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下子又揪了起来……难不成,国师也戴上了百花金蛇钏不成?
    但是看上去,又不像。
    国师摇摇头,才要说话,那花婆婆的火盆忽然一下子长了好几丈长。
    哎呀,教主发怒了!一种教众全数都是惶惶然的模样,齐声喊道:还请教主息怒!
    那锦添的脸色一下子也变了。
    你们这些个孝子贤孙,还将老婆子放在眼里么?
    我一愣,这个声音,正是居住在我那院落里面的,麻雀婆婆的声音!
    放在眼里么?放在眼里么?
    后面跟着帮腔的,毫无疑问,是无双。
    教主息怒!教众们先是鸦雀无声,一下子,又都张皇失措起来:还请教主降罪!
    显然,婆婆和无双么,自太清宫里出来了!
    奇怪,婆婆跟我说过,她只能藏身麻雀身上,躲藏在有天罡气的太清宫,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往这个百花神教里面来了?
    我偷偷的抬起了头来,只见那火焰,已经将本来端坐在那火盆之中的老夫人给吞没了,只有婆婆的声音还回荡着:一个个的嘴皮子功夫倒是挺溜的,怎么真事,也不见得你们来做?
    国师微微一笑,绿眼睛一眯,摆明了,是一副要看热闹的模样。
    属下愚钝,众教徒忙道:还请教主明示!
    还知道,老婆子是教主么?那花婆婆的声音带着点怒意:一手创立出来的百花神教,本来是为民造福的,现如今成了乌烟瘴气的一个什么样子?人人都管老婆子的百花神教叫做邪教!你们只是气老婆子死的海不够早么?
    花婆婆更魂了?不,不可能,若是花婆婆成功回到了火盆之中的那个身体里面的话,何故还要让火焰将自己给掩盖住?现身说法,才是最有说服力的,这样躲藏在火焰后面,不露真颜,只怕欲盖弥彰。
    花婆婆,为着夺权,回来了?
    众教徒听了,自然是一片哗然:教主,此话怎讲?
    那些个眼睛,却全数的盯着锦添。
    锦添一直大权在握,这些个教众自然都知道,眼见着,却由一个忠臣,成了谋逆的嫌疑人了。
    锦添却不慌不忙,十分悠然的说道:这话,说的是一个什么意思,我却并不懂,这些年教主疲乏,百花神教的大小事务,可也都是我亲力亲为,才让本来三三两两的教众聚集成如此的气势,百花神教,成了整个中土最大的教派,列位说,是不是?
    若说起了发展百花神教的功劳,锦添使者,自然说一个功不可没……有人在教徒之内高声说道。
    是,是。教徒们素来是受锦添使者的统领,便是今日里教主的声音难得的回响了起来,在旁人手底下办事的,哪里敢出来冒尖儿,忙都跟着对那个声音附和了起来:教主息怒,锦添使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此间,说不定,有些个什么误会。
    误会?花婆婆还来不及说什么,那锦添却抢先说道:误会的,只怕不是教主,倒是你们。
    众教徒面面相觑:这个……
    你们只听到了教主的声音,不是并未曾瞧见了教主开口说话么?锦添笑道:你们如何知道,不是有人胆大包天,正在冒充教主呢?
    谁?早有人嚷道: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冒充教主,对咱们百花神教来挑拨离间?
    呼!只见那锦添使者袖口一抬,一股子疾风却扫了过来,高高的火焰,一下子便给那疾风吹散了。
    花婆婆,还端坐在了火盆之内。眼帘微微的垂着,还是一副茫然失神的模样。
    怎么样!那个给锦添帮腔的人早又高声喊道:快来看!教主根本不曾说话,方才,一定有人故弄玄虚!
    大胆!那老妇人,却真的抬起了头来,眼睛一睁,一下子精光四射,本来垂垂老矣的模样,可又变的精悍至极:说话的,可是那玉兰堂的堂主马大贤么?
