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笑笑站起身挥舞着手臂,一边尖叫一边拍姜厌的手臂,舞台上的男人把视线定在vip席上,对这位最兴奋的女士眨了个wink。
    沈笑笑捂着心脏缓缓坐下。
    “我是博爱的,”她说,“我要克制,我不能只为一个男人心动。”
    话音刚落,舞台边缘就出现了十二名男士,他们全部穿着同款黑色背心,有人欲盖弥彰似的披了件西装,他们错位走向舞台中央,从口袋里抽出黑色的皮质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
    沈笑笑立马满眼放光,“西装暴徒,我喜欢!!”
    “不过这西装撕得动吗,会不会很难撕啊?”她有些奇妙的小困惑。
    沈欢欢自从背心男出场后,眼神就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但听到这句话,她还是飞速往场上撇了一眼,小声道:“也…也就还好吧,说不定…手…手劲大呢?”
    沈笑笑沉浸在尖叫的海洋没有听清沈欢欢的话,但姜厌听清了。
    她用一种全新的眼神向右看去,沈欢欢面红耳赤地看着舞台。
    钢管舞表演正式开始,正中央的男舞者上了钢管,十几名长相优秀身材健美的男人向第一排走来,他们一边走一边脱下外表的衣服,衣帛的撕裂声响起,背心瞬间变成一道道布条,垒块分明的腹肌在布条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这边这边,”沈笑笑喊道,她高高举起手,一边晃动头一边拍自己的大腿,满脸都是兴奋:“啊啊啊——”
    沈欢欢眼神慌张起来,她眼疾手快地摁住了沈笑笑的手:“笑笑,你真想让他们坐你的腿吗?你还没成年…你要不要再想想?”
    沈笑笑摸不着头脑地抓了抓头:“嗯?坐腿?我就是激动地拍了拍大腿啊,啥坐腿?坐啥腿?”
    沈欢欢:“……….”
    姜厌迅速抬手遮了下唇角,片刻,她凑近沈欢欢,轻声道:“欢欢。”
    沈欢欢被这个称呼弄懵了:“嗯,嗯?”
    “往前看,看到那个粉色的了吗?”
    沈欢欢向前看去,她顺着姜厌的视线迅速定位到了那点粉色,下意识道:“啊这个,这个我刚才也注意到了…不过这个不是很粉吧,舞台中央那个更...”
    姜厌忍不住笑出了声。
    沈欢欢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身体迅速僵化,姜厌笑得不留丝毫情面,几个呼吸后,她轻轻颔首,“我也觉得。”
    但沈欢欢已经无法从石化中回来了,她缓缓抬起手,把脸埋在了手掌心。
    沈笑笑那边正在狼嚎,等注意到沈欢欢的时候,沈欢欢的脸红程度已经几近滴血。
    沈笑笑懵了:“咋啦咋啦?”
    姜厌提示道:“台上,粉色。”
    沈笑笑环视了一圈,五分钟后得出确切结论:“都是黑马甲,没粉色啊。”
    姜厌大致明白了网上所说的口嗨是个什么意思。
    晚上十一点,钢管舞表演彻底结束。
    三人走出大门时,双胞胎家里的司机已经候在门口了,司机见到双胞胎后径直走下车,打开了后备箱,后备箱里满满当当都是单人份的小蛋糕。
    沈笑笑蹦蹦跳跳地跑过去,在车前嚎了几嗓子,刚散场有些饿意的观众便纷纷围了过来。
    沈欢欢拿出蛋糕分给了姜厌一份,紧接着又递给司机一份。
    “真是免费的啊?”有画着精致妆容的女生问。
    沈笑笑摇头晃脑道:“当然啦,生日蛋糕要一起吃才开心。”
    “你们自己挑吧,”她让开了位置,后备箱很快便空空如也,双胞胎收获了几百份生日祝福。
    还有一个女生把刚买的玩偶送给了两人,“祝你们生日快乐!”
    沈欢欢弯着唇点头:“谢谢你。”
    沈笑笑抱着玩偶,脸颊因为兴奋变得红扑扑的,她抛给女生一个飞吻:“也祝你天天开心!”
    街上的场景莫名温馨。
    午夜时分,对彼此完全陌生的人站在路边或坐在路灯下吃着属于自己的那一小份蛋糕。
    姜厌的视线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双胞胎身上。
    “我先回去了。”她跟两人告辞。
    “诶诶,太晚啦,我和姐姐送你。”沈笑笑连忙道。
    沈欢欢也轻声道:“我们一起回去吧,你住在哪里?”
