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往最邻近山脚下的小村庄,白狐是一刻都不敢怠惰,却又顾忌着唐婉莲的身子,不捨她再受到寒风摧残,以又是快、又是慢的速度前进着,让跟在后方的白洬满头大汗,毕竟这样的移动方式,比用尽全力奔跑着还消耗体力,再说,他本来修行就不如白狐,所以要追赶上还是得花十二万分的努力。
    「教……教主,属……属下……」白洬说得上气不接下气,摇着手吞着口水,本来身为狐狸引以为傲超乎人类的能力,此刻似乎都已经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疲乏的身躯和精神。
    「没用,罢了,本教主自己去。」白狐轻瞟了一眼气喘吁吁的白洬,抱紧了唐婉莲的手早已通红一片,却依然不肯松手,然后就拋下白洬往不远处的医馆。
    「大夫,大夫。」白狐一踹开门,就慌忙地喊叫着大夫,他虽然知道唐婉莲可以治疗自己的伤口,却不清楚如果不是外伤,是否也会痊愈。
    「哎哎哎,客官,小的也做得辛苦,别这样破坏。」听见声响姍姍而来的大夫,见到自己的门上有着明显的脚印,心都发疼了。
    「她生病了。」白狐温柔地将唐婉莲放置于床上,好让大夫替唐婉莲查看。
    大夫的年纪看来大约弱冠,相貌堂堂,玉树临风,一头乌黑长发梳成马尾,虽不比白狐,却也胜过多数男子,且眼眸里跳跃着闪烁,与白狐的深邃有着天壤之别,在看见唐婉莲的第一瞬间,完全停止了呼吸,瞪大双眼直直盯着眼前的美人儿,完全忘了还有一个心急如焚的男人站在身后。
    「大夫?」白狐不满的挑了挑眉,他知道自家的小莲很美,但在这种时候,如果连大夫都一脸色样,他不知道该不该动手,还是就慢慢等他回神。
    「啊……失态失态。」那大夫回神后,先是一脸愧疚的朝白狐鞠了鞠躬,接着迅速的替唐婉莲把脉,然后再快速的、没有丝毫犹豫的提笔写下几种药材递给白狐:「公子去抓这几味药给姑娘吃几次后,便无大碍。」
    「我去去就回。」白狐接过纸后,前脚已经踏出医馆的门,后脚却死死都不肯跟随,脑海里都是担心唐婉莲的安危,深怕一不留神,就会从自己眼皮下消失,再说了,他也完全不认识那大夫,若他心有不轨,不就等于是将唐婉莲推入火坑。
    白狐越想越觉得不安心,才突然想到自己还带了个跟班来,眼下这个时间他应该也差不多要跟上他的脚步,叫他去买才是最上策,就轻唤了一声:「白洬。」
    「在。」白洬毕恭毕敬的单膝而跪,「教主有何吩咐?」
    「去买药。」说完,白狐便把手上的纸交给白洬,瀟洒的收回前脚,转身进到房内,被遗留的白洬只是摸了摸鼻子,乖乖去药铺抓药。
    「公子这么快?」大夫的惊讶一点儿都没掩饰,「这里到药铺少说都得花上半个时辰。」
    「我是命人去抓药。」一听见大夫的话,白狐内心暗自窃喜自己没去抓药,不然唐婉莲可能都不知道会被带去哪儿,一趟半个时辰的路程,出这个小村庄都不是问题,望着眼前的大夫,白狐彻底的有了警觉心。
    「这样,那公子不妨先坐坐,我去给您倒杯茶水。」大夫说着说着还帮白狐拉了张椅子好让他坐下,正要倒茶之馀,被白狐给阻止,要他一起坐着聊聊。
    「不知大夫如何称呼?」白狐先行开口。
    「啊,失礼失礼,在下慕容簫。」慕容簫爽朗的笑着介绍自己,无畏白狐警惕的态度及神情,反倒是毫不介意,「请问公子大名?」
    「白狐。」
    「好……好特别的名字。」因为不知该作何反应的尷尬很浅而易见的表露在慕容簫的脸上,白狐只是瞧了他一眼,也没吭声,两人就在这沉默中任由自己的思绪蔓延,直到白洬出现在他们眼前。
    「教主,药来了。」白洬双手捧上刚抓来的药,低着头不敢抬眼直视白狐,而对于这样的状况,慕容簫愣了一下才明瞭眼前是某个教的教主和教徒,接着偷瞟了一眼在床上的唐婉莲,捉摸着她与白狐的关係是否也仅仅如同教主教徒那样单纯。
    「我跟她,不是教主徒的关係。」像是知道慕容簫的想法,白狐幽幽的开口:「是更加亲密的,所以你别打歪脑筋。」
    「白公子恐怕是误会了,我并没有任何越矩的想法,这位姑娘对我而言,就只是病人。」慕容簫并没有因为白狐的质疑而恼怒,只是平静地诉说为自己辩解,白狐只以点头作为回应,不打算替自己刚刚的无理道歉。
    此刻身为第三人的白洬觉得,这幕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男孩和一个成熟稳重的男子,正为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在内心交战中,虽说他的教主在平常总是给人一种不可一世的骄傲和不容侵犯的威严,但是有些时候却有无理的像个孩子似的,特别是在计较时候,这病犯得更严重,常让人不知所措。
    可刚好就在白洬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刻,唐婉莲微微地发出了一声:「唔……」让两个看似一触即发的火花宛若被水浇熄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淡淡一丝丝担忧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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