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响雷砸在自己脑袋上,「你…你是不是误会……」
    「误会?哈哈哈──」他卡断我的话,仰头大笑几声,随后表情愤恨的瞪着我,「难道你以为我都不知道你夜夜私会那个吸血臭虫的事?你以为我不会派人盯着那隻吸血臭虫?你每个晚上去照料那个男人,甚至用血餵养他,你觉得你的所作所为我真的都不会知道吗!」
    我傻愣地看他,说不出话,「你忘记你现在脚踩在哪?这里是我的国家,我的王殿,你以为发生什么事情我会不清楚?尤其是你跟你那贱男人的事,我全都一清二楚!」
    「既然你都一清二楚,那你就更应该明白,我没有背叛你。」我压下怒气,想好好跟他沟通清楚。
    「你觉得我会忘记吗!我从生日之后根本没有碰过你,然后你就怀孕了,而我生日的那个晚上,你则和那个男人单独过了一夜,你说,是我记错了吗?」
    「你没记错,但是我和婪燄之间是清白的,那个晚上我和他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我极力解释,「那个晚上,他只是安慰我而已……」
    「你可不可以别再骗我!」他大吼着,我震耳欲聋,而他,眼眶泛红,「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说谎骗我?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每晚背着我去见那个男人,甚至偷偷放走了他,你明知道他对我国家的重要性,而说爱我的你却背叛我的国家,背叛我!」
    苦涩在口中,使我无法开口,「你可不可以跟我说实话?我可以为了你,把这个孽种看作是自己的孩子,我只想你真心待我,你呢?你难道连一句实话都不愿意对我说吗!」他几乎是悲愤的对我吼着,眼神痛苦。
    这就是他一直复杂看着我腹中孩子的原因吗?他为什么都不说?为什么要藏在心里?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辛苦?如果他早点说,我就可以好好解释……
    「雷…雷湛你听我说,」我颤颤的上前,手伸向他,「我们之间真的是清白的,宝宝真的是我和你的孩子,我和婪燄……」
    长臂一挥,狠狠将我推开,不愿再让我触摸,「不要再让我听见那个吸血臭虫的名字!」
    我不稳的退后几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此时的他就像一隻受伤的猛兽,不让人靠近,「你为什么不走!我明明就已经给了你机会,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他掩面对我吼着,不明的水珠从指缝中坠落。
    我呆呆的望着那沾湿红毯的水珠,嘴唇颤抖,到头来,是不是伤他最重的人,反而是我?
    「走,我怎么…忍心丢下你一个人…走?」
    『那我呢!稚森他们呢!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你的家人,他杀光了你的家人,你非但不恨他,难道现在你连你唯一的家人都要拋弃了吗!』婪燄的怒吼彷彿还在耳边回响。
    「如果连我都丢下你不管,在这个王殿内,你还有谁…能依靠?」我哽咽着。
    他一顿,缓缓放下了,双眼佈满血丝,眼眶里甚至还有水光,我的眼泪滑落,与他对望着,「但事实证明,你仍旧放不下过去,依然爱着那个男人,所以…连你也背叛了我。」他痛苦的扭曲了脸庞。
    感觉到呼吸窒息,胸口闷痛,「我可以放下你和阿瑟音之间,也能成全…你娶她为后,甚至能原谅你杀了稚森他们,就只求你放过婪燄,难道连这点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答应我吗?」妥协的低下姿态。
    他宛如被什么重击般,晃了晃身子,「你还说你不爱他?你还说…你不爱他!」他哽咽,绝望的看着我。
    「请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真的把你看作我的丈夫,除了这次放走婪燄以外,我从未背叛过你。」我哽咽的解释着。
