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他从饭店出来,回到了熟悉的家。打开门,就闻到饭菜香。他看到父母等着他回来,立即起身迎接他,只有在家里他才能真正的放松自己。他对着父母微笑说:「爸妈我回家了。」
    「以恩,你回来了。」沉妈紧紧的抱着儿子的身躯,想念的眼泪不禁掉了下来。
    牧师看着门外,空无一人。便觉得好奇,因为这次以恩回来还带一个大惊喜给他们,他有女朋友了。
    「你女朋友呢?怎么不见人影。」牧师好奇问
    「她身体有点疲惫,所以在饭店休息。」他尷尬不知如何回覆,只好说点善意的小谎,让他们安安心,总不能直接告诉他们,她女朋友根本就不想来。
    「没关係。没关係。回来就好。」沉妈妈把他拉到餐桌前,餐桌全部都是妈妈的拿手好菜。
    知道他要回来,特地为他准备的。
    在台北的三年,他每天受训忙到三餐只能吃外食,他真的很想念妈妈的味道。
    在谢饭祷告结束后,拿起筷子准备大快朵颐。他狼吞虎嚥,他日夜想念的就是这个味道。
    沉妈妈看着消瘦的儿子,心里难免心疼。看着儿子满足的吃着饭,心里更是万分的捨不得。
    「你,在台北工作还好吗?我知道你懂事,如果有什么事难解决的话,记得我们永远在你身边支持你。」沉妈妈知道以恩很坚强,但是她偶尔也希望儿子能稍微的依赖他们一下。
    他依旧笑的很开,坚强的说:「我很好。训练是辛苦一些,不过我很开心。」说完,他拼命的扒饭,想起每个练习的夜里,思念家人的情绪眼泪差点溃堤,只好拼命吃饭掩饰自己的软弱。
    「开心就好,但不要忘记上帝一直在你身边,不要忘记祷告。」母亲温柔的笑温暖了他的心房,他知道家里是他永远的避风港。
    「知道了。」他也淡淡一笑。
    「怎么认识你女朋友的呢?」沉妈好奇他女友这号人物,这次吃饭没机会见面,想从他口中得知更多她的事情。
    他面有难色的回答:「工作认识的,也是公司齐下的一名模特儿。」
    「是喔,听起来很棒呢!」她察觉了他的异状,知子莫若母,她知道他不想讲,她也不会再多问。
    他与她相识,是去台北的一个月后的晚上,沉以恩在舞蹈室练习到凌晨12点。
    简讯声响起,他知道那是是邹悦凡。
    因为自从他离开她从不间断的寄简讯给他,
    他不敢看,他不想知道他们后来的发展,从来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那天,容量爆了,捨不得删信,却又没有勇气看简讯。只好,折衷。从最后一封,开始删。
    一名女性出现在沉以恩面前,那个人就是徐珊珊。她喝的烂醉,酒气燻天。他与她有一面之缘,毕竟是同家经纪公司遇到也不奇怪。
    他一手抢走他的手机,并未经他的同意私自偷看。
    「邹悦凡?谁啊?」她迷迷糊糊张开眼仔细看,大声说出『邹悦凡』三个字后,又喝了一口啤酒。
    听到『邹悦凡』三个字,他又想起那大雨倾盆的夜里,邹悦凡对高祈谢的:[我喜欢你。」馀音繚绕,不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屡屡挥之不去。
    「还给我!!」他语气稍重的警告她。
    她似乎完全不怕威胁,又逕自的打开了最后一封简讯说,邹悦凡写道『为什么,不吭一声悄悄离去,不是说好看我身边的吗?』
    她拿起手机不停訕笑,好奇的询问说:
    「前女友?还是粉丝?」
    他已经无法定义他们的关係,自从他离开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是两条平行线,他
    低头面无表情说:「是......永远的陌生人。」
    徐珊珊看到其中一封简讯上写着,
    『我一直喜欢你。』
    她兴起无名的怒火,快速地按下删除键。
    她不想让他知道,这位『陌生人』还喜欢他的事情。
    「那我帮你,全删了。」她按了了全选并删除,把所有讯息都删除了。
    沉以恩听到赶紧迅速的打算把手机抢回来,徐珊珊拼命抵抗,护着手机不让他夺取。
    突然,在过程中两人停止了动作,她离他不到十公分的距离,彼此的喘息声都清晰,她的红唇离他太近,香气直闯血液中,他心跳加速,赶紧退开。
    他算是在保守的家庭长大,他知道男女还是需要保持距离,以免脑充血作了什么后悔的事情。
    看来她醉的一踏糊涂,胡言乱语的。他就不与他计较了,毕竟删了再也回不去。
    他也不用再去猜想简讯的内容,不用再胡思乱想。
    「删了也好,免得心烦。」他有点口是心非,心情还是大受影响。
    她看着他害羞的表情,觉得很可爱。
    她摇摇晃晃的走到沉以恩身旁,把手上的酒递给沉以恩,脸上佈满红晕撒娇地说:
    「陪我喝酒。」
    「公司规定不准喝。」他见她走路不稳,差点跌倒,他觉得她喝多了,于是把她手中的酒抢走,丢在一旁的垃圾桶里。
    「你!不喝就算了,还不让我喝!」她开始歇斯底里大哭,哭的像个小孩,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一上完床,没新鲜感就把人拋弃,算什么阿?」
