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挽歌在一旁听得是忍不住翻白眼,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的小人。
    人都被他给杀了,他竟然还假惺惺地说要如何处置这个人。
    士兵却被他的口气给吓得脸色煞白,赶忙跪下磕头:“七王爷饶命,七王爷饶命,此举小的皆是听命将军。”
    当初赫赫有名的战王殿下,一夕之间只能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起初他原不以为意,觉得这个风陌寒没什么好害怕,可……
    男人身上凛然的气势,实在让人不寒而栗。
    霸凛的气势,轻易让天地间臣服。
    大概也是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战王的称号。
    想想自从原将军坐上这战神的位置,多少人私底下对原孝有多少不满。
    士兵的心里已经想了无数的想法,磕头的动作就没有停下过。
    “行了。”宁挽歌看不下去了,“你再磕下去也逃不了。”
    风陌寒挽着宁挽歌的肩膀,淡声吩咐:“吩咐下去,派人将赈灾银两粮食发放。并非是瘟疫,只是河水中有毒引起全城人中毒,不必恐慌。”
    他的话让宁挽歌很惊讶。
    他怎么知道是中毒?
    宁挽歌惊愕的抬头,有些疑惑,有些怀疑,但更多的是好奇。
    风陌寒原本就不会什么医术,难不成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可他口气说的这么笃定,恐怕一开始就来这儿观察过了,他一直都跟随着她的脚步走。
    宁挽歌收回了目光,便说道:“药方我会写下,你派几个人去抓药分发给他们用。”
    为了能够安然度过,现在其实他们完全可以不顾这城中百姓死活往城外走,可她不愿,风陌寒肯定也更不肯。
    他们之间莫名就有了一种默契感。
    士兵磕得额头肿肿的,听见这话,立刻点头下去办。
    而至始至终都被当成透明人一般站在一旁的南宫煜,表情非常郁闷。
    风陌寒一出现,他的所有风头就被抢的干干净净。
    非但如此,而且风陌寒这男人搂着宁挽歌的动作,分明是以一种强势占有的姿势。
    “请费先生一同入屋相商之后的事情。”风陌寒轻扫了一眼南宫煜,不再看他,而是转头又对另一个士兵吩咐。
    男人镇定从容之色也自带一股魅力,让人抗拒不了。
    不知道他的身子如何了,至少他还在她的身边。
    不过既然是前往北渊国,北渊国原本就在极寒之地,说不定此次去北渊能找到救治风陌寒毒的药。一直以来都寻不到的药引,说不定就有了机会。
    宁挽歌暗暗的想着,不免在心底下了一个决心。
    ……
    “没想到七王爷也在。”费子瑜在士兵的带领下,也入了这处相对简陋的宅院。
    一听是风陌寒找他,他便已经在心底了然了不少。
    这夫妻两,折腾够了,终于要合好了。
    就是可怜了他这一把老骨头,整天被他们给折腾。
    宁挽歌看了一眼风陌寒,相当客气的给费子瑜倒了一杯茶。
    “费先生,过去这些日子也确实承蒙你的照顾了。”说着还相当淡定的将茶盏递到了费子瑜的面前,“既然我们大家现在都在,我们不如就好好计划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去寻那冰凌琵琶吧?”
    费子瑜颔首,非常认同。
    只是他很怀疑风陌寒。
    这男人应该深知冰凌琵琶在何处吧?
    正想着,宁挽歌忽然又道:“按照费先生的话语,要是能够找到烈焰琴的话,那知道冰凌琵琶的位置更容易。不过现在这无异于大海捞针。但听闻暗影在北渊国的势力很强,可以借助朝廷的势力来干涉一下,这应该不难吧?”
    “朝廷的势力?”费子瑜有些莫名。
    风陌寒在听见烈焰琴三字时,眸底深处有光一闪而逝,但那也只是轻轻闪过,便归于平静。
    他挺好奇,宁挽歌要怎么做。
    “是啊,让北渊国的皇帝出面,会不会更好些?”
    那个卫劼可以让暗影在北渊国如此壮大,恐怕这背后也有不少皇帝的默许吧,否则凭他一己之力如何能够做到?
    再说了,卫劼这人说不定还有皇帝在背后撑腰呢。
    只要把皇帝说服……虽然有些难度。
    费子瑜不言不语的看着宁挽歌,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来这个丫头并不知道,烈焰琴就在风陌寒的手中,若是知道了,又会怎样?
