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同部门的新人,饭后不想回格子间休息,而是东跑西跑,把能逛的地方都熟悉个遍。终于停在为员工谋福利的平台小花园了。
    有别的同事三三两两散在一簇簇绿丛旁,或玩手机或打盹或说悄悄话,各自相安。
    趴在楼栏杆上下望,可以见到街上如蚂蚁一样移动的车流,行人就更小了。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响,接着听到一个女人愤怒的声音道:“分手?你想甩我?”
    关小音和张薇急忙扭头看。
    绿叶盆景短椅上一对男女一站一坐,互相对峙着。
    “小岚,你冷静点……”
    “冷静你妈x!韩明,当初你他妈要死要活的每天换花样追我的时候怎么不冷静?好了,到手了,一句性格不合就想甩了老娘,告诉你,没门!”
    女方妆容精致,但出言可不敢恭维,正在气头上,脸色通红的指着男方爆粗。
    而原本坐椅上的男方搓搓脸,默不作声掉头就走。
    “站住!给我站住!”一看男方这种态度,女方更气恼了,大声追上前去揪男朋友衣服。
    男方偏身闪开,侧转头,眼光无情厉声道:“没功夫陪你闹!”
    “你,你……”女方被他冷厉眼神逼的一滞,回过神来见他快要出天台花园,气急败坏脱下高跟鞋掷去。
    “咚!”手法够准,正中目标后脑勺。
    男方往前一个趔趄,勉强稳住身形,摸着脑袋气愤指女方,抖索着迸出两字:“泼妇!”撒腿就跑。
    “哇!”女方忽然蹲地捂脸大哭起来,哭的肝肠寸断,好不可怜,脸上的妆容都化掉了。
    其他女同事都围过来,有递纸巾的,也有低声劝慰的,相互着把情绪失控的女主搀扶下去。
    “嗯,又是一出薄情朗对痴心女的戏码。”张薇发出观后感。
    关小音却瞪圆眼睛发愣。
    她,她依稀隐约看到了……看到了这一对分手情侣的死亡信息?
    这次真的是依稀,并没有那么清楚,也没看到血,只是一个闪逝的画面----双人床上,相拥的两人,面容沉静像睡着一样……
    她摔摔头,暗忖:不会这么晦气吧,第一天上班就看到死人?
    “关关,你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也许人家是在闹别扭呢。走吧,上班时间到了。”
    下午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财务部邓经理着装保守,人却很世故老练,提议为欢迎两位新同事,她请客,赢得一片叫好掌声。
    “食之源”是这附近各类餐饮之中最为平民生活化的大众饭馆。
    不止是价格适合工薪阶层,饭店的造型也别出心裁,傲立同行。
    一共两层楼,外墙是白色瓷砖铺就,屋顶盖黑色瓦片,肃穆庄严似的。而它最特别的是大门口不是直接冲着马路的,而是起了一座高两米的比楼层略低的影壁。
    这座影壁把‘食之源’正大门口遮的严实,食客们要绕过它才能进入。
    黑色的花岗石底,涂着饭店的名字和电话号码,没有多余的装饰,令人耳目一新。
    她们由服务员引着上了二楼包间。
    关小音好奇的左右张望,内部装潢极为古朴,以黑白色调为主。服务员更是打扮得像店小二似的。戴着四角愣帽,穿着白粗麻短袖长裤。男女皆一样。
    忽然坐身边的张薇惊讶拽起她的手问:“关关,你的手镯哪里买的呀?”
    “怎么啦?”关小音想掩都掩不住了。
    “我刚才好像看到它闪了一下光呢。”张薇举着她的手左看右看。
    手镯还是那样的古旧色,那根变的略粗的血线悠悠荡荡的飘浮着。
    邓经理坐在主人座,笑了说:“小关,你喜欢手镯吗?”
    “呃?这,这是我外公外婆留下的。虽然不值什么钱,不过有重大纪念意义。”关小音现在扯起谎来可以流利表达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道:“难怪喽,长辈留下的,自然要多珍惜。”
    “哎呀,关小音还是个念旧的孝顺外孙女呀。”
    “可不是,这么年轻戴上这种古董,真难为她……”
    “……”
    关小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纠结道:“我,我去趟洗手间。”
    妈的,这帮人就不能等她先离开再议论吗?
    洗手间还点着薰香,宽大的镜子前,关小音抹洗了一把脸,鬼鬼祟祟的听了听卫生格子间的动静,确信无人后,举起左手磨牙道:“姓袁的,你搞什么妖蛾子呀?人多的时候你闪什么闪呀?当自己是舞台上灯管呀。老实点!”
    手镯在灯下幽幽泛起一流白光。
    “什么意思?你给点提示?”关小音糊涂了,看窗外,夜色还没完全降临。
    这五月的天,黑的没那么早。
    这时,洗手间外外纷纷杂杂的脚步声在跑动,夹杂着继续的急切声:“出什么事了……啊,杀人?报警吧……”
    杀人?关小音咽咽口水,胆小不敢去围观。
    她小心闪在洗手间探头看,走廊外服务员都面色惊疑的涌向楼梯口,而包间其他客人们则带着兴奋之色相约着下楼。
    原来楼下发生了两桌客人斗殴事件。
    互不相识的两桌人,因为几句口角便冲动的大打出手。其中有一桌叫了啤酒,顺手抄起砸向对方脑袋。酒流了一脸,血也当时就冒出来。
    大厅里顿时就乱了套。女人的尖叫,小孩子的哭声加上男人粗口爆骂声,混乱一片。
    关小音顺着人流跑下楼,战争已近末尾了。饭馆保安和老板,厨师,伙计们齐心协力制止双方进一步的升级战。
    救护车还没来,伤者有三人,受伤程度各不相同。其中有一个最严重的,是个年轻小伙子,抱着头痛苦的哼吟翻滚,头脸全是血。
    同伴紧急叫老板上毛巾先包扎着,又去把制服的敌方踢骂两句,现场狼藉乱糟糟。
    关小音看一眼手镯,忽然就明白它的意思。
    原来,将要发生流血事件,又能吸血了。它是可以感应到的!
    救护车没来,警察先到了。
    又是高翔!
    关小音脸上一喜,绽开笑容。不过,这种场合不适宜打招呼,默默看着就好。
    高翔看到了人群中的关小音,微微一怔,稍点点头就去做事了。
    嗯,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
    关小音歪头视线追随,眸光闪心星。
    “啊?小强,你别吓我呀……”惨叫传来。那个伤及头脑的流血者不再抽搐了,歪在同伴膝盖上气息渐弱。
    另外的同伴挣脱警察的盘问,冲上去悲愤喊:“小强,小强,你坚持下……我草他妈,救护车怎么还不来……”
    “快,抬上警车。”高翔冲过来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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