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觉得呼吸也都停滞住了。
    “二……二姐姐……”
    “你还认得我啊?”玉琉甜甜的笑了:“我只当,你要以为我已经死了呢!”
    “大师哥呢?”我望着玉琉,一字一句的说道:“将大师哥还给我!”
    “大师哥并不是你的,因着甚么要让我还给你?”玉琉的笑,像是最毒的蛇在吐信子,教人毛骨悚然:“你真的以为,自己是花穗么?”
    “不管我以为不以为,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冷冷的答道:“现如今,谁都知道,我就是花穗。”
    ”好大的口气。“玉琉自椅子上站起来,一步一步的冲着我走过来,笑道:“从前,我寻得了你的把柄,却被你给躲过去了,现如今,太清宫,没有能帮你的人。”
    “二姐姐能出来,是因着月春子师叔?”我盯着玉琉,道:“二姐姐果然厉害。”
    “雕虫小技,怎么能跟你比。”玉琉轻盈的将那画轴在自己手上转动起来,笑的倾国倾城:“不过,该走的,总要走。”
    话音未落,只见玉琉手里一扬,一道白光闪过来,地上的椅子忽然弹起来,冲着我的面门就砸了过来。
    势如闪电。
    我往后一错身,那椅子跌在了地上,摔了一个稀碎。
    玉琉颇为遗憾的咂咂舌,道:“再来一次……”说着冲着地上的那碎木片挑了挑手指头,那碎木片全数像是活了一样,突然暴起,冲着我便飞镖似的扎了下来,我抬手立起了一个结界,那些个碎木片给我挡在了外面,叮叮当当的落了下去。
    “啊呀,小看了你,当真,还是有长进的啊。”玉琉笑眯眯的望着我,道:“可是,这样的灵力,你怎么跟我比?”
    说着双手交错,十分轻易的,我身上的那个结界便这样碎裂开来了。
    “破”字符咒,对玉琉来说,例无虚发。
    一道残碎的“破”裹挟在结界的夹缝中间,飞快的擦过了我的脸颊旁边,火辣辣的痛了一下。
    我扬起手来,可是在玉琉看来,只怕跟小孩子的把戏一样,她早甩出了一道大风咒,我给一股子气浪狠狠的推在了墙上,后脑壳给撞的生疼,眼前,也是金星直冒。
    接着一只手死死的卡在了我喉咙上:““更魂器在哪里,你知道么?”
    玉琉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无情,我却一下子安心了。
    原来,她并不知道,那个画轴,便联通着死鱼眼的虚空界,大概是死鱼眼放的隐秘,教她发现了,但是尚且不曾知道那个东西的底细,只猜着是十分重要的罢。
    我喉头一阵腥甜,知道给玉琉扼出来了血,且咳嗽了一声:“这个样子,我实在没法子好好说。”
    玉琉带着满脸的嫌恶,道:“事到如今,你还想着耍花招么?告诉你,这个身体,是你最后一个身体了,别指望着死一次,不过是皮囊换一次,有本事打死你,就有本事叫你不得超生,你明白么?”
    “二姐姐说的是,这个道理我懂,可是你应该知道,对我来说,比命更重要的究竟是甚么。”我盯着玉琉。
    玉琉微微一愣,随即大笑起来,笑的那晶莹的眼眸,甚至流出了泪水来:“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最要紧的,胜过性命的,该不是,陆星河罢?哈哈哈哈……你是不是,从来不曾见过男人?想想也是,一个扎纸铺子出来的小丫头,见过甚么世面,一个陆星河,便能生死相许么?”
    “不错,”我咬着牙道:“我甚么也不要,命也可以不要,我只要陆星河平安无事,你将他好端端的还给我,你要的更魂器,我知道在哪里。”
    玉琉的眼睛眯了一眯,像是在考虑甚么,但是转瞬之间,又笑道:“好说,你们这一对小鸳鸯,今日也想着同生共死么?既如此,我也乐得做一个好人,教你们两个,见上了最后一面。”
    说着一扬手,死鱼眼重新出现在这个屋子里面,站也站不住,跌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本来雪白的里衣上面,斑斑血迹,都是新鲜的。
    我心里刀绞一般的痛了起来:“玉琉,好歹,你们是自小一起长大的!”
    “那又如何?”玉琉笑道:“我只想要我想要的东西,现如今,他已经没有了用处,拦路的石头,自然要粉碎,还是踢开,全凭着我来。”
    死鱼眼吃力的抬起头,道:“你……你又这样不听话!”
    “大师哥,你没事么?”我只觉得看着陆星河的伤,教我眼前一片模糊:“大师哥,玉琉她,对你怎么样了?”
