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赢得身前生后名（下）
当我悄悄带着那景泰帝和明英宗来到了小区的大门口时，此刻已是深夜凌晨，之前那位帮我们带路的老大爷正趴在传达室的窗口上看着报纸，让我们得以远远的站在草丛中里窥探到他的一举一动。
“之前我触碰到那枚玉笏时，曾不小心被吸入了幻境中，恰巧发现这位老大爷的气息似乎与幻境中的那位于大人的气息很想，所以我就猜想会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我一边解释着话语，一遍扭头看了看身旁的这两个古人，发现他俩此刻皆是用一种难以置信地眼神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位看门的老大爷，景泰帝愣愣地看着没有说话，倒是那明英宗不觉双腿一软瘫倒在地，既紧张又慌乱。我见此番情节，便也算是了然于心了，心中也便是有了些底气。
深吸一口气，我先是寻思着上前一步，走到景泰帝面前道：“老实说这几百年都过去了，很多事都已经是沧海桑田了，您瞧就连您为之不平的那位于谦大人，他自己也是没有怨恨的投胎转世了好几轮了，既然如此，您又何必继续在此纠结呢？”我睨眼瞧着景泰帝那张惨白的脸，发现上头那原本消散不去的狠戾竟是稍稍退却了些许，显出一片茫然和动容来，一双眼睛却依旧是紧盯着远处的那位看门老大爷半天都不曾说话。
我只得转而朝着半跪在地上的明英宗清了清嗓子道：“咳！话说，老实讲，我觉得你这家伙就是死要面子，其实你在晚年时也是已经察觉出了于少保是被冤杀的对不对？不过是碍于你那皇帝架子而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过时罢了。”已然将那段历史了解了个大概的我，此刻也是能很清楚的抓到对方的心理道：“话说，我小时候在叛逆期时也是这样，打死也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不过呢，喂，大哥，你现在也已经算是几百岁了吧？已经不是小孩了，你那皇帝架子也应该要放一放了吧？”
我低头见他倒也难得没有反驳，便就继续一股脑儿地道：“不是我说你啊，你那皇帝架子有用吗？能当饭吃吗？能让你出征告捷吗？能将你从敌军手里赎回来吗？我想，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果没有于少保旗开得胜，你早就成为大明朝的亡国之君了，还谈什么复辟什么皇帝呀？”
郭亮的肩膀似是微颤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回忆到了自己曾经被俘的那段遭遇，情至深处竟是垂着脑袋无声抽泣了起来，我见此情形心头大喜，赶紧趁热打铁地继续道：“好吧，这世上或许真的没有后悔药吃，也不可能让时光倒流，不过呢，现在你俩既然能够重逢于此，我想大概也能算是天意了吧？而现在的你呢，也已经不是皇帝了，就不要再拉不下脸面来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要再顾忌，假如你心中当真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良知和愧疚的话，那么你应该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了吧？你死前所留下的遗憾，现在老天给了你一个偿还的机会，那就好好珍惜吧。”
这么一大段嘴皮子说下来我喉咙都要干了，只得深吸一口气歇歇气，掏出如意袋里的矿泉水猛灌了几口，然后退身到一旁抱着胳膊静待着眼前这两位老祖宗的反应，我也是扪心自问自己该说的能说的都已经说绝了，假如还不能让他俩化干戈为玉帛的话，那我真就好想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不过，幸好，那明英宗总算是开窍了。
半响之后他终于转过身去“噗咚”地跪到了景泰帝面前，泣不成声地道：“皇……皇弟……是皇兄的错……皇兄对不起你……求你原谅皇兄……”
这般千呼万唤始出来的道歉啊，朽木终于也能开出花来了啊，听得我这个局外人都感动得要抹泪了！
怎奈，那景泰帝却睁大着一双眼愤怒地拽住他的衣领道：“你是对不起我吗？你是对不起那赤胆忠心的于少保满门忠烈！你是对不起那些在关外尸骨无存的二十万大明将士！你是对不起那些死蒙古铁蹄下的无辜百姓！”
“朕……朕……”明英宗那最后一丝心神也似是迸裂，不觉泪如雨下：“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想当年在瓦剌军我好几次都想要自行了断，但是……他们却是用尽各种方法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知道当时我有多么恐惧吗？那种寝食难安的日子……我真的害怕再回到那样的日子啊！你当初……当初要是直接杀了我给我个痛快……我也不至于会被折磨出心病来……”
景泰帝怒不可遏地狠狠给了他一拳，将他打倒在地，接着又立马拽了起来：“你只记得自己被俘敌营时的饱受屈辱！又可曾看到保卫京师时军民齐心的浴血奋战？！告诉你！朱祁镇！不是我要争你的皇位！而是你根本就不配做这个皇帝！”
明英宗也是哭着承认道：“是……我的确不配……你真的做得比我好上太多，所以我真的很惭愧……很害怕……我怕我会成为遗臭万年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的罪人，怕你去祖陵里去跟列祖列宗告状，所以……我……我甚至连死都不敢了……直到那个叫石亨的贼人……他当时巧言令色，向我鼓吹着各种话语，说什么假若我什么都不做就真的只能成为历史的罪人，可是假如我能够重新掌权，那么我就能拥有一个将功赎罪的翻身机会，这样……这样后世之人便会因此而忘记我曾经的过错，或者……或者只不过是功过参半……”
“所以你就是凭这种理由……”景泰帝气得就是准备再次去跟郭亮干架，我怕他会真的伤了郭亮，赶紧去拦他，夜轩也飞速上前来帮忙，景泰帝很快就被他给控制住了，只能瞪着一双眼睛狂怒不止。
身旁的明英宗见状也是给吓坏了，直接不停地在地上猛磕头道：“我……我错了！我对不起于少保……对不起列祖列宗……我对不起万千子民……”