    又是一阵子寂寂无声。
    我瞪大了眼睛,难不成,花婆婆,真的更魂回来了不成?
    那,拿着更魂器的陆星河呢?
    更魂器一使用,就会有所察觉的睚眦大人,会不会也闻风而来?
    方才不曾看见的,一只翠绿色的鹦鹉正蹲在了那花婆婆肩膀上。朱红色的嘴正搔弄着鲜绿的羽毛,搭腔道:不错,就是马大贤!就是马大贤!
    我偷偷的回过头,早有一个人瑟瑟发抖,脸色煞白,满脸的难以置信。
    想也知道,这些年,锦添把持了整个的百花神教,教徒们定然也早知道这里面的内情,不过是因着锦添学了曹孟德,来了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教徒们人人自危,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属下……属下实在是……那马大贤的嗓子像是给一块抹布给堵住了,声音喘不过来气似的:属下,实在是失礼了,还望教主……
    你想让老婆子开恩?花婆婆盯着那马大贤,道:好说。
    多谢教主!马大贤满头大汗,像是鬼门关口闯了一回。
    不过,你想让老婆子开恩,最好,便将锦添这些年的这些个勾当,一五一十,给老婆子说清楚了。花婆婆盯着那马大贤,周身一股子慑人的气势:不要忘了,百花神教的真正主人,究竟是谁。
    马大贤听了,身上一软,咕咚一声,跟给人剔了骨头一般,烂泥似的,跪也跪不住,早瘫在了地上。
    花婆婆能将教徒几句话的功夫吓成了这样,手段可见一斑。
    国师见状,早拱手道:久仰久仰,本座一早对教主敬仰不已,得见教主今日的丰采,可不是得偿了本座的夙愿么!
    你这小儿,也知道老婆子的名号?花婆婆的声音有点沾沾自喜:你倒是也见过些个世面。
    托福托福,国师做出一脸的苦笑来:要不是得蒙教主现身,本座,也要跟着倒大霉了……说着,回头只管望着那锦添使者去:今日里,也不知道本座,究竟算是给谁的礼物?倒是也让本座怪糊涂的,一家女儿两户婆家,万万莫要为着争抢本座打起来了才好。
    哈哈哈哈……那锦添见状,却大笑了起来,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本来还想托国师相寻更魂器,这下子,更魂器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更魂器?一众教众们见了此情此景,早瞪圆了眼睛:难不成……
    不错,现如今,教主的身体,给人用更魂器动了手脚,锦添秋波流转,盯着满脸横肉的花婆婆,道:现如今,藏身教主身上,在这里说话的,乃是那别有用心之人,不知更换进来的,谁的魂魄,大家伙,可不要给这个乘虚而入的魂魄骗了去。
    说着,一扬手,早有几个忠心的死士自角落之中雨后春笋一般的冒出来,出手极快,冲着那花婆婆便使出了五行之术攻了过去。
    五色的灵气四下里一碰撞,瑰丽的光芒四射,在花婆婆身侧,交织出来了一道五芒星光来,正将花婆婆团团围住,束缚在了中心。
    反叛!花婆婆一声怒吼之下,大手一挥,但见那本来将花婆婆围住的,该是无坚不摧的五行咒术,居然一下子如同几段脆弱的丝帛一般,轻轻松松的便给撕裂了开来,几个死士跟出来的时候一样突然,在五行咒术的反弹之下,化作了几缕青烟。
    好重的出手。
    但是这个时候,正是夺权的关键,花婆婆一定深谙此道,出手越重,这效果才就越好。
    锦添皱起了蛾眉。
    一众教众见了这个,满脸也都是惊愕。
    如何?花婆婆则哈哈大笑起来:这是什么地方?老婆子的身份,也是你能怀疑得的?好好好,谁人跟这个锦添是一个鼻孔出气的,趁着这个机会,只管站出来,一并料理了也好,今日里,老婆子倒是要看一看,在这个老婆子一手建立起来的虚空界之中,究竟谁主天下!
