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平自然只听从太子的命令,忙应了下来。
    他抬手一挥,就要侍卫抓姜沐臻离开。
    姜沐臻还没明白突然出现的一个冷冰冰的男人为何这样对他,侍卫朝他走来,他脸色大变,哭喊了一声:“放开我!坏人,大坏人放开我!”
    谢缚辞皱着眉看姜沐臻,嫌他声音太大,正要吩咐侍卫将他嘴巴堵住,怀里这人却仿佛感受到弟弟在受苦,在他胸膛前动了动,唤了声:“殿下……”
    姜沐臻耳朵极其灵,小身板晃了晃,很快听出声音,所有害怕委屈的泪水尽数都涌了出来:“姐姐,是姐姐吗?姐姐,阿臻在这!!”
    而姜沐璃还处于迷迷糊糊中,自然听不进弟弟的声音,只一个劲在谢缚辞怀里胡乱地拱。
    她动作越来越大,缠得越来越紧,谢缚辞的脸色愈发难看。
    随着她挣扎的动作,从雪色披风里隐隐露出半张面容。
    姜沐臻看到了眉眼,一眼认出方才那个冰冷男人怀里抱着的人正是自己的姐姐,顿时喜笑颜开地落泪:“真的是姐姐,呜呜呜……”
    崔姣姣也看清了太子怀里的女人,登时怔大了嘴,愣在原地。
    寒风徐徐,东宫夜里静得吓人,谢缚辞耳边只余那勾人心魂的软声。
    姜沐璃脸颊酡红,难受至极,这一路的忍耐,怀里的男人由着她任意妄为,可无论她怎么缠,她仍觉得自己仿佛快化成了一滩水。
    那双手还在衣襟内触碰她想要的冷意,可她浑然不知,她的举动弄得谢缚辞浑身燥热。
    谢缚辞忍无可忍,掐紧她的纤腰,微微垂首在她耳边低语:“别动,再动孤就丢你下来。”
    很快,怀里的人像听懂了一般,果真安分了许多,但那双火热的手心仍然在他身上里乱抚。
    从崇华殿里药物发作起,这一路她已经做了无数过火的事,现在他实在没有那个耐力,为了一个小孩子在这里耗费时间。
    谢缚辞双臂牢牢扣紧,稳当抱着她往上托,旋即长腿一跨,往延元殿的方向行去。
    冰冷的夜色中丢下两句话:“邹平,把那小子先好好安顿下来,再派几个人护送郡主回去。”
    邹平心里微紧,连忙应道。
    安顿,那便不是关押起来。
    这两个字相差极其大,邹平很快品出其中的区别,紧接着不由庆幸自己幸好当时没有对阿璃姑娘下手。
    姜沐臻还怔怔望着谢缚辞离去的方向,流泪哭喊:“姐姐,姐姐……”
    他身形瘦小,身板看似极其瘦弱但胜在挺直,长相也十分秀气精致,哭起来一双浓密的眼睫像濡湿后的扇子,漂亮极了。
    崔姣姣一向极其欣赏美丽的事物。
    就像她的太子表哥,还有上回见到的漂亮姐姐,以及现在这个小男孩。
    她眼珠子一转,笑盈盈地走上前,踮了踮脚,颇像大人似的,拍了拍姜沐臻单薄的肩膀:“孩子,你别担心,你姐姐不会有事的。”
    姜沐臻湿润的眼睫一颤,转而见鬼似的看崔姣姣:她分明比他还小几岁,还一脸成熟喊他孩子?
    一场闹剧在太子一句话之下解决。
    邹平对姜沐臻的态度都好了许多,见天色太深了,忙带他去安顿休息。
    何嬷嬷一直在站树下,眼睁睁看着方才发生的一幕,心里沉重不已。
    **
    延元殿。
    谢缚辞飒飒踏了进来,浑身带的肃杀气和面容久久消散不去的冷冽,活活把殿内值守的宫人吓得浑身一抖。
    其中一名宫女见太子回殿,想要上前伺候,替太子取下他身上的披风,手还未来得及触碰,便被他眼神警告,怵得后退几步。
    “都滚下去,一个都不准入殿。”
    吴毓见他的嗓音一直在压制着燥火,心下了然,急忙挥起拂尘,将殿内宫人皆赶了下去,最后也识趣的退下,关紧殿门。
    潘胜见太子怀里像抱了个什么人,却也看不清长相,紧张追上去问:“干爹,殿下那是什么情况?”
    吴毓哎哟一声推了推他,小声提醒:“少问几句。”
    话音才落,就听殿内传出噼里啪啦类似物件匆忙扫落的巨大声响。
    二人心里同时咯噔一跳。
    谢缚辞挥开黑漆描金书案上的所有物品,顷刻间,堆积成山的公务,书卷以及砚台毫笔纷纷滚做一地。
    他掀开披风抛掷在地,双手按在姜沐璃腰侧,将怀里早已经衣衫松散的人放置在书案上。
    姜沐璃软得直不起身的腰臀是稳当坐上了书案,可那双纤细的腿还盘在他的腰间,紧紧缠着,怎样都不愿撒开。
    谢缚辞眼前是一片迷乱的绯色,太阳穴突突跳,滚烫的手心按上她的小腿。
    半晌,他咬牙道:“松开。”
    姜沐璃脖颈处香汗淋漓,发丝凌乱,贴在精致的锁骨,谢缚辞触碰上去,她脚踝的金铃铛便随着动作发出蛊惑的声响。
    在这偌大的寝殿来回荡漾。
    谢缚辞怔了怔,旋即低笑,修长的手指捻上她的一缕青丝。
    清润的嗓音较之前更为低沉喑哑,他凑近了去,轻嗅她体内散发的幽香:“想引诱孤?”
