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修长的手,却捞了一个空,接着,我眼前一花,只觉得强光刺眼,眯着眼睛四下里一扫,这才发觉,自己正站在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是三王爷的虚空界?
    我立时想起来了,这个家伙,是“凭”。
    显然,平素国师在皇宫侧,“凭”有什么本事,总也不敢使用出来,趁着这一次国师出京,可不是便乘虚而入,倒是打起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太后的主意了。
    这样子取走了更魂器,若是顺利的话,事情就可以全推给了保管更魂器的陆星河身上了。
    不过皇上这一来,却打破了这个预谋,巧也不能这样巧,难不成,是国师早知道自己这一去,宫中要有异动,才特地与皇上说过什么吗?
    “小丫头子,每次见了你,总要坏事。”那一个虚无缥缈,非男非女的声音响了起来:“早知如此,先前就该杀了你的!”
    这个凭,难不成,正是苏沐川放出来的么?上次苏沐川还利用它还帮着我,让玉琉进了那落雁塔来着。
    “谬赞了。”我一面打量着周围,一面说道:“大仙,许久不见。”
    打它冒充了胜平公,伤了陆星河那一次算起来,我们是老相识了。
    “小丫头子,你这一阵子,做了不少大事。”那更魂器的盒子在那模糊的宛如雾气一般的凭手里,飘飘忽忽,宛如停留在了半空之中似的:“若不是因着世子,你何至于能活到了现在!”
    世子,说的自然也是苏沐川。
    我假装不曾听见,尝试动了动手腕,还是缠的很紧。
    “不要想着挣脱了。”那“凭”说道:“一点用也没有,今日里,便将你给关死了,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哦,怪道顺道将我带来,那二公子和三王爷素来有交情,上次我害的二公子那样丢脸,不报仇,也不是二公子的风格。”我摇摇头,假意云淡风轻的试探道:“真是小肠鸡肚。”
    “啐,”那凭道:“你也太拿着自己当回事了,二公子是个什么人物,难不成天天只围着你转?废话少说,赶紧着过来!”
    说着,推推搡搡的只把我往前面赶。
    凉气袭过来,真冷。
    好,原来跟二公子没关系,那就让人松一口气了,我对三王爷来说,不算什么要紧的人物,想想法子逃出去,应该没甚么大问题,加上皇上眼睁睁的看着更魂器给妖孽夺走,总也算是给他提了醒,接下来,皇上该就会派陆星河将更魂器寻回去,到时候,陈述利弊,说服皇上将更魂器还给了睚眦大人,该就是更好说了。
    这个虚空界之内,静悄悄的,想来也是,既然那大军压境的异族跟三王爷是一伙的,该往那里并肩作战才是的。
    城内空虚啊。
    那“凭”将我推到了一个小小的暗室之内,在门口我假装崴了一下脚,且摔在了地上,“凭”骂骂咧咧的说道:“就是你没用处,走路也能摔成了这个样子。”
    “哎呀,还请大仙扶我一把。”我皱紧了眉头:“手脚捆着,起不来了。”
    那凭哪里会理睬,却也将那绳子一收,且出去了。
    我重归了自由,握了握自己的手腕,四下里看了看,但见这个小牢房还是跟上次来的时候一般无二,黑洞洞的,只可惜,这次再没有了看门的。
    到处都是严丝合缝,要想着出去,除非变成了壁虎。
    我也不着急,若是不想我饿死,总会有人来的,索性便跌在了那一堆干草里面,且闭上了眼睛假寐。
    “嘶……”一阵很奇怪的声音黏糊糊的响了起来。
    好像是什么长长的东西拖行在了地上,摩挲着浮土的声音。
    嗯?我抿一抿嘴,假作是睡熟了翻身,偷眼一觑,便瞧见了千丝万缕,漆黑的,湿漉漉的头发正在那牢房门缝下面探了进来。
    那些头发像是活的,一根根正往里面蠕动了起来。
    这个东西我见过一次,是玉琉的。不过自打上一次,玉琉和破冰子给国师打退了之后,我便再也不曾见过他们,难道那一对干父女不甘寂寞,又投靠三王爷来了?不,玉琉吗,本来就是三王爷这里的人。
    我转一转眼睛的功夫,那些个头发已经慢慢的爬了进来,潮水似的漫上了我身侧的干草堆。
    几缕头发试探着,想缠绕在我的脚踝上。
    我手上早攒起来的了灵气,一个漫天花雨撒下去,那些个头发一下子发出”刺啦“一声响,焦糊的恶臭弥漫了开来。
    “你还是这样的不知好歹。”一个柔和的女声响了起来,便这话说得不客气,可是声音好听的让人只觉得余音绕梁。
    不是玉琉,难不成,是她将玉琉打败了,抢了玉琉的东西?
    我坐起身来,笑道:“这话怎么说?我须得给这些个淹死鬼的头发缠死了之后魂飞天外,再跟你说一声谢谢?”
    “牙尖嘴利,只知道逞一个口舌之快。”那个女声就在牢房门外面:“这一次,淹死鬼的头发却是来救你的。”
    “除了大师哥和我家里人,哪有什么专程要来救我的?”我答道:“我仇家倒是不少,你早先,也吃过了我的亏罢?”
    “认识了你不吃亏的,能有几个?”那个女声语出讥诮:“你现如今,那可是太清宫出了名的鬼见愁啊。”
    “既如此,鬼见愁这个名字我也认了。”我想起来了冥界的事情,愉快了笑了:“却不知道,锦添使者要救我,救到了什么地方去?”
    “你记性不算坏。”那个女声也带了点笑意。
    “锦添使者从头到尾,要的都是更魂器,这一次,应该也不例外。”我想了想:“锦添使者准有什么法子,能在隐秘的地方寻得我吧?”
    若是她是跟过来的,早就去直接找拿走更魂器的“凭”了,作甚还要来寻我,可见,她是留下了甚么机关在我身上。
    不论如何,我也是戴过了百花金蛇钏的人物,残留什么,也未可知。
    不过这样轻而易举就给人寻出来的感觉,倒是也不算好。
    锦添不置可否,只是说道:“你知道更魂器在何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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