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杨戬什么,玉帝并没有说出口。
    启明晓得自己猜不到,世界上唯一能猜到的可能只有杨戬,既然如此……
    如果人活着是为了思考,那么思考玉帝和杨戬,就跟死了也没有区别。
    沉香被何仙姑送去学武,白牡丹也没必要再看着沉香了,因此张伯时给她委派了一个工作,联络她收过的一个徒弟,李师师,办些事。
    李师师是在白牡丹处学习过唱曲的青楼丫头,如今已是名满东京的名伎,数不清的浪荡公子都拜服在她的石榴裙之下,其中,还包括了风流成性的皇帝。
    白牡丹初闻此事时,是在刘府其他下人的口中,说是皇帝对李师师的歌喉仰慕已久,因此微服私访,结果喜欢上了李师师,若非李师师出身低微,怕不是早就招进了宫里,封了妃子了。
    白牡丹虽是李师师的老师,但从未想过与李师师这个凡人深交,不过这次收到任务,还是去联络吧……
    白牡丹来到李师师所在的青楼,选的是早上人较少的时候,不少留了夜的客人走的差不多了,整个迎客的院子都空空荡荡的。
    白牡丹拜见了老鸨,这家的老鸨穿着打扮倒是素雅,毕竟是做高档生意的,当初白牡丹就是见这边装修品味不错,才认识的这家老鸨,进而收了李师师。老鸨见了白牡丹,脸都笑成了一朵花,“牡丹娘子许久不见,你怎的回来了?”
    “路过,想来看看师师。”白牡丹客气的笑笑。
    老鸨佯装叹息,“那可真是来的不巧,师师她啊,还在接客呢。”老鸨低声喜道,“初承恩露。”
    “原来如此。”白牡丹抬头望了眼天,现在是上午过了一半……李师师原本是清倌,也受她影响,轻易绝不卖身,“听坊间传闻,师师受了上头的恩典。”
    老鸨含笑点了点头,手指了指李师师屋子的方向,似乎并不打算外传,然而白牡丹晓得,定是老鸨放出的风声,以此来招揽生意,否则如何能传遍大街小巷?
    “这是喜事。”白牡丹口不对心道,“我在此多等等,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是想见见。”
    “行,只是不晓得牡丹娘子要等多久。”
    “无妨,待你们热闹了,我先走便是。”
    白牡丹找了把椅子坐下,等了约莫一个时辰,一个衣着富贵的中年男人顶着两黑眼圈,带着一个无须的中年男人从楼上出来了,看样子昨夜过的是相当的快活。
    男人一眼便见着了白牡丹,原本有些无精打采,突然就来了精神,“这位姑娘是?”
    白牡丹昔日也是名伎,也被这位名叫赵佶的皇帝看上过,不过她身负法力,轻而易举消除了赵佶的记忆,他来几次,就消几次,因此没让赵佶得惩。
    老鸨尴尬笑笑,“这位是白牡丹娘子。”
    “我怎么没在楼里见过姑娘你?”赵佶惊喜问。
    “白牡丹已被赎身,嫁与商人为妻。”白牡丹道,“今日路过来见见昔日的徒儿。”
    “姑娘徒儿是?”
    “李师师。”
    “原来是师师的师父。”赵佶乐了,“姑娘可愿与我一同上去见见师师?”
    “不必了,我该离开了。”白牡丹眨了一下眼睛,赵佶脑子立刻一懵,随后什么也没说,看着白牡丹离开之后,才晃了晃头。
    “怎么?我怎么?”赵佶迷茫的望了一眼侍从与老鸨,那两个也是懵懵懂懂。
    白牡丹行的转了一个街角才停了下来,她晓得自己应该跟赵佶虚与委蛇一番,但面对那个皇帝,自己实在是做不到。
    深呼吸几口后,白牡丹猜想赵佶已经离开,因此掉头回去。
    “牡丹娘子,你怎么来了?”老鸨见着白牡丹笑道。
    “路过,想着来见见师师。”白牡丹微笑,“师师现下方便吗?”
    “师师才接完客,可能还睡着呢,但牡丹娘子是她老师,师恩重于山,怎么能赖床?”老鸨神秘兮兮道,“不过请牡丹娘子担待会儿,她呀,初承恩露。”
    白牡丹继续道,“是我来的突然。”
    “牡丹娘子在这里等等,我上去叫她。”
    “好。”
    很快,李师师便下来了,一晃多年过去,她已非见杨戬时的小丫头,而是出落成了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一头乌黑长发瀑布一般披散在肩上,身着一身青衣,不施粉黛也漂亮的沉鱼落雁,她惊喜跑下来,“老师!”
