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确实到了谈恋爱结婚的年纪了。沈舟然垂下眸子想。
    有了喜欢的人之后,这栋房子里是不是就该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
    今晚注定是很多人的不眠夜。
    蒋生暴雷,负责人全进了监狱,一夕之间整个天都变了,散户们的钱被套在了里面,全打了水漂,哭天抢地。
    商场冷酷异常又风云变幻,稍走错一步就会跌入深渊。蒋生的倒台让很多人痛苦,也让一些人看到了利益,跃跃欲试。
    梁思砚被告知这个消息时,整个人都傻了。
    打电话来的朋友问他:“你投了多少?”
    “……三百四十万。”梁思砚知道,这个钱是追不回来了。
    “卧槽!”那头骂了句国粹,“你上次不是提现了吗?提了怎么还这么多?”
    他苦笑,满心疲倦:“我提了65万。”
    但那是给沈舟然的钱。
    朋友也投了小一百万,两人对着电话沉默。
    梁思砚瘫坐在沙发上,手遮住眼挡下灯光,把自己包裹在黑暗中。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失败,感情上一塌糊涂,事业上以为有起色,结果不过是被耍的猴。
    可笑他之前还自视甚高,洋洋得意俯视沈舟然,想他怎么配喜欢自己。
    可现在,网上随便输入关键词就能查出沈舟然的一大堆相关信息,“专辑销量黑马”,“年度最佳歌手”,“文创公司首席设计师”,“原画大赛一等奖获得者”等等等等,各种头衔数不胜数。
    旁人拥有一项就可以引以为傲,他却好像没有瓶颈,每一项都能做到极致。
    反观自己,高不成低不就。投资失败了,因为自己的任性国家队竞选也失败了,教练都对他寒了心。
    “东子,”他喊朋友的名,“我好像……有点不配。”
    “不配什么?”东子问。
    不配……喜欢沈舟然。
    梁思砚悲哀地发现,他才是应该自卑的那个人。
    ……
    关于蒋生这件事,网上在小范围的讨论。
    【幸好我没投很多进去,还算好的】
    【我投了三万,哎,都是命啊,你不理财,财不离你】
    【现在这形式,还有能投的行业吗?每天打开手机都是一片绿的悲愤谁懂啊!】
    【投娱乐行业吧,这几年国家扶持文化产业,总体还是稳中向好的】
    【投这个可以,但一定要避雷季氏旗下的所有公司】
    【为什么?】
    【你不知道?季氏听说要换继承人,内斗白热化呢,股市动荡可厉害了】
    【季炆卓不管?】
    【不是不想管,是管不了了吧,他都半隐退多久了】
    季家这场腥风血雨,闹得人人自危。
    季霖现在非常后悔当初选择跟季淮撕破脸,结果现在想退都没有退路了,被季淮这个疯子死咬住不放。所幸当初给他发视频的人并没有放任他不管,时不时会提供一些东西给他,让他不至于被季淮压着打。
    他也曾追查过那个账号后面到底是谁,但他一查对方就不管他,被季淮往死里打压。季霖骑虎难下,吃了苦头后渐渐不再追究,认命成了对方手里的棋子。
    现在他们两个都已经搬到了总公司,季淮的星光娱乐给了属下打理。
    新上任的助理匆匆推开季淮办公室的门。
    “有事?”季淮掀起眼皮看他。
    助理确定门外没人注意,关上门走近,压低声音说:“季总,您让我盯着闻铭,最近几天他有动静了。”
    “哦?他干什么了?”一想到这个人曾经跟然然同居过,季淮眼中闪过厌恶,还有隐约不可察的嫉妒。
    助理的下一句话让他立刻抬头。
    “他在查当年的9.23案件。”
    “你说什么!”
    季淮像是被触碰到了逆鳞,眼神骤然阴沉,森冷地盯着助理。
    “他的经纪人王洋津手里有特殊人脉,查到了当年的一些隐情,”助理低头,避开他冷摄的目光,“季总,您应该看看。”
    季淮拿过他手里的资料,一目十行快速翻看。但看着看着,速度慢了下来,一点点坐正。
    半晌。
    “你是说,当年的另一个孩子,有可能还活着?”
