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雾袅袅，淡雅茶香于唇齿弥漫，先是一丝淡淡苦涩、再是一口回甘之味，虽然比不得仙宗供应的灵茶，但比苍云在固原城喝的那些，还是强上不少的。
“在长脊弄到这种灵茶，你有心了。”
恰逢一杯饮尽，尽舒胸中些许阴霾。
“仙师且再饮一杯。”
余量一直侍立左右，连落座都没有，此刻见苍云一杯尽了，赶忙提壶再倒。
“够了，今天我有些累，本不想多言，但你如此恭敬逢迎，倒是让我不好拒绝。”
苍云笑了一下，道：“你有什么想说的，或者有什么想要我帮忙的，尽管说来。”
苍云这意思，就是见这余量一直恭顺无比，若是遇到顺手之事，帮扶一把，也未尝不可。
“仙师，余量是个不会往来之人，天资又鲁钝，实在琢磨不明白许多弯弯绕绕。”
余门掌教余量倒也干脆，听苍云一言，放下茶壶，直言道：
“不知仙宗此来，所谓的‘余姚二门’之事，究竟是想如何处理？姚门本与余门一体，后背逃而出，可名义上还是余门的，余门说白了，也便是仙宗的，如今人家打了余门，便是等于打了仙宗……”
“这里面，万一牵扯到赤霄仙宗的事情，岂不是有些麻烦？到那时，映元仙宗还会保我余门么？”
余量说出自己心中困惑，便沉默着闭上嘴巴，等待苍云回话。
“你倒是直接。”
闻言，苍云淡然一笑。
继而，出言道：
“余掌教，你所说的事情，我们其实也商讨过几次。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虽然看起来像是赤霄暗中下了指令，可仔细一想，绝对不是。”
苍云目光悠悠，道：
“长脊这里，乃是洪武仙宗垂涎许久的地方，早就视作禁脔，若赤霄敢在这里敲打映元，只怕是洪武仙宗也会多想。”
“除非有天大利益，否则，赤霄顶多暗中下绊子，绝不愿显示自己在长脊的影响力，毕竟洪武现在还是观望态度，真的太过霸道，连洪武经营了许久的地盘也要插手，事情闹大，上升到战略层面，便是赤霄，也遭不住的。”
见得余量面色似乎舒缓了不少，苍云又道：
“反而从花月、谭明的介绍、以及圣子斩尘缘之战的开启中，我们推算出另一种可能——即，对姚门动手，是野羌利用映元以为‘野羌属于雄武、雄武属于赤霄’的心态，大胆行棋，为将来雄武攻伐野羌留下的一条后路。”
“在这件事情上，反而是野羌把我们都给耍了。”
提起这里，苍云都摇头微笑。
事情大概便是如此了。
对姚门动手，不是赤霄的主意，更不是雄武的主意——这两方压根就不想参合长脊的事情，或者说，绝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地介入长脊事务。
反而是野羌，提前预感到圣子斩尘缘的目标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于是尽起兵马，攻伐姚门，走了一招险而又险的棋。
这一步棋，还真把映元这边给震住了。
以小邦，玩弄仙宗……这野羌，真是胆大包天！
不过，联想起他们曾经与沙海约定出兵，结果在绝境沙舟一战迟迟不肯加入战场，导致沙海溃败的举动，似乎这一切也都可以理解了。
最冒险的举动，往往也能拿到最大的利益。
尤其是对野羌这种，已经尝过一次甜头的势力而言。
“你想问的，恐怕不是姚门的事情怎么解决，而是你余门会不会成为下一个目标。”
觑得余量面色，苍云直接击中其内心所想。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赤霄仙宗，没有介入长脊的动力，他在长脊获取不到足够利益，因此，不会将余门视为目标。”
“而雄武，急需抽调兵力应付南线战事，陈留王起事已久，人心渐渐稳固，若是不趁现在将其剿灭，只怕雄武真就成一国两君王的存在了。因此雄武王朝也不会出兵长脊。”
