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浓。”许未晚抬指压住鬓侧的发,她倾身压下,将还相对陌生的名字,唤出缱绻的意味。
    “我该怎么做?”
    她右侧的长发被别在耳后,露出精美的容颜,阮青浓见她这模样,蓦地读出几分强势。
    夏日躁动的暴雨还在持续。
    玻璃杯里残留着一层牛奶,奶味还没能消散。
    阮青浓却在许未晚身下软了心神,她轻轻一笑,点亮满室艳光。
    搂住许未晚的肩,将人带下来,又侧过脸去,轻轻咬她的耳朵。
    “未晚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许未晚顿了顿,她撑起身。
    *
    啪嗒——
    是雨水堆积在窗台,最终挂不住地漫淌,而后跌坠的声音。
    是情愫积蓄在岁月之中,久不止息,直至发酵迸裂的声音。
    阮青浓和许未晚对视着。
    短暂的一眼,便确认彼此眼中都烧灼着相似的冲动。
    阮青浓倏地抬手,把人往身上带,她迫不及待地仰头吻上。
    再不是方才那般浅尝,她吻得急切而用力,像是在索取,又像是在发泄。
    许未晚纵容她,配合她的步调,主动侧过头压低身子,双唇纠缠不清,加深着这个吻。
    她没有犹疑,没有在意滑落的睡裙吊带,以及右侧半敞的胸乳。
    许未晚撑着身子,肩胛微微耸起,另只手覆上阮青浓的身子。
    阮青浓很美。
    不用细瞧,便能知晓这人有着一副摄魂夺魄,让人恨不得立时调配颜料,就此跪下来挥笔泼色的绝美身躯。
    许未晚不禁回忆起前几日的那个背影。那花叶交映,光影重重,那般美景涌入眼中,自那以后,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一幕。
    被她惦念已久的艺术品此时就在怀中,她触手可及。
    阮青浓敏锐地觉出身上人的变化,她方才真切地感知到许未晚的强势,这叫她失措——事态正在逐渐脱离掌控。
    本以为柔弱的高岭之花,此时正压在她身上。
    渐染凡尘。
    阮青浓不禁抬眸,瞧见少女眉眼净冷,眸间却掩着狂热。
    清冷转为炙热,平湖升起暗潮,是只因她而起的疯狂。
    没人能拒绝这些。
    她不懂许未晚的狂热因何而来,但艺术家都是疯子。
    她们爱艺术。
    她爱艺术家。
    *
    许未晚没有停滞太久,她重新俯身,续上方才的亲吻。
    雨声又热烈几度。
    阮青浓没有预料到许未晚刚才反制她的举动,没有预料到她与外形不符的力量,此时依旧没有预料到,许未晚一旦进入状态,手上的动作便绝不含糊。
    那只手正握着她,隔着一层浴巾,不偏不倚地掐握,陷在腰侧最薄弱的那一处。
    吻依旧不停。
    那只手开始缓慢地上移,阮青浓顿滞一瞬——
    蓦地紧张起来。
    躺在许未晚身下,这场性爱还没进入正轨,她就已丢盔弃甲。
    许未晚不发一言,举动无一不温柔,但阮青浓就是感知到她的强势。
    这是怎样一种……让她脊椎都酥麻的,被狩猎时的本能反应。
    阮青浓哼喘了一声。
    和以往萍水相逢的床伴们不一样,那些人或莽撞或温存,各种不一,百面千态,就算她是承受的那一方,但她总握有主动权。
    她总是强势。
    可许未晚,许未晚她……
    那只手动得很慢,并没有触及她的胸口,只是上下缓动,甚至没有用上半分力气。
    但它就掐握在那里,似是下一秒就会施力紧握,从而把她紧攥在掌心。
    阮青浓被悬在半空,不上不下。
    许未晚已经撤回了吻,她垂眸敛睫,似是在体会手上的触感。
    自后腰升起热潮,湿潮逐渐弥漫。
    许未晚那般冷静地说她湿了。阮青浓轻轻吸着气,下腹阵阵发紧、收缩,而后涌出热潮。
    她才是湿得离谱。
    她太过动情,因为许未晚合乎她的喜好?因为许未晚气质独特?还是因为,许未晚与那个人相像。
    阮青浓辨别不清,许未晚也不由她走神,前胸掖入的浴袍边缘被挑开,这层布料在许未晚指下松落。
    似是茧蛹剥落,蝉翼张开,她被赤裸地捧出来,暴露在少女的视线下。
    雨更大了。
    阮青浓瞧不太清许未晚的表情,夜色朦胧,电视荧幕映射出的光幕描摹少女的侧脸,那侧赤裸的肩也被覆上细软流金。
    借着这份亮光,阮青浓瞧清了少女眼底眼底的光火。
    熟悉的狂热。
    阮青浓见过这样的眼神。有这么一类人,面对痴迷的事物时,眼底就会流转出狂热的光彩。
    那人也会如此,她会用这样的眼神去欣赏艺术作品,可望向她的时候,却永远冷静。
    此时的许未晚大不一样。
    阮青浓有理由相信,在这一刻,许未晚正对她着迷。
    她曾无比期待,那个人会向她露出这样的眼神。
    *
    徐非眠、徐非眠。
    徐、非、眠~!
