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掌原本是要拍在乔酒歌头顶的。
    她必死无疑。
    乔酒歌突然想起他和鹿野之间的约定,他答应过他,一定会帮他找到那个一直想要害他的幕后人,保他平安的。
    他的运气是好,可偏偏命里犯了凶险小人,才会无端被卷进一场又一场的阴谋之中。
    没有她的保护,他寸步难行。
    她不想死,因为她还没有完成她对鹿野许下的承诺。
    到了最后的关头,再画符施咒是不可能的了,乔酒歌只能勉强低下头,身子向左侧偏了偏,用自己的肩膀承受伤害。
    那一下,让她觉得自己的骨头好像断裂了一般,身体被煞气弹开,撞到了墙上,整个右手再也使不上力了。
    就连简单的抬手她都做不到。
    乔酒歌靠在墙上,强忍着喉头的血腥味,表情痛苦不堪。
    那个“人”见乔酒歌还没死,又迈着步子朝着乔酒歌靠近着。
    乔酒歌立刻用另一只手凌空画了一道神隐符拍在了自己的身上,瞬间隐匿了自己的所有气息。
    那个“人”再一次失去了目标,他的眼珠咕噜噜地转动着,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圈。
    乔酒歌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屏住呼吸。
    没过多久,那个“人”缓缓转身没离开了,这让乔酒歌松了一口气。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捂着自己的肩膀朝着鹿野挪了过去。
    她现在只有一只手能使得上力,搬开那些压在鹿野身上的家具耗费了她几个小时。
    乔酒歌轻手轻脚地把鹿野拖到平坦的地面上,又找了几块木板挡住了墙上的大窟窿,这才放心地检查鹿野的伤势。
    鹿野的伤口大多集中在前额,伤口很深,因为之前乔酒歌已经帮他用止血符止过血,所以现在看上去倒也不算太严重,他只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昏迷了而已。
    相比之下,乔酒歌的伤势就严重得多。
    她的整个右肩和右手都动不了,就连简单的抓握动作无法完成,似乎不止是脱臼那么简单。
    她强忍着疼痛守在鹿野身边,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开始发烧,神智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但是她又不敢睡去,她害怕她睡着后那个满身煞气的“人”会再次折返,她害怕鹿野受到伤害。
    她的眼前光影交叠,恍恍惚惚,有人在哭,有人在笑。
    迷蒙中,她摘下了手上的祖师爷骨灰戒指,迷迷糊糊地戴到了鹿野的手上。
    她记得之前鹿野说过,那一次她被植物人吞噬的时候,是这个骨灰戒指救了她。那时起,她就隐隐觉得,这枚戒指是个有灵性的东西。
    她希望在自己昏睡的这段时间里,这个戒指能代替她保护鹿野。
    至于她自己,已经不重要了。
    之后就陷入了长久的黑暗之中。
    鹿野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后,下意识地寻找乔酒歌的身影。
    当他看到她伤痕累累地躺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心疼极了。他小心翼翼地查看着乔酒歌的伤势,用木板固定好她的右臂,手法非常娴熟。
    在帮乔酒歌固定右臂的过程中,他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手上多了一枚戒指。
    足银雕花,纹样古老,戒面上的那颗钻石清澈地就像是一汪湛蓝的海水。
    他抿着嘴,侧脸坚毅,不需要言语,他明白她的用意。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等待她醒来。
    在这段时间里,鹿野一直强撑着倦意,一刻也没有休息。
    在这间狭小的房间里,鹿野渡过了人生中最漫长,最焦急的三天。
    三天?大概吧,在这个没有时间观念的房子里,谁能分得清白天黑夜,他只是粗略地算了算。
    他不知道这个屋子里的时间是不是和现实世界中的时间等同,他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些。
    这些天,他的眼里,心里,都是乔酒歌。
    他的双眼漆黑,在昏暗的光线之中仔细端详着自己手上这枚戒指。如果把戒指里的老头叫出来,应该能帮助他们脱离困境吧。
    他的指尖轻轻滑过那颗晶莹的蓝色宝石,戒指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但是戒面上依旧保留着之前的热度,这代表着危险还没有过去。
    乔酒歌咳嗽了一声,成功把鹿野的注意力从戒指上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她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鼻音,听上去软软的,糯糯的。
    “我睡了多久?”她尝试着动了动胳膊,发现自己的右臂已经被鹿野用木板固定好了。
    鹿野托着她的腰把她扶了起来,让她靠在墙上。
    “很久。”鹿野言简意赅,把重点放在了乔酒歌的胳膊上。“你试着动一动胳膊,然后告诉我究竟哪里疼?”
    乔酒歌挪了挪屁股,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开始尝试着抬起自己的胳膊。
    “唉?”乔酒歌歪着头露出了一个神奇的表情。“一点都不痛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之前还以为自己的整条手臂都断成一截一截的了,怎么现在一点都不觉得痛?
    鹿野也皱着眉,帮乔酒歌拆掉了用来固定的木板。
    乔酒歌扭了扭肩膀,在原地蹦跶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恢复能力,简直生龙活虎。
    “我的体质完全就是超人级别的啊!”乔酒歌龇牙咧嘴地在鹿野面前做起了第八套广播体操。
    鹿野顶着两个黑眼圈竟然还看完了,而且他还破天荒地觉得乔酒歌这个举动一点都不傻,她活蹦乱跳的样子让他心安。
    乔酒歌满血复活了,当然又像个多动症患者一样坐不住。
    “野男人,这里有个相框。”乔酒歌从木头堆里挖出了一个黑色的相框。
    这个相框不就是她刚刚来到这座怪房子里发现的那个嵌在桌子里的相框么。
    她记得当时只能在照片里勉强看到一个男人的头部,头部以下的部位完全看不到,现在那个桌子碎成了了一堆木块,那个被嵌在桌子内部的相框自然也就完整地掉落了。
    她把相框对着光,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
    原来照片里其实有两个人,一个是个头高高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憨傻笑着的男人。另一个是比他矮了一个头的美丽女人。
    他们并肩站在一起。
    女人长发及肩,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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