“唯一要担心的，是野羌万一举族迁来，会不会动手……现在想来，他们应该也是不敢的，何况从今日后，我会命令苦麓奉余门为主，不需担心这些事情。”
苍云开始说的，余量还能理解，可之后说到苦麓什么，确是让余量颇多困惑。
“仙师，为何苦麓要听我余门？”
余量正要追问，就见一身影匆匆而来。
“门主！不好啦！冥月、冥月教来了！”
那最先来通禀的矮胖弟子面有焦急，哭喊连连，道：“李尊山、李尊山来了！掌教，快去看看吧！”
余量身子一震。
“门主、门主！”
那后来通禀的瘦高弟子大概是听到呼喊，确定了几人位置，亦是哭喊而来，道：“御兽门……御兽门的也来了！”
“什么！”
这一下，余量真的是再也坐不住了。
长脊一共就三大势力，今天，来了两方？
“他们是来找我的。”
随口言说一句，苍云很是确定。
“没……没有，那李尊山御座说，是来找掌教的！”
矮胖弟子言说一句。
“我在余门七十年，怎么李御座从来也不找，今日偏找来？”
余量虽是没有搞清楚什么状况，但见苍云笃定，心中其实已经相信了八分。
“那……掌教，究竟要怎么办？”
两弟子一齐问道。
“这……”
余量的目光，投向苍云。
“我今日有些乏了，不想再与人说话，况且这两人我也不认识，把他们赶走吧。”
苍云随手摆了摆。
“这！”
两名弟子，齐齐傻眼。
将这两人赶走？
听都没听说过！
便是冥月掌教、御兽门主都不敢说这话吧？
“苍仙师！这两位乃是重要人物，还请您为余门上下，且考虑一番！”
余量也是急忙上前，与苍云恳求道。
“哦？你也开口了？那我便给你个面子。”
略是沉吟一番，苍云出言道：“便让那两人静静候着吧，待我休憩一番，美美睡上一觉，且与其相见。”
言罢，再不多言，卷袖昂然而去。
只留下三道傻愣愣身影，呆立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好久之后，那两名弟子不敢置信的声音，才出现。
“掌门，他刚才说……”
“要让冥月四御座之一的李尊山、御兽三执掌之一的宋明，全部在门口等着他？”
“而且，还要等他睡完？”
“在长脊弄到这种灵茶，你有心了。”
恰逢一杯饮尽，尽舒胸中些许阴霾。
“仙师且再饮一杯。”
余量一直侍立左右，连落座都没有，此刻见苍云一杯尽了，赶忙提壶再倒。
“够了，今天我有些累，本不想多言，但你如此恭敬逢迎，倒是让我不好拒绝。”
苍云笑了一下，道：“你有什么想说的，或者有什么想要我帮忙的，尽管说来。”
苍云这意思，就是见这余量一直恭顺无比，若是遇到顺手之事，帮扶一把，也未尝不可。
“仙师，余量是个不会往来之人，天资又鲁钝，实在琢磨不明白许多弯弯绕绕。”
余门掌教余量倒也干脆，听苍云一言，放下茶壶，直言道：
“不知仙宗此来，所谓的‘余姚二门’之事，究竟是想如何处理？姚门本与余门一体，后背逃而出，可名义上还是余门的，余门说白了，也便是仙宗的，如今人家打了余门，便是等于打了仙宗……”
“这里面，万一牵扯到赤霄仙宗的事情，岂不是有些麻烦？到那时，映元仙宗还会保我余门么？”
余量说出自己心中困惑，便沉默着闭上嘴巴，等待苍云回话。
“你倒是直接。”
闻言，苍云淡然一笑。
继而，出言道：
“余掌教，你所说的事情，我们其实也商讨过几次。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虽然看起来像是赤霄暗中下了指令，可仔细一想，绝对不是。”
苍云目光悠悠，道：
“长脊这里，乃是洪武仙宗垂涎许久的地方，早就视作禁脔，若赤霄敢在这里敲打映元，只怕是洪武仙宗也会多想。”
“除非有天大利益，否则，赤霄顶多暗中下绊子，绝不愿显示自己在长脊的影响力，毕竟洪武现在还是观望态度，真的太过霸道，连洪武经营了许久的地盘也要插手，事情闹大，上升到战略层面，便是赤霄，也遭不住的。”
见得余量面色似乎舒缓了不少，苍云又道：
