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万物归一（下）
也许，会要很久很久，也许，马上就会到来……
我苦等了多少个轮回，苦寻了多少个百年，终于在这一刻寻到了答案……
一个独一无二的答案……
在这个世上有许多的事情，当你没有遇见它时，你会百般描摹，无尽憧憬，天天幻想着它的模样，天天等待着它的到来，而它的模样模糊却又遥远的，永远那样不可触及。
而当有一天，当它终于到来到你的面前之后，你才发现曾经于心底的那种种勾勒都不过只是枉然，那个它，是比你想象中更加熟悉，更加完美的存在。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呼啦”声响，我的身体渐渐与那无尽生长的枝叶相融，魂魄也在一片片记忆的波涛中渐渐被洗涤得清晰通透，然而，比脱胎换骨更加痛苦的，是心灵的超脱与放下，待到那时，便才是真正的万物归一。
当我此刻从那无尽混沌中破壳而出，那被无尽撕裂与赤红的视线所填满的，则依旧是那个熟悉挺拔的身影。
此刻的他，已然褪去九尾，满身是伤，那于周身千百年都未曾消散的气息，已然在缓缓的逝去。
这让我想起了，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尽显少年的模样，眼中满是困惑与好奇，骨子里却充满着野性与不甘。
那时的我告诉他，心的修行可以让他摆脱九尾罗刹的宿命，然而我却没有能力真正的渡他，因为我发现能渡他的人并不是我，而能渡我的人也并不是他。
而如今，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一切却似乎也已然产生了太多的改变……
我这才突然发现，人这一辈子，无论活了多久，始终都会想要去记住一些东西，就好似深邃夜空之中偶尔划过的流星，即便是昙花一现，却也不妨它燃得灿烂。
立于废墟之上，我那渐渐成型的身体这才总算是重新恢复了过来，令我轻易的便破除了那周身那犹如冰罩般的壁膜，无尽的力量正源源不断的从周身涌出，而与此刻的我所截然不同的是，此刻对面的夜轩，气息却已然渐渐变得微弱了起来。
他就那样看着我，一双深邃碧绿的眼眸却蕴含着太多太多，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便只能颤抖着身体，踉跄着身形，一步步缓缓朝我走近……
血水夹杂着汗水从他那棱角分明的面庞上悄然滑落，坠入脚下的裂缝之中，了无痕迹……
而他，则微喘着呼吸，拼尽全力的想要继续前行，却最终被脚下的那一片瓦砾微绊，身子便蓦然一歪，在即将倾倒之时，被我及时一个上前拥住，紧抱住了他。
我第一次发现，他的身体这么轻，带着颤抖与冰冷……
他将脑袋搁在我的肩膀上，微喘着粗气，于我耳畔轻轻道说着：“你终于……做到了……”
四周静谧得没有一点声音，只有我自己那韵律的心跳，和他那浓重的呼吸，相互印衬着，交织成一曲难以言喻的旋律。
我恍然地看着天顶苍穹的那一抹乌云渐渐消散了色泽，从那层层云雾下所显现出的，则是明净无暇的一轮圆月。
夜轩从来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他只喜欢去默默的做一些他认为对的事情，以前他也会因为冲动而做一些错事，那样棱角分明、敢爱敢恨，而如今，我却发现，百年的时间让他改变了许多。
是时间洗刷了他的记忆？还是人心磨砺了他的棱角？大概此刻也已经不再重要了。
我就这样静静的抱着他那无力将倾的身体，努力支撑着他，不让他倒下去，而他也试图维持着最后一丝气力，想要冲我继续缓缓道说着：“你终于做到独当一面了……也就不再需要我的保护了，终于要结束了……终于可以在这里坦然的对你说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句话他是想要对哪个我说，不过我却也并不想多问，因为我知道，此刻于我于他而言，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压低着声音，深吸口气，继续颤抖着道说：“我并不奢求，你对我的原谅……我只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活着，只想让你脱离苦海不再痛苦，哪怕你会因此而记恨我……”
我想，这应该是夜轩第一次这样与我坦白的说话。
在很长的一段日子里，我觉得我始终都看不懂夜轩，也无法掌控他，这让我感到不安，让我绝对我与他之间的感情是那般的虚无缥缈，那般捉摸不透，就好似一片永远也抓不到的云雾，所以我很害怕。
可如今，我才知道，或许……比我更害怕的人，应该是他……
我将揽住他腰间的手，变得越发紧了半分，夜轩周身的气息变得越来越消散稀薄了起来，却从他那紧绷的声音里听出了他此刻正紧咬着牙关，努力维持着人形。
他像是在回忆漫长的过往般，开始用着一种极其柔和，却又无力得带着胆怯的声音，缓缓着道：“我这一辈子……曾经一直在找寻一个答案……而如今却只想求得一个结果，无论是好是坏，只要你还活着，对我而言其他的便已无它，在这漫长的岁月中，曾经一直都只有我一个人，是你的出现拯救了我，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才让我清楚感觉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此刻的我，应该说些什么呢？
我说过我要渡他，可结果，到头来却变成了他渡我，正如前世的我，说过要拯救脩，到头来却是脩将我从漫长的寂寞中拯救出来。
如果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兴许我能做得更好，只不过这样的时间，是要再花费几十年，还是几百年呢？
良久之后，我才终于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中漫溢的思绪，颤抖着暗哑着声音道：“要走了么？”
“嗯……”
“要多久？”
“不知道……”
我心中微微一沉，随后深吸一口气道：“我等你。”
