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挽歌捏住拳头,忍住自己想要揍他的冲动。
    “风陌寒,你别这么阴阳怪气的和我说话行不行?其实我真的不是有意的,那天说的话,我现在向你道歉可好?”
    男人的眸子,潋滟光华,注视着她脸上略带几分懊恼的神色。
    他抿着薄唇,低头看着捏着拳头倔强万分的女人。
    “你这算是道歉?”他挑眉,蹙着的眉头倏然展开。
    看着她难得露出了小女人的模样,风陌寒还是喜欢的。
    这两日,他并未离开,一直停留在傲龙山庄,费子瑜有愧于他母妃,自然是不会把他赶走。
    他一直待在她的身边,可她却毫不知情。
    易容之后的容貌,她也完全不知。
    要不是因为南宫煜的出现,他也没必要如此冲动出现找她。
    这个该死的女人,他才离开多久,她竟然就开始沾花惹草。
    “那个,真的是向你道歉。”这两日,他不在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内心备受煎熬。
    有一种无法说明的心情在不断的冲击着她的心。
    她迫切想要和他说清楚。
    “这话,我接受。”他忽然道。
    “真的?”宁挽歌很惊讶他会这么说。
    这个男人向来不是很难伺候的吗,怎么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这么好伺候了?
    风陌寒伸手,冰凉的掌心贴在了她的脸颊上,细细摩挲着她脸上的肌肤,一种很满足的感觉填充着他整颗心。
    “宁挽歌。”
    “嗯?”她总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奇怪,眨了眨眼眸看他。
    知道快要到十五了,她很担心他的身体。
    不就是缺一味药,可偏偏这味药就是让他致命的原因。
    若是找到,她就可以给他解毒了。
    “没什么,你早些休息吧。”风陌寒忽然收回了手,轻轻叹息了一声,转身往窗边走去。
    宁挽歌哎了一声,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阵风掠过,男人的身影立时就消失在了屋中。
    她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这个男人就这么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
    一样的夜色,微凉的风拂过,这样的夜色整个山庄都陷入了一片静谧中。
    宁挽歌一身夜行衣走出屋子,看了一眼身后漆黑一片的屋子,这才放心大胆地走向藏书阁。
    她和南宫煜约好这个时辰见面,可她到了此处也不见南宫煜的身影。
    而这时,从藏书阁中传来了一声“砰”的响声。
    她猛地回过头去,身后的门不知何时开了。
    一人匆匆从藏书阁冲出。
    首先冲出的是一名黑衣蒙面人,因为跑得太快一时也没有注意撞在宁挽歌的身上。
    因为宁挽歌的体积比较大,而对方比较瘦弱,因此被撞得摔坐在了地上。
    “快,抓住他!”随后是南宫煜,他掠出,一声呵斥提醒宁挽歌。
    宁挽歌仿佛这才恍悟似的,上前就将人摁倒在地。
    “他怎么了?”宁挽歌问道。
    南宫煜上前来,连连点了这黑衣人几个穴位。
    “他偷了曲谱。”南宫煜点了这黑衣人的穴位后,开始在他的身上摸索起来。
    宁挽歌惊讶的微微张嘴。
    “偷得《烈焰》?”一想到这里,宁挽歌也跟着开始在黑衣人身上搜寻。
    虽然是个男人,可是她一个来自现代的人压根没有这种男女有别的想法。
    被两人左右各一只手搜寻,黑衣人忍不住笑了,只是被点着穴位,根本动弹不得,身子也跟着抽搐起来。
    “喂,你不是耍我呢,他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啊!”宁挽歌问道。
    她边说边将这人脸上遮脸的黑巾扯落。
    她眯了眯眼眸。
    总觉得这人的样貌有些严肃?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人。”宁挽歌忽然道,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
    可南宫煜也没有心思关注宁挽歌脸上的神情,意识到身后的动静,蓦地回头去看,发现有另一抹黑影从前方掠去,立时追了过去。
    他是亲眼瞧见《烈焰》曲谱被黑衣人给带走的,他千辛万苦地追来,不就是为了这本曲谱,如今他哪里肯甘心。
    “喂?”见南宫煜也不说话径自追了出去,宁挽歌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她垂眸,看着这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蹙眉细想。
    好一会儿,她蓦地意识到这是谁了!
    “你!你是那算命神棍身边的小厮!”她指着这黑衣人,反应过来。
    地上的黑衣人低低的笑了,脸上的笑意变得格外扭曲。
    “你还认得我?”
    宁挽歌的手藏在衣袖中,准备着给这人吃一记毒药。
    她也知道那个姓卫的算命人,肯定是别有目的,当初千方百计的让她去得到曲谱和三大神器,不就是因为其实他自己想要?
