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说起楚离医生母亲的时候,眼睛都发光,真的非常地崇拜,这个清洁工,虽然干了一辈子清洁工,但是——
    楚离医生的母亲,这个清洁工的名声很好,老板总是在说,这个清洁工是怎么样怎么样的勤恳,怎么样怎么样的不迟到不早退,怎么样怎么样的听话。
    老板叫她干什么就干什么,老板叫她不干什么就不干什么,该说话的时候说话,不敢说话的时候不说话。
    平时没事的时候尽量选择少说话。
    因为一个地方的主角,不可能是一个清洁工,不要抢了任何人说话的机会,不要让任何的主人感到自己是一个配角,任何地方都要把主人当成是一个主角。
    特别是在总裁办公室里面,那种关系非常的难处理,一不小心,就让总裁或者是总裁夫人以及大少爷大少奶奶生气。
    然而这个清洁工做得非常的好。
    查流域听着这个小姑娘在评价楚离医生的母亲,真的是这个清洁工吧?
    当年那个阿姨,明明只工作了一天,当初那个阿姨真的有那么勤勤恳恳?
    真的是那么听话吗?
    真的是想做什么的时候就做什么吗?
    真的是该说什么的时候就说什么?
    不该说什么的时候就不说什么吗?
    真的很难想象,这个宝洁公司的老板为什么可以把一个故事虚构成那么的完美?
    明明在公司里面只工作一天,为什么要说成是工作了一辈子。就因为这样勤勤恳恳听话的工作了一辈子,坚持的各种原则,就那样树立的一个标杆一样,在那里工作了一辈子的一个清洁工,居然供出一个医生来了?
    查氏地产被封了,楚离医生的母亲回乡下了,压根就——
    查流域看着喜儿,心里觉得好笑,但是表面上还是真的会心地微笑起来。
    不管这个宝洁公司老板讲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不管这个保洁公司是不是在那里虚构,是不是在那里杜撰。
    就当成这个保洁公司的老板是一位作家,因为有的时候素材是真实的,然而小说的形式也是真实的,只不过是假设了一些虚构的内容,这样使整个故事完美,这不也可以吗?
    其实保洁公司老板也没有错,虚构一些这样的正能量的故事,让这些清洁工人,这些保姆都能够听话,都能够勤勤恳恳地工作就可以了。
    确实讲得没有错,该听话的时候,听话,该说话的时候说话,该听见的听见不该听见的不要听见,不敢说话的时候不说话,平时没事的时候尽量少说话。
    查流域听着喜儿讲授老板讲的故事,听到这个女孩子在讲述楚离医生母亲的故事,听说这个清洁工工作了一辈子,在查氏地产工作的一辈子吗?
    要知道查氏地产,后来查封掉了,要知道,查氏地产已经不复存在了。
    要知道那个清洁工加起来就工作了两天,一天是在家里当保姆,一天是在公司里面当清洁工。
    这样也就是一辈子的吗?
    也许对于一些清洁工来说,在查氏地产这样的大公司能够工作一天也能算得上是一辈子是真的吧?
    想想这些,也许这个小姑娘需要一些正能量来鼓励,也许那个宝洁公司的老板说得没有错,那就不要揭穿了那个老板的虚假,那就不要戳穿的这种事实,因为毕竟说的是正能量的东西。
    关键的问题不在这里,最关键的问题不在宝洁公司的老板编造了这个故事,不在于宝洁公司的老板把清洁工的寿命拉长了,把清洁工的工龄拉长了,一天变成了一辈子。
    关键的问题在于,查流域了解到了当初和自己查氏地产有关系的这个清洁工。
    当年的那个阿姨就是现在楚离医生的母亲。
    查流域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查流域很想就跑到楚离医生的母亲面前,抓着楚离医生的母亲,将当初的一些情况问一个一清二楚。
    因为这个男生实在是太想念自己的母亲了,实在是太想念自己的父亲了,实在是太想念自己的哥哥嫂嫂,为什么自己一转身就这就成了一辈子。
    查流域打死也没有想到,当初来不及和自己的哥哥嫂嫂说一句再见,也来不及和自己的父亲好好地聊一下天,因为当初和自己的父亲还是有一些合不来的,虽然走的时候,跟父亲打了一个招呼,父亲对自己很亲密。
    因为毕竟两个人的价值观有问题,两个人的想法完全是有代沟。
    只是和自己的母亲合得来,只是和自己的母亲有过一些亲密的母子关系,然而那天走得实在是比较匆忙,因为那天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公司,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家里,但是那一天和自己的侄子玩得比较好,还记得自己侄子的学校里,还见到了那么一个叫做童玥的姑娘。
    想到这里的时候,查流域居然露出了一点点笑容,对就是那个时候见到了童玥,但是童玥并不记得过去见过查流域。
    童玥?