    “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毛毛躁躁的?”白牡丹不禁一乐,但一想到昨夜李师师是承欢于谁身下,当即又冷了几分颜色。
    “老师你?”李师师是混迹烟花之地多年的人,怎能瞧不出白牡丹细微变色?
    白牡丹叹道,“我们师徒入房内慢慢说吧。”
    李师师面上红了,“老师还是与我去后院花园里聊吧。”
    白牡丹一愣,明白房中定未收拾,此时进去委实尴尬,也是怪她太久没有在此地呆了,某些规矩都忘了,“好。”
    康安裕认为最近真是快要忙昏头了,杨戬不在,什么事都得他这个当老大的敲板。
    每天起码几十份方案资料送到他的面前,这还是经过郭申与张伯时二人筛选过的,今日大事件就包含了,东岳大帝在十殿阎王的帮助下成功取回地府控制权,凰修换掉了百鸟国其中一位掌兵大将军,李靖扶持了一个叫完颜阿骨打的凡人反辽,多半是看辽国搞不定大宋,因此换个人打。
    “星象怎么说的?”康安裕坐在梅山广场上那座议事大堂内的首座上问辅佐他的张伯时与郭申,这座大堂名叫聚义堂,堂内上下装修古朴雅致,首座乃是玄色木椅,后有座流云江山图,下边两列共六把一模一样的木椅,此堂轻易绝不开启——其实是商量事情的时候懒得搞那么正式,不想开。
    张伯时在下座的次三座上——杨戬不在,因此康安裕落了首座——懒洋洋抽了口烟道,“老五说,完颜阿骨打确实有皇帝命,宋的气运也确实有次大波折,只是王朝气运这种事是天机,除了那几位教主大人,谁也算不出来,但据我观察,李天王应当是选对了人。”
    “那玄女此次恐怕是要惨了。”康安裕叹道,“咱们白帝这边被玉帝搞的有点惨啊,酆都大帝被抢了权,玄女在宋的势力又要被打击,宋被弄了,也代表道教要……”
    郭申落座于次六座上,无奈道,“太上老君应该不会在意的。”
    康安裕趴在那张玄色木椅上,“我真怀疑太上老君究竟是修道的还是修佛的,怎么能佛系到这种地步?”
    “算了算了。”张伯时摆了摆手,“别指望那位了,下边干嘛他都不会管的,除非是阐截两位教主又打起来。”
    康安裕道,“老二,咱们就算是暗里帮玉帝,但是名利还是得做点什么帮忙白帝啊,不然白帝又缩回去了,小戬岂不是危险了?”
    “我们不是派了白牡丹吗?”张伯时道,“再说了,白帝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哪里是说回去就回去的?”
    康安裕摇了摇头,“就靠女人的枕边风,说实话,我不太信。”
    “老大,我倒是觉得老二想的周全。”郭申道,“女人的枕边风可不能小觑啊!这方面,你可不能带入自己,昏君可是多的是。”
    “好好。”康安裕道,“咱们跟白帝约定的是啥时候上天反叛?”
    “还没商量好。”张伯时道,“最大的障碍还是玉帝手下李天王与紫薇大帝手下的兵马,所以玄女必须赢,唉,得委屈委屈李天王了,但最伤心的,还是小戬吧。”
    康安裕磨着牙道,“老子真是恨死白帝跟玉帝了,否则老子怎么会给小戬代这么久的班?”
    张伯时苦笑劝道,“息怒,老大,息怒啊。”
    龙吉公主自从成为了红鸾星君,在天上月老手下掌管人间姻缘,便甚少回到瑶池看望东华与王母,因此青鸟见着龙吉公主,着实惊讶了一番,尤其是龙吉还面色阴郁。
    “公主,你怎么回来了?”青鸟拜道。
    “近来表弟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然而父帝母后还迟迟未有动静,这满天庭风雨欲来的架势,你叫我怎么坐的住?”龙吉气道,“母后人呢?”
    “王母娘娘在寝殿呢。”青鸟大气也不敢出,龙吉素来脾气好,眼下如此气急败坏,令她恐惧。
    “那我进去找她。”
    “公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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