    今日,她失恋了。她只想藉酒浇愁,让酒精忘记一切痛苦的事情。
    这段感情,她付出了多少。
    可是换来确是分手二字,在这段感情里她有多么的不堪,男友背着与其他女人来往,而她还是最后知道的人。
    所有人都帮忙他掩饰罪行,没有人要帮她,让她知道这个人一直在劈腿。
    她终于知道她在友情与爱情里都是失败者。
    她跪在地板,放声大哭。
    看着她哭成泪人儿,他有点于心不忍,他试图想安慰她。他还记得父母常说的,真爱不是不来,它是要等待的,对的人不会让她心爱的人哭泣。
    他说:「你只是还没等到对的人。」他看着她哭泣的脸庞,想到邹悦凡也是这样无助的大哭,心又被回忆割伤,淌着无声血。
    她,注视着他的眼。她每一天总会看到他在练习室练习到三更半夜,她一开始觉得他是傻瓜,可不知不觉,她经过这里都会瞄一眼确认他还在练习。今日,她会经过不是偶然,她是刻意来找他的。
    她的思绪被酒精影响,内心情感蜂拥而至。
    提前勇气哽咽的说:
    「你,可以当我对的人吗?」
    她,朝了沉以恩的嘴唇狂吻。他本想退开,但是最后他选择,让她任凭的在他唇上肆虐。
    两个寂寞的人,用温热的唇相互慰藉。
    爱的成份,谁高谁低?
    有时,激情让我们產生错觉,以为那是爱。
    其实只是两个寂寞的人,互相取暖罢了,算不上什么爱。
    他们交往,其实也是他意料之外。
    只是他并不想细谈。
    「吃饭吧,我好久没有看到你们了,谈谈你们吧!最近教会还好吗?」他把话题转到教会当中,毕竟他在教会出生。
    「你走后,悦凡加入敬拜团。负责keyboard手……,她真的弹了一手好琴,然后她也帮忙祈谢牧养一些小组员,去年她还受洗了。她现在在大学里,企管系的学分已经修完了,剩下医学系的学分而已喔,然后啊......」沉妈不断说着邹悦凡的事情,他听了有点心烦,故意打断妈妈的话,不耐烦的说。「怎么都说她的事阿?」
    母亲真的把他一眼看穿,认真的看着他说:「要不然你还想知道什么事情呢?」
    他无言以对,他内心深处的确想知道这些年,她与祈谢哥还好吗?但又忍住不想去过问。
    这么多年他原本以为自己会释怀,但在他再见到她时,整理安顿好的情绪又涌上心头。
    「她......跟祈谢哥相处还好吗?」他提前勇气问了她的事,他最想知道的是她幸不幸福。
    「他们本来就相处不错阿。」她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
    「是吗?」他离开是正确的选择,她找到值得她依靠的人了。
    他心想:「你幸福就好了......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他回到他熟悉的房里,妈妈看来有在帮他的房间打扫,整个房间一尘不染。都三年了,每个物品摆设都与他离开前一样。
    『只要信,不要怕』,这句话还贴在他的床头上,是他每天提醒自己,他在上帝的羽翼下,只要信靠,不要惧怕。
    他摸着以前所使用的书桌,摸着以前使用的吉他。他投入的弹起琴,琴音依旧。他弹起当初那首青衫之夜,自弹自唱的歌曲,光良的约定。
    『我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一辈子幸福的约定。』
    好巧,他与她这次再见面,又经过了三年。
    他拿起了一张从前所创作的第一首歌,这歌是当初为了邹悦凡而作的,在吉他的内袋已经已经三年了。
    时间倒转,有些回忆开始模糊。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呢?也许一开始就对她一见钟情。
    只是他很后面才发现,否则他怎么想写什么观察记录。
    小学的绿豆的成长日记,他根本从来没完成过。他一笑而过,笑着自己的愚蠢与笨拙。他记得那本日记,他放在抽屉里尘封了起来。
    他打开抽屉寻找,却怎么也没发现他的笔记本。他心想难道是他放错,他便翻遍了所有房间抽屉,他翻箱倒柜,他最重要青春的回忆消失。
    他惊慌大叫:「妈,妈,你有没有看到我放在左边抽屉的蓝色笔记本。」
    沉妈听到他在房间大叫,连忙衝进房间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又重复说一遍:「妈,你有没有看到我放在左边抽屉的蓝色笔记本。」
    沉妈妈沉默,低着头不发一语。
    他的音量不自觉提高:「你倒是说话啊?」
    「我拿给悦凡了。」
    「什么??」他呆愣住了,他的心情都被她看到了吗?
    沉妈早就发现他的笔记本,他无意窥探儿子的隐私,对此她也一直祷告懺悔。他只是希望儿子,不要留下遗憾。
    完了,她知道了。
    他一直想压抑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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