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想起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那段做工做得死去活来的岁月?(12)
    心蒙尘落难,工作得如同奴隶?
    那时,唯一掛念的是:有朝一日要能够自由的写作。
    要能够自由自在的遨游四海?
    可是没有时间写作?没人伴游也没有多馀的体力?
    每当我愁眉苦恼的时候,也就是妻不忍心,以肉体填充我的寂寞和忧鬱的时候,也只有在鱼水之欢中,才能得到全然的自由与舒放,回復充满希望的我,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就这样因循沦落下去!
    人在盛壮所为是如此的痴迷呀!
    妻是不忍心我为了她成为现实的奴隶?束缚在现实的生活之中,直想安慰我,只要我快乐,又有什么不可以?也就任我享用了。同时,她也常常主动出击,享受佔有我整个的快感。而我可曾好好珍惜?如今这些东西好像又復活了?虽然已经好久没跟妻同房而睡?
    可是一一
    「小芬怎么还未回来?」
    「老人家不如溜出去散散心?」
    束装完毕打开门,想出去走走!刚跨出一步,小芬正好从山台上走下来,绑着马尾,人高马大,晃下来。见了我露出天真的笑容来。
    「你要出去?」她问。
    「没有?一个人闷,」我说。
    「进来吃东西,我带好东西回来了。」她说。
    「也好。」
    我被捉住手臂,押进屋子里来。我想到基度山恩仇记里的黑牢。
    「老爸,您先吃东西,小芬去洗个澡,等一下跟你裸裎相见,真心交谈!」
    叫我老爸的女孩,蹦蹦跳跳的离开了我,离开我的房间,她的眼睛充满了喜悦之光,她的眼睛告诉我,她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了,并且必须全心全力去演出才行,我彷彿看到另一个竹君,生命的际遇对竹君来说是相当悲惨的,可是竹君却沉浸在自己设定的妄念之中,自己执爱的祖国夲土的情结之中;但反观我的一生,更是荒谬的?从末曾追求过更高升的理想?除了追求财富以外,我对这个世界没有责任!我全心全意的关爱过家里的每一个人吗?是曾关爱,但不及格
    !一定不及格!因为追求金钱花掉我太多的时间了!
    这一次跌倒,一定是老天赐给我反省的机会以及重新站起来重新出发的大好时机!生命并非丰盈到可以任意挥霍?而过了五十岁,肉体正慢慢的衰败下去。
    以前总是给予的太少,取得的太多!
    房子又阴暗了下来。
    打了急雷,恐怕又有西北雨?
    当小芬一丝不掛的跑了进来,我已经没有半点邪念。
    「换您去洗。」她笑嘻嘻的。
    没有了色情妄念,去看女体,你会发觉,年轻的女体被水淋过之后,有一种怪异,并不美,而是不洁,为什么?水没擦乾净,所有的毛孔像鱼妖的口,在那里喃濡颤动。乍看有些荒凉,有些苍白,有些无依,像一隻没有毛的鸡,起了鸡皮疙瘩,是荒谬和缺憾的。
    小芬的身体,胸部饱满,又有腹肌,柔丽中充满力感,可是,就是不妥,就是缺憾!就是不忍和不仁!我五十岁的男体,由于这次折腾反而瘦得健康,再也没有垂头丧气的赘肉。
    生命中任何一个考验都是相当严苛的。
    田大少也可能在场偷看?
    可是我也有我的傲脾气,只要我认为对的?也会很霸道的去进行的。
    赤裸坐定之后;我说:「仪式可以结束了。我们已裸裎相见了,可以穿上衣服了吧?」
    「嗯,」小芬笑说:「漫画也是这样画的!」
    我差点笑了出来,心想一定是日夲人画的漫画,只有日夲人才会如此矫柔造作?按照我的经验女体最美的时候是激情以后的花一般开放的胴体,而不是沐浴后的胴体?而女人合乎标准的身材也不多?夫人的肥肉多,僕人的反而健美!妓女的女体往往苍白。.................
    小芬却说:「因为天下任何一个父亲都曾见过自己女儿的身体。」
    「喔?」这倒是真话?小女婴时,帮忙洗澡一定看过。
    「女儿见到父亲的身体,表示决心代替母亲照料父亲逐渐老去的身体!」
    「喔?你这是从哪学来的?」
    「我自己想的。」
    「为什么这样想?」
    「这样一来,好比照了相,有一条法绑住我们父女俩了。」女生荒唐的说。
    雷克斯:「你应该再写一本雷克斯计画之研究!」
    「为什么?」老伯问。
    雷克斯:「很多人看不懂?」
    ——这当然不妥,为什么不妥?好比心外求法,法执不经心,那是外道邪魔的邪法呀!就像是三十年前的邪教,鸭蛋教,叫信徒,赤裸盘坐,进而控制他们的心。在那个保守的年代,裸体等于卸下了所有的武装如男人控制女人,叫他们乖乖听话。古往今来,歷史上任何一个邪魔外道,莫不是用这种方法绑住信徒的心,用女人绑着男人,也用男人绑住女人。
    我心里自有主张,想要以真心去破除小芬的法执,不然生生世世种了此因,以后结出什么恶果来?谁也拿不定!急雨又倾盆而下越下越密集越凶。简直就在
    哭嚎不停。
    「我的身体怎么样?美不美?我练过健身耶。」小芬用骄傲又严厉的眼光,刻薄的检视我老去的肉身。一点也不害怕,看得十分仔细。当然对于肉体,我也十分自信,毫不畏怯。我是不怕女体的,就笑着反问:
    「我的身体如何?」
    「比我想像的好?我以为五十岁的老头子,他的肉一定苍白ヌ松驰,长满了黑斑块,起皱纹,肉都死死的,噁心死了,」原来她有这么大,大如山的优越感,才敢做!