    可是她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
    “曲谱在哪?”宁挽歌问道,声音低了几分。
    “可惜,我不会告诉你。”
    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蓦地坐起了身来。
    “我靠!”宁挽歌瞧见他兀自坐起身来,猛地站起身来往后退去。
    看来南宫煜点的穴位不奏效啊,竟然让这个男人冲破了穴道。
    “今日是你的死期,你受死吧!”黑衣人缓缓捡起地上掉落的大刀朝着宁挽歌砍来。
    那速度很快,宁挽歌手中的毒药也以极快的速度撒了出去,朝着对方的面门洒落了过去。
    “啊!”被这突然的药粉直击面门,黑衣人捂着脸痛苦的哀嚎起来。
    可也就是这样的哀嚎声立时引来了四周埋伏的黑衣人。
    宁挽歌暗叫了一声糟糕,离开前狠狠踩了一脚地上摊着的人,抢过这人的大刀就跑。
    可她这样肥胖的身形,哪里敌得过古代人的轻功。
    很快,她就被四周的黑衣人给围困住。
    “这就是七王妃?”其中一人冷声笑着问道。
    宁挽歌很想骂他是不是脑子有病,她这么壮硕的身子,难道还看不出来?
    “别问这么多,杀了再说!”另一人催促着。
    几人同时跃上,银芒划破黑暗,晃花了宁挽歌的眼睛。
    宁挽歌手中的大刀立时举起要阻挡,可是这样的阻挡压根不顶事。
    她清楚,这么几把刀剑砍下,她必定是死无葬身之地。
    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可意料之中的疼痛感没有出现,耳边却多了接连不断的倒地声,时不时还有男人的哀嚎声。
    宁挽歌猛地睁开了双眸,四周瘫倒了数十名黑衣人。
    她的视线一下落在了不远处的白衣男人身上。
    那男人的衣裳和白日出现的风陌寒身穿的衣裳一模一样,只是脸不同。
    这张脸,倒是显得平凡无奇。
    可即便如此,男人那风姿绰约之态,让她依然禁不住觉得熟悉。
    男人手上抓着一把很长的剑,剑上还淌着鲜血,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便随手扔掉了。
    “哐当”一声,剑落地。
    “你……”她几步上前。
    男人没有理会她,转身便走。
    宁挽歌几步追上他的脚步。
    “喂?风陌寒?”她感觉到浓烈的熟悉感。
    刚刚这么多人,这个男人是怎么做到的?
    以一对十,这不是人可以做到的吧?
    男人顿住了脚步,转身看她,冷声说道:“你认错了。”
    可他话刚刚说出口,就禁不住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宁挽歌的心徒然一紧,几步上前伸手拍抚着他的背脊。
    “你没事吧?”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这丫的,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就是风陌寒,还要在她的面前装蒜。
    其实她都已经看出来了,可是不敢多说。
    她见他还在咳,男人的嘴角还因此溢出了一丝血丝,有些惊骇的一把抓过他的手腕。
    可男人下意识地就要收回手,却被她给强制性的抓住了。
    “你别动,否则我要用强的。”她低声警告。
    风陌寒蹙眉,又挣扎着要将自己的手抽回。
    “别躲了,我知道是你。”宁挽歌又呵斥了一声,硬是抓着他的手,抓的很紧很紧。
    风陌寒轻叹,终于是不再反抗。
    他的脉象,又开始乱起来了,还有几日就是十五了,他竟然在这样紧要关头使用武功和内力,实在是危险!
    “这几日,不要再动用武功了。”她低声警告。
    她发现自从嫁给风陌寒后,她这把脉的技术真是越来越好了。
    “嗯。”他低沉的开口,竟是难得的从善如流。
    “要不,你是不是在这里做学生啊?难怪我都没见你,你竟然易容了。”宁挽歌抬眸看着他这张陌生的脸。
    这张脸,让她有些适应不来。
    可男人那双深潭般的黑眸,却还是没变。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很想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些什么来,可显然她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和波澜。
    风陌寒这个男人就是一个大冰块,很难融化。
    可偏偏他要是风.骚起来,比任何人都风.骚。
    “是。”他也没有任何的理由反驳,直直说了一个字。
    “那要不,你换到我的屋子里休息吧?这样我好就近照顾你?”她又道,有些期待的看着他。
    风陌寒垂眸,细细打量着她脸上的神态。
    “不是不喜欢我,为何在意我的身子?”
    他已经习惯在女人的面前自称“我”了,自从娶了这个女人后,他发现他就没有别的心思了,整日就想着怎么让这个女人彻底接受自己。
    他果然是疯了!
    “那啥……”宁挽歌正要解释,那方忽然有几缕亮光,在这样漆黑一片中格外显眼。
    “有人来了,我们先走。”宁挽歌抓住风陌寒的手就跑,也顾不得这个男人身上的毒隐约可能会有爆发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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