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得,我说不过你,我回屋睡觉去。”
    “哼。”陆向北的妈心疼儿子,看了眼门外的两个孩子连忙给拉到了院子里,“你们两个也是的,喝酒不能少喝点?”
    陆向北傻笑着“你谁啊?长得挺漂亮的吗。”
    陆向北的妈噗嗤就笑了,“还是头回听见自个儿儿子夸我漂亮的。”她怕两个孩子走不动路,一手拉着一个,废了好半天的劲儿才把人给拽到陆向南那屋。陆向南常年都是跟矿院里值夜班,这一晚也是如此,再加上顾军最近和石翠走的比较近,于是这个屋子里到了晚上就很少有人进来了。
    “都给我好好躺着,真不让人省心啊。”陆向北的妈从外面打了盆水,分别给他们擦了脸又擦了脚后才关门回了自己那屋。闫宝书这顿酒喝的有点难受,胃里火燎燎的,也就是在他来回翻登的时候,陆向北竟然摸着黑从被窝里爬了起来,结果走了两步腿上一软直接扑到了闫宝书的身上。
    闫宝书被这股子冲劲儿加重量给吓醒了,他眯缝着眼睛说:“陆向北,你不睡觉折腾啥啊。”
    “嘿嘿嘿,你是宝书不?”
    “我是,你是谁啊?”
    “我是陆向北啊。”陆向北赤脚踩在地面上一通乱蹬,终于找到着力点爬上了床,“咱两一被窝。”
    闫宝书被他挤到了里头,歪着脑袋迷糊道:“陆向北,我啊……我喜欢你。”
    陆向北没听清,“你说啥,我没听清。”
    “我说……我……”
    陆向北等待着闫宝书的后话,没等到的时候陆向北翻了个身,用力的在闫宝书的胸前一推,“宝书你给我起来,我还没睡呢,咱两再干一次那天晚上的事情吧。”
    第109章
    陆向北的确对那晚的事情有印象,能够记住的点还不止一处两处,但要让他把整个过程都想起来还是有一定困难的。其实,这都并非是陆向北想要关注的,他在意的是他明明记得那晚发生的过的一切,闫宝书为何还要不承认抵赖呢?这个问题困扰了陆向北几乎两个月之久,除了正事以外的时间里,他全都在绞尽脑汁的思考这个问题。一别两月,陆向北想闫宝书想到了什么样的一个程度是他自己都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的,总而言之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并且还是那种让人面红耳赤的梦。
    陆向北既不是情场高手也不是情场菜鸟,他是超级菜菜鸟,他在想要得到解惑的过程中,甚至都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和闫宝书做这样的事情,他想要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闫宝书为什么不肯承认发生过的事实。
    直到他在辽宁部队里的一个月以后,他和周遭的人都渐渐熟悉了,一群半大小伙子聚集在一起,谈论的除了梦想理想之外,也会有人起头谈一谈那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陆向北也正是在这一个谈论的过程中稍微有些开了窍,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喜欢吗?没错,陆向北喜欢和闫宝书相处,喜欢用自身的能力去照顾比他弱了一截的闫宝书,他给过他挎包,给过他吃的,带着他四处乱跑撒欢,带着他抽烟喝酒,他一直以为这都是兄弟之间再正常不过的来往于交流了,可慢慢地他就不这么想了……兄弟之间会亲嘴吗?答案是非常肯定的,不会。陆向北和杜新国陈宏兵等人还混在一起的时候,最多就是兄弟几个聚在一起遛鸟玩,比谁撒尿撒的更远。所以,种种迹象表明,陆向北都是喜欢上了闫宝书,见不到了会想念,见到了会高兴的过了头,而这一次回来,陆向北竟然在载着闫宝书的路上偷偷的低下头去闻他头发的味道,那是一种胰子的味道,淡淡的,好闻极了。还有就是,闫宝书给他唱了歌,一首他没有听过的歌,尽管他没有听过,但他还是觉着好听,他会跟着闫宝书的曲调瞎哼哼,甚至还会莫名的心跳加速。
    闫宝书说要教他学跳舞,陆向北在文艺方面是没有天赋的,他必须要承认自己很笨,可他就是无法拒绝闫宝书的要求,无论如何他都开不了那个口。似乎他们从认识以来,陆向北都是在主动的迎合着闫宝书,这好像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他都不记得了,最重要的是,陆向北非常享受着这种迎合感,他就像是中了魔咒一样,任由自己的步调跟着闫宝书的节奏前行。
    陆向北很想直截了当的去问闫宝书,你为什么不肯承认那晚的事情,难道说闫宝书对自己并不是真心的?他和自己在一起不过就是求个人罩着他?不不不不……闫宝书不是这样的人,陆向北怎么都不会把闫宝书想的如此不堪,可是他为什么不承认呢?
