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得提高身手了!
    “太子,那内侍咬舌自尽了。”一家子讨论怎么教训凉国公,百川来禀,消息并不是好消息。
    太子拧紧眉头道:“知道了。葬了吧。”
    人死了,虽然太子有心要从中得到些消息,既不能如愿,罢了!
    人死了,再让人暗中盯着就是,眼下要紧的是朝中的大事。
    太子有心要借朱至的手教训凉国公蓝玉,这事须得跟朱元璋提上一提的啊,父子二人一拍即合,甚以为此事可行。那,得保证朱至的安全是吧!
    要说之前让朱至练武,纯属是因为朱至的要求。眼下凉国公最大的变故就在朱至身上了,那怎么都得拼一拼吧。
    对于朱元璋来说,蓝玉是他的悍将,曾经是他最倚重,最信任的人。只是得了天下之后,曾经骁勇善战的人却成了曾经他们最憎恨的一类人。仗势欺人,强抢民田,目无法纪。
    朱元璋杀了多少人,那里头有多少是跟他一起打天下的人,朱元璋都记得。
    可是,他们贪赃枉法,无恶不作,朱元璋但凡不想这天下葬送在他们的手里,心里但念及百姓分毫,就不可能纵容。
    更别说,朱元璋此生最恨的就是贪官污吏,朱元璋发现一个,朱元璋便要杀一个。哪怕终他一朝都杀不尽,朱元璋也要杀!
    对,或许有人会说朱元璋太狠,但对百姓来说,朱元璋能重百姓之利,处处以他们为重,却是他们的救星。
    自朱元璋称帝以来,分田地,修渠引水,哪一样不是为了百姓。
    老百姓的心里有杆称,谁真心为他们,谁心里没有他们,他们清楚着。
    朱元璋心里一直希望能够有机会改变一些局面,比如不得不杀了那些跟他一起打下天下,却在打下天下后忘记他们初衷的这些人。
    朱至现在就是在帮朱元璋做到这一点,因此,怎么能不让朱元璋心下欢喜,支持。
    朱元璋做得比太子更细致,朱至出手,既然是不能让人帮的,要达到目的,那就想办法提高她的武力值。
    正好,朱至天生神力之点是让常人所不能及的。加之朱至也算学了些日子,朱元璋特意让人专门给朱至加强训练,至于朱至的长进速度,嗯,朱至自己相对满意。
    不过,朱至忙着提升武力值的同时,齐老五那里的菜也有所收获,赶在年前,绿油油的青菜收获了,大冬天新鲜的青菜,难免引起人的争夺,朱至的烤鱼铺子,嗯,取了一个大众化的名字,食楼,烤鱼只是开始,并不只限于烤鱼。
    有了烤鱼,烧烤得弄上来,大冬天的青菜,独一家的供应,自然让食楼的生意爆火。
    但是朱至可不是只将青菜供于一家,毕竟朱至从一开始所图的就不仅是自给自足。
    有了齐老五出面,再加上沈彬在一旁就自身的见解补充,从十二月起,到春耕之前,青菜源源不断地供应,满足了几乎整个应天冬天所需的青菜,包括皇宫大院。
    钱,朱至挣得那叫一个盆满钵满。一瞬间成了有钱人,朱至考虑的是下一步该做什么生意。
    在此之前,朱至原本就等一个机会,不想真有人送上门来了。
    “齐老五送来消息,有人要强买他们家的田。”沈彬跟着朱至混,也算分了一杯羹。
    有人或好奇沈彬这么一个做生意的人,怎么没想跟朱至一起种青菜,以达到赚钱的目的。
    对沈彬来说,分这一羹其实根本不重要,他们沈家如今不差钱,差的是地位,尤其是在大明朝的地位。
    若这大明朝内容不得他们有一席之地,沈家赚来再多的钱也是没有用。所以,他何必贪这一点小钱。
    朱元璋和太子的计划自然不可能告诉沈彬,但齐老五那里出了事,怎么也不可能不求救于沈彬。
    “齐老五直接来找的你?”朱至正想着谁那么大的胆子,但,朱至更想知道的事,碰上这种事,应天知府在干什么?
