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已现渺渺灰白。
    一夜纵情狂欢,此刻总免不得感觉疲乏,众人有的驱车离去,有的搂着小情人去了备好的客房。
    伊罕打了个哈欠,瞄了眼怀里睡得香甜的刘梦梦,抽出被压着了的胳膊,他站起身运动了下有些麻木的四肢。
    上了趟卫生间,泼了两把清水在脸上,瞬间感觉清明了许多。
    步上楼梯,伊罕垂着眼,脑中是一边胳膊缠着白纱的肖刈拉着管予奔上楼的画面,肖刈那个时候,脸上的那个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特么的搞得像私奔一样?靠,太可笑了!伊罕脸上浮现一丝冷笑。
    站在肖刈房间门口,伊罕伸手慢慢拧开把手。
    房间很安静,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呼吸间伊罕敏锐地感受到空气中还未能完全消散去的极其隐秘的一丝血腥味。
    瞥了眼桌上的保健箱,伊罕缓缓走了进去。
    两个人黏得紧紧的,肖刈的脸整个都埋在了管予的后颈背上,受伤的胳膊露在被外,霸道地连带被子紧揽着背对他的管予。伊罕盯着裹缠得乱七八糟的胳膊,纱布上大片干涸的褐色血渍。
    伸手拨开披散在管予脸上的长发,伊罕打量这张熟睡的脸,即使睡去也皱着的眉头,嘴角下撇着,愁苦得很的模样,脸上的红肿消了不少,不过上面的五指印还是挺明显的,让人不免好奇到底是谁下的狠手?
    又凝视了两人片刻,伊罕嘲讽地勾了勾唇角,便转过身出了房间。
    房门阖上的那刻,该是在熟睡的肖刈倏地睁开眼睛,眼里哪有半分睡意?
    管予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上被什么压得极其难受,动了动身子,还是觉得沉重。等翻了个身睁开眼睛,一打眼就是张美颜,还迷糊的神智一下子清醒过来,瞅着睡颜美好得就像个小天使的肖刈,管予嗤了声。
    把压身上的胳膊小心挪移开,管予瞟了眼那上面的大片血渍,很是心虚地移开视线。
    周围很安静,管予走到窗边,小心观察窗外的情况。
    蹑手蹑脚地下楼,楼下一片狼藉,管予小心张望了下,没人!正是溜之大吉的时候。
    管予仔细避开滚落得满地都是的色子,终于是走到了门口,小心翼翼地推开虚掩的大门,外面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管予松了口气,望着不远处的铁门脸上不由现出一抹笑意。
    迫不及待地抬脚迈出去。
    “去哪呢?我送你。”
    脚僵在半空,不过一瞬,管予撒腿就跑。
    坐在螺旋梯下的伊罕望着管予的背影,微微摇晃了下手中的伏特加,唇角挂着晦涩难辨的笑,微仰起头举杯全倾倒进嘴里,冰块在嘴里咬得“嘎嘣嘎嘣”脆响。
    “放开我!”
    被提着后领极不雅观地送回来,管予恼怒地瞪了眼满脸横肉的壮汉。
    狠狠拉下被扯起的外套,管予看了眼也正看着她的伊罕,脚下不由自主退了一步。
    她无法否认,她正打心眼里惧怕着这个年龄比她小了整整两岁的男生!
    冷眼旁观,淡然指挥,刀起刀落,那一条条人命,算什么?!
    那个悠哉弹掉指尖烟灰,对着满地鲜血笑颜轻狂的伊罕,还是个人吗?
    她知道他狂妄自大、无法无天,在过往并不多的接触中她也尝够了苦头,只是当她面对更为直观的残暴的时候,她真的被吓住了。
    可怕的血腥,可怕的残酷!
    触目惊心,不寒而栗。
    “要不要来一杯?”
    “不……我不喝……伊罕,我想回去,后天就过年了。”
    “陪我喝一杯。”
    动作潇洒地拿过玻璃杯,加上冰块,倒上伏特加,嬉笑着递过来。
    管予看着伊罕唇边一直挂着的笑,慢慢伸手接过。
    “你脸上怎么回事?”举杯又是一饮而尽,嘴里嚼着冰块,伊罕靠着吧台状似要跟管予闲聊。
    “没什么。”管予盯着杯里混合了冰块的透明液体。
    “嘎嘣嘎嘣!”冰块碎裂的脆响迅速接近,管予抬头,伊罕张狂的笑容直接撞进眼里,忙不迭地要后退,更快地压在肩膀上的手掌止住了她的动作。
    “怎么?怕我?”伊罕挑眉。
    “不……没……没有……”
    “那是……不怕?”
    “也……也不是……我……那……”
    伊罕扫了眼管予手上拿着的那玻璃杯中不断晃荡的液体,嗤笑了声:“那你怕阿刈吗?瞧你对他还是挺上心的。”
    管予顿了半晌,不明白伊罕这么问的意图,小心揣测了番,谨慎地开口:“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男朋友?”伊罕要笑不笑的,“那小子?呵……”
    那语气,太过轻慢。
    管予不由得脱口而出:“我觉得他挺好的,比一些人好多了!”