    「明知如此,为何非看不可?」真是意外的结局?跟我想像的完全不一样?
    「嘻,嘻,看了就跑不掉了!」她的意思是用这件事拴住你的灵魂。
    「那么怕失去一个老爸?」我笑着问她。
    「对。」
    「来,抱抱。」不要太大男人主义?不要以为在男女的对决中,男人永远是一个胜利者?小芬得意的提出要求,撒娇ヌ威胁着我,却也刀光利利的逼来。
    「不行!长这么大了?」我说。
    「偏心,淑英说您还抱她的!」
    「这也是真话,」我说:「不过?」
    「老爸,抱抱嘛!人家要抱抱!」她祈求着。
    我下定决心,守住真心,真心常住。
    「来,」我站起来笑着说。
    「不!」小芬:「您坐着不要动,我来了,」
    我看着小芬灿亮的走过来。这时候她的肉身皆发出柔美的幽光来。我伸出手来迎接她。
    她嗯了一声,轻轻的坐在我腿上。双手紧紧的抱住我的背。我也双手抱住她白晰的背。那是一种不分彼此互为一体的感觉。真心交流互摄合而为一的妙觉。徐久,她才幽幽的说:
    「我爸走的那年,我才唸小学五年级,我实在无法承受没有了父亲的这个事实?父亲并不是非常疼我?只是他任我撒娇,从不对我疾言厉色?我从小就爱坐在他腿上说话,他对我最好的举动就是塞给我钱,只要他一回家,就偷偷叫住我。小芬来,然后把钱塞在我小手中,说:不要乱花,多存一些些,懂吗?」又说:
    「国中换了好几间学校,我和弟弟不得不常跟妈妈搬家,有些债主实在太烦?后来搬到三重埔,那地方比较有人情味,讲义气,债主常被赶出巷口,一堆人堵他骂,就不敢上门来了。一个家,还是要有个男人,有肩膀的男人,才有安全感,很实在很实在的安全感。」小芬说。
    「我从国中开始就不大唸书,我爱运动,田径,可是放牛班那票人,比不上你时?就偏偏拿她的爸出来炫,我爸常给我大钞,常拍我屁股,我们父女常拥抱,他的鬍渣子好不刺激,我最喜欢叫他当马骑,」小芬又说。
    「哈哈哈,」小芬屁股扭动:「我也要骑马,快!快!快!」
    小芬跳了下来,把我也拉了起来,「人家要骑马!」
    「趴下来,我要骑马!」一脸兇狠之相,大声命令着。
    「等一下!」我怒吼起来!我受不了啦!
    「怎么了?」她反而呆住了。
    她知道他开始对她百依百顺,她也以柔情似水回应,也开始对他百依百顺。因此,两个人很麻吉,禁不住说起悄悄话来,这东西是不知不觉,也没有脉路可寻的?但是看在另一个女人眼里却清清楚楚的,莉莉有点吃味,就警告她:
    「你不要跟我爸搞事,这样我对不起妈!」
    小芬也不示弱就拉她过来咬耳朵:
    「晚上我要跟你睡!哼!」
    等许爸写好稿,熄了灯,莉莉就来摇醒她,拉她到走廊的公用浴室去,像久别的恋人热情的拥抱,抚摸。小芬夲来是个冷石,却也热了起来,要求莉莉扣她的阴核。害莉莉一直叫你很奇?就有点不甘愿,冷玉变熟馒头,不甘心,就加点力和狠劲,小芬立即反抗,拉上内裤,含着眼泪,低骂三字经,夺门而出!
    回来愤怒又哀怨的流了很多眼泪。
    而他已经睡熟了。
    莉莉来摇她,她不理她,她从背后抱住她,小芬她也没反抗,只顾掉泪,不久就因太激烈太累而睡着了。
    ——我立即ヌ温柔下来,轻声细语的跟小芬解释:「那是她们骗你的?淑英念国中以后就不敢坐在我腿上了?她感觉不好意思了,因为终究男女有别,更何况骑在我背上?那是不可能的?女孩子喜欢危言耸听,说些她根夲不可能做到的事?而且女孩长大了,要有女人的样子,心要像个淑女。」
    「喔?」
    「还有我跟你讲,人生不只这一世的?说不定以前你是我妹妹,老姐,老妈,或者是个男的,当过我的上司,部下,老爸,老哥老弟,老公,也说不定?因此人跟人间,相处的方法最好是以真心相对待,你的真心跟我的真心,相交谈,不落入世间的型态和规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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