    「别再骗我了!」他挥起长臂,指尖变得锐利,迎面而来。
    我没有后退,颊边的发丝被切断,些许的乌丝飘落在彼此之间,尖锐的长甲停在颈前,迟迟没有再划下,他痛苦的扭曲着脸庞,我则无声的哭泣着,「你说过,他是你的孩子,我是你的妻子,两者缺一不可,但如今,你身为王,不得不做下决定,我只求你一件事。」
    我一步步向前,他彷彿胆怯般,一步步后退,始终不愿意让其长甲刺伤于我,「爱他。」我哭着,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再逃离,将长甲狠狠划进我的脖颈。
    血箭喷射,温热的液体喷洒上他的手掌,「你在做什么!」他慌张的抽回手,不让我刺得更深。
    他的力道过猛,使我不稳的倒下,「张梓!」
    倚在他的怀中,血液染红彼此的衣裳,「来人!快叫御医!」他惊恐的大叫。
    「请你深爱他,」我艰难的说话,每说一字,颈间的伤口便会疼痛,甚至流出更多血液,「就像我爱他一般,请你深爱自己的孩子。」眼泪滑过脸庞。
    「张…张梓……」他手足无措的盯着我。
    『或许身为男人的他不会,但,身为王的他,不得不。』婪燄无情的警告。
    「如…如果真要……」我撑起微笑,虚软的倒卧在他怀中,他眼中的血光缓缓退去,渐渐找回了理智,水润的暗灰色眼眸中,我看见了自己的惨白笑容,那是一种决绝的美丽,「如果真要…以命换命的话,我…愿意把我的命给狼王,只求你,好好深爱这个孩子。」
    或许就像婪燄所说,身为男人的他,也许会无法狠下心伤害我,可身为狼王的他,势必得为放走国家要犯的犯人做出惩处,既然如此……
    「闭嘴…我叫你闭嘴!」雷湛失控的大吼,伸手按住脖子上的血口,「我不会爱他的,张梓你听见没有!如果你想我爱他,你就给我振作点,不要睡着!」
    失血过多,呼喊开始变得遥远。
    阴暗的空间内,穿着黑衣的人影偷偷摸摸潜近,熟悉道路的准确前进,直至最深处,从怀中拿出钥匙,准备开锁之际,「呃!」一声闷哼,扑通倒地。
    银亮的刀刃上,滑落血珠,浓厚的血腥味混合上空间里的恶臭,两抹人影从刀刃后出现,灵巧的各拉起尸体的一脚,拖离此地。
    刀刃的主人撇头看了一眼密不透风的铁门,转身重回阴暗角落。
    然而仔细一瞧,便能发现铁门下方缝隙,传出阵阵明亮的火光。
    不久,传来脚步声,对方好似对空气中瀰漫着血气毫不在意,角落中的人影看见来人,从黑暗中走出,恭敬行礼后掏出钥匙,开锁,铁门拉开。
    温暖从里而出,驱散了阴暗空间里的湿气,本是冰冷石地此时扑满了地毯,一只黄金色的暖炉在角落闷烧着,发出阵阵暖意,隔壁则是一座裹满柔嫩皮毛的软榻,此时,上头躺着一名慵懒的女人,长发从榻垂落到地毯上。
    那人走进,女人睁开惺忪的双眼,双手伸出毛毯,撑起身子,毛毯滑落,细细一看,女人的四肢纤细,好像随时可以轻易折断,与之不服的是,那清晰可见的隆起大腹,「你来了。」脖子缠绕着绷带,似乎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声音略略沙哑。
    然而最特别的是,女人不似其他犯人,使用穿骨的镣銬,而是一条精緻的金鍊,连结唯一的铁窗和女人圈掛在脖子上的金色项圈。
    对方不发一语,只是快步上前,将女人从软榻上捞起,不带任何问候的直接吻上,一手粗鲁的拉开女人身上的毛毯,拉开后才发现,女人骨感的身躯上满是青紫色的瘀痕,而始作俑者似乎就是现在正在她身上肆虐的人。
    好像等不及般,对方根本不愿等待,直接扯开裤头,用力挺进,「啊!」乾涩的疼痛让女人低呼。
    对方视若罔闻,只顾发洩般的粗鲁进出,男人的低喘传出,女人不适的咬紧下唇,身体彷彿早已习惯这一个多月以来的粗暴,渐渐湿润,奇异的快感传遍女人全身,「别…嗯…小心…有宝宝…」女人呻吟般的提醒。
    对方听见,却叛逆的加大进出的幅度,甚至连戴上的蓬帽都滑落,露出象徵帝王的银发,一次又一次的奋力挺进,想要进到最深处,想要在女人的最深处也留下自己的痕跡,证明她里里外外都是属于自己,「呃!」热液喷洒而出,快感使男人低吼,闭眼享受。
    那温暖紧緻的包覆,曾经就像女人对待自己般,让他流连忘返,割捨不下,『如果真要…以命换命的话,我…愿意把我的命给狼王……』一道鲜血刺醒了他。
