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门关了起来。
    我闭上眼,只用耳朵听取他的选择。
    如果是一,我会坦然跟他上床,几次都没关係,我不后悔;如果他选二,我会走,从此分道扬鑣,学着自立自强。
    接着,听着门那头的声音——
    等了一下子,都没有声音从门后传出来,或许他需要多点时间思考。我又等了一会儿,满心的不安,左等右等还是没有声音。
    可恶!还以为他关上门是要选一或二,没想到竟然选择三!明明就跟他说别选三了!我马上睁开眼睛,一手压下门把,所有的不满在同一瞬间爆出口——
    「你这傢伙竟然选三——」
    但话未落定,喉头猛然缩紧,脑袋一片空白,许久才意识过来……
    门……开了。
    防盗链没有扣着门?可是没有听到鍊子碰撞的声音啊!
    四处搜索他的身影,最后在门边看到他。他闭着眼倚墙站立,胸口起伏剧烈和从没看过的……眼泪。
    轻轻地关上门,到餐桌那儿拎起卫生纸,回过头发现他已蜷起身体窝在墙角抽咽,过去跪坐在他跟前,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哭了,从小到大从没看他哭过。
    他将头收在自己的双手双脚之间,像是不想被我看到他哭一样,两手还握着拳……
    轻轻将他的右手拉过来,翻到掌心,三个很深的洞马上映入眼帘,应该是昨天的伤。他说痛能压抑慾望,昨天伤得这么深,一定忍很久了吧?……很想要吧?
    「想要就说没关係,不要忍,不然我进来就没有意义了。」轻轻摸了他的头,虽然不知道跟他的眼泪有没有关係,但如果他又强忍自己,那事情又跟之前没两样了。
    他缓缓地抬起头,看了我一会儿之后又低下。
    抽起卫生纸帮他擦拭,他则是闭上眼任由我动作,直到不再流泪为止,随后又是一阵静默。我看着他,而他一直半恍神地看着地板,许久才开口——
    「可以抱你吗?」声音很轻、很柔,但有些颤抖。
    「嗯。」我轻声允诺。
    他将我拉过进怀里,没有接着说话、也没下一步动作,只是抱着。趴在他身上,额头和脸颊可以感受到他每一次吐息,同时可以感受到来自他心脏每次的一跃动……
    那天,他抱了我很久很久,感觉有一世纪这么久。
    那天,他第一次跟我谈起他的心事。
    他说,他并没有我想像中的坚强。
    他说,他喜欢看到我的笑容。
    他说,他会尊重我的意愿。
    他说,他发誓不会再伤害我。
    他说,他想永远保护我。
    他问我,会不会害怕这样的他?
    他问我,愿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他?
    他问我,可不可以……
    *************
    『嗶!』
    61、63、60、60、64、62、60、68、60,最后是85。
    「过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万岁岁岁岁岁!」
    我在教务处的电脑前高呼万岁,真是他喵的太爽啦!
    「嵐。」浩哥神情紧张地把我拉到一旁。
    回头一看,若是我的手再往后三公分,就会直接巴到排在我后面的人,而那个人正怒瞪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边道歉一边拉着浩哥的手慢慢往后撤退。
    「我还以为这学期会被二一……」
    刚刚看完令人胆颤心惊的成绩,现在全身发软地瘫在megatron号上。这学期实在是发生太多事了,还以为逃不了二一的命运,没想到不但没被二一还『欧趴』,这辈子从来没这么爽过。
    「你不看成绩吗?」我问正在专心开车的浩哥,但一说完我就觉得我是白痴。就算他这学期没办法拿书卷,他还是铁定『欧趴』,根本不必担心。
    他微笑地摇摇头……果然。
    这学期从杜鹃花节之后,大大小小的事情不断,闭上眼睛这学期的经歷都会自动跳出来,像梦又不是梦,都是真的发生过,还做了以前想都没想过的事……
    那天,他问我,可不可以要我?我点头。
    接着他吻了我,很轻、很柔,少了之前的哀伤和苦涩,不仅不粗暴还多了温柔。
    他把我抱到床上,一边褪去我的衣服一边吻我,然后……
    「嵐,到了。」他的声音把我从半梦半醒拉回来。
    睁眼,是他那儿的地下室停车场。
    刚刚被成绩惊吓过度,松懈下来就不小心睡着了。
    那天之后,我们陷入了期末考的恐慌之中(正确来说只有我在恐慌,他则是担心我会被二一),每天爆肝念书把之前漏掉的部分补回来,好死不死这学期必修十九学分,除了系内选修以外,我还要补大一被当的科目,根本就是地狱!
    捱过期末考我花了好几天补眠,然后过着跟以前一样糜烂的生活,每天去他家打无双系列发洩。可能是我的脸从那时候起每天都赛到跟大便糊在脸上一样,他到现在一次都有没开口,这段期间也没有发作,情况逐渐稳定,晚上不靠药物也睡得着,或许是那天之后,在他那的生活,让我很安心吧。
    「累了就休息一下。」他轻柔地说。
    大概是我现在两眼无神地站在门口发愣的傻样太蠢,让他忍不住要我去休息。
    「嗯……」不回答还好,一回答就发现的确有点虚脱。
    有人研究发现,每个人的心脏都跳差不多的次数,早跳完早升天,刚刚看成绩的心跳速度一定缩短我往后好几年的人生。
    一头栽进他的床,带着『欧趴』的好心情一起进入梦乡,但还没见到周公、还在半瞇半睡的状态下,就有股痒感频频出现,这让我不得不爬起来确认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东西打扰我睡觉。
    看看眼前……没东西;转过头……他一脸做亏心事的样子!