    沈彬闻之不由多看了朱至几眼,跟朱至混了快半年,他要是再闹不清楚朱至别看年纪小,却不同寻常,他算白活了这些年。
    “他去寻过应天知府,可应天知府说,不能因为人家要买他的田地,朝廷就把人捉起来。大明朝没有这个规矩。”沈彬如实而答。确实是这个道理。
    朱至嘴角浮现一抹冷笑道:“说得在理,但凡只要不出人命,有人想买,你要是不想卖,这是他们的事,官府是不能多管。”
    这也是为什么朱元璋和太子发愁的原因。
    官府就算想出面管,要是不打人,不出人命,想管也管不了的。
    “齐老五说想买他田地的人去过好几次了,已经透出意思,要是再不把田卖给他们,田,齐家是种不了,鱼就更别想养了。”沈彬是不敢有所隐瞒的,齐老五面临的情况,他都得如实相告,毕竟朱至刚跟齐老五做了两回生意,既赚了钱,也让村里的百姓们都过了一个肥年。
    “你手底下有机灵的人吗?”朱至是不能直接出面的,那么就要沈彬代为出面了。
    “郡主的意思是探探来人的底?”沈彬立刻明白朱至的意思了。
    朱至同沈彬对视问:“我可以信任你吗?”
    面对朱至灼灼的目光,沈彬心下一沉,却郑重作一揖道:“郡主可以信任在下。”
    沈彬不求回报的跟在朱至身边这些日子,为的就是能够得到朱至的信任。
    须知他是太子给到朱至的人,这也就意味着他为朱至所做的一切都会一字不差传到太子耳中。
    朱至信任他,太子也会对他重新衡量。沈彬争的是这个机会。
    “好。那就让你的人探清楚对方的底。而这件事,我不希望传扬出去半个字。沈公子,这是你的机会。”朱至得把话挑白的说。她给沈彬机会,这是看在沈彬这些日子做得相当不错的份上。
    可是,沈彬能不能把握这个机会,得看沈彬自己。
    “在下明白。”沈彬心头跳动,拜入太子门下久矣,他一直在等这样一个机会,没有想到真让他等到了!沈彬如何也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
    “好。”朱至爽快应下一声好,等着沈彬的消息。
    沈彬办事的效率不错,很快便为朱至带回了消息,想买齐老五家的田地的是什么人。
    也不是什么外人,凉国公蓝玉的义子范试。
    朱元璋当年能得天下,靠的是父子一心。就朱元璋收下的义子那就有二十来个。
    天下太平后,有人就有样学样,也收了不少义子,由此壮大自己的势力。凉国公就是其中之一。
    朱至合计了不少日子,就是思量什么时候合适对人动手,没想到啊,这就有人迫不及待了。
    “稻田养鱼的手法,以及冬日大棚种菜,都让人看到了利益,免不得有人心动。生了恶念。”沈彬如实禀告后,瞧着朱至沉下了脸,还得将查到的事一五一十相告。
    朱至冷笑道:“他们难不成以为这田也好,菜也罢,抢到了就会自己养大了鱼,种出了菜?”
    沈彬眉头跳跳,终是如实相告道:“不管如何,对方的意思也很明确,地他们要抢到手,他们不会种,这没有了田地的人自然会帮他们种。”
    人的那点小心思确实是不难猜的。
    朱至瞥过沈彬一眼,“他们不知道这田地的生意是太子过问过,我在其中参与的?”
    对啊,太子没有藏着掖着,朱至就更没有了,所以这些人是都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想来有人提醒他们是宫中的贵人,他们并未放在心上。”沈彬其实何尝不奇怪,有那么犯蠢的人吗?竟然跟太子抢生意?
    但就现在看来,有人还真是不怎么把太子当回事。
    朱至这回乐了,“有意思,有意思。所以在他们心里,就算是太子也不值得他们放在心上是吧。”
    要不是这么想,敢跟太子杠上?
    沈彬是不敢多说的。凉国公是谁,那是太子妃常氏的舅舅,朱至的舅公。这老朱家自己的事,他要是一不小心说多了话,谁敢保证不会被迁怒?
    情况他只须如实上报,至于朱至如何处置,是朱至的事儿了。
    “跟我走。”朱至专门来听沈彬说事儿,情况了解了,接下来怎么办,找人商量去啊!