眼见着郭亮的脑袋就是给磕得头破血流，我心下也是大惊。
“之前我触碰到那枚玉笏时，曾不小心被吸入了幻境中，恰巧发现这位老大爷的气息似乎与幻境中的那位于大人的气息很想，所以我就猜想会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我一边解释着话语，一遍扭头看了看身旁的这两个古人，发现他俩此刻皆是用一种难以置信地眼神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位看门的老大爷，景泰帝愣愣地看着没有说话，倒是那明英宗不觉双腿一软瘫倒在地，既紧张又慌乱。我见此番情节，便也算是了然于心了，心中也便是有了些底气。
深吸一口气，我先是寻思着上前一步，走到景泰帝面前道：“老实说这几百年都过去了，很多事都已经是沧海桑田了，您瞧就连您为之不平的那位于谦大人，他自己也是没有怨恨的投胎转世了好几轮了，既然如此，您又何必继续在此纠结呢？”我睨眼瞧着景泰帝那张惨白的脸，发现上头那原本消散不去的狠戾竟是稍稍退却了些许，显出一片茫然和动容来，一双眼睛却依旧是紧盯着远处的那位看门老大爷半天都不曾说话。
我只得转而朝着半跪在地上的明英宗清了清嗓子道：“咳！话说，老实讲，我觉得你这家伙就是死要面子，其实你在晚年时也是已经察觉出了于少保是被冤杀的对不对？不过是碍于你那皇帝架子而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过时罢了。”已然将那段历史了解了个大概的我，此刻也是能很清楚的抓到对方的心理道：“话说，我小时候在叛逆期时也是这样，打死也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不过呢，喂，大哥，你现在也已经算是几百岁了吧？已经不是小孩了，你那皇帝架子也应该要放一放了吧？”
我低头见他倒也难得没有反驳，便就继续一股脑儿地道：“不是我说你啊，你那皇帝架子有用吗？能当饭吃吗？能让你出征告捷吗？能将你从敌军手里赎回来吗？我想，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果没有于少保旗开得胜，你早就成为大明朝的亡国之君了，还谈什么复辟什么皇帝呀？”
郭亮的肩膀似是微颤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回忆到了自己曾经被俘的那段遭遇，情至深处竟是垂着脑袋无声抽泣了起来，我见此情形心头大喜，赶紧趁热打铁地继续道：“好吧，这世上或许真的没有后悔药吃，也不可能让时光倒流，不过呢，现在你俩既然能够重逢于此，我想大概也能算是天意了吧？而现在的你呢，也已经不是皇帝了，就不要再拉不下脸面来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要再顾忌，假如你心中当真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良知和愧疚的话，那么你应该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了吧？你死前所留下的遗憾，现在老天给了你一个偿还的机会，那就好好珍惜吧。”
这么一大段嘴皮子说下来我喉咙都要干了，只得深吸一口气歇歇气，掏出如意袋里的矿泉水猛灌了几口，然后退身到一旁抱着胳膊静待着眼前这两位老祖宗的反应，我也是扪心自问自己该说的能说的都已经说绝了，假如还不能让他俩化干戈为玉帛的话，那我真就好想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不过，幸好，那明英宗总算是开窍了。
半响之后他终于转过身去“噗咚”地跪到了景泰帝面前，泣不成声地道：“皇……皇弟……是皇兄的错……皇兄对不起你……求你原谅皇兄……”
这般千呼万唤始出来的道歉啊，朽木终于也能开出花来了啊，听得我这个局外人都感动得要抹泪了！
怎奈，那景泰帝却睁大着一双眼愤怒地拽住他的衣领道：“你是对不起我吗？你是对不起那赤胆忠心的于少保满门忠烈！你是对不起那些在关外尸骨无存的二十万大明将士！你是对不起那些死蒙古铁蹄下的无辜百姓！”
“朕……朕……”明英宗那最后一丝心神也似是迸裂，不觉泪如雨下：“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想当年在瓦剌军我好几次都想要自行了断，但是……他们却是用尽各种方法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知道当时我有多么恐惧吗？那种寝食难安的日子……我真的害怕再回到那样的日子啊！你当初……当初要是直接杀了我给我个痛快……我也不至于会被折磨出心病来……”
景泰帝怒不可遏地狠狠给了他一拳，将他打倒在地，接着又立马拽了起来：“你只记得自己被俘敌营时的饱受屈辱！又可曾看到保卫京师时军民齐心的浴血奋战？！告诉你！朱祁镇！不是我要争你的皇位！而是你根本就不配做这个皇帝！”
明英宗也是哭着承认道：“是……我的确不配……你真的做得比我好上太多，所以我真的很惭愧……很害怕……我怕我会成为遗臭万年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的罪人，怕你去祖陵里去跟列祖列宗告状，所以……我……我甚至连死都不敢了……直到那个叫石亨的贼人……他当时巧言令色，向我鼓吹着各种话语，说什么假若我什么都不做就真的只能成为历史的罪人，可是假如我能够重新掌权，那么我就能拥有一个将功赎罪的翻身机会，这样……这样后世之人便会因此而忘记我曾经的过错，或者……或者只不过是功过参半……”
“所以你就是凭这种理由……”景泰帝气得就是准备再次去跟郭亮干架，我怕他会真的伤了郭亮，赶紧去拦他，夜轩也飞速上前来帮忙，景泰帝很快就被他给控制住了，只能瞪着一双眼睛狂怒不止。
身旁的明英宗见状也是给吓坏了，直接不停地在地上猛磕头道：“我……我错了！我对不起于少保……对不起列祖列宗……我对不起万千子民……”
眼见着郭亮的脑袋就是给磕得头破血流，我心下也是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