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骏马同时飞奔而出,其其格为了显自己大器没动手脚,所以选了两匹状况差不多的骏马,但在骑出去没多久,她便开始后悔。
    因为从城里来的那姑娘居然渐渐拉开两匹马的距离!
    不甘落后的其其格大力的甩动马鞭催促马儿跟上,接着放开一隻拉着韁绳的手,拿起脖子上戴着的小吹箭,锁定前头的马屁股。
    乐姍很久没这么开心地骑马,可是在即将到达指定的大树前,她所驾驭的马儿突然失控,先是昂起前脚差点把她甩下,然后又狂奔向前,所幸乐姍立即反应过来,使劲拉住韁绳,伏低身子才没被甩下。
    看到那情形的其其格本想视若无睹地绕过大树后往回骑,但心念一转,觉得倘若自己这么骑回去,必会让人觉得是自己对那匹马动了手脚,于是策马追上。
    童乐姍回头看其其格与自己有多少距离,希望能跳上其其格的马,但两人的距离一直拉不上,且她的马儿速度又慢不下,只能放弃那法子。
    她抬头向前,见马儿载着她即将奔入前方的林子,估量自己若进了林子,恐怕不易出来,但若不想跟着进林子,那就得赶紧想其他的办法。
    在骏马衝入林子前,乐姍看准了一根比较低的树干,她大胆放开韁绳,挺起身子高举双手,在摔下马前勾住那根树干。
    要是以前,她想俐落地翻身着地不过是轻而以举的小事,但如今她的伤还未痊癒,方才又用了过多的劲,在马儿跑开的下一刻,人便摔落在地。
    在离树林不远处停下的其其格气恼地咬牙,她本想让马儿将童乐姍带入林子,因为这林子就连族人都不大敢进,里头的路弯弯绕绕,树多且密,荫得不见天日,只要那女人进去,肯定再被找着前就没了命。
    后头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在经过其其格时完全不见有停下的打算,可是其其格已经换上了另一个表情,就怕被耶律倾城发现她的心思。
    「小乐!」
    前头的关祖率先下马,跑上前抱起脸色惨白的童乐姍。
    耶律倾城也跟着下马,他懊悔自己没有拦下其其格,他虽有心想从关祖怀里把乐姍抢过来,可最后还是握紧拳头,站在原地。
    宋关祖抱着乐姍来到倾城面前,语气中带有冰冷的杀意,「披风。」
    倾城愣愣地望着他,没意会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后来才发觉童乐姍白着一张小脸,在关祖的怀里瑟瑟发抖。
    见状,耶律倾城赶紧解开披风,盖在童乐姍身上。
    「我们回去。」关祖让乐姍靠在自己怀里,丢下倾城离开。
    待关祖怀里的乐姍缓过后背的疼痛,便皱着眉瑟瑟地开口安抚:「别恼他,是我答应要比的。」
    「闭嘴。」关祖冷着脸,心中的不悦全写在脸上。
    他本就不想她吹风,也不想她参加这毫无意义的比试,因为这ㄚ头的心明明向着自己,何必跟一个吃耶律倾城醋的女子较劲,他就是太顺着她,才让她总是率性而为。
    童乐姍识相地闭上嘴,如今想起来才一阵后怕,倘若她方才没抓住树干,不管是跌下马,或是被马儿带进树林,这后果都比现在还要可怕。
    「别气了……我和你认错就是。」乐姍抓住关祖的衣襟,可怜兮兮地讨饶。
    关祖低头睨了她一眼后,往那毫无血色的嫩唇咬了一口。
    「怎么咬人啊你!」乐姍娇嗔。
    「不疼了?」关祖挑眉,望着那张小脸关心地问道。
    「你就别气他了,明明是其其格硬要找碴。」
    「他可以挡着。」
    童乐姍无奈地放弃继续替倾城说情,因为说得再多,关祖也还是会怪罪到倾城头上,虽然追根究柢还是因为耶律倾城的关係,但是毕竟找碴的是其其格,耶律倾城并没有做错什么。
    「要是知道耶律倾城要成亲,我就不会说要跟来草原了。」童乐姍叹口气。
    她无意扯入是非当中,要不是她太想杀了耶律哈达以抹除心中的疙瘩,否则她也不愿再回到这充满杀戮回忆的草原。
    关祖原就不大高兴乐姍和其其格较劲,听到这话后更加误解,酸溜溜地问:「吃醋了?」
    「随你怎么想。」乐姍懒得跟他解释,乔了下身子换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躺好后,闭眼休息。
    虽是无心的举动,但却引得宋关祖的身子一僵。再怎么说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禁不起心爱的女人这样磨蹭。
    可是当他再低下头,瞧见乐姍安稳地躺在自己怀里时,那股激动又被他压下,专心策马回营。
    当几人回到营地,夕阳西沉,童乐姍在经陆大夫看诊后,被勒令不准离营,所以当晚一点宋关祖再去陆大夫那拿乐姍的药,瞧见某人的身影出现在那时,大大的不悦。
    「她为什么在这?」
    瞪着手忙脚乱顾汤药的其其格,关祖脸色铁青地对陆大夫质问。
    「她……她……怎么了吗?」陆大夫看关祖的脸色不大对,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她在这之后,你有离开过这吗?回来后有没有再检查过汤药?」
    陆大夫赶紧走到药炉旁,请开其其格,用勺子舀起里头的汤药和药材查看。
    「还不走。」关祖冷声驱赶那碍眼的女人。
    「我要替主上把药送去。」其其格对这冷面的公子有些害怕,不过还是壮起胆子回答。
    关祖的目光移到陆大夫身上,检查过药壶的陆大夫放下勺子,陪笑道:「两壶药都没问题,都可以了。」
    陆大夫将乐姍的药倒入碗中递给关祖,关祖在离去前,不咸不淡地丢下话。
    「一时疏忽,名医也会变庸医。」
    陆大夫的额上冒出几滴冷汗,他并不在意那些虚名,但怎么每每到这,他都得提心吊胆做事啊?
    回过头,陆大夫盯着双手被药壶烫得一直捏着自己耳朵的其其格,觉得这看起来没啥心眼的姑娘要真是想做些什么,应该也不会傻到来帮忙顾药壶,因为在这下手很容易就被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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