    沈彬不敢多问,乖乖跟着朱至一道去。
    这走啊走,瞧着那方向是太子的书房,沈彬心头直跳。
    “怎么样?”书房没进着,先看到朱雄英在廊下摇头晃脑的背着书,见朱至行来,朱雄英停下问。
    “倒是省了我们安排。”朱至如此答来,沈彬听得心下跳跳。
    “哦。那挺好的。爹在屋里,有人在跟爹说事儿,等等。”朱雄英说完又背起了书,《论语》什么的,朱至听着也跟着摇头晃脑背了起来。
    沈彬瞅了这两位似乎完全不受方才听到的事影响,心里默默为两人烙下一个不好招惹的标签,大明,太子,都是后继有人了对吧!
    朗朗的读书声传入屋里的太子耳中,正事说完的太子且让人退下,他也该去见见儿女了。
    不过,太子也不急,等两人停下了,这才扬声唤道:“进来吧!”
    朱至和朱雄英都应下一声,这就赶紧进屋来。
    沈彬在门口没敢直接进去,倒是朱至道:“一道进来吧。我既信你,有些事得让你知道。或许还得请你配合一二。只不知你怕是不怕?”
    话,定是要先说清楚的,朱至也是给沈彬后悔的机会是吧!
    “愿为郡主,太子,皇上差遣。”沈彬显然也是个聪明人,聪明地知道究竟该忠的是什么人。
    朱至笑了笑,一双眼睛尽是洞察,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有意思!
    “进来吧。”朱至招呼人,朱雄英都在里头等着了,观朱至招呼沈彬进来,倒也没有什么诧异。
    太子听着声音也猜到了,对于站在他面前见礼的沈彬,先给予赞许道:“至儿都跟我说了,这些日子她能把齐家村的事办好,多亏了你鼎力相助。”
    “在下不敢称功,只是帮了郡主一点小忙。”沈彬是谦虚的,更不敢真认为自己对朱至有多少功劳。
    太子挥挥手道:“是不是真正办事的人,孤都看在眼里。怎么,查到是谁了?”
    乍听太子此问,沈彬心头止不住一跳,方才朱雄英有问,沈彬就想,这些事莫不是早在太子的预料之中,或许有些事从头到尾都是太子的计划。
    如今沈彬算是得到了证实。
    “查到了,是舅公家一个叫范试的义子。爹,我准备出手了?”朱至言简意洁,查清楚了,正好本来他们就打算对凉国公动手,为机会也省得他们将来还得特意安排。
    “你打算怎么出手?”太子面露不悦,对女儿这就要动手收拾人,考虑更多的是,她要怎么出手?
    “他们可是打算买不到齐老五家的田,这就要往田里动手脚,让人种不好田的。他们不会在意这一年的收成。可对齐老五他们家来说,一年要是没有收成,他们一家都得饿死。我出手,他们不是出言威胁人吗?他们敢威胁,我就直接打啊。最好打到舅公面前。”朱至点明厉害,这可不是小事,齐老五一大家子就算过年赚了钱,并不代表人家能荒废一年不种田。
    田地都是老百姓的命,抢了他们的田地等于要了他们的命。
    有人说那范试不是说了要买吗,这是给了银子的。
    银子,银子总有花完的时候,田在地在,这就是可以传承下去的。有田有地,就算再吃不饱那也不至于饿死。
    买了田的人说得是能让人有钱,其实但凡不是走投无路,没有哪个老百姓愿意卖田卖地。
    太子微拧眉头,打人这个事,朱至一出手就揍人,这并不合适!
    “爹,和无赖讲道理,不合适。”朱雄英道出关键。
    “想来这些人不会没有听说过您亲自去过齐老五家,齐老五的鱼也好,青菜也好,都跟至儿有关系。饶是如此,他们竟然没有任何顾忌,想买就一定要买到。”朱雄英劝说着,对朱至想要出手打人这事,他是举双手赞成的。
    “事情我交给你办。办好了,能不出手打人还是别出手的好。”可怜的太子在做着垂死挣扎,哪怕明知道这个可能几乎为零,但还是叮嘱上那么一句。
    “好勒!”父女各自心知,可太子非要听了这么一句应承才肯放心,朱至有什么理由不配合。
    “沈彬,这件事你跟着搭把手。有什么能帮的则帮。”太子既是不方便出面,便只能让沈彬这个早跟在朱至身边,帮朱至做出生意的人出面了。
    “是。”沈彬既然确定有些事背后的人是太子,甚至可能是朱元璋,傻子才会不乐意帮忙。
    不过,这是不是也说明了朝中的一些事,朱元璋对于大明的这些功臣们,并不能够容忍他们肆意妄为,尤其是夺民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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