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荡荡,杨柳依依,小河边的杂草丛中,星星点点的嫩绿东张西望的探出了头,一颗古老的老杨槐似乎返老还童,干枯的枝杆上零星冒出几点鲜亮的翠黄,远处沉闷了一冬天的山峦上也现出了几分青绿。
    满天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渐渐隐去,东边泛起了融融亮光,天,似乎要麻麻亮了。
    “咯咯咯……”小村庄一声雄亢的鸡鸣打破了原本的宁静,一时间各家大鸡遥相呼应,鸣叫声此起彼伏,顿时间响彻整个小村。
    不一刻,鸡鸣声渐渐隐去,各家早起的大婶们打开了屋门,自在各家院子里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天亮了,袅袅炊烟缭绕着枝梢缓缓升腾,村庄渐渐变得活跃起来,男人们粗壮的声音夹杂着羊咩狗叫、牛喘猪哼声,沉睡了一夜的村庄嘈杂起来。
    太阳悠悠然的露出了头,金黄色的浑圆一点一点的冒了出来。村中跳脱出来几个刚刚脱掉棉袄的半大小子,手里拿着窝头,一边乱嚼着一边尖声尖气的胡乱喊叫着飞奔,奔向村子东南方向的池塘。
    池塘边几只悠闲的土鸭被这几个半大小子的啸叫声惊吓得呱呱乱叫,争先恐后的滚落到塘子里,满池春水被拨弄得碧波涟涟、波光闪闪。
    小家伙们并不做停留,顺着池塘边的小路朝着村南头的方向呼啸而去。几只土鸭不再惶惶,稳住了身形,重新组成了队伍,在青绿的池水中一荡一荡的,悠闲的缓缓的给身后留下片片涟漪。
    村子的南头有条河,唤做沙河,宽二三十米,挨着村南正中有一座带护栏的木桥,宽足足有五米,长三十余米。桥面是由山上的黑基石铺成的,黑基石极为坚硬,想要成为平整的石板须到两百多里外永禄县城的守备营里加工才行,因此价格昂贵。
    如此大的桥面,铺满黑基石板可不是一个普通村庄的财富能够轻易承担的起的,那是一位名叫周康的人举资兴建的,桥的南面立着一面一人多高的黑基石石碑,上刻有三个大字,‘周康桥’。
    周康桥是新桥,建造于五年前。那年一场大雨,连下了七天七夜,河水暴涨,摧毁了原本岌岌可危的老桥。
    老桥什么时候建的连村里的老人都记不清了,由于年久失修,桥面凹凸不平,又没有护栏,每年农忙季节总有牛车马车翻到河里的事故发生,二米多宽的桥面,稍不留神就会连车带牲口一块翻下去,到时车毁了,牛马喝点水了,都不是大事,就怕人掉下去,喝点水倒也是小事,农村人皮实,挨着河边长大的极少有不会游泳的,只是万一被一起掉落的家畜木车砸着,那可就不得了喽,人命关天呀,可不就是大事,天大的事。
    那位名叫周康的人办了如此大的一件大好事,村人们记在心里。
    黑基石碑东边矗立着一颗硕大的杨槐树,高二三十米,粗大的树干兴许要三四个成年人才能手拉着手搂抱的住。
    几声小儿嬉笑怪叫,是那几个半大小子,此时已跑过了周康桥,陆陆续续朝着老树这边跑来。
    第一个跑近老树的小男孩用那嫩嫩的小手用力的拍在树皮上,轻喝一声:“我第一,哈哈!”
    小家伙眉清目秀,五官端正,头上束着两个麻花辫子,上身穿着新换上的绣着小黄花的棉布夹袄,下身穿一条过冬穿的灰蓝色开档棉裤,一双千层底的虎头棉布鞋,看摸样小身板挺结实,六七岁的样子,白嫩的小脸蛋上泛着两朵红晕。
    “哈哈,都快些呀,看谁第二!”声音洪亮,虽然喘着粗气,但底气很足很足的。
    “坑胖子,快点呀,你要得第二呀!”小男孩喝叫的是胖子,十多米外跑来的果然是个胖子,一个小胖子。
    “咚咚咚……”小胖子迈着沉重的脚步跑到老树前,急急摸了一下树皮, “嘿咻……我、我、我我第二!呼哧……”
    小胖孩足足比小男孩高了大半个头,柳叶细眉,一双绿豆小眼睛闪着光,厚厚的嘴唇上面挂着一个圆鼓轮敦的塌鼻子,头顶扎了个朝天辫,磨盘似的大脸两旁挂着两个丰满的大耳朵。
    后面三五个孩童挂着通红的小脸陆续拍了老树皮,各自顾不上说话,纷纷瘫坐到地上大喘气。
    小男孩大喝一声:“呔,都不许坐下,坑胖子,早就给你们说过,刚刚跑完要站立,或者缓缓行走,使快要枯竭的体力得到延伸,达到炼体的作用,如果体力不支坐倒下,那我们刚才的跑步根本起不到太多的炼体效果,事倍功半,爷爷说的!”
