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战场一眼望不到边,放佛阴暗的天空下便是人间的炼狱,升腾的血雾中不停的飞出残尸断肢,激出无数浓血。周同心思沉重,自己也曾在战场上大杀过几次敌人,那时只觉得惊心,但有时候也痛快,因何现在心中老是不落忍呢。
    “文倩,有没有什么好计策,让这场战争快些完了吧?”吕文倩最知周同心里所想的,笑道:“千万人的大战,神仙下凡恐怕也只能是干瞪眼,我没那个能力让战争快些结束,不过却可以让咱们大军的士气更加旺盛。”“哦,咱们的军队士气旺盛了就能快点打完仗,总之咱们的人死的少了才好,文倩你说,啊那个你就发令吧。”
    吕文倩虽是监军但也熟懂军令,令旗招展,各军阵跑来领军大将,吕文倩道:“王皇命令,诸营士兵齐声呐喊周蒙大军必胜,必胜!查干叛军必死,必亡!为我周蒙王朝大军助威。”
    上百大将走后吕文倩再传一令,廖顺杰、吕文伟、康国栋三人与前锋军上将率兵二十万,出阵迎敌。并小声告诉康国栋一句话:“栋子,找软柿子捏,不可去余公那边,五个时辰后回来,就说是周同的命令。”康国栋抢来令箭,大喊一声,“得令呀!”
    前锋军出动二十万铁骑,廖顺杰三人一马当先杀入巨大无比的杀阵,周蒙六百万大军齐声呐喊,磅礴之音震动漫天飞雪,震的大地也随之颤抖。
    前锋军二十万军士果然是生力军,杀入阵中便给周蒙军传递了必胜的信息,如此周蒙大军气势飞腾,查干叛军士气逐渐低落,已无前期的那般如狼似虎般的忘死拼斗了。
    千万大军杀了七日八夜,两军连番轮换休息轮番出战,查干军所剩不过三分之一,余化龙与李尚荣等十几位高人一息未歇,那名被李尚荣打伤的倭人高手再次被李尚荣捉住了狠打,终于再挨了十多枚黑针后斩倭人头颅与八瓣,幸好河东新来将领带来倭毒解药无数,内服外敷之后及时送回了中军大营。
    查干军终因死伤过多而失去了必胜的决心,再加之多日没有炊火,腹中饥饿气力更是不济了,于是慢慢失去了斗志。
    战场中的余化龙丁义珍等总揽全局,查干军一旦丧失斗志,我军只要全线全力出击定能使其溃不成军, 丁义珍在阵中接连挥动大大的令旗,遥远的周同在将台上终于看懂了,传令官急传令,击鼓手全力擂鼓,周蒙大军全线出击了,将台后方的五百万大军也出动了,虽然他们距离训练有素还很远,虽然他们当中大多数兵士是没有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但惊人的气势也能震破敌胆,但听呐喊声震天响震地晃,踏动着整齐的步伐特使得大地跟着震颤。
    大局已定,查干军中那些残余的高手终于退却了,余化龙等使出手段全力逐一歼灭,奈何还是有大半飞跃回到了城上。城下的查干兵卒和就倒霉了,跑进去的不过几十万人,剩下活着的一百多万被余化龙一帮高手堵在大门外给截住了,众高手一击便是一片,一道气刃便是十多各查干兵卒躯体分离而丧命。如余化龙李尚荣等人有超绝的手段,几招便会斩杀上百人。
    混战变成了杀戮,周蒙大军单方面的杀戮,沙场变成了屠宰场,被屠宰是查干军,是人,没错,是人在受到人的屠杀。
    周同终于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站在将台上鼓起内气高声喊道:“查干士兵,缴械投降者不杀!查干士兵,缴械投降者不杀!”接连两句话传出百里之遥,周蒙大军听到了王皇的话,跟着一起大喊,声势震天动地。
    查干兵卒早有丢掉兵器投降的,被杀死的不在少数,经周同一喊,周蒙军开始接受投降者,战场上的厮杀声慢慢的小了,一队一队的查干兵卒抱着头被押到了沙场之外。
    时至第十一日的午时,周蒙大军撤出了战场,沙场终于平静了下来,留下的是几十万查干军重伤的军卒,哀嚎声在此时似乎也变得不那么悲惨了。
    丁义珍不停的传令,加紧整顿兵马,救治伤员,清点兵源。一百万投降的查干军在周同的过问下得以安抚,送吃送喝送棉衣搭帐篷,还给一些轻伤者送了伤药,丞相府的司礼们按照指示宣讲周蒙王朝的人道,一百万查干军最终安心归顺。
    此一战查干军大败,归城的不到五十万,周蒙军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大胜,死伤也超过二百万,好在新兵五百多万,打扫战场也不是那么艰苦。
    丁义珍吩咐在那一道埋人的山脉边再接着挖沟,长度五十里,宽二里,几百万人同时挖沟声势浩大,周同看在眼里心中总算舒坦了,只要少打仗,少死人,干什么都好。
    战场上的几十万查干重伤兵由哀嚎到奄奄一息,最终全部死绝,丁义珍不是没有仁心的人,不过到底周蒙也没有那么多的物资,去救治本国伤员都捉襟见肘,拿了药去给查干投降的轻伤者已是极限,所以,对于战场的查干重伤者只好充耳不闻了。