    查流域坐在餐桌前,听着喜儿说这些故事,他的思绪又飞到了那个学院路,回到那个传统的女人的心里,也许要和那个女人联系一下,也许要告诉那个女人医生和自己已经安全到家了,自己已经完成了那个女人交代的任务,已经把那个医生安安全全地送回的家里,自己也安安全全地回到了家里。
    让童玥不要操心,让童玥不要担心,童玥想要做的事情,他都帮她做好了。
    把那个医生送到了家里,自己要把自己安全的送回了家里。
    这样就是这个童玥所担心的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应该是多么的激动,想起童玥这个女人,查流域就坐不住了。
    “喜儿,觉得你们老板说的挺好的,我觉得你们应该像那个清洁工学习,人家勤勤恳恳工作了一辈子,为查氏地产那么勤勤恳恳地工作着,这不容易,在办公室里面处理事情确实很难,又要看老板的脸色了,又要看客户的脸上,同时又不能说自己想说的话,就不能随心所欲地在那里发脾气,所以说清洁工很难,做好作为一名好的清洁工更难。你们应该向那位阿姨学习,我也觉得楚离医生的母亲是一位很伟大的女性。我觉得你说得对,你们就应该听你们老板的话也勤勤恳恳地工作,你看见了这一桌子的菜吧……”
    查流域丢下这一对话,丢下这些赞美,大步地向楼梯间走去,大步地上楼,消失得无影无踪。
    进入房间里“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留下这个女孩子在客厅里面,看着一桌子杯盘狼藉,看着所有的一切发呆,也许这个女孩子还沉浸在自己讲的那个故事里面,还沉浸在怎么样崇拜那个老阿姨的份上。
    但是这是什么意思?
    终于想起来了!
    查流域根本就不是个好人!
    居然以这种方式让自己帮他收碗筷吗?天哪!我出来伺候主人,还要伺候一个家里的客人吗?
    狗屁!自己是个下人,在这里蹭吃蹭喝,在这里寄人篱下!
    好心好意帮他留菜了,居然还叫我收碗筷来着——
    喜儿好不容易地想起来了,好不容易意识到了大流域是在欺负自己,查流域是在让自己掉进坑里,自己不是说要好好地向阿姨学习吗?
    自己不是说那个阿姨勤勤恳恳吗?
    那么自己就得收拾这个碗筷吗?
    自己就得勤勤恳恳吗?
    真的是被这个男人坑了,真的是掉进这个男人的圈套里去了。
    但是这个男人已经走了,只留下自己站在餐桌面前,这个活不是自己干,还有谁干?
    这个家里除了自己是干活的就是那个男人,现在那个男人已经离开了,留下自己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这个女孩子痛苦地看看餐桌,乱七八糟、杯盘狼藉,一个人能吃那么多东西吗?
    一个人怎么把所有的菜都吃光了?
    一个人怎么那么多碗筷?
    喜儿好像记起了什么,好像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干什么。
    这个小姑娘伸出去的手,端起了碗,又“砰”的一声放在桌子上,大步地转身,大步地跑向楼梯间,站在楼梯间抬头,看着楼梯上面,懒得爬上去,就在底下大好大叫起来:“查流域!你跟我下来,我又不是伺候你的!我刚才好心好意地帮你断了菜帮你端了饭,你现在连自己碗都不收吗?查流域我告诉你,我又不是伺候你的,你又没有给我发工资!我只伺候这个家里的人,你又不是这个家里的人,你是你闲着吗?你又不是卓家的人,我凭什么伺候你,你自己吃的饭,你自己收去!姑奶奶我也睡觉了!我一定睡个美容觉!不要以为我们老板——”
    “住嘴!”
