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神。
    又是一个星期六的早上,江轻舟刚拜完神,准备吃早饭的时候,江伯母一通哭诉的电话打了过来。
    “——舟舟,那姓余的父子俩太不是东西!太不要脸了!他们竟然跑去你月红姐上班的红星幼儿园去闹,他们把月红的工作闹没了,呜呜呜呜……”
    电话里,江伯母的哭声无比绝望。
    江轻舟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手背青筋凸起,他没想到余家人还能突破做人的下限,竟然跑去江月红工作的地方闹。
    简直!欺人太甚!
    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拳头捏地滋滋作响,从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愤怒,怒不可揭。
    胸口处熊熊燃烧着一股无名怒火,烧的他瞳孔深处窜起两簇犹如实质的火苗。
    电话里,江伯母的哭声逐渐嘶哑,泣不成声。
    “大妈!你先别哭,月红姐……她现在怎么样?”江轻舟说话的气音略显不稳。
    江伯母哭声收了一会,哑声道:“月红她将自己已经关在房间里一整天……不吃不喝。——舟舟,你说我们江家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碰上那么个狼心狗肺的一家子。”
    “我们江家哪里对不住他们余家,他们要这么对待我的月红。我昨天都想直接拿把刀去把那两姓余的畜牲都剁了。”
    “……不好过……都别过了……”
    江轻舟一听江伯母语气不对,连忙道:“大妈,别冲动!!!千万别冲动!!人渣不值得!”
    回应他的,是江伯母又沙又哑的哭声。
    江轻舟沉思片刻。
    他道:“大妈,你们收拾一下,来京都吧。”
    江伯母哭声骤停,停了有半分钟,江轻舟才听到手机那边江伯母道:“……不去,去京都干啥子……”
    “大妈今天就是心里难受,难过……想找个人说说话。”
    江轻舟坚持道:“你们在老家我不放心,要么你们过来京都,要么我休假回南宁。”
    这给江伯母整不会了。
    她给江轻舟打电话,也是因为江大伯被余家那两畜牲气病了,昨天夜里高烧了一场,刚刚才感觉烧退了一点,江大伯也才刚睡下。
    “我给你们买高铁票,大妈你收拾收拾,不要耽搁,今天就过来。”
    江轻舟清楚,江家除了江伯母脾气直爽,江大伯和江月红都是老好人的性子,余家做人没有道德底线,他不放心他们继续留在老家。
    谁知道那对人渣父子俩,肚子里还憋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坏水。
    “——舟舟啊,你大伯病了,夜里着凉给冻发烧了,刚才才睡着,不能出远门。”
    “……”
    江轻舟死死皱眉,他算是明白江伯母为什么会给他打电话,江月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不出门,江大伯又病的这样突然,不用说,肯定是被那对人渣父子俩给气病的。
    江伯母六神无主,江月英还小,又还在住校,所以想来想去只能给他打电话。
    恐怕要不是江大伯被气病,江伯母都不会想起要给他打电话,想到这里,江轻舟越发心疼。
    他心疼江大伯和江伯母,两老遇事只想着自己扛着,生怕给子女添一点麻烦。
    “打120,叫救护车送大伯去医院,等大伯好了,你们再过来京都。”
    “……不!不用打120,我没事的咳咳咳……”
    手机那头,换了一道干涩的声音,是刚刚醒来的江大伯。
    “舟舟,别担心……大伯没事咳咳……就是昨天夜里着凉了,现在已经好多了咳……大伯在家休息两天——”
    江大伯说着猛然止住声音,咳的撕心裂肺。
    咳成这样,让江轻舟怎么能放心,他知道如果他不回去,按照两老生病从来都是扛一扛,拖两天,小病拖成大病。
    别最后拖成肺炎,伤人伤已。
    江轻舟以不容江大伯拒绝的口吻道:“大伯!你和大妈还有月红姐,你们今天就过来,京都这边我有熟人,大伯你过来就可以挂上号,得到最好的治疗。”
    “大妈……你去收拾行李,我给月红姐打个电话。”
    江轻舟随后拨通了江月红的手机。
    十几秒后,电话刚接通,江轻舟不等江月红开口,先一步道。
    “月红姐,大伯病了,高烧不退伴随着咳嗽,咳的很厉害!我听起来好像是支气管炎,不能再耽搁了,必须要尽快住院治疗,你赶紧和大妈收拾行李,带大伯来京都看病。”
    江轻舟直接把江大伯的病情往重了说,果然那边江月红一听江大伯都病到要住院的地步,哪里还顾得上工作丢了不丢了,快步拉开房门去找江大伯。
    “高铁票我已经买好了,九点三十六分从南宁市高铁站发出,记得带好身份证件。”
    “……嗯……好……”
    和江月红挂了电话后,江轻舟又给霍瑾瑜拨通了电话。
    那边几乎是秒接。
    “霍同学,想求你个事~”
    手机另一端,霍瑾瑜听到江轻舟语气像撒娇一样求他个事,眉峰挑了挑,没有急着先应下,而是慢悠悠道:“说来听听。”
    “咳!那个、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介绍一个呼吸科的医生,我……”
    “医生?你要医生干什么?你生病了?”霍瑾瑜速度加快了不少,一连三问。
    “不是我,是我大伯,他被余家……”江轻舟顿了顿,然后将余家怎么把江月红的工作闹没,又是怎么把江大伯气病。
    一句一句,可能连江轻舟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告状告的还挺溜。
    “又是余家?傻*****的!一窝龟孙王八蛋——”
    霍瑾瑜的声音听起来比江轻舟本人还要气愤,骂人的口才一如既往以没毛、长得不符合他审美的小动物为原型。
    骂了几分钟,霍瑾瑜丢下一句——
    “老子要让他们一家整整齐齐都去唱铁窗泪。”
    电话挂了。
    江轻舟盯着手机数秒,倏而勾了勾唇角,眉眼之间的阴霾黑影尽数如潮水般褪去。
    一声轻笑,音色冰冷。
    “余家……呵!”
