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陌寒蹙眉。
    “回去好好洗一洗你的脸。”那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宁挽歌伸手,隔着面纱轻轻挠了挠自己的脸颊,没有再说什么。
    宁挽歌从袖中掏出了二十枚银针递给了风陌寒。
    “亲爱的,上吧!”
    有个会武功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啊,要是她自己也会武功就更完美了。
    接过了宁挽歌手中的银针,风陌寒轻瞥了她一眼,那一眼中含着几分戏谑的笑意。
    “回去解释一下,什么叫亲爱的。”
    这个问题,这个女人至今都没有回答过他。
    宁挽歌嘴角一挑,“你要是现在想知道,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呀!”
    “不好。”现在?他可不想知道。
    男人的眉峰一挑,手中的二十根银针直直射了出去,原本是从一个力道射出,但脱离男人的手后却以不同的方向飞出,二十来人以极快的速度倒下。
    那场面,很壮观。
    风陌寒这射银针的手法,让宁挽歌咋舌。
    “你这还是百发百中!”
    风陌寒没有理会她,抱着她从屋檐之上飞掠而下,落在了地面之上。
    眼前的屋院横七竖八倒着无数的黑衣人,宁挽歌不小心走了两步,还踩了两个人的手,直直走入到屋中,屋门上了锁。风陌寒的手劲一捏,那锁硬生生在男人的手中碎了。
    宁挽歌扶额。
    她想,这个男人若是没有中毒的时候,那该是多么可怕?
    风陌寒没有理会她的表情,直直往里走。
    宁挽歌这才跟上。
    她将屋门关上,环顾了一圈四周的光景,看见了桌上放置的一只木盒子。
    风陌寒正要伸手去拿,却被宁挽歌给拉住了。
    “万一有陷阱在这儿呢?你别动。”她抓住了他的手,却自己动手把盒子给打开了。
    风陌寒的表情微微顿了顿。
    木盒是空的。
    空无一物。
    宁挽歌看着这盒子,表情有些郁闷。难不成东西早已经被带走了?看来卫劼那人还是把这东西宝贝至极啊。
    “怎么回事?”正想着,外面忽然传来了说话声。
    显然是有人来了。
    院落里横七竖八躺着的人,更何况还是在皇宫这样森严的地方。
    外面的声音清晰的响在门口。
    宁挽歌将盒子递给了风陌寒,用口型问:“咋办?”
    风陌寒蹙了蹙眉,冷凝的目光在屋子里横扫了一眼。
    宁挽歌已经从衣袖中将各种毒药粉洒在了地面门上。
    风陌寒寒眸微微眯了眯,看着她动作麻利的撒毒药时,眸光中有了几分光亮。
    “先躲一躲,如若卫劼回屋,必定会提到这冰凌琵琶之物。”风陌寒说,手已经牵住了她的手。
    女子现在的手,纤细的被他大掌握在手心中。
    宁挽歌轻轻颔首,外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下属肯定要禀告卫劼。可既然这东西不在他的手中,那他肯定不会这么急急忙忙赶回来。
    躲,躲哪里?