    声声称呼突然出现在脑海,阮青浓不禁拧住了眉。
    少女的声线尤显青涩,每个尾音都向上翘着,像是脆生生的、清甜可口的夏季嫩果。
    那是她的以前。
    她永远回不来的以前。
    其实已经很少想起那个人了,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心中的那个身影越来越模糊。
    在年月反复不歇的涂抹里,有关徐非眠的记忆都被拆碎,变成无法拼凑完整的,一个个标注着“徐非眠”三个字的象征符号。
    偶尔回想起来,就只能记起少女那清冷温缓的声线,不染尘欲的双眸,那犹如轻烟般缈然的侧影。
    明明已经记不起徐非眠的面容,突然出现的许未晚却撕开尘封多年的记忆。
    以至于阮青浓不禁失神,恍惚间便将许未晚与记忆画面迭在一起。
    一样的眉眼神情,一样的冷清高雅。
    徐非眠果然离开太久了。
    *
    但许未晚又实在与徐非眠不同。
    瞧着许未晚眼底热烈的、生机勃勃的,犹如喷涌之前不断升温的火山地热,光是这份面对她时而出现的狂热,阮青浓便不会将她们错当成同一人。
    许未晚前后的表现太过反差,外表是冷冽的冰,内里却绚烂灼热,惹得人心痒。
    至少徐非眠永远不会这样瞧她。
    短短一瞬,思绪繁乱又清空,阮青浓重新凝视许未晚的眉眼。
    许未晚没有留意到她的变化,少女神情依旧,眸光闪熠,定睛瞧着她赤裸的前胸。
    说不上来的感受,在许未晚的目光中,阮青浓悄悄别了别腿。
    膝盖蹭过膝盖,大腿内侧的软肉也蹭磨,带来久不止息的酥痒。
    欲盖弥彰地掩去腿心的湿黏感,阮青浓把自己敞开了,置于许未晚的视线里,而她则恣意观赏许未晚眉眼间的炽热。
    那眸光闪动,湿雾渐生,她眉心压得很低,那么漂亮的眼睫……
    睫梢打落的阴影放大了所有细节,阮青浓看清许未晚所有的神色变化。
    在颤抖着么?那颗唇珠,是不是同样抖了一下?
    是紧张?还是跃跃欲试?
    阮青浓分辨不得,也根本来不及分辨。
    按照她的行事习惯,她本应该继续撩拨这个可口的姑娘,领着她压在自己身上,教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阮青浓如何不知道,许未晚应是想更近地观察、触碰自己的胸。
    她应该带着许未晚,让她抚摸自己的胸乳,或是捧起乳肉,送往许未晚唇间。
    但阮青浓等不及了,她没有这样做。
    迎着少女眼中的灼然,阮青浓腰身上挺,攀住许未晚的肩颈,往下一勾,便将人带下来。
    呼吸愈发匆沉,她寻得许未晚的手,将之牵至唇畔。
    顾不得欣赏许未晚手指的秀丽,阮青浓低下头去。
    吮上指节,舔入指缝,她没有刻意去挑逗,只匆匆吻了一遭,而后便含住指尖。
    指尖、指缝……
    颇为急切地,将许未晚整根中指含进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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