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战比武共设了六名教头做裁判,一名场中裁判,另五名场外裁判,武功均是高强,本来两人比武用不着这么多的裁判,但早年比武打死过人,武馆才不得不多设了几位教头,一是判罚,二是应急,万一那方下了死手,几位裁判自会冲上去解救,也是为了保护学员性命。
    官办武馆严禁私斗,解决矛盾争端的最好方法就是约战,约战往往比排位赛更加耐看。当然,如果两人有血海深仇,亦或是气量不足的人,也会在放假外出时截住对方厮打,那且不论。
    周同对詹玉刚所练武学甚为熟悉,属于少阳派一系,以内家功夫凶悍著称,《少阳八十八桩剑法》和《少阳八十八桩刀法》均是以极大的内气为基础,招式大开大合,以凶猛压制对手,此时却用的《少阳明雀刀》。
    少阳明雀刀法周同也是见识过,刀法飘忽不定,让对手不可捉摸,招式十分诡秘,看来詹玉刚此战很慎重,表面上蔑视对手,用招却十分小心,少阳明雀刀法用的十分精妙。
    严西才却不笨,鸣钻刀在手中使的轻巧,刀风紧紧护住周身,不被对手一丝可乘之机。两人堪堪七八十个回合,詹玉刚招式精巧,严西才虽是守式,却无败相。
    周同细细琢磨两人的招式,均是以小短打出招,招出一半已然收手换招,虽然不耗内气,却颇为消耗精力。
    又过了十多招,詹玉刚似乎按耐不住,刀锋忽的闪出一溜寸许宽的刀气,阳凡刀刀身顿时大了一倍,刀气并发,阳凡刀跟着转了几个半圆,霎时间射出六道气刃。
    严西才早有防备,手中的鸣钻刀几乎同时爆出刀气,呼呼呼的画出一道屏障,六道飞来的刀气撞击在屏障上,发出六声尖锐刺耳的声音。六名教头裁判也有防备,同时罡气外放,护住周身同时,也护住了大半个擂台的边缘,使之观看的学员不至于受到气刃的伤害。
    两人同时使出了擅长的武术,气势暴涨,刀气在小小的擂台中纵横,怪异的厉哨声夹杂着尖锐的气刃破空声在场中呼啸。两人放出了罡气,各自的大刀在气刃中穿梭,时而碰撞一下,却似惊天动地的一击,撞击声震响了一楼大厅,听在众人耳中如金戈交击几欲穿破耳膜,不少学员受不得那纵横的刀气与强大的杀意一个个的往四周退却,个别学员还捂住了耳朵,张着大嘴已似乎惊诧了。
    这才是两人的真实本领。
    两人放了全力对战,百十个回合打的是天昏地暗,场中的裁判教头已退到了场外,和另外五名教头守了擂台的三面,六道罡气被场中的刀气冲击的忽闪忽闪的如波浪一般。另一面冲向大门,此时已无一人。
    场中又一道尖锐的厉哨声,严西才忽的变了招式,手中的鸣钻刀刀气突然暴涨了近乎两寸,刀头并出更长的一道刀气,刀身晃动,数道气刃以汹涌之势排山倒海压向詹玉刚,场中气势惊人,杀气暴涨了数倍,不少学员已不自觉的远远的退到了墙根。
    马英国道:“大师哥,严西才用的是《巫山三十六刀》,此刀法共六六三十六招,刀刀惊人,一招猛似一招,无休无止,三十六招打完,重复时威力会加大一倍。三年前严西才学全时我们和哥哥和他对过一次,几乎不能全身而退。”果然威力惊人,周同看的也是心惊,笑问道:“哪岂不是非常消耗内力?”另一边马英卫道:“严西才也是以内功深厚见长,比詹玉刚并不弱。”周同问道:“二位师弟猜猜看,这场比武谁会落败?”马英卫低头不语,马英国道:“如果詹玉刚能够抵挡严西才三遍巫山三十六刀,兴许能够反败为胜。”
    周同和詹玉刚过招数十上百次,很清楚这位哥哥的泼辣劲儿,对他深厚悠长的内力也已领教,这场比武更是看的真切,场中严西才虽然占了上风,詹玉刚却并不做守势,招招对着对方的刀气硬拼,如此消耗内气巨大,但总会是占了上风的多消耗一些。
    詹玉刚挑衅的还击似乎激怒了严西才,出招更是猛烈,詹玉刚也不怯场,拼着内力全力应对,一时间打的更是激烈,时不时有气刃划破气流,爆出一点闪亮,响了一声刺耳难当的尖哨声。
    刀气划破空气需要绝大的力道与速度,高级武王如此拼打久了也会伤及自身,两人此时却不顾了,打的越发的凶狠。
    又是一百多招过去,严西才渐渐收敛了刀气,巫山三十六刀越使越慢,詹玉刚这边由守转攻,一招强似一招,刀气也慢慢渐涨。
    三十余招过去,严西才已露败相,护身的刀气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了刀光,詹玉刚刀气也小了许多,仍是压着对方紧打。眼看着,严西才就要落败了。
    马英国道:“詹玉刚果然厉害,如此全力打拼还未见他气力衰落,看来却是比严西才强了一些。”马英卫道:“大师哥也能看得出来,严西才还有一些底气,他是要在詹玉刚有疏漏的时候伺机反击。”周同点了点头,场中詹玉刚虽然打的紧,周身却护的严实,罡气依然布满全身,严西才想要趁机反扑,除非有更为精妙的招术。
    果不其然,严西才每每想要还招均被詹玉刚提前挡了回去,只是一个劲儿的压着他打,两人一守一攻,进入胶着状态。
