祂说祂要一个没有神的世界,我们上了,那祂,就得把这个目标给完成了。
    否则,还真对不起我这个外教人。”
    德隆:“主,会做到的。”
    穆里:“少爷,会做到的。”
    德隆附和道:“对,我相信我们的大祭祀,我们的卡伦,会带着神教做到的。”
    唐丽则目光一凝,对前面的穆里说道:“你再说一遍!”
    德隆被这忽然的厉声给吓了一个哆嗦,不知道自己妻子为何忽然情绪失控。
    “少爷,会做到的。”
    唐丽夫人缓缓张开嘴,然后用力掐住自己丈夫的大腿肉,伴随着德隆的惨叫,唐丽确定了,这不是梦。
    “你……再说一遍。”
    “少爷,会做到的。”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亲爱的,你不要害怕,我在这里。”
    “害怕?害怕个屁!
    老娘现在充满干劲,神在哪里,老娘现在恨不得就去砍翻了他们!”
    “别激动,亲爱的,别激动,等上了战场,我们要听从指挥,听从指挥,可不能一个人蛮干。”
    唐丽夫人对着丈夫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
    马车内陷入了死寂。
    穆里继续赶着车,不时回头看一眼车厢,发现德隆呆坐在那里,像是突发了脑梗。
    “喂喂喂,亲爱的?”
    唐丽夫人见丈夫这么久还没缓过劲来,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丈夫的脸。
    一直到把丈夫的脸拍红了且微微肿起,德隆还是一副呆愣的模样。
    “亲爱的,亲爱的?”
    两行鼻血,从德隆鼻子里流出,德隆猛地一记回吸,然后死死攥着自己妻子的双手,十分激动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我主是我爷爷!”
    (本章完)
    第959章 旧纪元的崩塌
    唐丽:“你再说一遍?”
    德隆:“我主是我爷爷!”
    唐丽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你这是激动得脑子昏过头了?”
    德隆摇了摇头:“我很清醒。”
    “那到底谁是谁的爷爷?”
    “我怎么敢呢。”
    唐丽明悟了过来,点点头,弯腰,从车载柜子里取出饮品,加了冰块后,喝了一大口。
    德隆则默默地扭头看向窗外,忍不住伸手覆盖在车窗上,想要触摸一下这个世界,看看到底是否真实。
    见他这个模样,唐丽说道:“你可以掐我。”
    “不掐,舍不得。”
    “没事,反正是在梦里。”
    “梦里也舍不得。”
    “明天就要死了,再不掐就没机会了。”
    “呵呵呵……”
    德隆忽然笑了。
    “怎么,高兴傻了?”
    “倒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想起了年轻那会儿刚认识你时,就想着,要是能娶到你,就算第二天就死也心甘情愿了。”
    “呸,老东西。”
    赶车的穆里嘴角露出微笑,他挺喜欢这种家庭氛围的,无论是茵默莱斯家还是古曼家,他都喜欢,因为他自己没有。
    然而,最后的相聚温存时光,总是短暂的,哪怕穆里已经刻意控制了车速,可依旧得在规定集合时间前到达。
    营地前,马车停下。
    德隆先下了车,然后伸手接自己夫人下来。
    两个老人就这么手牵着手,向营地走去。
    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也没什么可稀奇可害羞的,因为路上相似的成对很多。
    其实夫妻都被征召中的,并不算太多,但一方被征召另一方选择陪同的,真是不少。
    只要不是普通人,而是神官,就都得到了允许。
    这或许是,以不近人情著称的秩序神教在规则上最软的一次。
    营门外面,有大量的送行人员,以子女和部门下属居多,大部分都穿着秩序神袍。
    送行的人恋恋不舍,被送的老人,则普遍表现得比较洒脱,还安慰着“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让别人看了笑话”。
    大部分都红着眼,却没人失声痛哭,再伤感,也得强行憋回去。
    很像是先前在古曼家最后晚餐上的情景,大型重现。
    不能流泪,这是光荣的事;不能愤怒,这是为了信仰;不能埋怨,这是自己选择的道路。
    身穿秩序神袍的每个人,心里都能想得通,不需要外人宽慰,可越是这样,那股情绪就越是积压在心底。
    如果战场忽然出现在前方,那大家风风火火地迎上去也就是了,可偏偏,这真的是一台极有条理的生命绞肉机。
    大家安静地排队,安静地取号,安静地自己走进机器闸口,安静地自我选择碾碎。
    可人,终究是有温度的。
    营地集合倒计时的钟声,开始响起,催促着外面的人,该进来的进来,该离开的离开。
    不约而同的,最后的离别声,全都是对秩序的赞美。
    “赞美伟大的秩序之神。”
    “赞美秩序。”
    所有的情感、不舍、牵绊,都浓缩在这一声祷告中了。
    庄严肃穆的气息,将先前的一切杂糅氛围冲散。
    当这些老人分别家人、下属,走入营地时,都不自觉地挺起了自己被岁月压弯了的后背,让自己更像是一个战士,虽然他们本就是。
    坐在马车上的穆里,全程目睹。
    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深吸一口,吐出来时可能熏到了眼睛,略觉酸涩。
    没有人声嘶力竭地哭喊“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分割我们的家庭”,也没有人喊“这不公平”“这不合理”,更没有人申诉“这是腐朽教会对人性个体的摧残与压迫”……
    这世上,确实有很多人会喊,也善于喊。
    只不过,会喊的人,也没有资格在此时出现在这里。
    穆里从口袋里拿出一只黑乌鸦,放飞。
    在营门完全关闭前,乌鸦飞了进去。
    “嗯?”
    唐丽把乌鸦抓住。
    德隆凑了过来,问道:“是我们的孙子还有话要对我们说么?”
    “不是,是本达家的小伙子,请我帮忙带个话。”
    “他为什么不自己亲自去?虽然他给我们孙子赶车,但他职位可是很高的。”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唐丽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自己的丈夫,随即,像是醒悟了什么,看着四周全是同年龄段的人,她后悔道,“真不该听你的话,办什么家宴,我们的卡伦,原本就已经很痛苦了。”
    德隆先是疑惑,随即醒悟,然后拍了拍额头:“啊,对,我错了。”
    号角声响起,要求营内各位归位,各自前去营队里报道,换取装备。
    德隆张开双臂,拥抱了自己的妻子。
    唐丽一改过往的强硬,让自己变得柔软,依靠在丈夫怀中,多吸了几口这熟悉的味道。
    随即,二人分开,相视一笑,各自转身。
    用不着祝福,用不着安慰,可能是因为已经提前知道了结局,所以大家都能做得较为坦然。
    唐丽来到了盾牌营,验证了身份牌后,领取到了装备。
    盔甲是必须要换上的,因为上面雕刻的统一阵法纹路,有助于将所有盾牌手的力量整合,同时,也方便后方阵法师进行阵法施加。
    拿着盾牌,敲了敲,唐丽忽然想到,不出意外的话,等上了战场,自家老头子会在自己身上施加阵法,然后等着自己身体最终不堪重负、爆体而亡。
    “还行,比我预想得还要浪漫许多。”
    从作战班,到作战小组,再到作战小队、作战营,层层级级地铺陈整合,最后,在刚到后半夜时,开始排列有序地通过传送大门前往集合点。
    一位脸上有疤痕的年迈女性盾牌手,和唐丽一个班组,二人并列前进。
    “我叫利桑密尔。”
    “唐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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