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圆历  1509年1月]
    我看着手中的回信,上面歪歪扭扭的行文正是艾斯的字迹。
    “他俩果然和路飞成为兄弟了。”我将这封已经看了三四遍的家信仔细折好,放在贴身口袋里。
    小小的风车村,竟然出现三个重要人物,我很早就想过他们会不会成为一家人。
    不过艾斯这小子,写字还真是意料之内的糟糕。
    之后还是写信让他们多在文化课上上点心吧,抱着自己都知道微乎极微的希望,我摊开信纸,将这三个月以来的见闻一一写下,递给一边等待已久的送信鸥。
    “让你久等了,这是小费,还请加油吧。”在允许下,我抚摸着对方干燥的羽毛,将额外的金币放在她的小包里。
    得到一个蹭蹭,海鸥展翅飞走变成一个漆黑的小点,将这封信送往不知漂泊在何处的革命军船只上去。
    我拿起挂在架子上的外套只身下楼。
    “娜娜莉,今天也要去看诊吗?”之前将我介绍给Dr.古蕾娃的医生巴尔照旧在吧台瘫着,手中拿着满满溢出来的啤酒。
    “是的,我去给波尔库小姐复诊。”
    “那个老太太又倔脾气又臭,之前可让我们头疼,真是难得你不会觉得麻烦啊。”
    我笑着挥挥手,没有将对方的话放在心上,“早上还是少喝一点酒吧,巴尔医生。”
    波尔库小姐住在大号角村的北边。
    她为人颇为讲究,除了在看病上比较难缠,平日里却讲道理,过日子也很精心,打理花草的爱好让她总喜欢在耳边簪上一朵花。
    像往常一样给她开了一副温养的药剂,我温声告诉她这副药过后就可以不用再吃了,波尔库小姐像小孩子一样认真点了点头,执意将我送到门口。
    走到桥边,一个高挑的身影倚靠着,我快步走向前,“早上好,Dr.古蕾娃。”
    照旧穿着高腰露脐装套着黑色皮衣的时髦女士撇了我一眼,圆圆的小墨镜被她卡在浓密的鬓发间,她漫不经心地开口:“那个女孩根本没生病,你们倒是上赶着给她开药吃。”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次的女孩是指已经六十岁的波尔库小姐。
    波尔库小姐没有生病,但或许是因为年龄大了,遇见的时候就拉着我说自己身体不舒服。
    所以我才总是给她开一些喝了温养身体、无功无过的药剂。
    我抿着嘴,不知道怎么向这位年龄三位数的神奇女士解释普通老人的心思,含含糊糊地打了个哈哈,正准备越过去的时候,听见她说:“北方的鹿群生了个奇怪的小家伙,你不是一直和动物都很合得来吗,去看看吧,嘻嘻,嘻嘻!”
    [随机挑战·暴动的鹿群]
    挑战说明:不被接受的孩子渴望拥有归宿,作为局外人的你是否愿意插手,给他一个崭新的故事。
    挑战要求:找到鹿王,进行交谈
    挑战奖励:魅力+50
    来不及询问她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事,Dr.古蕾娃就转身施施然消失了。
    我无可奈何地抓了抓脸,看了看天气,最终借了一辆车往北方去。
    冬岛的磁鼓王国周边,生活着许多寒带动物。
    从身量巨大、脾气暴躁的兔子拉邦族,到温驯沉默的地上行兽毛河马,再到生活在遥远边境、群居而生活的鹿群。
    这座岛上自然与人类和平共处,互不干扰。
    因为百兽之王的祝福,我和动物们相处得都很好,甚至隐隐约约能够明白他们的语言,但是对于排外的鹿群……
    怀着这样担忧的我,却意外地没有受到恶劣的对待。
    “欸,这孩子就交给我了吗?”手中抱着小小的一只幼鹿,我无措地看向鹿群。
    角最强健的一只微微点了点头,我犹豫地伸出手,他轻轻将头颅贴在手上。
    ……像人类一样的幼崽,就应该去人类的地方。
    比起其他驯鹿流露出的排斥,年长的鹿王更多的是淡然。
    异类不会得到我们的承认,与其呆在这里得到漠视,不如离开。
    “等等,这孩子没有家人,该怎么在人类的地方生活啊!”
    我在风雪中努力睁着眼睛,吼出这句话。
    那一双温驯的鹿眼冷漠非常,那是他应该考虑的事情了。
    鹿群逐渐走远,我裹紧衣袍,“好吧,好吧,”不知道说给谁听,怀中温热的小鹿有着蓝色的鼻子,脸上还有浅浅的伤痕,从一出生就很努力地活着了。
    “接下来也要努力呀。”
    [魅力:190→240]
    我用围巾裹住这孩子,抵达住所时几近黄昏。
    把他安放在暖暖的壁炉前,巴尔和柯达达围上来发出惊叹。
    “娜娜莉,你又捡回来一只小动物?”