    陆向北的话问了一半,他发现闫宝书的神情似是惊讶似是慌张,于是陆向北不敢往下问了,可如果不问出口,陆向北又觉着憋得慌,困扰了他将近两个月的问题到底该如何解惑?于是,陆向北想到了喝酒,这大概是唯一可以验证那晚是否真的有过什么的唯一办法了。
    陆向北从小餐馆出来就装作醉酒,不停的撒着酒疯,甚至不惜跟自己的父母开起了玩笑。而现在闫宝书就要睡着了,他必须要有所行动了。陆向北在被窝里搂着闫宝书,嘴里不停的说着:“宝书,咱两再来一次吧。”
    闫宝书用所剩不多的清醒说道:“向北,你确定吗?”闫宝书原本是困极了,但经过陆向北这么一撩骚,他整个人清醒了不少,甚至也有点想要再来一次的欲望,“算了,现在和你说啥也是白搭,明儿一早依旧是一场梦。”
    陆向北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声,原来那天晚上他们真的……就在陆向北慢半拍的思考中时,闫宝书已经捧住了陆向北的脑袋,当嘴唇凑过去时,陆向北整个人仿佛被火烧一般,浑身燥热难耐,于是在酒精的作用下,陆向北很快就投入到了战斗当中。这一晚两个人从一开始就是两个心思,直到真正融和一体的时候,彼此的眼中能够看到的也只有对方了。
    这回和上一次不大相同,上一回做的时候闫宝书曾偷偷的自己做过准备,而这一次事发突然,闫宝书只能硬着头皮让陆向北闯了进来,那一刻他精神了,从尾椎处传来的疼痛感尤为的清晰,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尽管如此,他也没有让陆向北停下动作。
    疼痛感持续的时间不长,慢慢的闫宝书就所有适应了,直到结束战斗,两个人均是第一时间就进入了睡梦当中。说来也是赶巧了,第二天一大早就是陆向南下班回来的时间,而被窝里的陆向北和闫宝书都是上半身穿着衣服,往下的场面就……闫宝书是听到门外的噼里啪啦的响声从睡梦中醒来的,他扑棱一下坐了起来,头疼的厉害,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后便低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陆向北,他睡的很沉,闫宝书偷偷掀开被子看了一眼里面的场景,还算走运,没有因为临时起兴而出现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闫宝书松了口气,拿了裤子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闫宝书穿裤子时就觉着身后不太对劲儿,等到他穿戴整齐准备出门时他才真正的感受到,他走一步觉着难受,走两步觉着疼……也幸亏这屋里除了一个沉睡着的陆向北之外再没有别人,他把手伸到身后,用食指的指尖轻轻的触碰了一下,于是心里一个声音吼了起来——我操,肿了。
    闫宝书欲哭无泪,这个年代可没有专门为了两个男人而生产什么特殊用品,就算他们是在清醒当中,能够用到的也只剩下唾液了。闫宝书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眼陆向北之后便一瘸一拐的推门走了出去。
    “哟,醒了?”顾军一大清早跟院子里帮老陆家劈柴,累的满头大汗。
    闫宝书微笑着点了点头,“昨晚该不会去石翠那儿睡的吧?”
    “啊……”顾军红着脸笑道:“兄弟这段时间大都是在石翠那儿住的,不过是打地铺。”
    闫宝书好奇道:“石翠家不是村里的吗,那他是跟厂矿大院的集体宿舍住的,那可都是姑娘家的宿舍,你一个大小伙子咋……”
    “她舍友这两天没回来,我也都是趁着她不在我才去的。”说完,顾军朝屋里看了一眼“向北还没醒呢?”
