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夏禾呢,她更是笑?嘻嘻的,连连点头:“知道知道,我?很重要嘛,哎呀,那个做不做都没关系的了,我?已经不在意啦,现在就很好,我?还琢磨着?搞搞活动?,吸引些新客人来呢。”
    祝余听了就笑?笑?,把做好的第一杯逃跑的小熊递给?她。
    第二?杯第三杯才是给?惠安琪和?乔栋的。
    这杯逃跑的小熊酒精浓度确实比较高,一杯都没喝完,几个人齐齐上脸,都是一副上头了的神情。
    关夏禾歪过来靠着?祝余,惠安琪和?乔栋两口子肩膀挨着?肩膀,池鹤歪在沙发?里,竟然翘起了二?郎腿,手臂搭在沙发?背上,闭着?眼看过来,桃花眼眸光潋滟。
    祝余没有喝,她是全场最清醒的一个,视线扫过每一个人,在池鹤的脸上稍作停留。
    他脸孔上的桃花粉色一路蔓延至衣领,最后消失在衣服之下,整个人透着?一股慵懒随性?,又有少许张扬的意味。
    这是在他清醒时绝对不会流露出来的一面。
    祝余忽然间明白,为什么那位学姐想要灌醉他然后趁他之危了,因为实在是好看。
    “你们喝不喝蜂蜜水?”祝余笑?眯眯地柔声问道。
    不等他们答应,她已经起身,从带上来的东西里找到一支蜂蜜,调了几杯蜂蜜水,一一递到他们手里。
    “快喝,不然真的醉了。”她催促道。
    乔栋他们三个其实谈不上多醉,就是有点飘飘然,只有池鹤,是真的醉了,迷蒙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她,看上有点呆。
    “快喝。”祝余守着?他,还伸手弹了一下他的杯子。
    池鹤应了声好,乖乖地把一整杯蜂蜜水都喝了,然后靠在沙发?里打瞌睡。
    其他几个人继续聊天,天南海北,什么都聊。
    乔栋说起他和?池鹤刚创业的时候,没有订单,俩人求爷爷告奶奶地拉单子做代工,“棉花娃娃是funny toys的第一个产品类别,要不是有它,我?们就饿死了,等不到后来跟《登仙台》合作。”
    说着?他指指在打瞌睡的池鹤,说:“这家伙以前读书的时候,还是有点小清高的,很多话拉不下脸来说,顾虑这顾虑那,后来我?们一起拉客户找单子,跟各种人打交道,他这才从天上下来了,不过他的失眠症也是那会儿留下的。”
    祝余听了一阵好笑?,不过想想也是,池鹤以前虽然他妈如何如何,毕竟没有在物质上亏待过他,他心里再怎么苦,起码有钱花,没有捉襟见肘的时候。
    是上了大学,先是想自?食其力,后是创业要维持公司运营,这才让他体会到了生活的艰难。
    “人总是要长大的嘛。”她笑?着?说道。
    目光随后转向池鹤,见他一副放松至极的样子,嘴角的笑?意不由得加深些许。
    “是啊,多亏了他,不然我?一个人怎么可?能顶得住。”乔栋感慨道。
    后来他们聊到祝余所在的领域,问祝余怎么想到要用咖啡和?烈酒来搭配。
    祝余笑?道:“目前在咖啡这个行业里,有七大世界级赛事,咖啡师大赛、咖啡冲煮大赛、拉花艺术大赛、咖啡烘焙大赛、咖啡杯测大赛、咖啡与烈酒大赛和?土耳其咖啡大赛,每一项都很有意思,我?有一回去?看咖啡与烈酒大赛在国内赛区的比赛,喝到一杯很棒的爱尔兰咖啡,酒精和?咖啡融合得和?谐自?然,好像天生一对,那种感觉对我?来说简直醍醐灌顶,打开?新世界大门?。”
    后来随着?她在这个行业内越走越远,也认识了很多业内的朋友,被朋友带着?去?认识新的朋友,其中一位是某年世界咖啡与烈酒大赛中国赛区的总冠军。
    “这杯逃跑的小熊,其实就是来自?于他的配方,他的原版朗姆酒会放得更多一点,风味对比比较强烈,不太适合我?喝,所以我?减少了酒的用量,没有对外销售也是因为它确实有点烈了,我?怕有人喝了会醉。”
    祝余笑?道:“如果你们喜欢,说明你们和?我?口味是一致的,要是想尝尝原版,下次吧,下次你们再来,我?还做给?你们喝。”
    “那敢情好。”惠安琪高兴道,“下回带我?儿子来给?你看看,等他要哭了就让保姆带回去?。”
    “你人还怪好的咧,很为客人着?想,就是不知道你儿子啥想法。”关夏禾吐槽道。
    大家都笑?了起来,过了会儿,乔栋和?祝余竟然又把那个话题给?续上了。
    乔栋问她:“我?看你们对面写字楼一楼好像就有一家咖点,会不会影响到你们?”