    他从快感中,倏地睁眼,推开女人,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服,女人不稳的倒在软榻上,望向背对自己只顾拉整衣服的男人,垂下眼帘的轻声叹息,男人如往常般,发洩完后便直接躺下,单人的软榻上,被他一躺,害女人只能半卧在对方身上,但唯有此刻,她才能肆无忌惮的看他,想他,想像他们之间,还如以前般,亲密。
    听着对方的心跳,女人终究不敌睡意,却梦见了那夜。
    感觉到脖子上的疼痛,我睁开了眼睛,看见他脸上冷然的表情,我便知道,我没有死,他也不会让我死。
    『你以为,死了就可以结束了?』他冷酷的问道。
    我垂下眼帘,『除了我死,我想不到任何办法。』
    『你凭什么要求我照顾这个孽种?』
    『他不是孽种,他是你的孩子。』我不厌其烦的再次解释。
    『就算是我的孩子那又如何?依旧是个杂种。』他却厌烦地不再反驳。
    『你说…什么?』我不敢相信的望向他。
    『你以为我会要人类所生的孩子?』
    我的脸倏地刷白,他看见,胜利的笑起,好像我的痛苦能替他带来一种扭曲的快感,『身为狼王,唯一能配称作为我的孩子的,只有纯血,而你,只不过是个人类,就算真是我的血脉,也不过是个杂种。』
    『雷湛你……』
    他不让我说完,『所以别把这个杂种託付给我,也别自以为是的以为寻死就能解决问题。』如恶魔般的残忍。
    『你说的不是真的,你说过你不会在乎我是人类。』我不会相信的,我知道,他只是在说气话。
    『哈,不会在乎你是人类?』他嗤笑一声,『你太天真了,不只是我,就连你那情人吸血臭虫,全天下的人都会在乎,没人会跟下等物种认真的。』浓浓的嘲笑和不屑。
    『你骗人!你只是在骗我!我……』我挣扎起身,伸出手想捉住他。
    『别碰我!』他却毫不留情挥开,眼神中的嫌恶和鄙视,如那些在王殿内高高在上的狼族般,『也不看看我的身份?狼王岂是你这下等人类可随意触碰的!』
    想起平日忍受那一张张鄙弃的脸庞,只为拥有他一抹宠溺的笑容,而现在……呆滞的看着那金黄闪耀的狼王臂环,还有此时满满厌恶的神情,『我……我不相信,雷湛我不相信你说的话!』我濒临崩溃的尖叫着。
    『无所谓你信不信,来人,把她拖入大牢,听候发落。』
    涌上的侍卫,不顾我身体的拉扯,他转过身,从未回头看过我一眼,好像真如他所言,他,不在乎。
    感觉到身下有动作,我迷糊的睁开眼睛,发现对方已经坐起身,「雷湛……」我伸出手,软声呼唤。
    对方动作一停,却又马上继续,宛若没听见般,直到拉起蓬帽,遮掩住那耀眼的银发,起身,离去。
    热泪滴落,望着那毫不留恋的黑色背影,我知道,他…恨我,是不是他也深爱过我,所以事到如今,他才会如此恨我。
    「喏。」我不适的皱起细眉,手不安的探进毛毯内,指尖触碰到湿润,抬至眼前一看,血红色的水珠,苦涩的扯起笑容。
    欸,雷湛,事已至此,你却还没有杀我或者伤害宝宝,是不是你其实并不像你所说的?也许,你仍一丝丝的相信着我,相信我没有背叛你。
    疲惫再次涌上,手缓缓垂下,深深睡去。
    一个多月的牢狱,鲜少晒到阳光以及走动,导致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虽然餐食比其他犯人好上许多,但仍旧营养不足,甚至时不时的少几餐没有发放,而肚子的成长却是日益增加,胎儿的胎动也变得强烈,常常让我痛得低呼,更别说使力站起身。
    整日躺在软榻上的后果就是体力越变越差,每天唯一能进行的动作,只剩进食,然而,身体却还是日益消瘦,只剩隆起的大腹持续成长。
    一扇小门开起,食物被推进来,浅眠的我睁开眼睛,看去,简单的一菜一汤,今日甚至连主食都没有,不过我不在乎,为了宝宝,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吃。
    我吃力的撑起身体,爬下软榻,倚着墙壁,捧起已经冷去的汤液,一股淡淡的腥味传进鼻腔,我皱眉,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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