    “恩,还睡着呢。”
    “哦……”顾军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闫宝书察觉到了这一点时心里仿佛是断了一根弦,他连忙问顾军:“向南哥咋没回来呢?”
    顾军呲牙笑道:“让我给拦住了,我说你和向北喝多了,吐的屋里全都是,那味道得熏死个人,于是向南哥就嫌弃的去了向东哥那屋睡觉去了。”
    坏菜了……闫宝书心跳加速,再看顾军时他已经低下头开始劈柴了。闫宝书确定以及肯定,顾军看到了他和陆向北光着身子躺在一个被窝里,可是他真的懂得这里面的事情吗?闫宝书不可能去问顾军,这件事既然他不会说,那他也只能当做没有发生过,只是他一定要记住今天这个教训,往后和陆向北之间一定要格外小心。
    “我去文工团一趟,如果向北醒了,你告诉他一声,我去去就回。”
    “知道了,去吧。”
    闫宝书出了老陆家的门就猛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力道十分的重,登时就出现了手掌印。闫宝书忍着疼,用舌尖在腮帮子处拱了一下,他这是在惩罚自己的不冷静,不分场合的就和陆向北……如果不是被顾军看到了,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他自己都不敢想象了。
    闫宝书路上加快脚步,走起路来蹭蹭的,等到了文工团时已经赶上大灶开饭了,闫宝书这会儿到了佟团长的办公室,敲门后进去和佟团长说道:“团长,我知道我这个决定会让您很生气,多少人都等着这个机会呢,可是最近外头的风言风语也不少,都说我是您看中的兵,所以我才能够去上海,正巧我有事儿,所以您看看要不要让红姐顶替我的名额?”
    佟团长冷静的看着闫宝书:“宝书,我个人是尊重你的选择的,但是你自己确定吗?”
    闫宝书能够去上海的机会多的是,而陆向北回来也就是这么几天,他实在不想错过这短短几天的相处,于是闫宝书和佟团长解释了一通过后,佟团长终于答应了闫宝书,由文工团的红姐顶替他的名额去上海出差。
    闫宝书从文工团出来,正想着去大灶上打两个菜回去跟陆向北吃,结果路上就碰上陆向北,“你咋来了?”
    陆向北拍了拍车前杠,“来接你啊。”
    闫宝书微笑着,这话到嘴边还没等出口就听见完四宁离老远吆喝道:“宝书同志,没想到你穿了我送给你的衬衣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吗。”
    闫宝书心中一万只草泥马飞奔而过,再看陆向北,一脸怒气的看着完四宁,“你说啥呢?这衣服我送闫宝书的,跟你有个鸡吧关系。”
    “我操。”完四宁也急了,“陆向北,你说话注意点,这衣服老子前儿送宝书的。”
    陆向北一愣,转过头看向闫宝书:“宝书,到底咋回事儿?”
    第110章
    闫宝书一个头两个大,心想这完四宁还真是会挑时候,怎么就这个节骨眼上冒出来了。闫宝书在两个人怒视汹汹的态度中遭到前所未有的强硬逼问,这可是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困境”,实话实说估计会让完四宁心里不痛快,说不定这往后朋友没得做了,他还的继续和陆向北对着干;可要是不说实话呢,陆向北估计得心拔凉拔凉的,这可真是骑虎难下了。
    “宝书,你到是说句话啊。”陆向北握紧了车把,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纳闷的,这明明是他昨天给闫宝书的衬衣,亲眼看着他穿在身上的,怎么就成了完四宁送的了?
    完四宁摆出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推着自行车到了陆向北身旁,两车的车头并列,大有一种要进行一场激烈的自行车比赛似得。完四宁得意的朝陆向北仰了一下头,歪嘴笑道:“陆向北,你是不是梦里送过宝书衬衣啊?”