    “影响是肯定有影响的,但?独立咖啡馆和?连锁咖啡品牌不同?之处就在于,每一家独立咖啡馆都会有自?己的特色,可?能是豆子很有特色,可?能是专门?做手冲做得很好,可?能是咖啡师手艺很好,可?能是花样很多,或者是餐食很好,总之能活下来的,各有神通。”
    祝余笑?吟吟地道:“我?们也有自?己的特色啊,咖点不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我?们的自?助咖啡屋是,十块钱一杯,我?们用的拼配还不错,而且价格这么便宜,早上等不及咖点的外卖,或者加班到凌晨需要提神,都可?以来光顾这里。”
    “要是想喝更好点的,可?以等我?们开?门?营业后下单,如果想喝很好很好的单品,我?们也有,几十块,几百块,上千块的,我?们都有,丰俭由人是我?们的特色。”
    为什么有些咖啡店会售卖咖啡烈酒,就是为了越来越卷的市场里挣得一席之地,为了能够活下去?。
    “大多是生活所迫罢了。”祝余笑?笑?,“实现理想也是要建立在活下去?的基础之上的,乔哥你掌舵一个那么大的公司,体会应该比我?深。”
    乔栋听了她这番话,直拍大腿,大呼知己,“你懂我?啊!不像某些人,好日子才刚过了两天,就抢着?撂挑子,让我?一个人累死累活,他可?倒好,甩手掌柜想去?公司就去?公司,想睡懒觉就睡懒觉。”
    关夏禾一听,羡慕的眼泪都要从嘴角流出来了,“卧槽!这不就是我?梦想中的生活吗!”
    乔栋冷笑?:“每个这样的员工背后都有一个负重前行的老板!”
    啊这……
    祝余忍俊不禁,刚想说什么,就见池鹤忽然睁开?眼睛望过来,小声地跟她说:“小鱼,我?难受,头疼,我?听见有人说我?坏话了。”
    他示弱成这个样子,一对明亮潋滟的桃花眼里水波粼粼,好像真的很难受。
    祝余心尖一颤,忙对乔栋说:“乔哥你别怪他了,他也不容易的,你刚才不是说他有失眠症么,正该多睡点觉。”
    乔栋:“……”你舅宠他爸!
    —————
    时针的指向逐渐向右偏移,阳光的威力也在缓慢减弱。
    周末客人多,祝余下楼去?帮忙了,关夏禾跟惠安琪两口子在阳台远望闲聊。
    池鹤去?了包厢,酒精带来的醉意的同?时,还带来了困意,他觉得自?己确实需要躺一下。
    他缓缓沉进梦中,梦见有一天,他被人曝光他就是鹤山仙人,别人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粉丝都只是觉得惊讶,唯独祝余。
    她气炸了啊!气得拿大笤帚打他,骂他为什么不是个女的!她家太太明明是温柔体贴又才华横溢的妹子,怎么变成了个臭男人!
    走走走,你给?我?滚!
    “小禾!送东西的来啦,快下来签字结账!”
    祝余的声音忽然在耳边炸开?,池鹤猛地一抽,醒了过来,发?现只是一个梦。
    他下意识地抬手抹了一把额头,发?现有点湿润,再一看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张毛毯。
    毛毯还是黄色的,印着?一个卡通人物,角落缝着?商标,用花体字绣着?“星海之恋”四个字,原来是游戏周边。
    “知道了,马上就来!”关夏禾回应的声音顺着?窗缝传进包厢。
    池鹤把毛毯掀到一边,下地赤着?脚走到窗边,把窗户往外一推,伸头往楼下看。
    看见一个穿着?抹茶绿裙子,系黑色围裙的身影,正提着?一袋东西要往里走。
    他喊了声:“小鱼。”
    祝余听到有人叫自?己,立刻抬头举目四望,看见二?楼一扇窗户后面探出的人头。
    她笑?着?诶了声,仰着?头同?他说话,问他:“你睡醒啦,头还疼不疼?”
