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杀入倭寇大军,东方教头一百皇家龙骑卫抛开黑龙队,只往寻常倭寇军士中冲杀,个个使出了全身解数,倭寇如何能够抵挡,一时间血肉横飞,惨叫声爆起,人肉靶子似的死伤无数。
    倭寇后方将台战鼓再变,夹杂在倭寇军中的黑龙队突然发力,不顾同军倭寇的生死,龙鳞骏撞击着周围倭军,踏着倭寇的尸体往前快速行驶,大阵再乱。
    冲至距离我军不足二十米,千余黑龙队员个个掏出一把乌黑的梅花镖,一名黑龙队员怪叫一声,数千梅花镖投了过来。
    周同守在最后,突觉后方猛的一黑,定睛看得真切,手中刀枪舞出两面大大的气刃,同时大喊道:“暗器,全体注意!抵挡暗器!”话音刚落,暗器已来,余众纷纷变换招式,将‘千钢乌金刀’舞出一面如盾牌状刀气。“噗噗噗噗……”数千梅花镖射来,浓浓的腥臭味刺鼻熏目,周遭倭寇军惨叫声连天,大片大片的倒在地下不停的翻滚。
    我军将士武功高强,内力灌出的气刃‘盾牌’大都坚实,梅花镖击来大都未等刺穿力道已竭,中间四营数人由于没了内力,挥出的气刃软弱无力,被梅花镖射中,如不是同伴救护,也与倭寇一般躺到地上打滚去了。虽如此,也已是疼的不能自己,呲牙咧嘴的大喊疼痛。
    东方教头急喝:“黑龙队暗器歹毒,我等绝不可多有一丝停留,皇家龙骑卫全力冲击,詹玉刚快与周同后方掩护,早一刻赶回城内,便能多一刻救命的机会!周团长,拿出你三团的看家本领,给我冲!”“是!三团都有,‘锥子阵,马飞刀纵,’冲!”
    一百皇家龙骑卫变了阵形,如一把锥子,领头周代生,长枪亮出一股气刃,“嗡”地一声,其余九十九人同一时间挥出气刃。乌骓马飞速前行,一百气刃前后乱窜,如蛇般扫在倭寇军中。
    半空闪来一片黑雨,却是黑龙队再次飞来数千梅花镖,东方等三位教头此时已到了后阵,“战马不可停足,全体将士全力抵抗毒镖,左右护住力弱的同伴!”后阵一百九十人队顶上显出一面飞转的气刃,乌压压的梅花镖被挡在气刃之外。阵外惨叫声再起,又有大批倭寇中镖,阵内两人不慎也挨了毒镖,一人惨叫,一人咽喉中镖,不幸死去。
    周代生率领一百皇家龙骑卫势如破竹,挑飞无数倭寇,东方教头在后与周同詹玉刚断后,快马飞行,杀出一条血路。距离城池不足一里,城楼上“咚”地一声炮响,城门大开,从中飞出一彪人马。领头的是二营史大奈和三营周代勇,二百人胯下龙鳞骏,朝这方飞速赶来。
    詹玉刚哈哈一笑,“啊哈哈……咱们的二营三营的弟兄们来了,兄弟们,杀……”“住口!”东方教头及时给他来了个悬崖勒马,“回到城里再跟你算账!”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口大声道:“全速回城!”接着息声迸发,冲迎来两营喊道:“二营三营左右过来掩护,入城!”
    史大奈与周代勇左右散开,让过东方教头等部众再次汇拢,挡回黑龙队两次暗器,护着队伍快速回撤。
    队伍来到城门鱼贯而入,城上兵士射下火箭,黑龙队不敢近前,却也没有梅花镖射来了。
    来到城内临时搭建的将台,东方教头径直坐了上去,城楼上跑下两人,一文一武,武官是守城千总,既是张督尉所说的张千总,文官一脸正气,当是本城县令。两人跑到将台下沿扑通跪倒在地,文官称呼东方将军,武官直呼师父。
    东方教头也不叫起身,问道:“其余三门如何?”那千总道:“后门解围,倭寇已回到正门敌寇大帐,东西两门被两位小将军带百人队冲击了一回,如今攻势大为不如,一千人可守住城门。”“城内军民死伤如何?”“师父,死伤,死伤……无……”“说!”“啪”地一声,东方教头一掌打在桌案上,声音挺大,桌子稳稳当当的无甚动静。“如此战时怎还吞吞吐吐,如何为将?!”
    “是,师父!”张千总磕了一个响头,接着说道:“守城军三千人,伤一千二百三十六人,死一千零五十一人,城内壮丁伤五千二百余人,死,四千五百多人!”“啊?!死伤了这么多?!”东方教头坐在椅子上的上身晃了两晃,低声问道:“你可知道这股倭寇的来历?”“徒弟知道!是那……”“好!知道就好,此事稍待,快去取来蓼草竹叶,浸毒大缸!”“啊,有人中了倭毒?”“是,不是一人,是十多人,快快去!”“是!”