    这时两人打的已不激烈,场外的学员也慢慢围拢过来,六名裁判教头收了罡气,站立的方位却不变。
    又一百余招过去了,严西才已无气力还击,手中的鸣钻刀越来越慢,两刀每次相撞,鸣钻刀就会颤抖一下,严西才的面色也跟着发白一些。
    周同心道这百多招让严西才气力的几乎耗尽了,詹玉刚实战能力很强,也看透了他的把戏,詹大哥要胜了。马英国道:“大师哥,严西才恐怕坚持不住十招了。”
    严西才苍白的面上布满了汗珠,嘴唇也已发紫,詹玉刚的阳凡刀再次击在他的刀身上,严西才大喊一声,鸣钻刀撒了手,观看的学员哄的一声惊呼,严西才要输了。
    与此同时,严西才手动了,双手不知何时多了六把飞刀,黑乎乎的飞刀几乎无声的射了出去。詹玉刚离他仅有一米,六把飞刀,如何能够躲过,阳凡刀磕掉三把,一脚踢飞了一把,另一把插进了大腿,最后一把射入了他的下腹。
    如此惊变谁也不可预料,学员再一声惊呼,六名教头几乎同时跃上了擂台。詹玉刚大喊一声:“卑鄙的猪猡,我x你亲娘,啊……去死!”喊叫声中阳凡刀已脱了手,瞬时飞入严西才左肩。严西才头一偏,手中再出一把短刃挡在阳凡刀上,虽然奋力抵挡了,但气力确实没了,阳凡刀何其锋利,深深的插入左肩,刀头透了过去,几乎卸掉了一条膀子。
    一周的学员齐声呼叫,六名裁判教头分了两拨分别护住两人,詹玉刚回头看了一眼周同,脸色已然发青,“同弟,猪x出来的飞刀有毒,剧毒,老子,老子要……”詹玉刚说话声音小了,场内嘈杂,周同没能听清,只见詹玉刚脸色不对,飞身过去时人已昏了过去。
    詹玉刚的小院内来了一批内侍府的官员,内侍府副总管亲自来到堂屋看望詹玉刚,同来的还有河东省领驻京的官员,自然是他父亲的属下。詹玉刚此时已经好了。
    “同弟,又是你救了我?!”周同点点头,“同弟,那狗x的东西剧毒无比,你用的何种良方,竟然比皇宫里送来的解毒药还要好用。”周同无法说出是自己的鲜血,只好说是理乐千草厅的独门解药,刚好对上严西才的剧毒。“同弟,哥哥又欠你一条性命,此生啊,恐怕很难还得上你了。”“大哥不要多想,你我是兄弟,不能论谁欠谁的,对吧。”“对,对,是,同弟是我的兄弟。”
    “大哥,你和严西才比武,其实是因我而起,大哥是为了护着我,不让严西才来骚扰。”“呵哪有,我就是看那严西才不顺眼,看着他生气,果然是个阴险狡诈的猪狗。”“大哥,你这份情小弟记下了。”“嗨你说你,刚说了兄弟之间不论谁欠谁的,怎么又说欠我的人情了。”“大哥,我没说欠你的呀,只是说心里记下了,也不是人情啊。”“哈,……”
    内侍府副总管十分关心的安抚了一遍,又拿了诸多丹药补品方罢,河东领府的驻京官员更是献尽了殷勤,詹玉刚倒也客气,一一送出了武馆大门。
    十天后皇家武馆贴出了告示,严西才与詹玉刚各打五十大板,严西才比武使用带毒暗器违反了武馆的规章,幸而未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又是初犯,罚其从此不准与人约战,一年内不准参加排位赛,再有违反,从重处罚。詹玉刚受暗器在先,但也在对方无力还手投掷兵器致对方左臂受残,可见手段不明,也罚其从此不准与人约战,两年内不准参加排位赛。
    詹玉刚笑笑不做抗议,“东海幻境要在两年七个月以后才去,老子提前七个月参加排位赛照样拿第一,这期间不去参加什么狗屁赛反而可以让老子安心习武。”此时一旁站着九个人,全是他的师弟师妹,他在师弟师妹面前自称老子习惯了,诸人也已习惯了,二师妹田金雅在他自称老子的时候还不断投去仰慕的目光。
    一场事故过去,严西才受伤甚重,已回了王府养病,周代勇再也不敢在队列里无故惩罚诸人,对詹玉刚更是客气。林武勇也收敛了,只是经常前来巴结周代馨,却每回遭到了冷遇。
    武馆的那片林子又空了,大伙儿却不愿去了,周代馨目前的贤慈宫比那儿好的太多了,不但地方大,也不怕有人打扰,更适合比武。周代馨每晚命人摆了很多点心瓜果,比武累了,随时拿了入口。
    周同喜欢的是其中花园的那几簇花儿,每晚和柔儿在池边花中修炼意针功,周同的无影神针进展迅速,和爱人一起的甜蜜更是美不胜收。周代馨时常来打扰,周同虽然不愿,但也不好回绝,小柔儿对她甚好,还时常劝说周同,“同哥哥,周代馨对你一往情深,你虽不喜欢,但也不要让她伤心,多好的小姑娘啊。”
    是啊,好姑娘,可我心中只有我的柔儿,周代馨,以后也许要恨我一辈子。周同每每想到心中的仇恨,总是不能安心练武,对周代馨略有的愧意,也被她父亲冲的不见了。
    周同每到心中不宁时,小柔儿总是能感受得到,总是以柔柔温情滋润着周同的心扉,默默的,小手牵着大手,默默的,温暖着周同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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