    见双胞胎执意要送她,姜厌也没推辞,半小时后,她走下车,沈笑笑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姜厌姐再见。”
    姜厌掀起唇角,挥了挥手。
    她转身走进小区。
    如今五月的第一个周已经过去,天气转热,按理说四月底江城的桃花便应该全部凋谢,但很奇怪,小区正门口的桃树现下开得正艳,树下干干净净,连朵落花都没有。
    姜厌需要穿过这株桃树才能走到自己的楼栋。
    她遥遥望过去,满树桃花蓬勃旺盛,即使隔了十几米远,她也可以闻到那股本该极浅的甜香味,片刻,姜厌朝着桃树走去,
    晚风吹拂,桃树零星掉了几朵小花。
    随着姜厌的走近,刚才还旺盛枝头的桃花突然纷纷落下,不过几个呼吸,这些桃花就像下雪似的四下飞舞漫漫扬扬。
    美不胜收。
    姜厌稍稍放慢脚步,等走到桃树下时,它的枝头只剩下一朵孤零零的小花,这朵小桃花在姜厌的注视下慢慢悠悠地飘落,精准落在她的鼻尖上。
    就像在等她一样。
    姜厌意味不明地垂下眸,而后轻叹了口气。
    她把这朵花捻起,揣进了衣兜。
    回家后姜厌随手脱掉外衣,那朵花被她从衣服里拿出来放在茶几上,姜厌换好睡衣走进浴室里,等她冲完澡已经将近凌晨一点,姜厌打了个哈欠,把卧室灯一关睡觉去了。
    漆黑的房间陷入沉寂,不消片刻便只能听到均匀的呼吸声。
    …
    凌晨两点半。
    姜厌被一阵奇怪的哭声吵醒,万籁俱寂下,那道哭声诡异中带着丝丝悲戚。
    她披上衣服,打开了夜灯。
    哭声是从客厅发出的,姜厌捏了捏眉心,随手把垂在胸前的长发别到耳后,趿着拖鞋走出了卧室。
    此时此刻,先前被她放在客厅上的小桃花正像个人似的用左右两边的花瓣捂着最上面的花瓣,以花掩面地哭。
    “……....”
    姜厌低下身子,那花成串的眼泪不停掉在茶几上,瘫成了一颗指甲大小的水滴。
    说实话有些可爱。
    “穆望?”姜厌说道。
    那朵叫穆望的花好像没听到姜厌的话,捂着眼睛又哭了会儿,而后翻了个身昏昏欲睡地趴在茶几上。
    姜厌又叫了它一声。
    “穆望,你在干什么?”
    她的言辞很肯定,虽然声线平淡,但能听出些许熟稔来。
    两人显然早就认识。
    穆望听到姜厌的声音,刚才还用来擦眼泪的花瓣骤然僵住了,它刚才做梦梦到姜厌在夸钢管舞男人很粉,一时悲从中来没忍住哭出了声,哭着哭着就把自己哭醒了。
    小桃花当着姜厌的面翻了个身,在看到姜厌的同时,左右两个花瓣做出要逃跑的动作,像一个小纸人在挥舞旗子。
    “你哭什么?”姜厌用指尖把它摁住。
    片刻,一道很淡的光闪现,一个肤白貌美的少年出现在姜厌家的客厅。
    小区里的昏暗路灯照进客厅,少年穿了件不太合身的黑色兜帽卫衣,漆黑柔软的头发垂在脸侧,肤色苍白到异于常人,脖颈处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他有些拘束地坐在茶几上,长腿困难得挤在他和姜厌之间的空间里。
    姜厌收回点在他眉心的指尖。
    少年深红色的瞳孔湿漉漉的,眼角有些红,眼眸里满是慌张无措。
    姜厌忽然道:“是你帮孟恨水遮掉了监控?”
    穆望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每次比赛你都在暗处跟着我,”姜厌问道,“怎么不来找我?”
    穆望低下头,有些答非所问道:“姐姐上次把我丢出车窗了。”
    姜厌回忆起上次,淡淡道:“我没让你躺我肩膀上。”
    穆望把脑袋撇向一边。
    他有根发丝上很奇妙地突然开了朵桃花,又瞬间蔫巴掉了下来。
    姜厌回到了刚才的问题:“哭什么?”
    穆望的委屈肉眼可见,他有些难过地转过头,盯了姜厌几秒,突然从下撩起自己的兜帽卫衣:“今天我在地上听到姐姐说的话了。”
    少年窄瘦有力的腰身展现在姜厌面前,紧绷的腹肌线条清晰可见。
    他一边努力把衣服往上撩一边嘟囔:“明明是我更粉,我本体是桃木,肯定是我更粉。”
    姜厌罕见地沉默了几秒。
    片刻,她挑着眉从下到上打量了穆望几眼,缓缓点头:“当然。”
    “你的身体毕竟是我捏的。”
    穆望与她的关系太过特殊,用如今的话来说,大概就是青梅竹马,但实际关系比这还要多上几层。
    一千多年前,穆望作为姜国的镇国神树被百姓膜拜喜爱,但大约幸运与不幸总是守恒,它才刚有神识几年就被一道雷劈死了。
    万花凋零,桃木成灰。
    那时赤溪女帝建造皇陵,在已经枯死的桃树上折下了一段桃木枝,后来这段桃木枝就摆在姜厌旁边。
    在皇陵的日子总是暗无天日,没有人告诉姜厌她要在这里待多久,她实在太无聊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有一天她开始用诸多陪葬动物的尸油给桃枝浇水,就这样过了三百年,桃枝竟然在某天发生了异变,桃木成僵,穆望重新拥有了神识。
    他的灵魂没有变,他甚至有在赤溪国的所有记忆,但性格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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