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一名军官面带询问之色看着严颜。
    严颜看了一眼身边的百余名将士,下令道:“打开城门!”众人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严颜见众人发愣,眉头一皱,怒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打开城门?”顶住城门的那几十个士兵回过身来,连忙退后。城门登时被数十名秦军撞开。
    严颜虎目一亮,猛地一挥手中的环首刀,大喝道:“跟我上!消灭他们!”严颜当先冲了上去,百余名将士紧随其后。
    数十名秦军见此情景,当即挥刀迎上。
    双方猛地撞在一起,十几名双方将士在这一瞬间溅血当场。
    双方在城门下血战厮杀。严颜挥舞环首刀,真如同虎入羊群一般;刘焉军将士在严颜的激励下人人奋勇争先;秦军虽然处于极度不利的境地,却毫无惧色,拼死力战,竟然一度将人数占绝对优势的刘焉军打得节节后退,然而由于严颜的原因,秦军将士舍死打开的局面很快便消失无踪了。
    最后一名秦军士兵死死地抱住严颜的手臂,眼神中仍然流露出彪悍之色,此刻严颜手中的环首刀已经穿过了这名秦军士兵的身体,鲜血正从刀锋上滴落。
    严颜一脚将眼前这个已死的秦军士兵蹬开。扭头朝城门洞中看去,赫然看见铁闸已经被十几名秦军士兵顶了起来。“将军,弓弩手已经准备就绪!”一名军官大喊道。
    严颜回过头来,只见百余名弓弩手已经列阵在城门前的街道之上。严颜闪到一旁,怒吼道:“给我放箭!”
    弓弦震响,一蓬箭矢如同飞蝗般直朝城门洞中飞射而去。顶着铁闸的十几名秦军士兵登时被射成了刺猬。数个秦军士兵当即倒地,但其他的秦军士兵仍然死死地顶住铁闸,眼眸瞪着对面的刘焉军将士。看着这样的景象,刘焉军将士都不禁有些发怵。这时,百余名秦军正朝城门洞涌来。
    严颜急声下令道:“立刻关上城门!”随即第一个冲到城门前。数十人一起将城门关上上起城门栓。几乎就在此同时,秦军士兵冲到了城门前。
    严颜松了一口气。随即下令道:“命令弓弩手全力射击!”“是!”军官应诺一声,立刻朝城门楼上奔去。
    这时,百余名秦军悍卒正沿着锁钩向城墙上攀登,冲上城墙的十几名秦军士兵正在同数十倍于己的敌人血战。双方箭矢在半空中交错对飞,双方将士纷纷中箭倒地。
    在城墙上苦战的秦军士兵一个接着一个血战阵亡,艰难登上城墙的秦军士兵就如同扑火的飞蛾一般。而此时,城门已经被关闭,缺乏攻城器械的秦军根本就不可能突破城门。
    秦军校尉见已经不可能按照预定计划多关了,不得不下达退军的命令。
    秦军在付出伤亡数百人的代价后无功而返。城墙上的刘焉军将士看见秦军退兵了,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战斗结束了,严颜不禁感到份外疲倦,就在城门楼中歇息下来。城门校尉命人清水和饭食。
    严颜和十几名随从狼吞虎咽地吃着,严颜问道:“怎么一直不见白马关守将?”
    城门校尉面露为难犹豫之色。
    严颜放下手中的水罐,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城门校尉不敢隐瞒,抱拳道:“冷将军不在关中!”
    “什么?他现在在哪?”
    “在邻村一个寡妇的家中!”
    严颜闻言大怒,“真是荒唐!你立刻派人把他给我叫回来!”
    “是!”城门校尉连忙应诺,急匆匆地离开了。
    就在这时,一名哨兵一脸惶急地跑进来禀报道:“将军,秦军大部队出现了!”
    严颜霍然站起,急步走出城门楼,倚在墙垛边向外眺望,只见数万秦军步骑正云卷而来。严颜心头一沉,急声问身旁的一名军官道:“白马关中有多少守军?”军官禀报道:“有五千人!”严颜一愣,“不是只有三千人吗?”“前两天,有两千新军来到关中!”
