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白感觉自己好像坏掉了。
    由于昨晚的特殊状况,他是在浴缸里睡着的,其实这也不能算是睡着了,仅仅因为太困了,在天亮时分打了个盹,随后就湿淋淋的换衣洗漱,准备去应付今天的事宜。
    今天是他和时五商定的日子,两人准备磋谈下关于科研教育经费的事,对于这些项目,他还是非常支持。
    但启白也清楚,自己今天的状态并不好。
    倒不是因为昨晚没睡好,而是因为昨晚那种诡异的状态,没有消退,脸上的潮红都全靠化妆遮掩了过去。
    外人看像启白,觉得他面色红润、精神奕奕,可他明白自己的亢奋才是正常,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种关于生息繁衍的事情,就像一只发情期的动物,自然是神采飞扬了。
    在去见时五的路上,启白让司机绕道去了趟医院,买了些药。就是专门给那种病人吃的药,以防止他们在环切手术后,因为生理需求而拉破伤口。
    在医生和护士古怪的眼神中,启白取走了药!然后躲进个角落,吃下了极大的计量。自己身体问题肯定是要检查的,但不是现在,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把东线来的大爷们得伺候好。
    事实证明,人类的医学还是伟大的。
    虽然药物没有起到根本性的作用,但至少缓解了部分问题,
    “盟主,您今天的眼神很可怕!”说这句话的人是司机小张,秉承着正义之盟的优秀传统,凡是能混到盟主司机这个职业的,未来就一定不简单。
    小张是正义之盟参议院的议员,由于伊尔的垮台,启白正在把曾经的一言堂慢慢朝着民主制转换,毕竟自己没有能力选择独裁,所以他要选择利于自己统治的执政方式。
    “我的眼神很凶吗?”启白照了照后视镜。
    “不!我有些说不出那种感觉。”小张摇了摇头,神色无比古怪。“就好像你随时要把我吃掉一样!而且是那种吃掉!”
    “一定是你的错觉!”启白心虚地扣上眼罩,“到了目的地喊我,我先睡会儿!昨晚我失眠了。”
    欲望是一种可怕的情绪,无时无刻不在左右你的思维,帮你制造幻想,你可以将眼前的一切,都想象成床榻之上的一部分,任何人、任何物!
    所以之前小张说的是没错的,他确实看见了启白欲望,那种可怕的欲望!
    他只是在用理智克制自己的行为,毕竟人是能掌控自己的行为,这就是与野兽的区别。
    今天和时五的会议,7启白想早点收工,不过,事与愿违!
    他这头都快到目的地了,时五那个头,陪人传了一些消息。
    时五那边的负责人说,在时五昨晚睡觉的时候,他发现了些异常,怀疑是敌人,就追赶过去了,今早上都没有回来!
    “安保问题?”启白皱了皱眉头,还有人敢盯着东线的人咬?
    “应该是。”传话的人也只是猜测,毕竟时五没有详说。
    启白他揉了揉自己的脸,让自己更加清醒。,“这事为什么不昨晚通知我!要是时五大人的安全问题出了差错怎么办?”
    传话的人也是个耿直男孩:“我们的实力说不定还没别人强,跟上去了,谁保护谁还不一定!而且昨晚我们已经通知过您了,但是你并没有接电话!”
    “呃……”启白他急忙翻了翻自己手机的通讯记录,里面果然一堆未接来电的。
    自己昨晚没有听到?
    启白想起自己昨晚的状态,再次羞愧的捂住了老脸,不过盟主的面子还是要的,他强行扯开了话题:“行!等下我会派人增援过去!”
    会议暂时开不了了,这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好的是,以他现在的状态,估计去了,出了什么洋相可就丢人了;坏的是,时五的安全可是非常重要的一环,要是他死在了西线,自己怕是盟主之位就做到头了!
    派人去找时五,肯定是必须的,况且西线也并非全是负责人那种不能打的弱鸡。
    伊尔在时,他非常有先见之明的,培养了支以金属能力为主特殊队伍,可以说是现在西线武力的门面担当了。
    增援的事情就交给他们。
    毕竟对于自己的实力,到底有几斤几两,启白心里还是有谱的,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早上的会议既然告吹,便多了些闲暇时间。
    启白让小张将目的地调转向了医院。
    虽然问题有些难以启齿,但总不可能讳疾忌医吧!他和医生详细聊一聊自己的情况之后,医生开了张抽血的单子,并且医生猜测,可能是启白这段时间吃东西导致的。
    世间之事,无巧不成书。
    我们的齐铁柱先生,在美丽的护士小姐,摇摆着身姿,温柔地将针管扎进他的手臂后,启白心里那股欲望如同潮水一般消退!
