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安流产了。
    那个流掉的还不足月的胚胎是李玉书的种,与此同时还有医生的一句”因为子宫先天发育不足,患者难以再成功受孕”。
    得知这个结果大家的心理都很奇怪,他们的种原本都有可能在陈念安的子宫里生根发芽,如今却被一个喽啰捷足先登。
    李玉书自然是罪该万死,但奇怪的是他们却没办法对病床上额头缠着绷带,面色苍白似透明,奄奄一息的陈念安生出更多的怨恨。
    陈念安醒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抓住守在她旁边的楚生的手,第一句话问的就是李玉书怎么样了。
    “李玉书呢?你们把他怎么了?”
    楚生神色一变,但转瞬便压了下来,唇角挤出点皮笑肉不笑的弧度来。
    “他很好,你病了,顾好你自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陈念安是个虚弱病人,要是不想她在这病床上永远地闭上眼睛,楚生就不能让她情绪波动起伏太大。
    至于在她这里受到的憋屈,该找谁发泄是再显而易见的事情了。
    她不可能从这些人口中得到任何有关李玉书的消息,意识到这一点的陈念安收回手,目光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只是默默地淌着泪。
    陈念安身体太虚,一次小产差点要了她半条命,在医院里整整住了两个月,出来时已是物是人非。
    在她的设计下,她已经拿到了所有的爱意值,可她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李玉书不知去向。
    她也还没能怀上男主的孩子,只能待在这个世界里继续熬着。
    陈念安没有参加高考,她被赴美留学的男主们带去了美国,养在一间大house里。
    人生地不熟,敞着门让她跑她都不敢,更何况跑了就更完不成任务了。
    她现在已经不再需要用这些极端的方式来刺激这几个狗东西增加对她的喜欢了。
    在那两年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囚禁的的日子里她的生活除了睡觉、交媾外就是看书,书房满墙的收藏版精装书,快的话一天就能看完一本,连最难啃的意识流小说《追忆似水年华》都看完了。
    她只有一个愧疚和一个遗憾。
    对李玉书的愧疚和未能受孕完成任务的遗憾。
    陈念安日渐消瘦下去,瘦成了大眼娃娃,下巴尖得能戳人,腰只有细细的一把,轻飘飘的抱在怀里没有重量,硌得很。
    等男主们意识到她的状态不对劲时,便慌了,找来了营养师,营养餐吃下去,营养液打进去,都不见效果,还是薄薄的纸片人。
    拿满爱意值的陈念安现在连装都懒得装了,性爱中反应冷淡,像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但男人们又贱得慌,她表现得越是冷淡,男主便越是来缠她,企图用密不透风的畸形之爱以及激烈的性交行为让她热火起来。
    但陈念安反应平淡,甚至都不拿正眼瞧他们。
    于是男主们纷纷化身成为变态狂魔,在她脚上绑铁链,在家里每一个角落都安装上监控,甚至在她家居服的纽扣上针孔摄像头,呼吸声、心跳声清晰可闻。
    陈念安连反抗都没有,被锁住就待在那一方小天地,被监视则再不跟佣人讲话。
    封闭自我好像看起来很难,但实际上也没那么难,慢慢习惯了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了。
    男人们开始怒不可遏,歇斯底里。
    陈念安静静地看着他们发疯,把屋子里能砸的一切都砸个精光,玻璃碎片铺了一地,光洒进来的时候折射出粼粼彩光,好似一场瑰丽多彩的梦境。
    她看得有些愣住了,在一片狼藉中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像一尊玉做的小佛。
    齐覃把能砸的东西砸了个遍,猩红着眼,暴躁地将头发往后拢了一把,趟过玻璃碎片、断裂的木块,扣住了陈念安的肩膀,用力地来回晃。
    “你说!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故意折腾我是不是很爽?”
    陈念安表情依旧木然,只是静静地看着暴跳如雷的齐覃,没有任何反应。
    心下却耻笑,男权社会下的男人们总是以情绪激烈、不可控等词扣在女性头上,也不看看自己疯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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