    谁主天下!谁主天下!那翠绿的鹦鹉不甘寂寞的跟着大叫了起来。
    无双本身,原来是一只鹦鹉么?这也奇了,更魂一次,不过是从鹦鹉更到了乌鸦上面去,也不知道,这个更魂的意义何在。
    整个百花神教,虽然人数众多,却鸦雀无声,掉下来一根绣花针的声音,只怕也都能听得到。
    鸡也杀了,猴也看了。
    众教徒也都不傻,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谁也不愿意当那出头的椽子,全数低下了头,做出了一副谦卑惶恐,与己无关的样子来,其实,却用眼角觑着台上两个身处权利顶峰的人,掂量着,哪一个主子更硬。
    花婆婆一面说着,两只踏在了了火盆之中的大脚,也跟泡在了热水之中一般,惬意的相互揉搓了起来。
    火对花婆婆来说,好像越烧越舒服。
    锦添上前了一步,盯着花婆婆,沉声道:大家也不消害怕,本使者,也是主事百花神教多年了的,怎能任由来历不明的魂魄,入主教主体内?区区一个更魂器做的手段,就想夺取百花神教,你未免,也太不将我们百花神教,给放在了眼里!
    说着,微微的抬起了皓腕,只见五色云朵在地上升腾而起,映着美丽至极的虹彩,便要冲着那花婆婆和火盆给包围了起来。
    花婆婆毫无惧色,大手一抬,火盆之中的小火苗迎风暴涨,倒是反而升腾起来,将那些个虹彩,给包裹起来了,口中还豪迈大笑道: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如何,这么多年,还说不见一点长进?
    那锦添一咬牙,双手一攥,那火苗,忽然一下子凝结住了,宛如受冻的雾凇一般,冷冷答道:便你想看,却也得有能耐看。
    这话说出来,难不成,这个锦添,还是花婆婆的徒弟不成,用更魂器将师夫花婆婆害成了那个样子,自己独霸了百花神教作威作福,荼害百姓?
    可花婆婆还是全然不将锦添使者放在眼里似的:要不是老婆子偷偷的留下几手,可也免不得跟猫儿教老虎一般,给徒弟撵到了树上去!说着,但见虽说花婆婆自己身侧的火苗动不得,一大片的火苗却从那锦添身后哄的一下子升了起来我,将锦添死死的围在了中间。
    这一招围魏救赵用的好!国师却看戏一般的拍起了手来:果然是一个无双妙法!
    只见锦添娇俏的身影,一下子给火苗吞噬了,教众们全数看直了眼睛。
    哗!那火苗子,一下子像是给撕裂了一般,成了数不清的火星子,锦添宛如凤凰浴火一般出现在了火星子之内,寒着脸,道:既如此,你是逼着我,不念旧情么?
    旧情?花婆婆大笑道:你若是还能念一个旧情,咱们想必也不至于闹到了这个田地,横竖,你不是早就不服老婆子了么?你想出师,便只管拿出了你的真本事来!
    只见花婆婆豁然自火盆之中站起了身来,两手一起抬了起来,道:无关紧要的,可以退下去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事情,你们不想挨上吧?
    众教徒一听,花婆婆显然是要发出了什么杀伤力巨大的绝招来了,一个个拿起脚,便要往外跑,你推我挤,熙熙攘攘。
    我有心留在这里看一个清楚,一只手却拉住了我的手,将我往外拖:你怎么出来了?跟着我走!
    我回过头去,这个拉着我手的人,正是陆星河。
    大师哥!
    陆星河皱起了眉头,道:'你怎生这样的不听话?真真不叫人省心!
    听话?我莫名其妙的问道:大师哥不告而别,我还不曾说什么,大师哥倒是先来强词夺理了。
    陆公子,也许,那一封信,花穗小姐,并不曾瞧见吧。一个女子自陆星河身后出来,是阿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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