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怎么样?”那魇十三忙道:“你们也亲眼看见了,这么大的岁数,出来讨生活不容易啊,你们……你们年轻力壮,只敢跟老人家斩尽杀绝,简直……简直是仗势欺人啊!”
    “不错!”那魇十七的声音响了起来:“有种放开了十三婆婆,冲着小爷来!”
    “这会子装起来英雄来了,方才不是刚丢下了同伙才跑了么!”我望着魇十七,道:“不知十七先生,因何又去而复返?”
    “你懂甚么!”魇十七道:“小爷不过是避其锋芒,最讲义气的,不是小爷是谁?你们咱们魇门讲究一个同生共死,一块儿输赢,你们别以为自己有点灵气,小爷就要怕你们!”
    “十七,你是个好样的!”那魇十三一见了,登时跟方才那个魇人一般,感动的一塌糊涂:“以前,是老姐姐误会你了!”
    “好说!”魇十七挥挥手,道:“你们说,要怎样,才肯放了十三婆婆!小爷我做得到的,一定不会说一个不字!”
    “这可再简单不过了,”我答道:“你本来便是抢夺玉玺和偷窃皇陵的主谋,带着你去交差,些许就能将你们的魇门给救了一个死罪,不是正因着你,皇上方才下令,须得教魇门斩草除根么!”
    “行!”魇十七拍拍胸脯,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事情是老子做的没错,现如今,用老子,将其余的魇门同门换回来,买卖倒是也合算!”
    说着便冲着我们走过来,伸出了手来,道:“既如此,你们只管栓了小爷去!”
    “既如此,在下便……”死鱼眼手刚一扬起来,不想身后那魇十七居然也不知怎地,一点头,哈哈一笑,陆星河脚下突然一动,只听“哄”的一声,居然塌陷了下去,不消说,一定是哪一个擅长在地底下打洞的魇人趁机将下面打空了,只听着魇十七的暗号一响,立时便打通了。
    怪道敢去而复返,感情是请了帮手来了。
    陆星河忙身子一转,敏捷的闪身跳到了逛过下面的台子上,正趁着这个功夫,那魇十七忽然一下子凑到了我身边来:“小妹子,还不放手?当真小爷我……”
    “刷……”我抬手一个“破”一下子将那魇十七咕噜噜的打出了老远去,魇十七吃痛捂住了胸口闷哼了一声:“小丫头下的好狠的手……”
    这个时候,那地底下豁然伸出了一只手来,便要将那魇十三给救下去,我忙护在了那魇十三前面,使出了流光咒,流光咒的光芒一霎时将那漆黑的洞口照了一个雪亮,只见一个矮墩墩的老头子一下子自里面跳了出来:“你们两个,真真是欺人太甚!老子今日与你们,势必不好干休!”
    虽然这个老头子身材肥胖,声音倒是阴阳怪气的尖细,我立时想起来了:“魇二先生么……”
    那老头子一怔:“小丫头子,倒是约略也有些个眼力见儿,但是千不该万不该,惹上了我们魇门来!”
    “死老头子,你他妈的有本事废话耍威风,怎么不紧着来救老娘!”那魇十三早等不及了,一见了魇二先生,立时破口大骂起来。
    魇二先生刚装出了一派高手模样,给这个魇十三一骂,立时尴尬的脸上直抽:“你你你,就你话多!”
    “老娘是个娘儿们,多话又怎么样?你他妈的啰啰嗦嗦的,就不干正事!”
    “你!”那魇二先生还要说话,死鱼眼早转身过来,护住了我,道:”魇二先生,今日得罪!”
    “小王八蛋!”那魇二先生一见了陆星河,倒是不怒反笑:“就凭你嫩生生的,跟一截子刚出土的寒玉虫似的,还敢跟老头子叫板?毛长齐了再说罢!”说着一伸手,一条长长的神仙掌便自他宽大的袖子里面钻了出来。
    神仙掌也是一种怪蛇,总喜欢五条聚在一起,能与饲养自己的魇人共生,速度快如闪电,冲着陆星河便一齐攻了过来,宛如魇二先生多生出了一条手臂一般。
    陆星河自然毫无惧色,迎着魇二先生便是一道流光咒,陆星河灵力强,简简单单的流光咒,瞬时便将那神仙掌的其中一条的脑袋给打了下去,那魇二先生本来看陆星河年轻,十分轻敌,一见这灵气,不由得也大吃一惊,错身一躲,怒道:“毛头小子,也真敢跟老子动手!”