    然后,他早上吃的那些药发动了效果!冬天里的枯草啥样,他那地儿现在就啥样。
    虽然进入了漫长的不应期,启白还是为自己的解脱长叹了一口气,一想到自己上午万物皆可冲的模样,他的胃里就止不住冒酸水。
    可开心的日子总是短暂,又一种异样的情绪,在欲望消退之后,诞生了!他接过了启白的身体,开始了你方唱罢我登台的好戏!
    这种情绪是——贪欲
    这个想法起于启白拿到血液化验报告后!医生说他没什么异常,回去注意一下饮食就好了。他却看向了医生手中的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想将这只笔揣入自己囊中。
    随后与占有欲开始延伸。贪欲慢慢变成,请把整张办公桌搬回家,然后是整个医院的搬回家。
    这些想法来得太过急促了,急促到,就连启白自己这些行为是错误的,好像突然间他的灵魂就被撕裂成了两半,自己开始不断质疑自己。
    启白狼狈地离开了医院,一头钻进了小张的车。
    “送我回家!”,他吩咐道。
    小张格外关注盟主的身体健康,“医生给得检查结果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好好休息而已。”启白敷衍道。
    一路上,启白开始思考,有开始了沉沦。
    他一面想着,自己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又一面思量,自己应该如何吞并掉整个东线。
    两个想法彼此较量,在这场内心戏的搏杀中,时间流逝地很快。
    不一会儿,小张把启白送回来家。
    到了目的地,启白却格外诡异,他在副驾上手舞足蹈的,时而肆无忌惮地张狂大笑,时而紧锁眉头。
    “盟主,目的地到了。”小张善意地提醒。
    这声叫喊,启白也从自己的内心斗争中缓过来,“对了,小张,帮我在盟里请几天假,最近几天我不是很舒服。”
    “行!”
    “那小张,辛苦你了,下次再见了!”启白边说着,边转身离开。
    “额,盟主,你等等!”小张欲言又止,吞吐了半天,还是开了口,“纸和唱片可以拿去,但是我的外套。”
    启白低头一看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自己都要把小张的车给搬空了。
    小张的外套、唱片、零钱,反正是只要能拆下来的,都已经被自己抱在了怀里、挂在身上!
    “哐当!”启白尬笑,一松手,东西掉了一地。
    这种如同明抢般的行为,并非出启白的自我意愿,而是在他思考的时,身体居然越过大脑这层思考,自发执行的。
    启白尴尬地跑回屋,把自己给反锁了起来。
    只留下车上的小张,在风中慢慢凌乱。
    他想起了盟主今天早上诡异的眼神,又想起了刚才启白要将自己的衣服拿回家,不由地打了个冷战。
    “我的妈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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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家欢喜几家愁。
    启白感觉自己尬了天,要因尴尬癌原地去世时,时五正悠闲地躺在旅馆里,做今后教育和科研领域的经济规划。
    之前那些人说的没错,不过,他派出去的不过是一个木系的假身,毕竟他的权柄是有机物,要模仿一个自己,那不是信手拈来。
    他这做,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制造一个不在场证明罢了!
    至于他为什么需要这个证明?当然是要干一些不好的事情。
    比如,控制启白!
    那天,他在和启白商讨教育科研领域的问题时。通过短暂的身体接触,他就在启白身体里埋下了种子,以此来调整启白体内各种激素。
    其实他想要控制人,完全可以像当初控制春生教一样,给予他们极大的精神奖励,以此来让对方推崇自己。
    可这样方法炮制出的,都是木木那群人,现在时五不需要废物和炮灰!
    如果启白对他的幻想成瘾,那他根本无法成为自己的代行者。
    所以时五只能使用软控制,依靠一些欲望、思想的改动,让启白在无声无息之间,成为自己的代言人。
    这次他对启白的行动,就是场简单的调试。
    他要在那些欲望中寻找一个合适的度,一个刚好能控制启白,又不会让他行为变得无比异常的度。
    不过既然是调试,肯定就有大有小,要确定他一个合适的阈值,那就需要一定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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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后,整整一个下午,启白没有出门。
    他知道自己的异常,根本来不及思考,也没闲工夫思考。
    脑海中的贪欲正在和理智互相撕扯,贪欲时强时弱,他的理智也忽高估低。
    比起欲望,贪欲更加糟糕,因为欲望仅仅停留在想象中,需要一定的决心才会付诸实施,则贪欲,这无时无刻在催促启白
    “快点行动起来,这个世界中终将沦陷在我们手中。”
    现在能和贪欲较劲的,只有他心中求生的理智,因为他也知道明白,这种想法只要敢付诸实施,迎接他的肯定就是人道毁灭了。
    有好就有坏!
