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老师周一上午布置了一篇作文,要求周二下午交。
    准时收齐了老头昨天布置的作文,时黎在放学后搬着作业走出了教室,往办公室的方向走。
    她过去的时候,一起走的人还有收了另一份数学作业的沉献仪,他也是课代表,只不过他是正儿八经的数学厉害。
    时黎听人说起过沉献仪的智商似乎很高,是真正意义上那种的天才。
    他这人很硬核,无论学什么做什么都干不烧他的脑子,思维能力属于bug级别的,一个家境与出身乃至于各方面能力都很好的少年。
    老师格外稀罕他,明知他下个月可能就不在班里了,还是让他当了自己的课代表。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走廊上,已经放学了,两边都看不到人,只剩下秋日里夕阳的余晖还铺在教学楼的瓷砖上,将人的侧脸也染透,镀上了厚厚的一层橘红色光影。
    时黎开口说道:“你可以不跟着我一起走的。”
    她身上还有没散掉的六神花露水味道,走在她旁边的人抱着手里的作业,说话时语气还是像以前一样冷静,毫无情绪起伏。
    “你身上的味道影响到周围同学了。”
    时黎没想到沉献仪会跟她说这个,条件反射地回头问他:“你也觉得我很不好闻吗?”
    她说着自己又侧过头在肩膀上闻了闻,只有薄荷跟冰片的味道:“还好吧,没有烟味,花露水还是挺有效的。”
    “时黎,坐到我桌边吧。”他突然就开口,对她说了这么句话。
    时黎脸上的细微神情全部都微愣了一下,她和沉献仪很久都没有像这样交谈过了。
    两人即便在同一个班里,之间也是全然没有联系的,因为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们不处在同一个阶层上。
    沉献仪在听课的时候,时黎在睡觉;将来沉献仪或许和他家人一样成为人民的公仆,这个名字后面的男人被消隐在权柄与决策之后永远无法祛魅,不能被人随意提起,而那时候时黎正在打工。
    “你什么意思。”她说着话,同时转过头去看了他一眼。
    “过来坐到我身边。”
    时黎忍不住说他:“同桌就同桌,你干吗要把这件事给讲得这么暧昧……”
    耳边传来课本散落哗啦啦的声音,一股不容任何拒绝的力量突然拉住了时黎,将她抵到墙上,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同时,沉献仪扣住她的下巴低头用力吻住了她。
    不是像时黎那天下午对他小打小闹的那样,他的吻来得异常凶猛狠厉,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入侵到了她的唇齿间,牙齿把她唇缝边缘的软肉撞得生疼。
    手里的作业被他给毫不在意丢掉了,少年紧紧压住她的脸和身体,在刀锋似地搜刮、不断卷动吮吸着她的舌根。
    他将她口腔深处席卷着全部舔了一遍,并且还在不断重复着这些动作,正试图往她更隐秘的地方去继续探索。
    时黎让他给亲晕了,嗓子眼被堵得喘不过气,想动才发现身体还被他紧紧抱着。
    她能感觉到自己现在只有手指头是可以自由活动的,能动,但手指尖却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被毫无章法的强吻后,时黎前半段是没回过神来,可后半段却是说不上来的一种感觉支配了她身体的某一部分。
    从行为举止都礼貌有度,再到两人的舌头莫名其妙就搅到一起开始翻云覆雨,互相交换起了唾液……
    突然就跟他接触得太深了,感觉好像正在跟他做爱。
    时黎当然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狠狠扇他一个耳光,或者骂他一句畜生滚开,但她心脏正在扑通狂跳不止。
    这是肾上腺素与多巴胺大量分泌所带来的快感,时黎的不爱并不能挡住这个男生强烈的荷尔蒙冲击,肉体在某一瞬间松懈了片刻,于是被他给趁虚而入。
    最后是沉献仪自己主动分离开了她的唇瓣,他垂着眼睛注视着她。
    时黎被一股巨大的压迫感逼得无法抬起头,她满脸滚烫,想侧过头去躲,至少从刚找回的呼吸节奏里去缓一缓。
    可少年此时却又贴近了她,轻轻嗅闻起了她身上温热的味道,他身上似乎正有一股蓬蓬的热气在不断笼罩并且袭向她。
    这次他就只是埋头在她的颈侧闻闻味道,然后继续垂着眼睛看她,像是很想还要再继续跟她亲下去。
    时黎能感觉到沉献仪已经很硬了,他下面有根东西正在不轻不重地抵着她,偶尔会在她的小腹上面擦动一下。
    “我们在走廊上做一次吧。”
    少年的目光很平静,就像块洁净通透的冰块,眸底却放置着一块被擦燃的炭火,透出情欲的猩红色,把冰面给一点点地灼穿了。
    时黎体内的血液开始很微妙地在加速流动。
    “沉献仪,你本来就是这么脏的人吗?平时的那些冷静只是你装出来给我看的?”
    时黎强装镇定吞咽了一下,突然又想起自己刚才咽下去的液体里面还有大量是沉献仪留下的。
    “为什么你要让别人坐到我身边。”他没有回答她的上一个问题,而是问起了她最初对他做出的那个决定,这同样也是对他的一种厌恶回避行为。
    时黎不经他同意,就随便塞来一个体育生换走了他原本应该有的那个同桌,她尊重了所有人的意见而那些人里面唯独没有他。
    “因为你想在走廊上跟人做爱啊,沉献仪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样的了?”
    时黎表现得就像是很受不了他这样自甘堕落,直到他又开了口:“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可以直接拒绝我。”
    他睫毛很长,轻轻盖下来的时候,让人始终看不透他眼里的情绪此刻究竟是怎样的。
    “……时黎,我再去想想别的。”
    她愣了片刻,看着沉献仪的眼睛,很长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刚才有一瞬间,她的确想过在走廊上跟他做,还想被他插到腿根不停痉挛,下面含着他的那根阴茎颤抖着达到高潮。
    她知道那样做自己下面会很爽,她快要有点抵挡不住他肉体的诱惑了,但她也知道自己绝不会对他的感情负起任何责,所以很快就又打消了这些念头。
    最后还是时黎认输了,她垂下后颈,开始对他进行关怀:“还说不是来找我的……所以你当时到底是怎么发烧的。”
    “洗完澡脱了衣服,在地下冷藏室里站了两个小时。”
    “沉献仪。”她几乎就要对他产生内疚感了,但时黎从小到大见过的男性基本上从不将女性的头脑与阴道分开来使用,这点还是让她顿时就清醒了不少。
    “我真的对你感到很抱歉,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继续这样下去了?你觉得我和你之间以后除了做爱上床还能做别的什么吗?我们俩的精神层面明显就很不一样。”
    “我可以只和你做爱。”他很平静地看着她,伸出手去轻轻摸了一下她的眼尾和眼睫,就像在触碰一只蝴蝶的翅膀,“不跟你谈别的。”
    “那等你以后激素分泌少了做不动了呢?”
    “我跟你一起去死。”
    她直接把他给推开了:“我还有妈妈,我不可能会跟你一起死,我有手有脚还能赚钱养活我自己,沉献仪,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去死。”
    这话说完之后,沉献仪陷入良久的沉默里去了,直到走廊边上的余晖变暗,天地之间都光影交错颠倒了个遍,他才终于对她开了口。
    “那么时黎,麻烦你帮我。”
    “帮你什么?”
    “温和但是也稍微坚定一点,以后都要推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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