    “就按照挽歌的话做。”风陌寒没有任何的怀疑,直接给出了最后的决定。
    “等这边的事情做完,我们就出发。你身上的毒也要赶紧找到药才行,否则再拖下去……”
    “都听你的。”他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语气淡然。
    可虽然用如此的语气说话,男人的眉却轻微皱起。
    她急着给他解毒,恐怕也是归心似箭吧?
    他忍不住自嘲。
    为了这个女人,他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过了。
    没人说话了,整个屋子里就变得很安静。
    南宫煜忽然站起身来就走。
    “南宫公子?”费子瑜唤他一声。
    “我想,这已经没有我待着的必要了,既然如此,那我先告辞了。”南宫煜头也不回的道,直直往外走。
    他明显是在闹情绪。
    宁挽歌撇嘴,也不出声留住他,反倒是说道:“那你走好,好走不送。”
    这么一句话,让南宫煜差点被门槛给绊住。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这么对他,亏他之前还如此在意她。
    天下女人这么多,他又何须吊死在这么一棵树上?
    看着南宫煜的背影,风陌寒若有所思的捏着桌上的茶盏把玩。
    待人走了,费子瑜也站起身来,颔首说道:“那我先出去了,你们二人好好聊一聊吧。七王爷,有些事情,该坦白的就坦白。”
    费子瑜的话,有些意味深长。
    宁挽歌不解的看着费子瑜,见他已经走了,又转头看向风陌寒。
    男人垂着眼帘,眸底的光晦莫难测。
    宁挽歌眯着眼看他,很想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毕竟在某些事情上,他们两人都没有彻底坦白。
    现在,她算是彻底坦白了,可他呢?
    “烈焰琴与曲谱,都在我手上。”
    正在宁挽歌要问他问题的时候,他的一句话说了出来,震惊了宁挽歌。宁挽歌瞪大眼睛看着他,难以言说的吃惊和意外。
    她之前千辛万苦要找的东西,一直都在他的手上,他却站在一旁袖手旁观?
    哦也对,当初他们只能算得上合作的关系,他又有什么理由对她和盘托出。
    “你说……都在你的手上?”她忍不住将手握成了拳头。
    “嗯,烈焰琴一直便在本王手上,就连曲谱也是。”
    宁挽歌还算镇定的轻轻哦了一声,算是回应他的话。
    原来,都在他的手上。
    一开始他就说过,曲谱是在他的手上,虽然曲谱被毁,可是他能够记得所有的音律,这一开始她都明白,可她偏偏要绕远路去寻找,非要避过这个男人。
    她想到自己过去浪费的时间,忍不住扶着额际做出头痛状。
    尤其是,她竟然还为此跑到傲龙山庄装成学生,还做了不少蠢事。
    现在回想起来,懊恼到不行。
    看着她如此淡定,风陌寒有些意外。
    他以为,这个女人起码会生气怒骂他一番,可意料之中的责备或者怨恨的话语都没有,只有一句轻描淡写的“哦”字,遮盖了她所有情绪。
    风陌寒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此刻早已没有什么肉的手放置在手心中把玩。
    “还是那句话,你若是取悦了本王,本王高兴的话,说不定会给你。”
    这死男人,真是早就把她给吃的死死的吧?
    宁挽歌撇嘴,站起身来,一个侧身就坐在了他的腿上。
    她是难得的像现在这般主动,男人不免心情愉悦。
    “挽歌,你何时变得这般折磨人?”
    耳边传来男人轻笑的声音,声音中夹杂着男人愉悦的情绪。
    她很想问,到底是谁会折磨人呢?
    分明是他丫的比较会折磨人吧?
    “风陌寒,我有时候真的看不懂你了。”
    ……
    赈灾的事情在这儿算是告一段落,没两日,整个城中仿佛又恢复了之前的生机一般。
    但原孝的死,多少还是让朝廷震惊。
    毒一解,城门大开,出入城门也变得格外方便。
    宁挽歌一行人很早就出发离开。
    今日马车分成了两辆。
    小绿和费子瑜坐在了一辆马车里,小绿坐在马车里双手托着腮,有些无奈的叹着:“小姐既然都和王爷合好了,干嘛还找这什么琵琶呢!”
    到现在为止,她还一直认定,宁挽歌就是她心里的那个小姐。
    听见她如此的喃喃自语,费子瑜诧异的看她,原本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摇头沉默。
    后面一辆马车里是风陌寒和宁挽歌。
    宁挽歌整个人软趴趴的靠在风陌寒的身上,一想到昨天的事情就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风陌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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