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庚羽一愣,从自己的疑惑中抽神:“嗯?哦,没事,应该的。”
    心里却想:卧槽,小霸王在跟他道谢!他没听错吧?
    送走恍惚的孙庚羽后,沈骆洲让他休息,关门下楼。
    沈妈妈赶忙过来问:“他好点了没?”
    “不太好,让他多睡会。”沈骆洲说。
    沈妈妈闻言叹气:“怎么感觉这次回家,身子比之前还弱了。”
    管家孙叔听了,眼观鼻鼻观心当没听见。小少爷不愿意说,他们知情的也从来不提。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知道的人不少,早晚传到夫人耳朵里。
    到时候可就不好说了,大少爷也得跟着一起倒霉。
    陈妈接了句:“我这几天学了几道清淡的养生汤,一会去买菜中午炖了给小少爷补补。”
    沈妈妈发愁:“记得别补得太过,他身子受不住,消化不了。”
    “我心里有数的,您放心。”
    因这一闹腾,沈舟然又结结实实在床上多趟了好些天,直到发誓自己真没事,沈妈妈才放心。
    这期间梁思砚没再打来电话。
    有个拍卖会邀请沈爸爸沈妈妈去,他们俩根本就没心情,拒绝了。
    沈舟然知道后松了口气。
    这算是把故事中主角受回国后的第一个大情节蝴蝶掉了。
    知道这个消息后他心情明媚不少,等一获准能出门走动,立马就要去附近的公园散步。
    路上有人频频看他。
    除了长相白净清冷,引人注目的原因外,就是在众人皆短袖短裤都嫌热的夏天,只有沈舟然还穿着长衣长袖。
    没办法,他体寒,即便是夏天身上也是温凉的,总比别人多穿一件衣服。
    从家到公园的路不短,沈舟然体温上升,但仍就没出汗。他坐在公园的木质长椅上休息,拧开随身拿的保温杯,抿了口温水,看着一群小孩子在打打闹闹。
    小时候的沈舟然是真羡慕这些想跑就跑,想跳就跳的小朋友。这种羡慕随着长大渐渐减弱,但并未消失。
    “你那时就总是用这种眼神看他们。”
    沈舟然吓了一跳,发现季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边,看他望过来扬唇一笑,在他身边坐下:“有时不用去羡慕别人,你也有别人没有的东西。”
    沈舟然往一边挪了挪远离他,沉静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别多想,我可不是跟踪你,”季淮比了个投降的动作,身子往后一靠,双腿交叠懒声说:“我每天都在这里陪我妈散步,这次只是意外,你信吗?”
    沈舟然环顾四周,果然看到了正在健身器材处的季妈妈,她穿着一身白色长裙,打扮素净,跟季淮的骚包比起来简直就是两种极端风格。
    季妈妈不是显贵出身,嫁给季父时他已经有了三个儿子。结婚后她也很低调,几乎不出现在名媛太太圈里。
    见沈舟然看自己,季妈妈远远一笑,两人打了个招呼。
    “我妈妈好像一直很喜欢你,明明你们没见过几面,”季淮似真似假,说,“有时我都要吃醋了。”
    沈舟然并不意外季妈妈对自己的好感,毕竟他也算是季淮的救命恩人。
    小时候他被拐,连带的还有同一个病房的季淮,和其他孩子关在一起。他们在毫无人性的人贩子手中艰难求生。有好几次沈舟然都觉得自己要死了,但还是坚持着想再见到自己的家人,并且安慰季淮,让他别那么难过。
    后来有个小孩计划要偷跑。他们策划了许多天,却在临行时计划泄漏,眼看就要被抓回去,为了保住季淮和其他小孩,沈舟然用计将人贩子引开,自己跟另一个孩子一路逃,难受到几乎无法呼吸,却不敢停下脚步。
    好在他们遇到了搜救队,终于获救了。
    只是从那以后季淮好像得了ptsd,完全忘记了这件事,只记得自己被拐,跑出来求救。
    打那以后沈舟然大病一场,持续高烧差点失聪,人也几乎踏进鬼门关,病危通知下了很多次。沈家人找了很多专家甚至飞到国外问诊,病急乱投医时道士神婆都请了,这才千难万难把沈舟然的命保下来。
    季淮忘了,为了他的心理健康着想,没人再提这件事的真相。
    你想忘就全忘了,自己的孩子却受尽了苦。沈家人说不怨季淮,是不可能的,但只能怪造化弄人。
    自那时起,季妈妈就对沈舟然加倍的好。季父虽然不看中这个儿子,但自那时起就对沈舟然格外爱护,也曾开玩笑般说过让沈舟然进自家门。
    现在想想,季淮就是从那时起开始跟他走得格外近。
    沈舟然从最坏的方面猜,这里面恐怕有父母辈态度的影响。
    季淮家里孩子众多,婚生的加私生的两只手数不过来。想要在这种家庭里拨得头筹获得继承人的身份,察言观色是最基本的。季父喜欢什么,他就跟着喜欢什么。
    接近沈舟然,未尝不是他讨父亲欢心的计谋。
    沈舟然越往下深想,心里越发寒,在季淮身边一秒钟都待不住,起身要走。
    季淮喊住他,声音漫不经心,似乎不是在商量自己艺人的生死:“然然,那首歌,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沈舟然背影冷淡,声音更冷:“没有。”
    “真的吗?太可惜了。”季淮似乎叹了口气。
    可惜什么?可惜这件事被他揪着不放有损他公司艺人的名声吗?
