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温度炎热干燥,空气在日光下波动。时澈换了一辆低调的吉普车,一个人开车去郑家。
    郑芮琳这些年住在市郊的房子里,占地很大却外形低调。他远远望了一眼,门里也有人望他,警惕地走了过来。
    “什么人?”
    “来拜访郑小姐。”
    “什么事?”
    “关于,贺达的事。”
    对方听到贺达的名字,淡淡抬起眉,好像早就知道结果一样,慢悠悠地往里走。鮜續zhàng擳噈至リ:w o o 14. co m
    一会儿之后又出来,“我家小姐不太想知道贺达的事。”
    看来贺达在郑芮琳眼里果真不算什么。
    看着那人回去,时澈虽然没见到郑芮琳,但心里却有种隐隐的畅快。
    房间里,郑芮琳看着远去的黑车,眉心清淡的折痕被一只白皙的手抹开。
    “小姨看什么呢?”
    “看那辆车是谁家的。”
    少女这才注意到远处有辆车。
    车身上的灰尘历经几场雨,凝成雨滴的形状,玻璃也斑驳混沌,人影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但她还是一眼就看出熟悉,眼前蓦地出现一双妩媚飞扬的眼睛,女人点着红唇,将她从湿漉漉的房间抱出来。
    “他是萧家的。”
    女孩脸色微微红,“是那个姐姐,身边的人。”
    郑芮琳微讶,她点了点女孩的脸蛋,赶紧叫人去拦,可是人已经走远。
    “你说的那个人,是萧星淳。”
    “嗯,是她。”女孩眼里泛起雾气昭昭的光晕,“我很喜欢她。”
    郑芮琳想了想,“那我要送她一份礼来谢谢她。”-
    入夜,一场大雨席卷城市。空气中漂浮的泥土腥气刺激得萧星淳眼尾发红。
    她探出纤长的手臂,几滴雨珠随机落上腕子,晶莹的珠子将廊灯的明暗尽数反射进瞳孔,光芒里走进一个人的影子,头顶的雨声便被一把伞挡住。
    时澈敞开大衣,将萧星淳包裹进怀里。
    悠远的皂香让她昏昏欲睡。
    “怎么你一来我就困。”
    萧星淳靠着他,时澈的眼睛被睫毛的影子完全挡住,但唇边淡淡的阴影能让人看出他在笑。
    “可能是你太放松了。”
    两个人依偎着走过长廊,一进屋,寒意被远远甩在身后。
    萧烈和叶闻筝都在,萧峋即将参加竞选,准备以萧夫人之名举办一场宴会,云市的叶家人也会过来。
    “和你竞争那个人,据说手脏得很,你要注意些。”
    萧屹总有些见不得光的渠道,他的消息一向准,听他这么说,叶闻筝有点紧张。
    萧烈向儿子使眼色,这种事怎么能当着他老婆的面说。
    “别担心。”萧烈挡在妻子和儿子之间,“他是成年人,可以处理好自己的事。”
    萧烈哄着叶闻筝,萧峋的笑容在他们彻底离开后陡然消失,问弟弟:“怎么回事?”
    “他在找杀手买你的命,都找到了贺达头上。”
    叶闻筝不在,萧屹说得很是直白。萧峋像被噎了一下,下意识看向时澈,见时澈也愣住。
    “估计他很快就会找到你了。”
    萧屹拍了拍时澈的肩膀,“一定要问清我大哥这条命值多少钱,可不能比我贵。”
    开了几句玩笑,萧屹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身体前倾靠近大哥。
    “我没有开玩笑,从现在开始你不能一个人出门。”说完他看了眼一直未开口的妹妹,“对方也确实找到了贺达。”
    气氛变微妙,萧屹正经不了几秒,很快又眯起眼睛靠上椅背-
    时澈洗完澡擦着头发坐在床上,旁边的女人随后轱辘过来趴在他腿上。
    乌黑的长发散开,大掌插进发丝里,将残留的香味扬起。
    时澈给萧星淳慢慢擦头发,到最后发现人睡着了,他却一夜没合眼。
    第二天早上,时澈在花园里散步,萧烈惯常在花房整理花草,餐厅里的咖啡香味一路传到小路上。
    花园和停车坪只隔着一个花圃和一道栅栏,一道不寻常的黑色从草木的间隙走过。
    “唰唰。”
    草叶发出轻轻的摩擦声,这个时间本不该有人的顶楼,萧星淳和萧峋兄妹两个也都在冷冷地注视那处。
    “他来了多久?”
    “大概两年。”
    各大家族之间都会有彼此的人,只要不做什么太出格的事,为了稳定对方,基本都会选择暗暗观察。
    可这个人在萧峋的车前鬼鬼祟祟,显然要做的事已经超过了他们的忍耐范围。
    “别动——”
    萧峋拦住妹妹,在她明灭疑惑的眼神里捏住了她的下颌。
    轻轻一转,萧星淳看到了花圃另一侧的时澈。
    “等等。”
    萧星淳微微蹙眉,樱唇开合几下,迎着大哥锋利的目光,到底还是坐了回去。
    也许此刻她是卑鄙的。
    和那晚特意亮明身份又将弱点暴露给他一样卑鄙。
    掌权者的理智和对爱情的痴迷冲撞着,她看着远处的男人,指甲陷进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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