    “是。当时报道的是已经确定死亡,但王洋津找到的当年的记者说,那孩子消失了一段时间,现场留下一串血迹,怀疑是被抱走了。但村民后来又找回了一个孩子。”
    “尸体面目全非,无法辨认,看身形相似,大家都以为是那个孩子。但记者却记得那孩子的拇指跟食指间有个黑痣,后来的那个……没有黑痣。”
    竟然还活着。
    季淮心底涌上的并不是惊喜,而是浓浓的恶感。
    这个人跟沈舟然经历过生死,意味着比自己更加亲密的关系。
    他已经被然然讨厌了,这个人的出现,只会让他处在更不利的位置上。
    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查到这个人是谁了吗?”
    “这种事情跟大海捞针没区别,我们的线索只有一个黑痣。但我看了前不久那件诱拐案的新闻,发现里面出现了一个人影,顺着查了下去,”助理语速飞快,忍不住激动。
    “季总,那个人恰好在拇指跟食指间有个黑痣,而且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方,我不相信是巧合!”
    “给我资料。”
    季淮翻开资料,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名字。
    ——郁言璟。
    他猛然站起,质问助理:“你确定是他?”
    助理疑惑:“我确定,季总,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去了。
    季淮攥起拳锤了下桌面,桌上的东西震了震。
    郁言璟,他或许之前不认识,但在之后,他无数次从拿到手的资料中得知沈舟然有多喜欢他。为了他甚至下厨学做饭,每天雷打不动站在实验室门口等他,得来的却只有被扔进垃圾桶的便当和冷漠的背影。
    季淮记得自己把那段话读了一遍又一遍,无法控制地想象着沈舟然为别人付出,心像被丢进油锅一样煎熬,酸涩又难捱。
    他扭头去看自己放在桌面上的相框,照片中的男生正看着他微微笑,奇异般安抚了自己躁动的情绪。
    但是不够。
    指尖缓缓抚上照片中沈舟然的脸,带着小心翼翼的克制。而后猛然收回手,去拿西装外套:“去开车。”
    助理一愣:“去哪里?”
    “a大。”
    “但我们还有个……”会要开。
    余下的话在季淮压抑疯狂的盯视下尽数咽下,助理低头,“好的,季总。”
    季淮一把推开门大步往外走。
    他真的一刻都忍不了了。
    他想现在就见到沈舟然,想到要发疯。
    *
    下雨了。
    秋雨是不常见的,但每一场都预告着冬天的迫近,气温一点点降低。
    沈舟然站在廊下,伸手接了几滴雨水。冰凉的水珠顺着掌心纹路淌下,连成线坠落向地面。
    一阵风吹来,雨丝吹进廊里,他不免沾了几滴,冻得打了个寒颤,拉高了毛衣领子,下巴埋进暖暖的白色羊绒里。
    班长站在他身后,犹豫几秒,上前问:“沈舟然,你没拿伞吗?”
    他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回眸看去,轻轻点头:“嗯,忘了拿。”
    语气里有轻微的懊恼,明明早上沈骆洲还说过今天会下雨,结果下车的时候落在了车后座。
    班长说:“我正好有伞,我送你回宿舍吧。”
    有刚出来的男同学听到了,对班长挤挤眼,笑着跑开。
    班长脸上便红了,紧张看着沈舟然。
    沈舟然摇头:“不用麻烦了,我舍友在附近,让他帮忙送了伞过来。班长先回去吧。”
    “好吧。”班长眼神一下子黯淡,撑着伞走出连廊,走了几步回头看,沈舟然依旧站在那里,笔挺的身姿在雨中模糊,被这雨水浇得更觉清冷。
    “他好像喜欢你。”
    沈舟然回头,看到了正在收伞抖水的李不群,没回答他的问题:“你来了,谢谢。”
    “没事,顺路而已。”李不群又重新把伞撑开,招呼他一起走。
    因为下午有课,中午直接就在食堂吃了,沈舟然边走边看手机,指尖滑动,在小程序上看食堂今日上新的菜单,点了一份口味淡的轻食,又问李不群要什么。
    “一碗糁汤和油条。”
    沈舟然帮他点了,又问另外两人吃什么,顺便带回去。
    【杜启白:然然万岁!我要一份玉米猪肉馄饨,不要葱花香菜,爱你啵啵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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