    陆向北横了他一眼,“滚犊子。”说完,陆向北再次看向闫宝书,催促道:“宝书,到底咋回事儿你说话啊。”
    事已至此,总归要有个尘埃落定的说法,不然就这以这两个人的态度来说,要是继续磨蹭下去保不准得闹出点幺蛾子。闫宝书无奈的叹了口气,耸了耸肩膀说:“事情是这样的……”闫宝书刚一开口就吸引了两个人的注视,在他们等待着后话时,闫宝书突然大叫了一嗓子,“妈呀,那不是冯海棠吗?”
    “冯海棠?”陆向北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心想真要是冯海棠就好了,就跟这儿他能不费吹灰之力把人给逮住。完四宁的情况和陆向北差不多,也是下意识的回头看去,他最近听了不少的风言风语,说冯海棠从辽宁逃回来了,可完四宁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毕竟当初要去当兵是冯海棠执意要去的,怎么会逃回来呢?
    闫宝书趁着两个人回头去寻找冯海涛身影的空档,转身撒腿就跑,那速度也是极快的,活像屁股后头插了一根火箭,瞬间从普通的人类成了铁臂阿童木。闫宝书一路疯跑,待他钻进文工团大门时迎面就撞上了团里的一个演员。
    文杨手里端着个搪瓷缸,他正准备去大灶上打饭,谁料刚到门口就被人迎面撞到,他下意识的用手去挡,结果却是徒劳,直到一股重力压像自己,他才后知后觉的喊了一声疼。
    闫宝书整个人扑在文杨身上,待两个人安稳着地之后,他连忙爬了起来,带着歉意把文杨从地上拉了起来,“文杨,你没事儿吧?”
    文杨看清撞他的人是闫宝书,忍不住皱了皱眉:“不我说闫宝书,你这么疯跑干啥?后面有狗撵你啊。”
    “嘘……别说话。”闫宝书示意文杨闭嘴,紧接着蹲着前行来到门口,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的情形。
    陆向北和完四宁就在不远处,两个人似乎在争吵。事实上他们的确在争吵,完四宁嘴上不留德的说:“操,都怪你凶神恶煞的,把宝书吓跑了吧。”
    “我看是你把宝书恶心跑的才对吧?”
    完四宁一拧眉毛,“陆向北,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都答应宝书了,说要跟你和解,你可别蹬鼻子上脸。”
    “歪嘴子,你说这话假不假啊?”陆向北靠着自行车,伸手从兜里拿了根烟衔在嘴角,点燃后吹出一股烟后说:“就刚才那情况,要是冯海棠真在这嘎达,我上去抓他你小子能坐视不理?”
    完四宁顿时语塞,纠结了好半天才说:“操,老子也不说假话,你抓冯海棠我肯定不能做事不管啊。”
    “那不就结了,咱两啊……就算今天和解了,早晚还得因为冯海棠的事儿杠上,所以你就别拿着宝书当幌子了成不?”陆向北歪着头抽烟,这番话说完以后完四宁一声不吭就是盯着陆向北看,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陆向北半根烟都抽进去了,他依旧在看,陆向北被他看的这个心烦意乱,忍无可忍才问道:“不完四宁,你小子瞅啥瞅啊?”
    完四宁嘚瑟道:“瞅你咋地?”
    “操,瞅我不能白瞅,一分钟十块钱。”
    “哟,你值十块钱吗?哈哈哈哈。”
    “不值你还瞅我干啥,有病是咋地?”
    完四宁顿时没了笑容,他看着陆向北又是一阵子,最终说出一句话登时让陆向北瞠目结舌。完四宁说的是:“操,看了你半天你也不懂事,还得老子亲口说,来……也跟我一根烟吧,今儿出门急忘带了。”
    陆向北如果不是靠着自行车站着,很容易因为完四宁这句话跌倒在地上,陆向北卷着手跟嘴前轻咳一声,“自己买去。”
    完四宁啧了一声,“说你不懂事儿咋还真不懂事儿呢,赶紧的,自己云里雾里的也不顾及别人的感受,还有点人情味没。”
    陆向北哭笑不得,“你有人情味,你有人情味把宝书给吓跑了?”
