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康国栋先去叫了吕文倩,不多时带了过来,周同笑道:“文倩,要去见婆婆了,有何感想?”“现在还远远没到那份上,我只是怜惜老太太的爱子之心,没有别的想法。”吕文倩直盯着康国栋说,说的很透彻。
    康国栋一副悻悻然的样子,周同乐呵呵的说道:“好,栋子好好用心练武,等咱们一起帮助文倩报了父母的大仇,我给你当伴郎。”吕文倩道:“报仇后他不打赢我,想要娶我也没门。”康国栋哀叹一声,砸吧砸吧嘴没说出声,看来又要颓废了。
    一个五百人队就是一个司,领头的司长是一位副尉,姓唐,是舅舅唐玉江的族人,不过出了五服,周同只唤他叔叔。“唐叔叔,这次真是太麻烦您了。”“周公子千万别客气,跟着你出公差,那是我的荣幸,有事直接命令就行,唐将军说了,一切行动听你指挥。”“好,唐叔叔,咱们这就出发。”
    一行人日夜兼程,金格县早已得了探报,县丞迎到离城五十里,县令和驻守的千总等百十号人在城门齐齐迎候,周同老远下了马,唐副尉道:“周公子何必下马,你是贵人,武帝,皇家武馆第一人,皇家龙骑卫团长,别说他们,州府的官员出城迎接不给下马也是应当的。”
    周同还是步行走到城门口,大小官员齐齐拜见,周同连说不敢。一位守门的兵丁看见康国栋,惊呼一声,“呀,那不是坑胖子吗?哎呀‘面瓜侠’!”声音大了点,官员们大都听见,康国栋也听的仔细,大喝一声,“谁家的野牲口没绑好瞎叫唤,捉过来让我砍了。”“啊!”数十道啊声一起发出甚是响亮,那位兵丁听了面色擦煞白,冷汗直冒。
    康国栋呵呵呵呵地开怀大笑道:“那家伙是我发小,吓唬他玩呢。”众官员松了口气,簇拥着周同进了县城,
    又是一场大大的筵席,连五百名士兵也给派了酒席,县城最大的一家酒楼腾出了两道院子才算安顿了如此众多的食客。周同让栋子带着文倩和小柔回他家,康国栋不听,周同下了命令,“栋子,你是皇家龙骑卫的一员,我是团长,现在我以团长的身份命令你,悄悄的回家,看咱们老娘。”“啊,不!”康国栋几乎怒了,吕文倩吹在他耳朵上说了几句,胖子当时默不吭声的离开了。
    周同暗调大拇指,吕文倩,才智在我之上,我,不如也。
    一顿宴席吃到天黑,周同灌爬了十多位舔着脸敬酒的官员,这才在县令和千总的陪伴下来到馆驿,“二位大人,今天真是让你们破费了,我只住一夜,明早便走,千万不要再破费了,老百姓不容易,啊,哈哈,请回吧。”
    来到屋中,唐副尉也跟着进来,“周公子,为何不取他们的银子?”“唐叔叔,金格县只是路过,咱们拿他们的银子,他们拿老百姓的银子,而且变本加厉,咱们是罪魁祸首,坑害老百姓,不能干。”“呀,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拨开云雾见青天,周公子,您是一位大贤啊。”“唐叔叔,别在这里奉承我了,到了固永县盖我家的祖屋,还是要筹措点银子的,咱们到时候别折腾老百姓就行。我喝酒多了,肚子不舒服,你请回去休息,不要让人来骚扰我。”“是。”唐副尉点点脑袋,又摇着脑袋出去了。
    院中无人,周同飞身上了屋顶,几个纵跃来到康母的宅院,听屋里老太太正和吕文倩说话,下到院中隔着窗户往里瞧,莫小柔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默默含笑,康母拉着吕文倩的手笑口颜开,康国栋站在康母的身后给老人家捶背。捶了两下,康母反手打了一巴掌,“你个憨货,别捶了,老娘的骨架都被你捶散了。”
    “大娘,孩儿周同,给您磕头了。”周同趁着康国栋面如土色之时恰如其分的飞身进到屋内,趴在地上猛磕了几个响头。老太太当时站了起来,“周同,同儿,哎呦哟我的好孩儿,快快起来,让我好好看看。”
    周同近前去拉着老太太的手眉开眼笑,“大娘,几年不见,您又年轻了,我和栋子真有福,看到大娘您身体好,心情好,孩儿我心里真是高兴。”“好孩子,你太出息了,可给你死去的父亲和母亲争气了,我,我好高兴啊。”
    “大娘,栋子也很厉害了,他在排位赛中排到了二十名,已经非常了不起了。”“是啊是啊,他也争气,和当年你康大伯一样,没给你丢了脸。”“大娘,别这么说,栋子很好的,您看,文倩就是他给您找的未过门的媳妇儿,您觉得满意吗?”“哎呦我的儿,我们康家不知道积了哪辈子的德,得了这样一个花儿一样漂亮的女孩儿,我儿有福,我儿有福,他爹要是地下有知,也会高兴的从下面钻出来。”
    老太太说一说提到了死去的康不为,再提到了周传雄,金云英,周同想到母亲便会落泪,老太太也哭了,莫小柔看到周同面露哀色已然落泪,康国栋经不住也跟着放声大哭,一时间屋内哭声一片。
    吕文倩先劝康母,再劝周同,“周同,你打算让康大婶哭坏身子吗?”一句话使周同强忍住了眼泪。
