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高远和童安全还扔在小旅馆,第二天一早,白路去接人,先回饭店拿他们的手机钱包。
    那哥俩起的比他还早,蹲在饭店门口等他。
    白路一露面,高远不满意说道:“这么晚?你再不来,我就去你家了。”
    白路没理他,问童安全:“怎么样?”那家伙能吐成喷泉,简直非人所想。
    “还行。”童安全逞强:“谢谢你。”
    升起卷帘门,开门,进屋,白路去倒水:“喝点水吧。”
    “喝个脑袋水,肚子是空的,给做点饭。”高远说。
    白路笑笑:“出门左转有包子,右转是拉面,请走好。”说着话,把俩人的手机钱包拿过去。
    不约而同地,俩人第一件事,先查看手机是否有未接来电。
    白路又说:“你们在这呆着,我回去给沙沙做饭。”
    “不会在这做?叫沙沙和丁丁下来吃。”高远永远的大爷作风。
    “你打电话。”白路从善如流。
    于是,白路去做早饭,高远给丁丁打电话。
    等三位姑娘到来,高远一脸好奇,看着柳文青,问白路:“这女的住你家了?”
    “什么是这女的?我现在是五星大饭店的高级管理人员。”柳文青说道。
    高远刚醒酒没多久,不愿意多说话,冲白路摇摇头,去门口坐着。
    白路问他:“白天有事么?”
    高远反问:“干嘛?”
    “帮人搬家,用车。”
    “你不会请搬家公司?”
    “也是,你闲着没事吧?帮我给搬家公司打电话。”白路布置下一个任务。
    高远想了想,打电话太麻烦了,把钥匙丢给桌上:“中午我来取。”
    “取什么取?我是外地票,得你开车,还得帮着搬家。”
    高远大怒:“老子欠你的啊。”
    很快吃过早饭,白路送沙沙去上学,回来的路上,在路口报摊看到张很熟悉的脸孔,凑过去仔细看,果然是何小环,的彩版头条。
    整整一个版面,除去报纸名字,最醒目的地方只有一个她,很漂亮很光彩,边边角角才是其他一些人或事的小标题。
    掏钱买报纸,打开略微扫了两眼,是昨天环娱乐开业的事情,捎带脚的回顾一下何小环的从影历程和获得奖项。
    在今天以前,白路只知道何小环是很出名很好看的明星,在扫过辉煌耀眼的简历之后,才知道这女人真了不得啊,各类奖项拿了一堆,光简历占了报纸小半拉版面。
    白路举着报纸问老板:“这个环娱乐开业的事情,还有哪家报纸有?”
    老板帮着选了几份报纸,昨天的晚报,今天的晨报,还有份时报,白路统统买下,夹着报纸往回走。
    回到饭店,把所有报纸往高远面前一丢:“今天可以继续喝。”
    高远没明白,拿起报纸翻了几下,脸色一变,大怒道:“你故意的是吧?”
    “恩的。”白路承认。
    “是不是以为我打不过你?”高远声音发冷。
    “我懒得和你打架,为个女人喝这么多酒,值得么?”白路劝道。
    不想,高远没说话,童安全在角落里说道:“值得。”
    “成,你们都是情圣。”白路看看表,太早了,才八点多一点儿。没话找话问高远:“一会儿去看房子,你去不?”
    “老子要上班!”高远大吼。
    角落里,童安全却是低声嘟囔:“我不想上班。”他和王伊一是同事,上班就能看到,更能看到和王伊一约会的某经理,心里能好受才怪。
    白路没心思开解这俩家伙的情感问题,问柳文青:“你住哪?去拿行李。”
    柳文青说好。白路拿过车钥匙:“上班就快走,老子得锁门。”
    高远抬头想想,起身离开。童安全犹豫了再犹豫,一声长叹,跟着出门。
    白路给玻璃门加上锁头,开车去柳文青的家。
    柳文青住在南四环边上,一间十平米的楼房,房租是一千二。
    车停在楼前,柳文青没上楼,先是打电话,然后跟白路说:“房东一会儿就来。”
    白路没明白:“不上去拿东西?”
    柳文青有点不好意思,慢慢解释原因。
    事情很简单,这位大美女欠了三个月的房租,房东忍无可忍,赶她出去,并扣押所有东西,拿房租来赎。所以柳文青才会好几天不换衣服,之所以后面几天没穿丝袜,是因为袜子破了,没舍得买。
    她被赶出来之后,有时候住在城市边缘的小吧熬一宿,有时候去澡堂呆一夜。至于吃饭,无非是馒头包子馅饼什么的,连拉面都不舍得吃。
    柳文青边解释,白路边问话,大概了解了她的窘迫,只是还有点不明白:“你挺干练的,也挺聪明,还很美丽,怎么会混到这个地步?”