    环顾一眼四周,这间屋子很简单,不过就一张床,一张椅子和一张书案,剩下的便是这柜子了。
    她忽然拉着风陌寒到了柜子边,将柜门打开发现里面是空的。
    她顾不得其他,拽着风陌寒的手就塞入了柜子里。
    刚刚剑门给阖上,门就被人给踹开了。
    紧接着,便传来了一阵哀嚎的声音。
    宁挽歌透过柜门的缝隙往外看,瞧见了不少人碰到了洒在地上门上的毒药粉,纷纷跳脚手舞足蹈。
    此毒会让人产生幻觉,产生错觉之际会发狂想乱杀人。
    不过一会儿,他们从手舞足蹈变成了自相残杀,刀剑相碰的乒乓声格外刺耳。
    场面好一阵的混乱,甚至不少人被砍杀在地,鲜血直流。
    如此血腥的场面,她却盯着看的眼睛一瞬不瞬。
    风陌寒有些微的不满,如墨的眸中暗芒一闪而过。
    宁挽歌正看到最后两人拼杀,最后精彩之处,忽然手臂被人拽住,一股力道拉扯之下,她就摔在了男人的怀中。
    “干嘛?”她低声问,用只有二人能够听见的声音问。
    外面的兵器相碰撞的声音后,自然是很好掩盖了他们的声音。
    “没什么。”男人低低的说了三个字。
    不过这三个字很小,刚好刀剑“蹡蹡”的响声在外面,宁挽歌也听不太清楚男人说什么。
    她耸耸肩,准备再次凑到缝隙边看看外面的情况,可头刚刚转过去就被风陌寒给捧住了脸,她不解的张嘴,刚要问什么,男人强烈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声低喝声。
    “住手!”卫劼的声音传来。
    宁挽歌推了推身前的男人,可发现推不动。
    这皇宫中的柜子很大,而且容纳他们二人绰绰有余,再加上卫劼只是在这儿暂居,根本没有什么物品在柜子里,整个柜子就是空的。
    宁挽歌揪着他的衣襟,有些懵。
    外面的卫劼呵斥完后,就清晰的瞧见了满地的尸体横遍。他蹙着眉头看向被自己呵斥了却仍旧没有动静的二人,二人还在用兵器相互对打。
    兵器相碰发出的清脆响声还在屋子里回荡。
    卫劼的脸色更沉了几分,几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二人给同时击倒在地。
    只听得两道重物落地的响声,二人纷纷摔在了地上,甚至一人摔得脑袋着地,昏昏沉沉。
    柜子里宁挽歌也还是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这实在很危险,万一被卫劼发现他们的存在……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这北渊国的皇帝对卫劼如此偏袒,必定会给他们带来不利。
    卫劼将二人分开后,冷凝的目光扫了一眼地面,沉着脸色,缓缓握成了拳头。
    “怎么回事?”他怒问。
    因着怒气,他身上的衣袍衣袂都跟着无风自动而起,顿时那股强大的煞气自他的身上散发而出。
    两名下属一人趴在地上,一人跪在地上,二人皆是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心惊万分。
    卫劼皱着眉,盯着他们二人的眼睛中更是布满了阴鸷。他从来没有这么气恼过,门口的人死了一片,屋内的人更是死了一片,他带来的人原本为数不多,这会儿死的死,残的残。
    不过好在,暗影的位置就在帝都。
    跪在地上的下属微微低下头。
    “我们也不知发生了何事,来此便看见了这般情况。”
    卫劼冷冷笑了一声:“那你自相残杀,倒是说说看为何?”不用说他已经在心里猜测到了是什么人来干的好事。
    肯定是风陌寒!
    柜子里,宁挽歌不知道这男人亲了多久,至少后面所有的心思都在柜门外。现在男人忽然离开了她的唇,可他的呼吸却还近在耳畔。
    宁挽歌轻轻瞥了他一眼。
    风陌寒却没有看她。
    宁挽歌又凑到了柜子门缝上往外看。
    不知道卫劼会不会发现他们的存在,虽然之前让楚烨在宫宴上纠缠卫劼,可结果还是让这个男人这么迅速就回到了这儿。
    卫劼的眸中,光线越来越阴沉。
    他恨不能马上出去找风陌寒算账。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走到了桌前,果然如他所料,用来装冰凌琵琶的木盒子不见了。
    墨玉卿走入院落里,也清晰瞧见了四处的尸体,皱着眉头走入屋中问:“琵琶可安然无恙?”
    经过门边的时候,他的脚步停顿了几分,低下头轻扫了一眼地面上在屋内昏黄光线的折射下散发出的莹莹绿光。这所剩无几的毒药粉却终究还是存在。
    他的脚踩在药粉上,还未踏过去就收了回来。
    他的眸光微敛,忽然笑了:“这七王妃有点意思。”
    听见他这么说,卫劼抬头看他。
    “你说什么?”现在他已经完全肯定,风陌寒和宁挽歌二人干的好事,把他的住处弄成这般一团糟的模样,他气恼至极。
    墨玉卿笑了笑,却避过了这地上仅剩的药粉。
    这些药粉是有气味的,闻着浓烈的气味和容易产生幻觉。
    他屏息走入,走到了卫劼的对面坐下。
    “这些人中了毒,自相残杀。”
    听见墨玉卿的话,卫劼蓦地抬头。
    “说不定他们二人就在这屋中。”墨玉卿又道,凛然的目光看了四周一眼。
    在柜子中的宁挽歌好像感觉到了这个人有意无意投递而来的眼神,那目光让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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