    忽然之间,这个女孩子听到了一个可怕的声音。
    这个声音不像是那个男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就是老总裁的声音。
    于是这个女孩子猛地抬头,吓得脸色发白,一眼就看见了这个拉着很长的一张马脸。
    这真的是多么的严肃是多么的可怕,是这么的恐怖。
    吓得小保姆浑身发抖,浑身哆嗦地牙齿都咯咯作响。
    天哪!
    为什么一旦骂起人来就有人出来管?
    为什么这个男人要欺负自己的时候,这个老头子就不是在管事呢?
    这个老头子就没有发现一桌子的餐具吗?
    为什么就不叫那个男人把这些餐具都洗了呢?!
    想到这里的时候,这个小保姆,居然觉得自己很委屈。
    “老总裁,不是这样的,不是我的错,是他查流域,这么晚才回来,我伺候他吃了饭吧,还不算数,他叫我帮他收桌子帮他洗碗。他又不是住家的人,为什么叫我伺候他呢?我觉得他应该自己收了碗自己洗了碗自己擦了桌子,自己收拾干净餐厅里面,而不是等着我来做这些。他还把我给套进去了,他还拿我说的故事来鞭策我似的,真的是没有想到这个人好圆滑,这个人太讨厌了!我就叫他把这个碗收了,把这个碗洗了,省得明天早上给收了,我可是伺候卓家的人不是伺候他的,他以为他是谁呀?!也没有定清楚,自己是谁住在这里——”
    喜儿你发的牢骚,一个劲地说着自己的委屈,一个劲地诉说的自己受的,这一点点鸟蛋的委屈。
    但是,老总裁卓识并没有听懂什么意思,即使老总在听懂了什么意思也并不按照这个小保姆的说法去做。
    这个小保姆明显在这里发牢骚,明显在这里不想干活,明显在这里想偷懒。
    于是老总裁卓识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是谁对谁错,就那样凶巴巴地丢下了一堆话,然后就这样甩手离开。
    大概是说,这个小保姆应该干好自己的事情,应该做完自己的事情才去睡觉,否则不要在这里呆了,否则不要留在这个家里。还告诉这个小保姆说,查流域就是这个家的人。查流域在为卓家做事。
    喜儿傻傻地看着老总裁的背影,傻傻地看着老总裁离开,反复地咀嚼老总裁说的话,他什么意思?他认为我就应该干活的吗?
    他认为我应该伺候这个家里来的所有人是这样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岂不是要累死?
    这个又不是卓家的人,这个即使是卓家的贵客,那又怎么样?
    我就应该伺候他吧?
    但是又想了一下,拿人家的公司工资怎么可以不干活?小保姆想到这里的时候,忽然之间觉得自己真的是很委屈,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觉得自己活得很没有意思。
    于是握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很想大喊大叫起来,很想发泄自己的情绪,但是看看这个楼上,看看老总裁的房门,还是安静吧。
    喜儿恨不得一拳打死楼上的两个男人,但是自己哪有这个本事?
    自己几乎是手无缚鸡之力,但是现在呆在这个家里,要挣这个家里的钱,要养活自己,自己就混成这个样子,又打不过那一个人,能够怎么样?又没本事,又没有力气,那是消停吧。
    唉!
    又没人看得上,这个老总裁都看不上,别说那个卓秦风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小保姆还是松开了拳头,继续长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转身,一步一步地,沉重地走向了餐桌,走向餐厅,然后弯腰一只一只碗数了起来,不清不愿地把这个桌子上所有的厨余都收拾干净了。
    喜儿又不情不愿地端起这些碗筷,走向了厨房,这些东西自己不洗的话,查流域会洗吧?查流域有那么勤快吗?这个查流域也是的,听着自己讲的故事,为什么要反过来教训自己?
    这个女孩子想到这里的时候,觉得好像是帮了一个砖头砸了自己的脚似的,感觉自己的心很疼,感觉自己的头也很疼痛。
    真的很不想洗碗了。
    伺候这一家人已经够累了。
    但是一开始为什么老是对着查流域殷勤?想到这里的时候,这个小保姆觉得自己的做法也是挺矛盾的。但是不管矛盾或者不矛盾,都要呆在这个家里。
    可是,呆在这个家里什么时候是一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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