    “这要问你们男人了。”柳文青笑着看他。
    “什么意思?”
    “但凡是女人,只要不太难看不特别胖不特别老,总会有人追求或是骚扰,我说我讨厌这些无聊男人,你信不?”柳文青给出一个强大的理由。
    白路再看一遍柳文青:“我信。”
    有些时候,女人太漂亮,却又志高气洁,绝对是一种负担。柳文青工作近十年,从最开始的小女孩变成成熟女人,经历过许多事情。比如领导占便宜,男同事的骚扰,女同事的背后中伤,迫使她换了一个又一个工作。
    说起来,倒不是每一个人都这么坏,但是任何一个公司,只要有一个这样的人,天天纠察不休,或说是没完没了的追求,尤其在那个人是领导、或者有女人喜欢那个人的情况下,而柳文青又看不上那个男人,结果往往会很悲剧。
    柳文青有点偏激,认准的事情不愿意改变,也不愿意妥协,由此决定创业。
    可惜折腾来折腾去,都是失败。倒是因此练就了辨识能力和自我保护能力。
    和男人大概聊几句,通过言谈举止,可以判别出那人对自己是否有别的心思,从而及时做出应对。
    在不能确定对方是否有坏心的情况下,不把自己置于险地,也不夜间出门。哪怕对方打着投资的旗帜和她谈生意,她宁肯放弃生意,也不会轻易涉险。
    因为有了种种顾忌,美丽的她越过越窘迫,终于花光积蓄,混到现在的地步。不过呢,运气还算不错,遇到白路了。
    许是因为憋屈太久,也孤单太久,想找个人说话,在等待房东过来的时间里,柳文青把这些事情简单说给白路听。
    最开始是白路问,她答。到后来,变成她说,白路听。说到痛处,激昂愤慨的表达对许多人的不满,捎带脚的赞许白路还不错,算个好人。
    白路听后,感到内疚,我怎么能是好人呢?你不信别人,怎么就信我了呢?我一个在监狱里混出来的孩子,和许多坏蛋一起长大,被坏蛋们集体评为坏得能出水的坏人,在你眼里,怎么就变成可靠的老实人了?也太对不起在沙漠里的那段光辉岁月了。
    越想越不舒服,不甘心问话:“你怎么就能断定我是好人?”
    柳文青微笑答话:“你一个毛孩子,再坏能坏到哪?我看人很准,不会错的,像昨天,我和卖凉皮的说话,你以为我看到一个人就说话?都是要观察的,我很聪明!”
    “不怕我是假装的?”
    “假装对沙沙那么好?你图什么?”柳文青笑吟吟问话。
    这个时候,柳文青电话响起,房东到了,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大爷,站在门洞问话:“在哪儿呢?”
    柳文青下车,走过去交钱:“大爷,这是房租钱,三千六,不好意思,拖了这么久。”
    大爷接过钱,查点一番:“数对了,不过你那房子已经租出去了,你不能住了。”
    柳文青笑着说:“知道,这不来搬家了么,谢谢你。”
    “闺女啊,我看你一个人,劝你一句,塌实找个工作,好好干,找个好男人嫁了,就你这相貌……”一转眼,看见白路下车,大爷愣了一下:“这是你男朋友?恩,岁数差不多,有车?那挺般配。”
    白路吧唧下嘴巴,这大爷什么眼神?我和柳文青差不多岁数?想法也不对,有车就般配了?不过他懒得争辩,问柳文青:“你的东西在哪?”
    大爷说:“还能在哪,上楼吧。”
    三楼有许多房间,有一间特别小,暂时没租出去,放着一堆行李,另有电器两件,一台电脑,一台小洗衣机。除这些外,最多的是鞋,摆在外面的不说,另有二、三十个鞋盒摞在一起,很是壮观。
    白路大惊:“这些全是你的?”
    柳文青说是。
    大爷在后面说:“都搬走啊,我可不帮你扔破烂。”
    白路叹气,总说女人有很多鞋,今天看到事实了。
    柳文青点查行李,没少东西,开始搬家。
    苦力白路不甘心地一趟趟楼上楼下的跑,很快折腾出一身汗。边干活边感慨,这个女人太能买衣服了,一共四个大箱子,五个大行李包。好不容易塞到车里面。
    又搬电脑、洗衣机。幸亏这两样电器比较小,甚至没有行李包大,轻易装进后备箱。可是那堆鞋子,还有许多的锅碗瓢盆实在装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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