    “这是,额,蓝鼻子的,鹿?”
    我挥挥手,让一向喜欢赖在吧台的巴尔去搞一点牛奶,柯达达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戳了戳小驯鹿的脸蛋,惊恐地看着我,“是活的!”
    我:?
    我们三个给他换了衣服,又热了牛奶,小小的一团还窝在一块。
    “这孩子,要不就在我们协会当吉祥物吧?”
    “医生和驯鹿听起来是不错的组合,超酷。”
    “你只是想要有行兽给你提包是吧!”
    我打断他们,“虽然听着很美好,不过,这孩子已经醒了哦。”
    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湿漉漉,惊恐地看着我们。
    “你们是谁?!”
    “?”
    “?!”
    “驯鹿,会说话?”
    我褪下手套,递上一边的热牛奶,努力组织语言:“你好呀,我是娜娜莉,他们是巴尔和柯达达,我们从今天起就是,额,就是……”
    我一时间卡了壳,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个关系,同住人?家人?朋友?监护人?邻居?
    看见柯达达衣服上的白色标志,我灵机一动。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你的老师了!”
    与其当吉祥物,还是当医生的驯鹿听起来更酷吧!
    手忙脚乱地自我介绍后,小鹿总算安静下来,乖巧地小口小口喝着热牛奶,一双眼睛灵动地打量着我们。
    这才两岁呢,一想到他的年纪,我就心生怜爱,柔声对他说:“今天太晚了,你愿意和巴尔一起睡吗?就是这个大哥哥,他不是坏人。”
    就这样,小鹿就和我们一起住在会所,柯达达说起个名字,巴尔说还是等鹿自己取吧,就叫他小蓝得了。
    小蓝反抗未果,终于有一天,兴致冲冲地从外面回来在客厅转圈圈,大声宣布自己有名字了。
    “托尼托尼·乔巴!”小小一个站在桌子上,被我们怜爱地注视着,“是西尔尔克给我的名字!”
    [结识重要角色·托尼托尼乔巴,成就x1000]
    [成就:3200→4200]
    世界真是奇妙。
    我想,就算以后告诉我重要角色里还有机器人和骨头人我也不会惊讶了。
    总而言之,乔巴天天和西尔尔克在一起,还得到了一顶帽子,被心有怨念的柯达达偷偷在背后画了个大花脸。
    我也因为这个原因和西尔尔克熟稔起来,一次闲聊中,我们谈到最近的新闻。
    一个鱼人进入了玛丽乔亚,释放了属于天龙人的奴隶。
    这样的报道被堂而皇之地刊登在世资报的头版,知道更多内部消息的我掩住神色,抬头和西尔尔克继续说道。
    “真是了不起,有这样的勇气和决心。”
    西尔尔克注视着手上的冷凝管,口中不停:“是不怕死的角色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乔巴在一边沉沉睡着,我抱住他暖烘烘的爪子,“那些可怜的人,也不知道会怎么努力活下去。”
    “心灵的伤口很难痊愈,”我遥遥看着杯中荡漾的水色,“一定会很痛苦吧。”
    “想要活下去的人都会经历痛苦,”西尔尔克冷漠地说,他转头看向我和乔巴,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充斥着岁月,“但是大海很大,世界也很大,这样的痛苦在世界面前只是小小的一点。”
    “就像乔巴,他不喜欢自己的蓝鼻子,但是他迟早会去到大海上,大海上奇奇怪怪的事和人可多了去了。”
    说这话的时候,西尔尔克浑然不见之前的不正经,反而像极了一个哲学家。
    我摸了摸乔巴湿润的鼻头,突然想到小时候因为身体残疾,总会在无意识的时候砸烂家具,只有哥哥的陪伴才能恢复神智,还因此被训斥过。
    ——比起眼睛的封闭,心灵世界的封闭更为恐怖。娜娜莉是我的妹妹,但她的世界决不能只依赖我一个人。
    被世人责骂憎恨的哥哥,就是这样坚持并珍爱着我的。
    对比一下真的太糟糕了。
    现实里,根本没有哥哥陪伴的我只能沉默地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的日升月落。
    这难道是一种惩罚吗?
    舍不得叫醒乔巴,我把他留在西尔尔克的房子里,一个人戴上斗篷在雪中漫步。
    “嘻嘻,嘻嘻!那边的丫头,要不要坐我的车?”
    Dr.古蕾娃骑着亮闪闪的摩托,我膛目结舌,似乎每一次见到她都能有新的新奇体会。
    坐上后座,轰隆声伴随刺骨的风声刮过脸庞,我大声惊叹,张嘴灌进来的是满嘴雪沫。
    又是我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心情很好地告别Dr.古蕾娃,在递给对方一袋热乎乎的烤红薯的时候,古蕾娃突然严肃神情,盯着我说:“明天记得带一束花。”
    明天,明天要干什么呢?