    贪欲并非一无是处,它能让人更加轻易地入睡。
    欲望的折磨,让昨天启白泡了一晚上的冷水,不得入眠;而贪欲,却将他极快拉入梦乡。
    或许是在梦境中,一切都能实现!才让贪欲如此顺从,如此满足!
    当然了,对于启白来说,每次改变都在不经意之间。
    他这一睡,满足了贪欲,迎来的却是个漫长的梦是他一生中最漫长的梦,漫长到身体不愿意醒来。
    第三日的清晨。
    启白一睡就是三十多个小时,生理机制告诉他,身体已经没有了丝毫困意,可他人就赖在床上不愿意动,好像现在动一个小手指,就是刀山油锅般的酷刑!
    他懒得动,懒得思考。
    手机一直在耳旁轰鸣,上面已经有了上百个未接电话,可启白仅仅是翻了个身,享受着的片刻安静懒散的时光。
    随后是被窝中一阵温热,毕竟他也懒得憋了。
    他的大脑已经放空一切,有那么一刹那,他觉得连呼吸都让人好累!
    幸亏这个念头终结的很快。不然,以变异者自己的能力,完全是可以靠控制肌肉的方式结束掉自己脆弱的生命。
    懒惰的情况到了第三日晚些时候有一定好好转,那种堕怠感被慢慢从启白身体中抽离。
    不过时五的调试没有结束,下一项情绪来得依旧猝不及防。
    饕餮。
    说实话,启白也两三天没吃东西,饿才是常见的反应。
    但他这个食欲就有些夸张了,打开冰箱,吃光冰箱;进入反光,吃光饭馆,他一直吃,一直吃,直到把自己的胃给撑破。
    幸好这危机关头,店主打电话给他找来了治愈系的变异者,毕竟要是他死了,自己就血崩了!
    治愈系的变异者一来,瞬间就把启白从垂死拉到生龙活虎。
    濒死的体验把饕餮驱赶殆尽,这种情绪到了尽头。
    毕竟他已经他胃撑爆了,就算而心中对食物的念想再怎么强,现在也能稍微缓口气。
    启白再次回到了家,把自己反锁了起来。
    现在还发现不了自己的问题,那么他就是蠢蛋了。
    他明白自己被控制了,而且是变异者下的手,不然不会出现那么极端的情绪变化。
    欲望、贪婪、懒惰、饕餮,目前经历四种灾难情绪都是属于七宗罪,按照这样的逻辑的话,那么还有三样!
    想到这,问题闪过启白的心头。
    谁在控制它?又为什么要控制他?
    现在他所能想到的目的,就只有这背后之人想通过他为跳板,控制整个西线。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利用价值。
    要么自己是不是应该马上辞去自己的职务?毕竟自己在对方的手段下,毫无还击之力!
    不,他心中瞬间升腾起了一个否定的念头。
    不过他刚一否定,疑惑立刻又诞生了!
    “不”,这个念头,是不是那个人控制我才产生的,毕竟他可以控制你的贪念。
    自己的想在的想法,是不是那人在故意引导!
    人一旦开始质疑自己,那就永远也找不到答案了,因为逻辑会陷入质疑的轮回中,永远看不到出路。
    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种折磨吧!
