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佩儿瞪大的眼,空洞而绝望地看着她,逐渐黯淡的眸子满是不解,她对夫人素来是忠诚的。
    不过是个卑贱的婢女,杀就杀了哪需要什么原因。
    肖雩挑了下眉,面无表情的抽回手,掌心上握着颗鲜血淋淋的心脏,她看也没再看佩儿一眼,转身走向乱葬岗最高处废墟般的木屋。
    「鬼巫,我来了,这是你要的代价。」
    她将那脏器随手从窗户拋入,室内响起一阵剧烈的咳嗽,虚掩的大门左右晃动,露出一张苍老而憔悴的面容。
    「你来早了,距离朔月还有九天。」鬼巫佝僂着背,步履蹣跚的走出,身形消瘦的宛若枯骨,可双眼却明亮的近乎诡异,彷彿看穿人心最隐晦的秘密。
    「我改变主意了,」肖雩眼底掠过一抹寒芒,阴鬱的嗓音中淬满怨毒,「我现在就要他死,我要她们母子俩永世不得超生。」
    鬼巫杰杰古怪地笑了两声,语气中满含兴味,「无妨,反正代价你已经支付了。我只是好奇,听说那女人是你的姊姊吧!」
    「所以她才更该死。」
    明明不过是曾经被她握在手中的玩意儿,也敢肖想属于她的东西。山鸡就是山鸡,站上枝头也成不了凤凰。
    鬼巫耸耸肩,不置可否的扯了扯嘴角,他并非当真想知道原因,左右不过是一时好奇罢了。
    示意她跟上自己的脚步后,鬼巫转身重新走回屋内,只见不大的空间里堆满了杂物,浓重的铁銹味和潮湿腐朽的泥土味燻得人几乎无法喘息,陈旧到看不清顏色的地板更是爬满无数诡异叫不出名字的小虫。
    而那婴儿,就被弃置墙角,惨白脸庞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若不是胸膛还有微弱的起伏,乍看之下简直像死了一样,不过也仅仅是活着而已。
    只见婴儿的眼、耳、口、鼻等处,竟全都残忍的被钉上了钉子,钉子上清楚可见铁銹的痕迹,黑色的纹路中仿佛流动腥红如血般的色彩。
    「铁钉入颅,世世不得生;铁钉入眼,世世不得观;铁钉入耳,世世不得听,铁钉入鼻,世世不得闻;铁钉入口,世世不得言。」鬼医略带沙哑的笑声中透着不怀好意的戾气,拿起一旁铁槌和三寸长的铁钉放到肖雩手上,「连续七日七钉封魂,今天是最后一日,你既然来了天灵的位置就由你动手吧!」
    肖雩握着那冰凉的铁器,感觉身子莫名地颤抖不已,竟不是恐惧而是涌上种近乎变态的激动。
    这时,本来虚弱的孩子似是有所感应般,细緻、白嫩的小手吃力的往肖雩的方向抬了抬,天真而无辜,又像最后无声的哀求……
    她心头闪过一丝挣扎,然而手上的钉子还是落了下去,因为那婴儿两颊的梨涡,和肖瑶一模一样。
    铁钉钉入肉中的瞬间,婴儿身体猛然一弹,从喉咙中发出细弱的哀号,宛若受伤小兽垂死的悲鸣。
    同一时间,远在寺庙的肖瑶突感到胸口一阵滞闷,随即尖锐地刺痛袭来,接着耳边隐隐响起了凄厉的哭声,那声音她并不陌生,是婴儿的啼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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