    到了深夜,老太太安顿周同和康国栋住一间房,吕文倩和莫小柔一间,吕文倩却要说和老太太一起睡,喜欢的康母直说好。
    第二日五更,周同嘱咐了康国栋好好在家陪伴康母,几个纵身来到馆驿,念力将四周扫了一圈,飞身进了屋内。
    吃过早饭,周同让唐副尉带兵出城,县令与千总带着一众官员慌慌张张的前来送行,并捧上了一打银票,“周公子回乡祭祖,这是我们全城人的心意,请您务必收下。”周同拿了一半,笑道:“二位大人,这些银子我拿到固永县散散,请把你们手上余下的这些银票换做碎银,给全城的穷苦百姓一人分上一点,让他们给我父母祈福吧。”“啊?这这……”“二位大人留步,切记咱们金格县的穷老百姓啊。”
    周同不再看两人,心道这些银票不会是你们的俸禄,我不拿也不会还给老百姓,老子要饭的出身,不拿些对不起早年的身份。“啊哈唐叔叔,出发。”唐副尉当即一声令下,五百人队徐徐开拔,留下县令与千总呆在当地发呆。
    行至傍晚,来到一座小镇,周同道:“唐叔叔,命令士兵在镇外扎营,可到镇子里购买食物,不可强买强卖,绝不可骚扰镇子里的百姓,如我发现,就地斩首。”后一句语气加重,声威并起,唐副尉双手抱拳,“谨遵周公子令。”
    “啊,唐叔叔,我要先去我师父那里探望一番,由于师父生前有遗言,给他老人家上坟的时候不能带旁人,啊哈,我这一路来回大概三五天的时间,在此期间,还请唐叔叔善加约束士兵,安心等我回来。”“好的,啊,是!周公子只管去,卑职定能恪守职责,不会骚扰到镇里的百姓的。”“好,唐叔叔,如此有劳,再见。”
    周同说完拍马就走,乌骓马小黑尥着蹶子窜往北边的树林,几个眨眼不见了。
    唐副尉喃喃道:“周公子高雅,他的马同样与众不同,哎,好人,好马。北边一望无际的荒原,没有人烟啊,去那里找个鬼。”黑沉沉的林子里闪了一点磷火,“哎呦,不说了不说了,那是他死去的师父。”
    周同调转马头重回金格县,半个时辰来到临县城外的一个小村庄,将小黑托付了村中一位老大爷,给了些许银子,换了大爷一身破衣,戴了草帽,随便在地上摸了一把泥巴抹在脸上朝县城走去。
    未到戌时三刻,城门已半闭了,周同弓腰瓦背的走到门前,拿出一个灰白色的竹板,正是他在周朝的身份令牌,守城兵丁的撩了一眼便扔还给他,“快进城吧,天黑了还在城外瞎几吧晃悠,小心黄鼠狼把你叼了去,嘻哈哈……”
    七拐八拐来到康母宅院,听院中康母不知何事正说叨康国栋,周同暗想此后康国栋一生会很艰难,在家受老母亲的骂,以后还会被文倩摧残,命啊。
    “大娘,栋子惹您生气了?”周同跃起同时将破衣草帽放进乾坤袋,落下时已恢复了本来的装扮,“同儿,你回来,这孩子,我让他给文倩裁几身衣裳,他倒好,出去和一帮狐朋狗友大吃大喝了一整天,这时才回来,同儿,你说,这种孩子,以后文倩和他一起怎么过安稳日子?啊?……”康母看到了周同的脸,“同儿,你的脸怎么了?钻泥坑了去了?”“啊,哈哈,大娘,我去捉鱼去了。”
    康国栋可找着说话的人了,问道:“鱼呢?”“鱼被你吃了?”“胡说,我都没见你,怎么吃你的鱼了?”“你在酒楼里海吃了一顿,那里面的鱼都是我捉的。”“放啊……胡说。”“谁胡说,谁胡说,啊!”康母大巴掌连打在儿子身上,“同儿去捉鱼,你在那花银子破费,还在这里说同儿的不是,找打,找打!”
    莫小柔笑着端来一盆水,“你要化妆,赶明儿我给你化,保准谁也认不出你。”
    第二日出外卖东西,莫小柔给化了妆,走了一圈果然没人认得他,“柔儿,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教教我,我以后准备装扮成一个美丽的老太婆行走天下,抱打不平,行侠仗义,惩奸除恶,然后落得一个侠义之名。”莫小柔笑问,“该叫什么名呢?”“啊,麻二婆子。”
    住了三天,周同和康国栋连番动员康母同去京城,康母就是不愿意,最后无奈,求到了吕文倩这里。
    正巧莫小柔陪着康母外出采买食材,周同见了吕文倩开门见山,“文倩,栋子老母岁数不小了,再让她老人家一个人在这里真是不放心,我们想把他接到京城去住,好尽些孝心。”“周同,栋子是个大孝子,可你想过没有,你俩要在京城干大事情,万一刺杀周传河不成,康大婶该如何?”
    “刺杀周传河?”这么机密的事情吕文倩如何知道?莫不是栋子给她说了?这栋子,周同大喊,“胖子,胖子,过来,马上。”
    吕文倩微微一笑,“别叫他了,不是他告诉我的。”“谁?我不曾说过,还有谁?”吕文倩却是可以托付的人,但此事重大,绝对隐秘,她是如何知道的,周同不由得心中恍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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