    如此清醒的折磨并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因为剩下的三种情绪也接踵而至。
    不过现在被思绪感染的之前,启白也算是作为一个明确的判断。
    他谢绝接下来三天的一切会客,让小张断了自己家的网,屏蔽了自己的信号,让自己彻底与世隔绝。
    独自接受接下来的三种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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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气蓬勃、岁月静好,便是如今东线大体模样。
    这个时期明面上看起来,四处大好、东西开花,可哪个时代哪个人又没点儿操心的事儿。
    陆契现在是看起来表面风光,可背地里却像个狼狈的中老年人了。
    他操心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确实不小。
    耳珊今年已经二十五了。
    她是普通人,不是变异者,由于她在变异者这个圈子里混的太久了,以至于陆契都经常忘记她的身份。
    二十五岁,这已经是个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年龄。
    能有个不催婚的父母,那都是上辈子拯救了世界修来的功德。
    耳珊现在显然是没有这个功德的,因为陆契开始催婚了。
    因为陆契觉得,耳珊不是他们变异者世界的人,她应该早早离开这个世界,结婚生子过完自己凭什么平凡的一生。
    自己能照顾他一辈子吗?从年龄上来看,是能的。
    陆契今年才五十三,这具变异者的身体还能撑接近七十年,以耳珊的凡人之躯,估计很难坚持到那个时候。
    但现实允许吗?
    这么多年的生活,让陆契深深明白了。
    和平就像烛火,终有一天会熄灭;只有这漫长的黑暗、动乱、纷争,才是永恒的。
    提线者仍在,东线还有位大敌——木之契约者。
    就连林一那样的存在,终究会落得陨落的结局,自己又怎么敢妄言,还有能力在守护耳珊七十年。
    所以,他打算给耳珊征婚!公开征婚!
    这架势像极了武侠小说中的,武林盟主召开比武招亲的样子。
    想象如此花里胡哨,可惜了,想象被残忍的现实栓起来打。
    这个建议,第一个不同意的是耳珊,她觉得自己现在还风华正茂,还不到嫁人的年纪。虽然灾后重建的重任基本上已经被时五包揽完了,可她仍旧游走于东线各地,做着各式各样的工作。
    每当陆契问她结婚这个问题时!
    她是扯着嗓子回答。
    什么?你说吃饭!这里伙食很好!叔叔,你不用担心了!下次回来我给你带些特产!手机快没油了,我先挂了!
    第二个不同意的是旧日之约的这帮糟老头.
    他们当初跟了林一加入了正义之盟,后来跟着陆契背叛了伊尔,哪个不是心高气傲的犟驴,哪个不是位高权重的孤寡老人。
    他们是看着耳珊从萝莉变成今天这幅模样的。
    他们印象中,耳珊就是和他们一同吃苦、共度危难、还帮他们管理地区的好女儿。
    现在居然还有小兔崽子敢打她主意。
    要娶她,可以!拿自己头上那个几十斤重的脑袋来当聘礼。
    陆契虽然是好说歹说,可这帮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愣是觉得觉得自己可以照顾耳珊一辈子。他就是说破了大天,就没一句顶用的!
    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陆契不可能直接扭瓜,所以他不得不做出妥协,想着这事,再过几年之后再说吧!
    可天命就是如此。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陆契眼中的这个难得的和平时代,随着一封邮件的到来,变得岌岌可危了。
    他收到这封邮件时,是在时五去西线之后的第四天。
    在邮件中,署名是木之契约者。
    对方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就是杀死林一的凶手,并且为了取信陆契,他还补充了许多杀死林一的细节!内容无比详尽,甚至仔细描述林一的怒火与挣扎!
    陆契看得越来越气,直接砸坏了桌子!
    可是片刻冷静之后,他又将这封邮件彻底删除,并确保它没有在系统中留下任何信息。
    首先,这封信肯定是不让其他人看见的!不然那群犟驴肯定又要死活地冲上去报仇。
    其次,对方发来邮件的目的不仅仅是为嘲讽,而是想找一个和他商谈的机会。对方和陆契约定了下一个月的时间,至于地点,他会提前一天通知。
    “商谈!”陆契敲了敲椅子扶手。
    这是个非常重要的信息——对方愿意谈!
    既然对方愿意,陆契自然也没有不尊重的道理。
    要知道,以对方现在的力量,目前在陆契的认知中,除了那位高高在上的神,目前他是没有敌手的。
    对方完全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再次引发战乱,夺取权力!
    而商谈就意味着,这事有和平解决的途径和可能。
    毕竟和平,才是如今这个世界最需要的。
    至于为林一报仇,这点陆契想都没想过。
    这并非意味着他冷血,不顾往日的恩情。
    而是陆契深知,他现在不是孩子了,成年人必须要有一定的取舍,他是领袖,是这个世界的领袖。
    而领袖所需要做的事,就是为他身后的所有人负责。
    所以,陆契压根儿就没有想过复仇的可能。
    他甚至在看到对方想要商谈的意愿时,脑中你产生的第一个想法是——木系能力与农作物生长的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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