    随着他的贴近,修长的五指顺势覆上她纤细的脖颈,慢条斯理地一阵按揉,蓦然发了狠劲掐上去。
    “孤看你有几条命这样玩。”
    姜沐璃浑然不觉男人的狠戾,将酡红的脸颊仰了起来凑到他面前,不停地呢喃:“热,黏……”
    他蹙眉,很快明白她说的黏是指脸上已经混乱的面纱。
    绯色的面纱因为她滚烫的身躯已经濡湿一片,黏糊糊地贴于她娇美的面容。
    烛火浮动,更添妩媚多姿,像是专门吸取男人精元的妖魅。
    只要一想到她这副诱人的模样是为了那老头子准备的,谢缚辞心头的火更是一簇一簇燃烧起来,越烧越猛。
    他眸色幽暗,掌心抬起,挥下那抹面纱。
    面纱离去,这张姣好面容没了遮挡,眉眼含春,香腮红润,仿佛升腾着热气的小脸便毫无保留地展露在他眼前。
    “殿……下,阿,阿璃想要去,水……”
    看来是找回了点理智,还知道去冷水泡着冷静冷静。
    谢缚辞嗤了一声,用力掐上她小巧的下巴,发狠道:“孤为何要满足你的要求?小骗子。”
    她呼吸紊乱,气若幽兰,摇了摇头,纤细的双臂缠上他的肩颈,“水,热……”
    见她又陷入神志不清的状态,谢缚辞也觉得现在发泄怒火的样子简直是在对牛弹琴。
    加之她灼热的身躯再这样下去,恐会更加严重,到底担心这该死的药物会把她活活折腾死,他还没来得及收拾她,岂能让她死的如此轻松?
    谢缚辞站直身子,掌心拍上她的后腰。
    姜沐璃的双腿便缠了上来,他单手将她托起,转身走向浴池。
    因今夜宫里的除夕宫宴,延元殿的宫人便还没来得及放热水,此时浴池内的水在寒冬腊月里,称得上是冰冷。
    但那冰冷于姜沐璃来讲,正如救命之水。
    谢缚辞垂眸看她,无声冷笑,下瞬间便将她抛至浴池。
    他站着,烛火拉长他高大的身影,凤眸微眯,居高临下地睥睨姜沐璃:“清醒了?”
    姜沐璃浑身湿透,乌发披散,在刺骨的凉意刺激下,清醒仿佛回来了两分,只是湿润的水眸还是迷离恍惚。
    谢缚辞慢条斯理地行至池边,单膝一屈,掌心就攫住她的下巴。
    “看着孤。”他面色冷沉,眼神透着摄人的狠劲。
    姜沐璃难受地呜咽了几声,又在他的蛮力下被迫转过身,仰起红润的脸庞。
    她一双水眸忽闪忽闪,眼尾媚态波生,眼神清纯透澈,就这样迷离、无辜地看着他。
    谢缚辞只觉得心头的满腔恨意,恍惚间仿佛被她现在这个神态浇了个透。
    心软,刹那间闪过。
    他心口的恨顿时堵着不上不下。
    分明想好好惩治她,可人如今已神志不清了,无论他现在做了什么,她也丝毫不会记得,又有何用?
    他冷哼一声,旋即用力甩开她。
    姜沐璃身子本身发软,没有着力点,被他冷不丁的放手动作,甩到险些砸到浴池坚硬的壁面。
    谢缚辞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跳下浴池将她一把捞入自己的怀里。
    这才碰到她的身子,又跟不要命一样,手脚并用缠了上来,滚烫的气息接二连三洒在他的喉结处。
    耳畔那娇颤微微及鼻息间甜腻的清香,活像无形的束缚将他狠狠得勾缠,脱不开身。
    谢缚辞不由想起苏烈说过的话。
    这不过才是第一夜,便有这样的功效?
    “热,想要……”
    嗡地一声,谢缚辞只觉得头皮都发麻了,旋即阴恻恻看着她,“你说什么?”
    姜沐璃红唇不经意地蹭到他的喉结,呢喃细语:“要……”
    谢缚辞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些,仿佛再用力些就能掐断她的纤腰。
    须臾,他沉声逼问:“你看清楚我是谁。”
    倘若不是他阻拦,她现在这句话是否就对着那个老头子说的?她也会在那个老头子怀里身上乱蹭?乱抚,细细软软地说她想要?!
    思及这层,谢缚辞霎时便失去了仅有的耐心,双手捧起她的脸颊,阴鸷发狠地问:“姜沐璃,你看清楚,我是谁?”
    从药效发作起,姜沐璃便处于火热的顶点,如梦如痴似的,根本分不清自己在何处。
    究竟是何人一下发狠掐她的腰,捏她的下巴,又是谁一路走来都稳稳抱着她。
    她全然没有知觉。
    浴池的冷水都已渐渐温热,她脑内仍然混乱得不行,所有的念头皆凝聚成一处,只清楚知道自己急切地需要释放。
    在那只掌心又捏上她下巴时,她又一次被迫仰起脸。
    眼前男人轮廓模糊,辨不清模样,他嗓音低哑又极具磁性,身上的清冽好闻的香气和触感,她又并不觉得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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