    “你看得出来,不过是皮外伤,严刑逼供的时候,往往就是这样。”玉琉笑道:“简简单单的刑法罢了,别看你这大师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倒是熬得住。”
    我心中只想着,今日你在陆星河身上做的一切,我总要,十倍,不,百倍的奉还。
    “不打紧,”陆星河道:“我一点事也没有,玉琉,你放开她,这件事情,跟她没有关系。”
    “可是,她知道那更魂器在甚么地方,”玉琉甜美的一笑:“星河,你也要心疼她么?”
    “是啊,我心疼。“陆星河抬头望着玉琉:“你只冲着我来就是了……”
    “可是,我想快一点知道,更魂器的下落,不想看着你们鸳鸯情深,这让我反胃。”玉琉不屑的望着我,笑道:“不过,一个捡拾来的孤儿,与一个扎纸铺子小丫头,本来,倒是也挺般配的,真是一个王八瞅绿豆,瞧上眼儿了呢!既然如此,我来折磨谁,另一个,总会将更魂器的事情说出来罢?星河也差不多了,这次,换你?”
    玉琉凌厉的望着我,松开了我咽喉上的手,道:“你这张脸啊,早看的我压根儿痒痒,想打你几巴掌,今日,且就痛快一次……”说着,抬手轮圆了,冲着我脸上便要打下来,我忽然一矮身向下一躲,玉琉的手重重的打在了墙角上,吃痛皱起了眉头,我趁着这个机会,也不用法咒,抬手且抄起了陆星河的青瓷笔筒狠狠的砸到了玉琉的头上。
    玉琉全然想不到我出手能这样快,瞪圆了眼睛,沉声道:“看来,真真是一个好言劝不了赶死的鬼……”
    说着,只见她的右手升腾起来了一股子茫茫的黑气,一抬手,冲着我的面门便砸。
    我一抬手,使出了天书之中的防御之术,手指一挑,灵力全数顶在了手指头上,玉琉那满手的黑气压过来,我狠狠的往外面一顶,居然也给顶过去了。
    玉琉难以置信的望着我:“这灵气,乃是御魂之术之中说的那一类先天……你不该有这样高的灵气……”
    “二姐姐,你想不到的,可还多着呢!”我盯着玉琉,道:“要不然,二姐姐再试试看?”
    玉琉咬着牙,道:“既如此,咱们也便就试试看,究竟是你的灵气要紧,还是我的咒术管用!”
    说着,玉琉一抬手,那黑气更浓,死鱼眼忙道:“玉琉用的,乃是百花神教之中的邪术,若是触碰上,你的身上准要溃烂,灵气也会被封起来,变得与常人无异,万万,不能教她碰上你!”
    死鱼眼的话尚且不曾说完,。玉琉早招呼了上来,我身子一矮,转过去,玉琉的那满手黑气撞在了桌角上面,那桌角登时成了一片黑色的粉末,稀里哗啦的跌落了下来。
    三王爷的玉琉,怎地居然会使用者百花神教的邪术呢……
    但是现如今也并不是疑心这个的时候,我转过头,接着,将灵力全数逼到了指尖儿之上,使出了流光之术。
    流光之术,与“破”字符咒很相似,都是用自己的灵力,将无形化作有形,成了厉害的兵刃,刺透了敌人的防御,但“破”字像是飞镖,流光之术像是弓箭。
    几道白色自我手中飞出去,穿到了玉琉面前,玉琉一抬手,本想着拉出一道结界的屏障,不料想出手没有我快,一道流光穿过了玉琉的发髻,她那三千青丝登时流水一般的倾泻了下来,玉琉显然不曾吃过这样的亏,早红了眼睛,怒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既然你一心寻死,那么,我便好心成全了你!”
    说着,那结界的屏障也不拉了,一捋头发,转手像是自怀里掏出了甚么东西,往嘴边用灵气一吹,只见一个花豹突然自暗影之中跳了下来,扬起了爪子,冲着我便抓了过来。
    陆星河忙道:“你小心!这是玉琉的灵兽,并不好对付!”
    我心下一慌,忙就地打了一个滚,闪避了过去,那花豹自然比我敏捷,轻盈的奔了过来,我抬手一个结界,那花豹却像是也带着灵气的,居然一下子便穿透了过去,我勉强再次使出来了一道“破”,那花豹给我打的翻了一个跟头,但却像是跟被我激怒了,翻转过来,张口冲着我的咽喉便撕咬过来。
    我还待使出流光之术,想将那花豹肚腹打穿的时候,手忽然动不了了。
    原来不知不觉之中,因着花豹牵制着我,玉琉偷偷的将那黑气放了出来,已经拴在了我的手腕上,灵气,被抑制住了。
    而那花豹生着锋利尖牙的大嘴,已经到了我面前来,我心下一慌,不想这个时候,一个人挡在我的面前,花豹的嘴没咬到我,倒是狠狠的咬在了这个人的肩膀上。
    不消说,这个人,正是已经十分虚弱的陆星河。
    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陆星河瘦削的肩膀鲜血直流。
    我一下子愣住了:“大……大师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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