    “传令下去,将各种攻城器械给我布置到城墙上各处,将军士分成四队,轮流上城墙守城!”严颜下令道。
    军官抱拳应诺,立刻下去传令去了。
    高览根据之前的情报知道眼前的白马关中只有三千守军,于是命令麾下大军即刻攻关。
    战鼓惊天大响,数千秦军将士扛着简陋的云梯呐喊着朝城墙冲去,数千强弩手紧随在后。攻城大战拉开了序幕。
    秦军将士在强弩手的掩护下顶着从城头上不断飞泻下来的箭矢奋力冲向城墙,突然足有一人长的枪箭雨从城头上倾泻下来,恐怖的枪箭尖啸着从秦军将士中间穿过,血雾纷纷爆现,秦军将士纷纷倒下。
    后面的士兵奔上来代替阵亡士兵的位置扛起云梯,继续向城墙冲去。在付出相当大的代价之后,数千秦军攻城部队终于冲到城墙下。然而正当他们奋力搭建云梯之时,一锅锅的滚油从城头上倾泻下来,虽然攻城部队对此有所准备,然而仍有不少人被滚油烫得惨叫不已。与此同时,巨石檑木从城头上倾泻而下,不少正在攀登云梯的士兵被从半空中砸落;突然,响起一声断折的巨响,只见一架云梯被一块巨石拦腰砸断,数名正在攀登云梯的士兵登时从云梯上栽落下去。
    秦军将士虽然遭遇到了刘焉军的强力阻击伤亡惨重,然而秦军将士没有丝毫退缩胆怯之意,咬着横刀不停地向上攀登。城头上的严颜紧皱着眉头,不停地扯着嗓子吼叫着,刘焉军的将士略显惊慌地在城头上来回奔跑着,有士兵不停地向城头上运送着檑木滚油等物。
    秦军拼命攻击了大约半个时辰,虽然其间数次攻上城头,但因为少数的几架简陋的云梯根本无法保证后续部队尽快登上城头,因此登上城头的军士纷纷血战阵亡。秦军已经付出了伤亡近千人的代价,然而却没能打开一点局面。
    “鸣金收兵!”高览猛地一甩马鞭很不甘心地下令道。
    代表退兵的金钟之声大响了起来,正在拼命攻城的秦军当即如退潮的潮水般退却下去。城头上的刘焉军将士见秦军退兵了,俱都愣了一愣,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看这景象,似乎他们打了一场打胜仗的样子。严颜没有干涉他们,他认为让士兵们宣泄一下是有好处的。
    高览命令大军就地扎营,命令军中工匠指导军士赶制冲城车等攻城器械。与此同时,高览向身在武陵的陈楚发去了飞鸽传书。
    当天傍晚时分,高览便收到了陈楚的飞鸽传书,传书上写着‘随机应变,若事不可为,则退军至白帝城!’高览大喜,当即召来军中各将校及辎重官。
    “各位,陛下传来命令,赋我随机应变之权!”说着高览将手中的传书向众人展示了一下。
    高览问立在右侧最后的辎重官道:“我命尔等赶制冲城车等攻城器械,现在情况如何?”
    辎重官当即出列回禀道:“回禀将军,已赶制冲城车十余辆,云梯四十余架,飞楼十余。”
    高览点了点头,吩咐道:“继续赶制!特别是飞楼,越多越好!”
    “是!”辎重官抱拳应诺。
    高览扫视了一眼帐下众将,扬声道:“明日继续强攻白马关,各位回去让众将士好生休息!”
    “是!”众将一起应诺。
    第二天一早,城头上还在打瞌睡的刘焉军将士便被轰隆隆的战鼓声惊醒了,向城外眺望下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其中还有近百各种攻城器械,那飞楼就如同一座座移动的塔楼一般。刘焉军将士不由得心惊不已,这时,严颜出现在城门楼上。
    严颜向城外眺望了一眼,微微一皱眉头。随即发现周围将士均流露出胆怯之色,于是很自傲地扬声道:“昨日我们已经领教过秦军了!他们丢下千余具尸体狼狈而逃!今日我们一样能将他们击败!”听到这话,刘焉军将士不由得镇静了些,脸上的胆怯之色褪去不少。严颜继续道:“我已经向主公发去求援书函,不日援军便会赶到!”刘焉军将士不由得眼眸一亮,流露出一丝自信之色。
    秦军向白马关发起了猛攻,二十余架云梯飞楼沿正面铺开向白马关猛冲,冲城车则径直朝城门冲去,数以千计的强弩手与塔盾手一道随进,他们将以远程火力掩护攻城的部队。与此同时,近百架床弩在关墙上铺开,数以千计的弓弩手弯弓搭箭,刀盾手、长严阵以待。
    秦军如同山崩海啸一般猛攻白马关,喊声直冲九霄,悍不畏死的秦军将士咬着横刀向上攀登着,身手非常矫健,登上城头的秦军将士与数倍与己的刘焉军血战。
    ……
    然而,一整天下来,城头上下虽然尸横遍野一片惨烈,然而秦军还是没能取得确定性的突破。
    高览望了一眼斜阳,皱眉道:“鸣金收兵!”
    刘焉军将士瘫软在城头上,周围全是血水和双方将士的尸体,许多人的神情显得非常麻木。
    严颜行走在城头上,眉头紧皱,这时,冷苞急匆匆地来到严颜的面前。冷苞是白马关的守将,昨夜校尉找到他时,他正在那俏寡妇的床榻上快活,浑然不知秦军已经杀到眼前的事。“将军,今日一战,我军死伤近两千人!”冷苞禀报道。严颜眉头一皱。吩咐道:“收拢尸体,立刻焚烧,以免出现瘟疫!”冷苞道:“末将已经命人如此做了!”严颜点了点头。“秦军的死伤情况如何?”严颜问道。冷苞回禀道:“估计在三千左右,其中多数是被我军床弩射杀的!”“库中床弩矢箭还充足吗?”“矢箭不是问题!”严颜点了点头,吩咐道:“传令各部严密戒备,不可懈怠!”“是!”冷苞应诺一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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