    你们的余生未来,只配待在小黑屋踩缝纫机。
    江轻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包子,也不觉得自己是个无欲无求的“好人”,被人欺负了,只知道忍气吞声。
    又不是圣母,头顶光环。
    要不是他离南宁市太远,手伸不过去,他也不会借霍瑾瑜的手来收拾余家那对人渣父子。
    刚才打那通电话,也是想探探霍瑾瑜的口风,没想到都不需要他探,霍瑾瑜一听他开口说自己家人被人渣欺负了,那个反应比他本人还要愤怒。
    毫不犹豫给他出头。
    想到做事雷厉风行的霍瑾瑜,江轻舟眼眸中闪过一道光,很亮,很亮。
    下午四点左右,江轻舟已经候在高铁站出口处,他的身后站在一人身材高大魁梧的黑西装男。
    是霍瑾瑜派来的人。
    四点二十四分,江轻舟接到了人,看到江家一家三口一个不少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江轻舟快步迎上去,挨个喊人:“大伯,大妈,月红姐。”
    他的目光在江大伯、江伯母、江月红身上打量了一圈,三人眼眶都是红的,眼底黑眼圈很重,神色看着一个比一个憔悴。
    江大伯面色还泛着不正常的红色,看的江轻舟心里一紧,忙道:“走!去医院。”
    黑西装男眼里有活的,伸手接过江伯母和江月红手中的行李箱。
    江家三人组转了转眼珠,看着那个身穿笔挺的黑色西装,脸上还带着一副宽大的黑色墨镜,具体长相看不清,但看穿衣打扮,特别像电视上某种混黑涩会的成员。
    江伯母小声问了句:“舟舟,他是……?”
    “黑大哥是霍瑾瑜的人。”
    黑西装男:“。”他穿一身黑,不代表他也姓黑。工作需要。
    江伯母哦了声,恍然道:“原来是小霍的人啊!”
    江家三人望着黑西装男将他们领到,一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豪车前,表情突变的十分拘谨、不安。
    江伯母又对着江轻舟小声喃喃道:“舟舟,这车的也是……小霍的?”
    江轻舟嗯了声,没有多做解释。
    本来还有一肚子话要问的江伯母,看了眼豪车,又看了眼黑西装男……还是先不问了。
    就这样,第一次坐上豪车的江家三人组,全程保持沉默。
    豪车一路开进霍家旗下的私立医院,黑西装男将他们送进了一间堪称五星级酒店的病房,功成身退去和霍瑾瑜交任务去了。
    除江轻舟外,江家三人瞅着眼前装修富丽堂皇的“病房”,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然后一致看向江轻舟。
    江大伯含糊道:“……这里是?医院?”确定不是酒店。
    要不是隐隐约约能闻见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江家人都以为自己是住进了酒店,而不是住进了医院。
    江轻舟解释:“这里是霍家的私人医院。”
    一声“我滴乖乖”脱口而出,江伯母左摸摸右看看,不住的点头又摇头:“会不会太麻烦人家小霍了。”
    “是麻烦重要,还是大伯的身体重要。”江轻舟把话反问回去。
    江伯母:“……”
    片刻后,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护士站送过来一些高级茶水点心和果盘之类的吃食。
    江大伯也被要求换上病号服,做了一系列检查。
    给江大伯主治的医生是一个年过半百,慈眉善目的老者,一身干净整洁的白大褂,胸口前别着他的身份铭牌。
    张明石,中医内科主治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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