他将脑袋侧近我的耳畔，缓缓的应了声：“好……”
我苦等了多少个轮回，苦寻了多少个百年，终于在这一刻寻到了答案……
一个独一无二的答案……
在这个世上有许多的事情，当你没有遇见它时，你会百般描摹，无尽憧憬，天天幻想着它的模样，天天等待着它的到来，而它的模样模糊却又遥远的，永远那样不可触及。
而当有一天，当它终于到来到你的面前之后，你才发现曾经于心底的那种种勾勒都不过只是枉然，那个它，是比你想象中更加熟悉，更加完美的存在。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呼啦”声响，我的身体渐渐与那无尽生长的枝叶相融，魂魄也在一片片记忆的波涛中渐渐被洗涤得清晰通透，然而，比脱胎换骨更加痛苦的，是心灵的超脱与放下，待到那时，便才是真正的万物归一。
当我此刻从那无尽混沌中破壳而出，那被无尽撕裂与赤红的视线所填满的，则依旧是那个熟悉挺拔的身影。
此刻的他，已然褪去九尾，满身是伤，那于周身千百年都未曾消散的气息，已然在缓缓的逝去。
这让我想起了，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尽显少年的模样，眼中满是困惑与好奇，骨子里却充满着野性与不甘。
那时的我告诉他，心的修行可以让他摆脱九尾罗刹的宿命，然而我却没有能力真正的渡他，因为我发现能渡他的人并不是我，而能渡我的人也并不是他。
而如今，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一切却似乎也已然产生了太多的改变……
我这才突然发现，人这一辈子，无论活了多久，始终都会想要去记住一些东西，就好似深邃夜空之中偶尔划过的流星，即便是昙花一现，却也不妨它燃得灿烂。
立于废墟之上，我那渐渐成型的身体这才总算是重新恢复了过来，令我轻易的便破除了那周身那犹如冰罩般的壁膜，无尽的力量正源源不断的从周身涌出，而与此刻的我所截然不同的是，此刻对面的夜轩，气息却已然渐渐变得微弱了起来。
他就那样看着我，一双深邃碧绿的眼眸却蕴含着太多太多，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便只能颤抖着身体，踉跄着身形，一步步缓缓朝我走近……
血水夹杂着汗水从他那棱角分明的面庞上悄然滑落，坠入脚下的裂缝之中，了无痕迹……
而他，则微喘着呼吸，拼尽全力的想要继续前行，却最终被脚下的那一片瓦砾微绊，身子便蓦然一歪，在即将倾倒之时，被我及时一个上前拥住，紧抱住了他。
我第一次发现，他的身体这么轻，带着颤抖与冰冷……
他将脑袋搁在我的肩膀上，微喘着粗气，于我耳畔轻轻道说着：“你终于……做到了……”
四周静谧得没有一点声音，只有我自己那韵律的心跳，和他那浓重的呼吸，相互印衬着，交织成一曲难以言喻的旋律。
我恍然地看着天顶苍穹的那一抹乌云渐渐消散了色泽，从那层层云雾下所显现出的，则是明净无暇的一轮圆月。
夜轩从来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他只喜欢去默默的做一些他认为对的事情，以前他也会因为冲动而做一些错事，那样棱角分明、敢爱敢恨，而如今，我却发现，百年的时间让他改变了许多。
是时间洗刷了他的记忆？还是人心磨砺了他的棱角？大概此刻也已经不再重要了。
我就这样静静的抱着他那无力将倾的身体，努力支撑着他，不让他倒下去，而他也试图维持着最后一丝气力，想要冲我继续缓缓道说着：“你终于做到独当一面了……也就不再需要我的保护了，终于要结束了……终于可以在这里坦然的对你说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句话他是想要对哪个我说，不过我却也并不想多问，因为我知道，此刻于我于他而言，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压低着声音，深吸口气，继续颤抖着道说：“我并不奢求，你对我的原谅……我只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活着，只想让你脱离苦海不再痛苦，哪怕你会因此而记恨我……”
我想，这应该是夜轩第一次这样与我坦白的说话。
在很长的一段日子里，我觉得我始终都看不懂夜轩，也无法掌控他，这让我感到不安，让我绝对我与他之间的感情是那般的虚无缥缈，那般捉摸不透，就好似一片永远也抓不到的云雾，所以我很害怕。
可如今，我才知道，或许……比我更害怕的人，应该是他……
我将揽住他腰间的手，变得越发紧了半分，夜轩周身的气息变得越来越消散稀薄了起来，却从他那紧绷的声音里听出了他此刻正紧咬着牙关，努力维持着人形。
他像是在回忆漫长的过往般，开始用着一种极其柔和，却又无力得带着胆怯的声音，缓缓着道：“我这一辈子……曾经一直在找寻一个答案……而如今却只想求得一个结果，无论是好是坏，只要你还活着，对我而言其他的便已无它，在这漫长的岁月中，曾经一直都只有我一个人，是你的出现拯救了我，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才让我清楚感觉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此刻的我，应该说些什么呢？
我说过我要渡他，可结果，到头来却变成了他渡我，正如前世的我，说过要拯救脩，到头来却是脩将我从漫长的寂寞中拯救出来。
如果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兴许我能做得更好，只不过这样的时间，是要再花费几十年，还是几百年呢？
良久之后，我才终于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中漫溢的思绪，颤抖着暗哑着声音道：“要走了么？”
“嗯……”
“要多久？”
“不知道……”
我心中微微一沉，随后深吸一口气道：“我等你。”
他将脑袋侧近我的耳畔，缓缓的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