“反而从花月、谭明的介绍、以及圣子斩尘缘之战的开启中，我们推算出另一种可能——即，对姚门动手，是野羌利用映元以为‘野羌属于雄武、雄武属于赤霄’的心态，大胆行棋，为将来雄武攻伐野羌留下的一条后路。”
“在这件事情上，反而是野羌把我们都给耍了。”
提起这里，苍云都摇头微笑。
事情大概便是如此了。
对姚门动手，不是赤霄的主意，更不是雄武的主意——这两方压根就不想参合长脊的事情，或者说，绝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地介入长脊事务。
反而是野羌，提前预感到圣子斩尘缘的目标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于是尽起兵马，攻伐姚门，走了一招险而又险的棋。
这一步棋，还真把映元这边给震住了。
以小邦，玩弄仙宗……这野羌，真是胆大包天！
不过，联想起他们曾经与沙海约定出兵，结果在绝境沙舟一战迟迟不肯加入战场，导致沙海溃败的举动，似乎这一切也都可以理解了。
最冒险的举动，往往也能拿到最大的利益。
尤其是对野羌这种，已经尝过一次甜头的势力而言。
“你想问的，恐怕不是姚门的事情怎么解决，而是你余门会不会成为下一个目标。”
觑得余量面色，苍云直接击中其内心所想。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赤霄仙宗，没有介入长脊的动力，他在长脊获取不到足够利益，因此，不会将余门视为目标。”
“而雄武，急需抽调兵力应付南线战事，陈留王起事已久，人心渐渐稳固，若是不趁现在将其剿灭，只怕雄武真就成一国两君王的存在了。因此雄武王朝也不会出兵长脊。”
“唯一要担心的，是野羌万一举族迁来，会不会动手……现在想来，他们应该也是不敢的，何况从今日后，我会命令苦麓奉余门为主，不需担心这些事情。”
苍云开始说的，余量还能理解，可之后说到苦麓什么，确是让余量颇多困惑。
“仙师，为何苦麓要听我余门？”
余量正要追问，就见一身影匆匆而来。
“门主！不好啦！冥月、冥月教来了！”
那最先来通禀的矮胖弟子面有焦急，哭喊连连，道：“李尊山、李尊山来了！掌教，快去看看吧！”
余量身子一震。
“门主、门主！”
那后来通禀的瘦高弟子大概是听到呼喊，确定了几人位置，亦是哭喊而来，道：“御兽门……御兽门的也来了！”
“什么！”
这一下，余量真的是再也坐不住了。
长脊一共就三大势力，今天，来了两方？
“他们是来找我的。”
随口言说一句，苍云很是确定。
“没……没有，那李尊山御座说，是来找掌教的！”
矮胖弟子言说一句。
“我在余门七十年，怎么李御座从来也不找，今日偏找来？”
余量虽是没有搞清楚什么状况，但见苍云笃定，心中其实已经相信了八分。
“那……掌教，究竟要怎么办？”
两弟子一齐问道。
“这……”
余量的目光，投向苍云。
“我今日有些乏了，不想再与人说话，况且这两人我也不认识，把他们赶走吧。”
苍云随手摆了摆。
“这！”
两名弟子，齐齐傻眼。
将这两人赶走？
听都没听说过！
便是冥月掌教、御兽门主都不敢说这话吧？
“苍仙师！这两位乃是重要人物，还请您为余门上下，且考虑一番！”
余量也是急忙上前，与苍云恳求道。
“哦？你也开口了？那我便给你个面子。”
略是沉吟一番，苍云出言道：“便让那两人静静候着吧，待我休憩一番，美美睡上一觉，且与其相见。”
言罢，再不多言，卷袖昂然而去。
只留下三道傻愣愣身影，呆立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好久之后，那两名弟子不敢置信的声音，才出现。
“掌门，他刚才说……”
“要让冥月四御座之一的李尊山、御兽三执掌之一的宋明，全部在门口等着他？”
“而且，还要等他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