    池鹤摇摇头,趴在窗边继续往下看,问她:“这是在收什么?”
    “材料啊,面粉,油盐酱醋,反正是每天都要用的东西。”祝余一边应,一边把手里的东西展示给?他看。
    是一袋面粉,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池鹤眯着?眼才看到“日清”两个字。
    惠安琪靠在阳台边也往下看,她的位置离祝余还稍微近点,就在她头顶。
    “我?说你们俩费不费劲呐,非得这样说话?池鹤你起来了还不下去?帮忙,你好意思?”
    乔栋像个复读机:“就是,你好意思?”
    池鹤哼了声,不睬这俩人,问祝余道:“需要我?帮忙么?”
    话音刚落,就见关夏禾出来了,后面跟着?罗瀚和?李敬。
    祝余就冲他摆手道:“暂时不用,你再睡会儿吧。”
    再睡晚上就又要睡不着?了,池鹤失笑?,但?还是点头应了声好。
    然后趴在窗边,看他们进进出出地搬东西,下午四点多的阳光还算可?以,没有正午时那么烫,落在店门?口前的人行道上,人影映在光线里,在地上拉长着?,微微摇曳。
    微风吹拂过树梢,枝叶轻轻抖动?起来,池鹤看着?外面的景象,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感忽然出现。
    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觉得自?己真的可?以再睡一会儿。
    可?是到底也不敢真睡,他看着?底下的东西快要被他们搬完了,这才转身一边打哈欠一边叠毛毯。
    然后抱着?毛毯下楼,问祝余:“被子还给?谁?”
    “给?我?吧,放起来下次你还可?以用。”祝余伸手,笑?眯眯地解释,“小禾友情赞助,以后就是你的了。”
    关夏禾在一旁给?入账,闻言接话道:“买回来就没拆开?过,我?还想着?哪天出了它回回血,要不是小鱼开?口,我?才不给?你。”
    池鹤哦了声,转头跟祝余说谢谢:“多谢小鱼给?我?被子。”
    关夏禾一愣:“???”
    你小子是不是谢错人了!
    祝余被他俩逗乐了,接过被子拿去?放好,回来又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先垫垫?”
    池鹤恍惚间想起小时候,周末的时候他也爱睡懒觉,睡醒已经是下午三四点,外婆总会这样,给?他加点餐,说是垫垫肚子。
    要是祝余他们来找他一起去?玩,外婆就会顺手也给?他们加一份,四个人坐在一起,一边吃东西一边说待会儿要去?干嘛。
    都说物是人非,可?此刻在他看来,却偏是物非人是。
    他眨眨眼,笑?着?点了一下头:“我?想喝一杯水。”
    “只要水吗?”祝余一愣,犹豫地问道,“牛奶可?不可?以?”
    也不知道是受了谁的影响,她总觉得水和?其他液体,比如牛奶或者果汁,它们是不一样的,喝水不算吃东西,但?喝牛奶和?果汁就算。
    池鹤应了声好,继续点了一下头。
    祝余给?他倒了一杯水牛奶,递过去?的时候发?现他头上支棱起一小撮呆毛,早上他来时还没见有,应该是午睡睡出来的。
    他一动?,呆毛就跟着?晃一下。
    看上去?怪可?爱的,祝余忍不住抿着?嘴唇笑?起来。
    她的笑?和?目光都让池鹤感到疑惑,他放下送到嘴边的杯子,问道:“怎么了吗?”
    祝余笑?眯眯地摇摇头:“没什么,就是……”
    话没说完,就有客人进来了,点了一杯冰滴冷萃,和?一份茉莉白桃慕斯。
    祝余转身给?客人准备餐食,也就没把那句“觉得你很可?爱”给?说完整。
    于是也就没人提醒池鹤的头发?翘了起来,他一无所知地捧着?杯子,慢吞吞地喝着?牛奶。
    等祝余把客人要的咖啡和?蛋糕都准备好,让陈小乐端走之后,她回头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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