    前来帮忙的居民们挤占着这间房子,我提着皮箱站在门口,脑子里乱糟糟的,肩膀上有人抬手握住。
    我转头一看,是巴尔,他抬了抬帽子,是黑色的,“老太太是梦中走的,没有痛苦。”
    我张了张嘴,想要询问波尔库小姐为什么会走,她没有生病而且身体健康,我还经常给她开温养的药剂。
    巴尔沉默了一会,替我拿着箱子,说道:“我们都知道,岛上的人都知道她其实没有生病。”
    “波尔库小姐……虽然我们都叫她小姐,但其实她有个孩子,女儿,比我大十几岁,十几年前就加入海军了。”
    “可惜,没过几年,自从罗杰死后,海贼越来越多,战斗的时候受伤太重就走了。”
    “从那以后老太太就常拉着我们说自己得病。或许是觉得自己生病了,贴心的女儿就会从海军回来看她。”
    我哑口无言。
    波尔库小姐的葬礼在一个难得的晴天。
    我看着对方黑白画像前的一束花,那是Dr.古蕾娃提醒我要准备的。
    “为什么,为什么不救她呢?”我拦住高挑的女医,语无伦次。
    她衔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半眯着眼睛,“罗丝是心病,救不了,”她弯着腰,用烟头点了点我的胸口,“我救不了,庸医救不了,其他医生救不了,你也救不了。”
    “对世界而言,痛苦很小。对她而言却很大。”
    “她一个人这样已经快十年了,尊重病人的选择,也是医生的操守啊。”
    我站在仪式前,波尔库小姐没有其它亲人,都是熟稔的老邻居们帮忙操办,葬礼上来了不少医生,都是和我一样曾经被老太太拉着手,过意不去给她开了各种各样药剂的人。
    巴尔穿着一身正装,突然开口:“我给她开的其实是山楂丸。”
    柯达达接话,“我的是山竹液。”
    “其实我让她多吃几次的是维生素啦……”
    “还有我自己做的糕片。”
    我听了一耳朵的“药方”,波尔库小姐的面容严肃地像每一次坚持送我到门口,亮色的红玫瑰摆在黑白色的遗像前,恰如她的姓名罗丝,也正像过去十年间她在耳边簪上的花儿一般。
    拒绝了柯达达的陪伴,独自踩踏着消融的落雪。
    我突然意识到,巴尔认识古蕾娃,应该就像古蕾娃认识波尔库一样,都是因为那位已经逝去多年的海军小姐。
    ‘当然是给海军寄特效治疗药呀’
    ‘没过几年,海贼多了,顾不过来,打仗的时候就走了。’
    我想到艾斯,心中一痛。
    艾斯曾经问我,罗杰是不是罪人。
    我的回答是,错的从来不是罗杰,而是这个世界。
    这句话说得太轻易,作为局外者的玩家说得太轻易,但是身处其中、因为大秘宝时代开启而增多的海贼、因为海贼肆掠而丧命的海军、以及家人,并不是轻飘飘一句是这个世界的错就能让普通人接受的。
    艾斯也是一样,对出生的憎恶,对旁人绝望的围观,这是他的痛苦,也是从没有治愈过、哪怕有我、萨博和路飞的陪伴,也无法轻而易举解开的心结。
    就像我,缠绵病榻的痛苦和童年的经历,谁能轻而易举地和解?
    我沉沉地叹了口气,想到密报上写着的白城悲剧,因为王族隐瞒而平白丧命的无辜平民,从灰色车站到玛丽乔亚,从海贼到海军。
    心灵的痛苦只能靠个人去跨越的话,那时代的痛苦又要怎样去治愈?
    躺到床上的我漫无目的地翻阅邮箱。
    番茄霸子上新了吗?
    看着他传来的一封信,我好奇地点开特殊商店。
    第一眼,我就只注意到它。
    [十年前的火箭炮]
    物品描述:在另一个世界格外流行的时空道具,因为研发者的执念,可以回到过去。“你有想要见一面的人吗?我有,看见那些熟悉的面孔,几乎要流下眼泪。”持有此道具,可以回到过去,逆转未来。
    光看描述,我就要屏住呼吸。
    是我想的那样吗?
    带着不知名的惶恐,我继续往下看,几乎能猜到它昂贵的价格。
    [售价:成就x4000]
    我睁大眼睛,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么便宜,几乎让我以为自己眼瞎。
    我控制住情绪,联系了咲世子。
    “这是有原因的,娜娜莉小姐。”咲世子面容依旧,替我解释道,“虽然能够回到过去,但并不能自由选择时间节点,如果回溯的时间太久,非常有可能被困在过去。”
    “这只是一个残次品,您确定要购买吗?”
    [您已购买:十年前的火箭炮]
    [成就:4200→4000]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房间里,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幽幽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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