    「呃,对不起……」他心虚地不敢看我。
    他是不知道我也是会爬起来瞪人的吗?不过看他一副知错的样子我还是继续睡我的大头觉好了。
    没想到这样的戏码接二连三上演,先是后面的头发、前面的瀏海,最后是耳朵!到耳朵那一次我真的爆气了,马上跳起来大喊——
    「不要一直玩我!」
    ……原本以为他会像刚刚一脸心虚知错样,没想到他没把头别开,反倒是露出说有多复杂就有多复杂的表情,复杂到我看不懂。
    这是怎样!?要我睡又一直吵我,还露出这样让人看不懂的表情。
    「怎么了吗?」虽然看不懂表情,但是他的眼睛眨来眨去,嘴唇一直在动,应该是有话又说不出口。
    「想说就说啊!」
    他低下了头,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
    「现在……可以吗?」他说得很小声,小到害我花了一点时间才解读出来。
    我愣了好一会儿,『什么东西可以吗?』……盯着他敛下的眼,眼角馀光看到了背景画面,瞬间倒抽一口气,瞪大双眼,呼吸心跳跃得飞快。
    「呃……等……等我一下。」这次换我低下头小小声地开口。
    语落,我衝进浴室关上门,大力喘了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那个问句是……然后他还……勃起了。
    那天,他说会尊重我,他以后想做爱都会事先问我,如果我不想可以拒绝,他发誓绝对不会伤害我、勉强我或是……
    脱掉衣服,拿起莲蓬头旋下顶端。
    那天没有清身体,不过有戴保险套。鎏哥说能清就清,而且最好清得深一点,这样不仅可以降低感染风险,也比较不会弄脏环境……
    先用食指和着温水按摩后面,等稍微放松后再伸进一个指节适应一会儿,最后才将水管慢慢放进来。
    「唔–」明明已经练过不只一次了,但只要有东西从那边进来,不管多少次还是很不舒服。
    将后面清乾净、冲水管,再将身体大致洗一下,最后裹上浴巾走出浴室。
    他已经换成浴袍,但整个人像等待审判的小孩,垂头不安的盘腿窝在床头。我跳上床学他盘腿坐在他身旁,深吸一口气才开口——
    「我……清好了,可以直接进来。」不仅小声还有些抖,心脏跳得又快又大力,感觉下一秒会蹦出去都不奇怪。面对这种事我敢说,不管几次我都会紧张,因为心理层面多少还是有些抗拒,但,是我自己要他『想要就说』,我不想晃点人,特别是他,所以,不管他要多少我都会给他。
    他伸过手将我的下巴带过去,落下一道轻柔的吻,和那天一样温柔……
    那天,也是从这样的吻开始,他吻了很久,舔遍我所有的黏膜,但没有咬我,只是很轻、很柔地舔了一遍又一遍……
    「唔–」他刚刚吸了耳垂。耳垂好像是我比较敏感的地方,两次他吻到耳垂,都会无法克制喉头。
    不知不觉间我已摊平在床上任他吻舔,从耳朵到脖子再到胸口,然后是……
    「呜–」乳头。
    我不知道他怎么弄的,只知道两边都传来一阵阵又痒又令人难耐的感觉,那种感觉我不会形容,只知道他这样逗弄,不仅呼吸会变快,下面还会起生理反应……咦!?