    那魇十三也不顾自己的处境,犹出言讥讽道:“老二,你瞧你这个粗蠢样子,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赌,几十年懒得出昆仑山,随随便便一个小哥,便能打断了你的神仙掌,可见你以后,也很没有必要再出去闯荡了,没得丢了我们昆仑山三十六魇的名头!”
    魇十七非但不劝架,反倒是躺在地上,拍手大笑起来:“窝里斗!窝里斗!窝里斗比跟外人斗好像还有趣些!”
    “闭嘴!”魇二先生也无心多说,只瞪眼望着我和陆星河:“大概你们两个,仗着是太清宫的,并不曾吃过亏,今日里,也教你们尝一尝,什么滋味是个吃亏……”
    说着一凝神,身后黑烟飞起,只听“呜……呜……”的一阵响,那地洞之中凭空钻出来了一头地魈。
    这一头地魈,可比那魇十七野猪大小的地魈大出许多倍去,且一声怒吼,简直要将皇陵给震塌了下去。
    我见状不好,忙拖着那魇十三且躲在了那棺椁后面:“老爷子,这盗墓,还是盗皇陵,敢盗出来了这么大动静的,估计三界之中,也只有老爷子能做到了。”
    “哼,老头子想取哪里的东西,便要取哪里的东西,又有何难?还用得着顾忌谁不成》”眼看着那魇二先生一时间豪情万丈,笑看江山:“该是旁人顾忌老头子才是。”
    魇十三又忍不住啐道:“老不羞的,自己的同门也救不出来,还有心思在那里满嘴逮着个猪蹄子嚼不烂。”
    这个当口,陆星河早扬起手来,道:“念着魇三先生是个年事已高的,只要魇三先生肯束手就擒,在下也不会出手伤人,但是若是魇三先生一意孤行,继续毁坏皇陵,犯下那大不敬之罪,在下也只能冒着这个欺凌老人的恶名,对您出手了!”
    说着,只见灵气闪动,像是要使出了平湖秋月来。
    魇十七自然是一个识货的,见状又拿出了拿手好戏来:“你们先忙着,小爷去去就来!”
    说着捂着心口就跑了去了。
    魇二先生行走三界许多年,想来知道太清宫的,该就知道平湖秋月,望着那地魈像是思虑了思虑,这才说道:“今日里,老头子累了,改日再战!”说着,居然就跳到了那地魈的身上,地魈刺溜一下子钻进了地里不见了。”
    “你们这两个大小王八蛋!说的冠冕堂皇,遇见了硬手就要溜,我呸……”魇十三碎碎的念叨着:“真真是乌龟脑壳——伸一下缩一下!”
    我还待说话,却忽然觉得自己身上的袍子不知道甚么时候解开了,伸手往里一探,心里一沉:“大师哥,那先皇后的八宝戒指不见了……”
    “什么八宝戒指?”死鱼眼一下恍然大悟道:“难不成是你要办的那件事情的信物么?”
    我点点头,道:“再没错,方才,只有魇十七过来一次,一定是他顺手摸了去了!”
    “哈哈哈哈哈……旁的也不替那个小兔崽子吹牛,要说是摸摸什么物件儿,那十七可是一把好手,你们活该!”魇十三哈哈大笑。
    那个八宝戒指没有了,真真可就没法子跟太后交差了。
    陆星河忙道:“你放心,大师哥一定帮着你寻回来!”
    “十三先生,这一阵子,你们究竟在何处落脚?”我忙问道。
    ”这种事情,老娘都成为阶下囚了干嘛还要告诉你们两个?“那魇十三幸灾乐祸的说道:“你们只管去找!找的着,算你们有两下子!”
    “哎,可惜啊可惜,”我晃起了脑袋来:“实在是可惜……”
    “可惜什么?”那魇十三望着我,道:“你胡言乱语甚么?”
    我叹口气,道:“十三先生给他们丢在了这里,不闻不问,一个平湖秋月就吓的脚底抹油,可是十三先生却忠义无二,为着他们,还肯维护,真真是可叹可惜了这一个同门之义啊!”
    “我呸!”那魇十三怒道:“谁跟他们有甚么同门之义?老娘给他们抛下,想报仇还来不及,讲狗屁的义气!”
    “就算十三先生嘴上这么说,心内一定也是十分惦念那些个逃走的同门的,”我摇摇头,道:“他们有您这般的同门,是喜,可您有他们那种同门,倒是悲。”
    “悲个屁!”话是这么说,那魇十三也真真是一副给人抛弃,悲从中来的模样,不由说道:“这倒也是,老娘现如今给捉住了,也不让他们好过!既如此,老娘告诉你们,现如今旁人都是分开行动,老娘不知道,偏生老娘倒是知道,十七时时往何处去!唯独是有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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