    工程浩大,清除战场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周蒙大军忙碌的第三天,深夜,蒙京城里的查干军终于弃城而逃了,逃走的方向是东南方,西鸿国的方向。
    先头部队入城清剿残余军卒,安抚城中百姓,维护城内治安秩序,周同于第二日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蒙京王宫,坐在高高的皇椅上看着宽大的大殿里站着的文武官员,不觉心生悲意。
    丁丞相计议外叔公去联络西鸿国和好,定是想到了入城后发生的事情,如果外叔公此时此刻在这大殿里,岂不要悲痛欲绝了。
    冷风习习,街道上少有人行走,蒙京城的一片偏僻的小院前,几百位高官上将簇拥着身穿皇袍身高马大的周同驻足观看。
    是的,周同还是来到了自小和母亲居住的那个小院。
    小时候觉得院子大门的门楼挺高挺大的,这时看来又矮又小,或许是那时人小,总觉得自家的门楼好吧。
    大门对面的铁匠铺依然荒废着,灶台已经塌陷,早年师父崔元庆就曾经在这里睡过觉,还坐在灶台上喝过酒,那时自己还小,不懂得喝酒的好处。
    “主公,节哀。”余化龙轻轻扶了周同一把,一股暖流传遍全身,周同早已泪眼蒙蒙,却笑着说道:“余伯伯,这里是我和师父一起玩耍的地方,你看可好。”
    家里的房子破旧了不少,母亲的屋里变了样,只有那窗台还是当年的模样,那是母亲当年请人新做的,特别宽大,母亲总会放一些花草摆在上面,清晨一缕阳光透过花儿照射进来,屋里都散发着香气。
    母亲,妈妈,您在哪里?二师父说人是有灵魂的,我还能找到您吗?
    自己的房子还是那个格局,三间小屋,当年李先生为了给自己治病特意打通了,还挖了一个大坑用来放水缸,那时搞不懂李先生是如何做到的,现在明白了,不过李先生武功虽然高,但是没有乾坤袋去装这些砖头瓦块,只好摆在墙根了。
    “祥彤,祥彤在吗?”小院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跑进来了单思彤,屋里只有周同和余化龙两人,“小师祖,我在。”“祥彤,我这个乾坤袋挺大的,你过几天和祥钊一起搭伴去天山,给李先生送去吧。”
    “李先生?”单思彤接过乾坤袋,面露疑问,周同哈哈笑道:“哈哈,你不知道啊,李先生就是我大师兄的徒弟呀,当年他在这里给我医治体内的阴毒,是师父派他过来的。”
    周同泪水倒灌似的往下流,面上却是光鲜夺目,“余伯伯,咱叫栋子和文倩文伟他们进来好不好?他们仨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主公,可不要再这样伤心了呀。”周同笑道:“余伯伯放心,我好着呢,我很喜欢这里,这是我的家呀。”
    “栋子,文倩,文伟,快来看,这张床还在,是母亲当年拿重金请了城里最好的木匠给我做的,呵呵呵呵,一定是现在这里住的人看着它好,才留下来用的。”
    床下的墙根有一个凹槽,探手进去,果然还有一把木剑,“哈哈,你们快看,这就是我小时候的剑了,是我五岁多的时候缠着看大门的张大伯帮忙给做的。啊,那时候我还不会说话,比划了半天才让张大伯搞明白。”
    “五岁多了还不会说话,同弟你可够笨的哈。”“呵呵呵,是啊,我小时候特别笨,为了学习还挨了不少板子呢,不过最后的那个教书先生手太重,让母亲给打跑了,哈哈哈……”
    吕文伟躬身一礼,不敢去看周同的眼睛,低头道:“主公,不如咱们回去吧。”“回去?回哪儿呀?”“主公,咱们回皇宫。”“哈哈哈……”周同一把抓住吕文伟的手,笑道:“文伟,那不是我的家,这里才是,咱们几个今晚就在家里住了。”
    吕文倩笑道:“我看不错,周同小时候比我们强,一个人占了三间屋子,咱们今晚就在这里住了。”周同笑道:“看看,还是文倩知我,文伟,别叫我主公啥的哈,听的我心里发慌,哈,文倩,今晚你睡哪个屋?”“嗯,就你的屋子好了,看看能不能找到你小时候的感觉。”“好,文倩聪明,这屋子归你了。”
    “我睡哪儿?”康国栋手重,拿着木剑把玩了几下,一使劲把剑柄捏烂了,周同气的夺了过去,“臭胖子,把我的宝贝搞坏了,今晚你睡外面,给文倩把门。”
    康国栋笑道:“把门就把门,不过看同弟你哭的样子我还是挺高兴的。”
    周同心中无比悲戚,心道此人是猪,如何知道我心中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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