    放在肩上的手一重,管予不合时宜地又开始她无谓的倔强,头硬是梗着跟伊罕对视。
    伊罕眼中翻滚着浓重的戾气,有一刹那管予觉得自己死定了,但是,伊罕却只是俯低头与她面对面,几乎要贴上脸。
    “有多好?”刺鼻的酒气直冲管予鼻尖,管予硬忍住没别过头去,“呵……”又笑,也不知道是哪里让伊罕觉得好笑?
    管予脸色有些发白,这家伙明摆着的无理取闹,而她,能选择的不过两样:顺着他,或者忤逆他?
    不过,伊罕好似并不需要她的答案,牢牢攫住管予带点闪避的目光,他突然伸手包住管予握住酒杯的手,强制地拉高管予的手腕把管予杯中的伏特加整个倾倒在自己口中。在管予惊讶的目光中,又猛然倾身过去,不等管予反应过来,压在管予肩上的手反扣住管予的后脑,动作迅速地封住管予的唇。
    辛辣的酒气直冲脑门,刺激得整个人一阵激麻,单手拉扯着对方肩上的衣服奋力要把人扯开间,冰块被舌头强横地推进口腔,在冰火两重天中那舌头凶狠地卷了她的舌头纠缠不休。
    蛮横强制的舌上攻势,没有分毫温柔,完全被剥夺了主控权,无法吞咽下的唾液在唇齿掠夺间溢出,沾湿了整个下巴。头被脑后的大手压制住无法挣扎,唇舌也被剥夺了去,被堵在咽喉间的“呜呜”声,死死绞在一起互相较着暗劲的目光……管予死命瞪大的双眼血红血红。
    从昨晚开始就一直保持着一种异样兴奋的大脑中枢,大清早混合着酒精的过度刺激,口舌交缠中伊罕的谷欠望被挑拨了起来。松开抓住管予握杯的手,大掌就着厚厚的外套大力抓揉着一直向下,抓住一边挺翘的臀、瓣挤压揉捏,不意外地遭到反抗,掌下的身体扭挣不休,有意无意间隔着双方的衣物蹭上他的下半身,挑逗一般,让人谷欠火狂燃。
    如视蝼蚁的目光焕然一变,邪恶的笑意在眼里跳跃,然后是在身后无耻亵、玩的大手猛地把她往前一压,下、身避无可避地撞上身上的男人。
    下流至极的、意味明显的,裹在裤子下的硬块无耻地在下、身顶弄,缺氧的大脑阵阵发疼,胸口闷痛,一直不屈不饶在口腔里作乱的舌尖更过分地在喉咙口模仿着某种动作来回探刺,管予唯一被晾着的那只握着玻璃杯的手不断收紧收紧……
    “磅!”
    “去尼玛的!”
    发丝凌乱,举手拼命擦拭嘴边水渍的管予面容狰狞。
    捂住头部的手掌心感觉到了粘稠,鼻间闻到了一丝血腥味,伊罕缓缓抬起头。
    “唔……啊!”脖子被狠戾掐住摁进沙发中,伊罕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目光犹如看着死物一般盯住手下神情痛苦的管予。
    会被杀死的!
    无力撼动那只誓要把她送进地狱的手,管予目光涣散地对上紧盯着自己的眼睛,真的……好无情的眼睛!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放在伊罕的手上,“阿罕,冷静点!”轻缓镇定的声音,肖刈美丽的笑脸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
    伊罕扫了他一眼,不为所动,挟持着管予喉咙的五指更是用力,眼看着管予眼白翻起,肖刈手下使力,“阿罕!”叫声带上了重音。
    伊罕目光投在肖刈抓住他的手,论力气,肖刈从未赢过他,他要做的事,肖刈也从未阻拦过。
    “怎么?你要给她求情?”伊罕淡淡地看向肖刈。
    肖刈放在他手上的手顿了顿,然后,伊罕看到他的这个兄弟笑得还是雌雄莫辩的美好:“阿罕,放过她吧。”
    “你喜欢她?!”
    射向他的目光有点冷厉,但肖刈依然微笑,分不清真假:“你要这么说……算是吧。”
    “好!”伊罕干脆地放开手,阴冷地瞄了眼抚着脖子蜷在沙发里拼命咳嗽的管予,“我卖你面子,既然你喜欢她,她是你的!”
    反身走了几步,弯腰捡起地上的玻璃杯,杯身上有一丝裂痕,艹,那臭娘们下手有多狠?伊罕反手就是一砸,玻璃杯撞上不远处的墙面“哗啦啦”一阵刺耳的碎裂声:“要是哪天这女人你不要了,记得告诉我一声!”
    浑身暴戾之气的伊罕走上楼,原在各处偷眼观望的众人忙缩回头去各自躲在房里不敢出声。刘梦梦站在楼梯口,伊罕瞧都没瞧上一眼直接擦身而过。搭在楼梯栏上的玉手青筋毕露,再次深深地看了眼厅里的管予,刘梦梦咬咬牙转身上楼。
    半蹲下、身,笑眯眯地看着管予,肖刈似乎挺高兴:“管予,我救了你一次,打算怎么报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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