    「呜——」一声呻吟从嘴巴偷跑出去。
    怎么回事!?我抬起头往下方一看,发现他含着我的……
    「不!不要呃——」我大声制止他,还无法克制语尾漏出的呜咽。那天他还说,只要我不想随时都可以喊停,他说他一定会尊重我,如果他不停,就敲他、打他、咬他……
    他猛然放口抬起头看我,看起来非常慌。
    我知道他想干麻,他想让我不是只有痛苦,他想让我也能有高潮的快感,但无论是帮别人口交或是被人口交,我都不能接受,在我的认知里,口交是一种轻蔑意味很重的行为,所以我很不喜欢。
    撇过头,深吸了一口气咬紧牙起身,将枕头和棉被推成复合物趴在上面。
    「那样……我不喜欢……其它都可以……」
    抱着这堆枕头复合体背对着他,我不知道他有何感想,只知道后面没有声音。顿时间我后悔了,其实看不到他的动作我会不安,想翻回正面时已经来不及了。
    「唔–」肩膀和背部同时间传来痒感,至少有头发、手和唇,我想。
    他的手几乎好了,我不准他再把自己弄伤,所以我跟他说,只要他想要,我就会配合。至于头发……他之前想去剪掉,但最后只修短一些,大概是我说了『可惜你长发还满帅的』这句话吧。
    「嗯哼——」差点哭出来的闷哼从鼻头发出鸣响。
    我以为压在棉被上他就只会吻我的背,没想到他的手鑽进我身体和枕头间的夹层,再度对前面那两处下手……那边可能是我身体最敏感的地方,我看不到他的动作没做心理准备,所以刚刚反应剧烈了些。
    许久两手都抽走了,但是吻一直从肩膀游移至腰,没有停下的跡象。他左手扶着我的腰,右手则是顺着身侧慢慢往下滑,抚过腰侧、臀部最后是大腿。
    腰部的触感消失的同时,后方传来塑胶开盖声,还有一股淡淡的芳香。
    「呜–」有东西伸了进来,感觉像手指。
    就像我上咕狗查资料一样,或许他也有去查资料……因为上次他直接进来,这次他则是先用手指让我适应,还买了硅性润滑液。
    先是冰冷油滑的润滑液触感,再来是一隻手指,慢慢地往深处探,有时会抽出加点润滑剂再进来。
    「唔–」虽然清洁的水管比指头大,但没伸得那么里面,手指的触感又让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让一隻手指完全埋入花了不少时间,也补了不少次润滑液。
    埋入后他慢慢地碾转手指,许久后才取出,改一次放入二隻,过程跟刚刚一样,有时还会退出再补点润滑液……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判断的,总之扩张到一定程度后他停了,随后传来拆保险套的塑胶音。
    「可以直接进来,没关係。」雷哥说如果两个人都确定没问题,又不会跟别人胡搞的话,他会比较偏好不戴。上次没清身体所以不得不用,这次告诉他可以直接进来,他没作声,也没有停止动作。
    「这样对你比较好……我要进去了。」听到身后的预告,即使知道他会很温柔,身体仍瞬间僵硬起来,身上每一束肌肉都紧绷到像是每个地方都要打针。那天,他没预告就进来,瞬间的剧痛让我无法克制眼泪。
    他扶着我的腰,炙热又油滑的东西在开口徘徊,轻压,挤入,即使有刚刚的扩张适应,还是不顺。
    「嵐,放轻松。」
    很紧,我知道,要放松,我也知道,可是……
    呼吸莫名急促起来,闭上眼大大深吸一口气,鎏哥说深呼吸对放松很有用。他随着我的呼吸,慢慢推入,每次在我觉得接下来一定会痛的瞬间,又会退出去一点……那天当时痛到头皮阵阵发麻,只能死抓着棉被忍耐,等痛感过去。
    「可以了。」
    「呃……」呆愣,比想像中还快。
    「痛吗?」他问。
    轻轻地摇头……谈不上痛,但也说不上舒服。
    「这样呢?」他轻抽一下。
    那天我咬着棉被不作声,因为一喊痛他铁定会停,停了就会失去当下的意义,最后他还是发现我脸色不大好,所以做到一半就不愿意继续下去,他看起来相当沮丧,还跟我道歉。可是刚刚……
    摇头。
    一片轻细的痒感扫过腰际,是发丝,温热的气息暖着背脊,唇又贴了上来。
    「痛就说出来,不要勉强自己。」他说。
    点头。
    他又调整了一下姿势才开始抽动。
    「呜——!」虽然我知道不能发出呜咽,因为一喊他就会停,但突如其来的连续磨擦,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果不其然……
    「痛吗?」他停了下来,声音听起来很慌张。
    用力摇头,然后补充道——
    「只是……太快……有点不适应……」
    大力喘几口气让自己放松以免影响他,而他则改从很缓慢的速度开始,再慢慢地加快、加深……
    这次没有像上次一样只有痛楚,而是不适中夹杂着若隐若现的快感。鎏哥说其实不会只有痛,事实上从身后得到的快感可以比一般的快感更强烈,偶尔从喉头洩漏而出的细碎呻吟就是证明……甚至连前方都会起生理反应。
    他的动作愈来愈快,深度也逐渐增加,而我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最后喉头只剩短促的气音……
    律动的躯体,响亮的拍撞,作响的床垫,飘散的气味,错落的气息,交融的体温。
    他的手,他的唇,他的身体,以及他……
    在他解放之后,空气中充满两人份的喘息,他又吻了我的背好一会儿,才缓缓离开我的身体。
    虽然我不需要耗体力,但他离开后,身体也像虚脱一样瘫软下来,推开枕头转个身,换成比较舒适的侧躺,一边休息一边半瞇着眼看着眼前,他则是开始清理床垫和沾在我身上的润滑液。
    眼皮逐渐下沉,意识朦胧中,隐约感觉到他帮我拉上了棉被……
    后来,那天,他又抱了我很久很久。
    他说,他希望能永远跟我在一起……
    最后,他还问我,
    能不能给他机会,
    让他爱我……
    【t大校园爆走生活录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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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毕业之后才发现这个真理,好多好多可以运用的地方,生理机制、念书法、简单的疾病判断等等,还有一些不可思议限像(?)的判断(笑),虽然说毕业问卷有一题是”如果人生重来,会不会再选这一个科系”,我的答案是不会,但是念这个系值不值得,答案是——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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