    倭毒,需要中毒后半个时辰内及时用蓼草竹叶烧水煮沸浸泡,一个时辰内如能逼出毒素,性命无忧,若中毒过深,过了一个时辰未能去却体内毒素,则必死。
    东方教头命县令取来伙食,所有人等原地造饭,回复气力,中了毒镖的十多人自有城内百姓照顾。
    数百人搬来木材砖石,搭建了十多个简易灶台,不多久张千总带人搬来十多个乌黑大水缸,十多困蓼草竹叶投入其中,点燃木材,大水缸里分别灌了半缸水,大火熊熊燃烧,不一会儿水沸腾了,黑漆漆的药水刺鼻难当。东方教头一声令下,数十人剥光了十多个不断喊叫伤者的衣物,抬着投进了水缸。
    “啊……”嘶声裂肺的惨叫自十多个水缸里传了出来,滚烫的沸水,十几人疼得忘了爹娘,没命的往缸外面窜。周围的数十人早有了算计,数十根大号木棍迎头就打,窜出来的都被打进了水缸里。
    过了半刻钟,东方教头命令熄火,上盖。数十人熄了灶火,抬来十多个木头盖子强压在水缸上,仅有三个小洞供缸内人呼吸。
    如此惨状众人首次遇见,好在战场上厮杀了两阵,血肉见的多了,眼前的此情此景还算可以接受。
    周同吃饱喝足,内气全部回复,当即起身走到东方教头将台之前,抱拳说道:“东方教头,此事已了,张督尉带领的五营至今下落不明,请传令让我等前去打探!”
    东方教头上下打量周同,“你小子深藏不露啊,回复的这么快,功力比詹玉刚还要深厚,看来我是看走眼了。”那边詹玉刚“呼”地站了起来,一个纵身跃了过来。“哪有,周同刚才已经在城里歇息了一个多时辰,我却在城外一直大战,内力比他消耗的太多了,不过现在我也全都回复了!”
    东方教头脸一沉,喝道:“跪下!”詹玉刚脖子一缩,就地跪了下来,伸手拉了拉周同,小声道:“兄弟,你也别站着了!”东方教头道:“周同有功无过,为何要跪?站着!詹玉刚,我来问你,我在阵中唤你撤离,为何不听?”“唉呀不对啊,东方教头,我听了呀,你一说撤离,我就率领四营掉头了呀啊?!”“你即便是听,也有拖延之嫌,这是其一!我再问你,张督尉是命你冲乱敌寇大阵呢,还是让你玩命在阵中纠缠呢?”“启禀东方教头,张督尉是让我冲乱敌军大阵,给守城的将士解围。可是等我冲入大阵时,敌人纠缠的太厉害,我冲不出去了啊!”
    “你倒是很有道理,哼,你本已将敌寇两万大军冲乱,敌寇不再攻城,守城军民早已不用应敌,而你却仍然在阵内私搅,最后引来黑龙队,再也不能全身而退。我说的可是实情?”
    詹玉刚眨巴眨巴豹眼,辩解道:“我那也是为了多歼灭敌寇,为咱们城内军民减压。”“放……(屁)肆!”东方教头一个‘屁’字没说完全,放了半嗓子,硬生生的将‘屁’改成了‘肆’。“胡搅蛮缠,我相信张督尉战前布置时,一定说了要以保全性命为主,你是四营的营长,执行张督尉的命令没错,保护你四营将士的性命更重要,你做的很好吗?看看那些水缸里的学友,再看看你身后那死去的三位学友,还有十多个受伤的学友!都是你四营的兄弟!詹玉刚,你的功劳不小,罪责更大,来人哪!”
    四名皇家龙骑卫闪到两旁躬身施礼,东方教头甩出一支令箭,手指詹玉刚喝道:“这厮有误军令,致使四营损伤,延误战机,且军前狡辩,不思悔改,依律当斩!给我拖下去,斩立决!”四人前后拿住关节,托起詹玉刚就走。
    “我滴个亲娘,玩真的啊!我服了,我服了,东方教头,饶命饶命,我詹玉刚知错了,请饶命啊……”詹玉刚全力挣扎,奈何四位皇家龙骑卫武功高强,且又先下手拿住了他的关节,无论如何是挣扎不脱了。
    周同急忙下跪,高声道:“禀告东方教头,詹玉刚破敌心切,无心延误战机,全是为的全城百姓,并且杀敌无数,立了战功,请你网开一面,饶过他的性命!”
    东方教头大喝道:“如此顽劣的东西,只顾自己杀的过瘾,全不顾手下将士生命,何以为将?又留他何用?斩!”
    詹玉刚当时腿软,匍匐在地上哀叹一声:“唉呀,我詹玉刚英雄一世,没能死在沙场上,没成想却要死在自己人的手里,惨啊,冤啊,枉啊……”
    东方教头喝道:“什么狗屁英雄,你充其量也就活了半世,也就能算个赖皮熊,如你父亲那样,才真的叫英雄一世!”
    詹玉刚眼圈一红,两颗眼泪滑下了大大的脸颊,“父亲?我爹啊,孩儿愧对不住您啊,孩儿不争气啊……啊……亲爹呀,请您快来救命吧!”“这般的泼皮相,好替你爹争气啊,军令已出,行刑!” 四名皇家龙骑卫看着可笑,手下却不留情,架着往刑台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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