    “都说了,那衣服真是我送的。”说完,完四宁趁着陆向北不注意,一把抢过他右手握着的烟盒,潇洒的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笑着说:“操,我还以为你条件多好呢,这不还是抽一块钱的破烟吗。”
    陆向北急了,想要抢回来,“你他妈的抽着我的烟还说烟不好,小心我打碎你一口牙。”
    “老子怕死你喽。”完四宁摇头晃脑的抽着烟,“陆向北,我知道以前都是你罩着宝书的,不过以后不用了,他改跟我混了。”
    陆向北噗嗤笑了,“完四宁你不吹牛逼你饿是吧?就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宝书能跟你?”
    “咋地,你还不信啊?”完四宁清了清嗓子,“既然这样那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你走这段时间里,宝书天天跟我喝酒,困了就睡俺家,俺妈还给他包饺子,酸菜肉的可他吃个够,更重要的是啊,我知道宝书一个秘密,你肯定不知道,哎,气死你。”
    陆向北阴沉着脸,“完四宁,你以为我信你的吗?宝书啥秘密我不知道啊。”
    完四宁笑道:“你知道个屁。”说完,完四宁把剩余的小半截儿烟扔到了地上,踩灭后推着自行车往厂矿大院门口的方向走,走了没多远,完四宁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时看到陆向北正在看他,他便贱笑道:“说了你还不信,那我来告诉你吧,宝书今天本来是要去上海的,这可是文工团难得的机会,多少人求之不得呢,可结果呢?你看他不还是跟这儿没走吗?为啥你知道不?还不是因为某个傻子从辽宁回来了。”完四宁的目的是要气陆向北,他想让陆向北知道,他比陆向北知道闫宝书更多的事情,可是一想到那晚喝醉酒之后,闫宝书鼻涕浪汤的跟他面前不停的叫着陆向北的名字时,完四宁临时改变了主意,要想彻底的瓦解陆向北和闫宝书的关系,还得再等一等,因为他手里还有一张重要底牌,而掀开这张牌的时机吗,也就是陆向北早晚会和闫宝书成为对立面的那一天。
    完四宁一想到这个计划如此的完美,整个人都变的欢愉了,推着自行车往外走的时候,他竟然哼起了歌。
    陆向北原地呆怔了很久之后,他才推着自行车一步步的往文工团走去,他知道闫宝书藏身的地点那是因为他在回过头时看到了他逃窜的方向,等到他进了文工团的门之后,看到的竟然是闫宝书再给一个陌生的男人擦胳膊肘子,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脑袋里嗡的一声,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你干啥呢?这人谁啊?”
    闫宝书一愣,随即笑道:“啊,这是我们团里的,他叫文杨,刚才我逃跑的过程中把他撞倒了,没瞅见这胳膊的卡吐露皮了吗。”
    “啊……”陆向北突然就释怀了,他低下头冷冰冰的看了一眼文杨,“你没事儿吧?”
    这天儿明明热的很,文杨突然就觉着冷的可以,他结巴的回应着陆向北的问候,“没……没事儿。”
    “没事儿你还让宝书给你擦啥胳膊。”陆向北黑着一张脸,这番话一出口,文杨连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拿过搪瓷缸就说:“宝……宝书,我得去大灶上打饭了,过了点就啥都没有了。”
    闫宝书手上拿着药水,“那行你赶紧去吧,这个药水我放你桌上。”
    “知道了。”说完,文杨一溜烟的跑了个无影无踪。
    闫宝书看着文杨落跑的方向看了一眼,叹气道:“你说你跟完四宁生气吓唬文杨干啥。”
    陆向北哼了一声,紧接着抓起闫宝书的胳膊就往外拽。
    闫宝书也不反抗,任由他抓胳膊往外走,等两个人上了自行车出了厂矿大院之后,一路飞驰,闫宝书看着这个方向疑惑道:“你这是要去哪?”
    “江边儿。”
    “哦”闫宝书估摸着陆向北是有话要跟他说,所以才会选择在江边儿。两个人差不多在路上耗费了半个小时才抵达江边儿。闫宝书下车之后,陆向北留下来锁车,他则是一个人来到江边儿,随后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坐下,脱了鞋把双脚浸泡在江水当中。
    “为什么不去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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