    快要坐倒的坑胖子听完这句话,牙咬着厚厚的嘴唇重新站直了,虽然仍是颤悠悠的,但总归站起来了。
    “同同说的对,都快爬起来吧,难道你们不想使自己的体力更强吗?难道你们忘了周爷爷对咱们说过的话了吗?周爷爷可是武功高手,又是同同的爷爷,又是周叔叔的亲爹!”说完冲着傻傻的笑了笑。
    坑胖子说完了话,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孩子挣扎着站了起来,后面三个也慢慢的爬了起来。同同高兴了,笑道:“好了,大伙慢慢的朝练武坪走着,到了就可以小小的休息一会,然后复习以前的拳法。”
    练武坪离老杨槐不远,是在河堤边一块方圆十多米的平地,这是几个孩子一年多前商议后付出劳动的结果,是他们拿着家里大人用的铁锹一点点摊平的。
    同同是周康村周姓族长的孙子,大名周小同,父亲周康,也就是领头建造周康桥的人。其父亲起名周康的原因很简单,亦也厚重。
    同同的爷爷是周康村两大姓氏之一,是当今周姓族长,奶奶姓康,是村里另一大康姓族长的女儿。
    康老族长只有一儿一女,对女儿疼爱有加,等到周康出生后,经康老族长提议,两家长辈合计,直接取大名周康,至于周家族谱里的名谓,自是排辈论字。
    有一鲜事,周康乃是独子,不知道是当年康妈妈生周康时受到了惊吓,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自从生了周康后,三十多年来未再显怀,如今年逾六十,看来二胎的可能性极其渺茫了。
    被周小同称做坑胖子的是村里康族姓里康步伟的儿子,和周小同还有点亲戚关系,原因是康步伟的爷爷是上代康老族长的同胞兄弟,算起来还是远房表亲。
    坑胖子原名康国柱,因为身材胖大,伙伴们都称呼他康胖子,不知是周小同咬字不清还是有意捉弄他,嘴里发出的称呼总是坑胖子,为此康国柱不知纠正了多少次,有几次甚至声嘶力竭冲着周小同大喊大叫,以示抗议与愤怒。
    奈何周小同小朋友似乎积习甚深,总是改不了称呼他为‘坑’胖子。
    只是见到坑胖子的父亲康步伟,嘴里喊着的康大叔的‘康’字甚是动听,这‘康’字咬得字正腔圆,清晰悦耳。
    于是日子久了,康国柱小朋友慢慢的习惯了,也就接受了这个怪称。
    周康村在十里八乡算是个很大的村庄,全村四百余户两千多人口,村中设有学堂,村人尚武,方圆百里小有名气。
    村子位于大周国最北面极岭大荒山余脉的山脚下,地广人稀,虽然地处于北方,但此处地势较低,极岭大荒山的高海拔挡住了山脉以北吹来的大部分寒流,所以冬天显得并不是特别的寒冷。因而四季分明,植被茂密,使得这里物产丰富,人口却是不多。
    极岭大荒山的一条支流经过此地,既是沙河,即便是大旱之年也不会太多影响农作物的收成,对于农民来说,算是福地了。
    除了耕种和饲养家畜家禽外,村子里的男人们还会在入冬农闲季节进山打猎和挖取山珍药草,积攒到来年开春以后,集中运送到二百多里外的丹各县变卖。
    等到商队换取大量物品和金钱回到村子里的时候,整个村庄比赶集还要热闹,这才是他们一年真正的收成。那时,村人们会齐刷刷的迎候在周康桥头,敲锣打鼓迎接远归的爷儿们。
    东边一轮巨大的红日拉起了一杆子,一抹一抹的青绿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中,绿莹莹的春色扑向四周,小村庄变得越发的丰富多彩。
    周小同面南背北站在练武坪上,面前一溜站着神经兮兮的伙伴们,“今天除了康步定之外,大家都能够顺畅的打完护周散式长拳的前十二式,我们的力量更强大了!接下来我给大家演示第十三式。”
    “等一下,我有问题!”喊这一嗓子的不是别人,正是坑胖子国柱小朋友。“补丁到现在还不能劈开叉,腿硬的跟棍子一样,他在家里从不踢腿拉韧带,我看他是懒的病,把他踢出咱们一队,不要他了。”
    《护周散式长拳》是周朝开国元帅护国大将军、开国王严凯创立的,一共十八式,和大周朝建国的年龄一样悠久,全国的军民十之八.九都练习这种拳法。练习此拳不需要拥有内力,却能修炼出内力来。
    内力是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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