    沈舟然几乎要冷笑,但最终只是轻微扯动嘴角,声音含了冰碴:“我这几天把许秋瑶的歌全听了,不止一首抄袭,还有很多首旋律相似甚至照搬。这就是你们公司原创艺人的实力吗?我不记得把其他歌也‘送’给你了。”
    “送”字被他咬得格外重,眼神冷冰冰地看着自己的竹马哥哥。
    像被侵犯了领地的猫,炸开浑身的毛,寸步不让。
    他回来了,不再是恋爱脑。
    所以季淮,别想从他这里捞到一分好处。
    第21章
    被讽被讽刺了季淮也不恼,依旧在笑,那笑容仿佛他脸上最完美的面具,语气玩味:“哦?这倒是个意外了。”
    ”公司出现这么多意外,你应该考虑下是不是自己的能力问题。季先生,干不了就换人,你们家不缺这一个总裁。“沈舟然冷声嘲讽完,起身就走。
    季淮坐在木椅上看他离开,眼神明明灭灭,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却直觉危险。
    他心情烦躁的时候就想抽烟,可直到沈舟然走了,才抽出支烟来。
    沈舟然闻多了烟味会过敏性咽喉炎,这么多年他从来没当着他的面抽过烟。这习惯已经刻在骨子里,即便在过去的两年中也是如此。
    季妈妈走过来,说:“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被我气到了吧,”季淮无所谓耸耸肩,笑容重现出现在脸上,毫不避讳道,“妈妈,你不觉得他的反应越来越有趣了吗?”
    跟之前截然相反,让他想追究沈舟然转变的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
    季妈妈自知管不了心比天高的儿子,叹气劝了一句:“对小然好一点,有些事适可而止。不然以后后悔的只能是自己。”
    “嗯。”季淮敷衍应声。
    他拿出手机,给许秋瑶的经纪人发消息:音乐节结束后来我办公室。
    经纪人忙到很晚才看到回复,以为是许秋瑶抄袭的事有了解决方法,喜上眉梢,赶紧回复。
    许秋瑶刚从台上下来,踹掉高跟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对经纪人不满发泄:“外面热死了,这种鬼天气彩排什么,直接颁奖不就完了。对了,那首歌的事情有头绪了吗?你是不知道她们今天怎么看我的,明里暗里嘲笑我抄袭,真恨不得给那些婆娘一耳光。”
    经纪人赶忙上前讨好递水:“季总说了要亲自解决,你还不相信他?快喝口水解解渴,咱们一会去吃海鲜自助。”
    “吃什么吃,我明天穿礼服,得减肥。”许秋瑶一个白眼翻上天。
    “好好好,那就音乐节之后补上。”
    乔思娜音乐节是个盛况,作为国内乐坛有口碑的音乐颁奖盛典,每个歌手都卵足了劲想斩露头角,更是精心准备音乐节的舞台。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许秋瑶作为有潜力获奖的女歌手,身上还背着疑似抄袭的热点,红毯走来不少摄像机纷纷对准她。
    她刚走下红毯,记者突然一窝蜂往前冲。
    “快快快!闻铭来了!”
    “机位呢?快对准闻老师的脸!”
    “话筒!话筒!一会抢前面提问!”
    许秋瑶看着被众人包围在中间却丝毫不怯场的闻铭,单手插兜站在那让他们拍,艳羡的多看了会走开。
    闻铭跟她这种靠公司捧起来的明星不一样,他在国外以舞者身份出道,年纪轻轻已经是大满贯,回国后更是圈了一大波粉丝,一跃成为顶流男星。
    今晚的热搜第一不用想,一定是#闻铭音乐节压轴舞台#,其他人根本争不过。
    许秋瑶的舞台顺序靠前,一会就轮到她了。
    “让
    我们有请许秋瑶带来歌曲《旷野的鸟》。”
    台下是经久不息的热烈掌声,后面的粉丝晃动着手机亮屏大喊:
    “许秋瑶!许秋瑶!”
    许秋瑶深吸口气,在台上暗下来的灯光处享受这种万人瞩目的感觉。
    抄袭又怎么样?不是原创又怎么样?
    现在站在台上的人是她,而另一个人,只能像见不得光的老鼠一般,躲在下水道。
    被季淮伸手勾一勾就出来,逗弄后又毫不留情踩在脚下,看他痛苦挣扎的模样。
    许秋瑶勾起抹笑容,竟带着些许怜悯。
    这就是爱上一个没有心的男人的下场。
    前奏响起,她缓缓开口。
    与此同时,沈舟然也在看这场直播。
    他坐在卧室的电脑桌前,屏幕蓝光打在他脸上,挺拔的鼻梁如工刀刻画,那双黑白分明的丹凤眼里晕染着清清冷冷的淡漠,像以局外人的身份在看一场彩排完满的好戏。
    弹幕密密麻麻挤占了整个屏幕。
    【许秋瑶!许秋瑶!许秋瑶!】
    【只有提名才有资格站在台上表演,瑶姐要是能获奖,那就是最年轻的最佳编曲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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