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寻找糖人张,糖人张知道屠龙宝剑下落。”文瑾念了出来,视线落到几个买糖人的群演身上。
    其他嘉宾也是如此,并将报纸一收,找卖糖人的小摊贩询问。
    解鸣谦将报纸塞给文瑾,道:“你们找吧,我外出走走。”
    文瑾点点头,没有多问。
    解鸣谦拉着程铭礼,打卡昨晚没来得及到的地点。
    十一点半,解鸣谦拖着疲惫的双-腿,和程铭礼回到集市客栈,客栈里,没有多少嘉宾。
    解鸣谦点菜,问群演道:“那群少侠呢?”
    “跟人寻找屠龙宝剑去了。”
    解鸣谦奇怪,都一上午了,还没找到?
    他虽然藏得严实,但导演说了,寻到糖人张就能寻到,应该是将地点透露给糖人张了的。
    群演小二笑出一口白牙,正欲开口,文瑾从门外气呼呼地跑进来,瞧见解鸣谦和程铭礼,他一屁-股坐到两人身侧,先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他连喝了三杯水解了渴,才骂道:“太狡猾了,我们一问摊贩,是不是糖人张,他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沉默,然后我们问他屠龙宝剑在哪,他起身带我们去,结果,他带着我们在园子里绕圈圈。”
    “忍无可忍后问他,到底知不知道屠龙宝剑在哪,他说不知道。问他是不是糖人张,他说不是。”
    “既然不是,一开始就说啊,浪费我们时间。”
    文瑾抓狂。
    一上午就这么浪费掉了,两条腿都跑细了。
    早知道录这综艺要脑子又要体力,他就不来了。
    第96章 96
    解鸣谦:“……”
    他轻咳一声, 同仇敌忾骂道:“确实狡猾,太狡猾了,真狡诈。”
    他又安慰道:“不过。汲取这次教训, 下次寻找糖人张时, 别再落入陷阱了。”
    “不会了。”文瑾摇头, “之后一定要得到肯定答案后,再跟着走。”
    他休息片刻,又跑了出去, 解鸣谦站在门口,见这群嘉宾一一问过其他卖糖人, 没有哪个承认自己是糖人张,也有些无语。
    啊喂,柴导, 这是综艺, 不是电影,就算是电影, 也有剧本的。
    嘉宾都有些丧, 回到客栈,一边休息, 一边交流,猜测糖人张不是卖糖人的, 会是卖什么的?
    有人说是卖麦芽糖的,有人说是卖面人的,有说卖泥人的,有说买木人的, 猜来猜去, 决定下午这些都问问。
    解鸣谦张张嘴, 很想说,也许糖人张改行了呢?
    不过,想起自己和这些嘉宾是对立的,又将猜测咽下。
    他视线扫过这些嘉宾身上,发现他们某些人身上又沾染了阴气,知道下午又有得忙活。
    睡过午觉,解鸣谦洗了把脸,将新出炉的又多添十来个地点的地图带上,继续跑园林。
    冬日不曾下雪,但枯树虬枝,苍青色翘檐斗角,以及后边无边无际的灰色天空,苍凉厚重,意境十足。
    这是流传数百年的古园林,历经历史洗礼,经过战火纷飞,留存到现在。
    物久生灵,园亦如此。
    若这园一直存在,它会越来越灵性,庇佑园主家族。
    但现在,这座园林因为阵法,灵性消失,永远失去庇佑之能。
    它目前,变成一座死宅。
    解鸣谦有些痛心,这种灵物,和法器一样,留存于世,极为稀少。
    就如珍稀濒危动物一般,死一头,揪心一头。
    望着古宅变成死宅,让人如何不心痛?
    他坐在凉亭木椅上,视线掠过早梅横斜疏枝、点点梅骨朵儿,楼阁横脊青瓦,翘角斗檐,落到后边苍凉的天空上,心情微微沉重。
    到现在,这园林设了什么阵法,已经十分明朗,不用导演那边再提供地点,他也能根据推测出的阵图,找到剩余阵基。
    是诸天星辰祭神大阵。
    这本来是禳灾祈福阵法,以玉、一百零八种鲜花祭神,祈求神明让来年风调雨顺、诸事顺畅。
    古时为帝王祭天为用。
    后来,世家也用上这种阵法,不过规则不能超过帝王祭天,便设八十一、七十二、三十六、二十七、十八等。
    九为极数,十二为常,十二倍九,为至刚至阳、吉祥之数,故阵基为一百零八的,不管是什么阵法,威力都很大。
    若是正统的诸天星辰祭神大阵,阵基是玉和鲜花,祭的是正神,这阵法对这宅子不仅无害,还有增益作用,毕竟神明庇佑。
    可是,这座宅子,阵基用的是阴物秽物,祭的估计也不是正神,而是邪神或者野神。
    解鸣谦想叹气了。
    他只是想放个假,怎么就那么难?
    程铭礼坐在解鸣谦旁边,见解鸣谦愁眉苦脸,凑过去问,“很苦手?搞不定?”
    解鸣谦摇头,“那倒不是,只是觉得我天生劳碌命。”
    程铭礼被逗笑,道:“我陪你一起劳碌。”
    过了片刻,程铭礼又笑道:“其实,咱们换个角度来看,咱俩不是朝九晚五,工作时间限定死,工作环境限定死,这般自由,可以说,咱们天天在旅游。”
    “你之前不是做得挺好,转角遇到爬山虎,感受生活带来的惊喜。嶙峋梅枝,猗猗青竹,也是此时时刻给的惊喜呀。”
    程铭礼起身,拉着解鸣谦来到只有梅骨朵的梅花枯枝面前,他将梅花枯枝拉下让解鸣谦看看这淡雅绿梅翘翘挺立的尖苞,笑道:“没有暗香浮动的梅花,这才露尖尖角的早梅,也不失为一个惊喜。”
    解鸣谦揉揉脸颊,望着程铭礼,眼底含笑。
    他觉得此刻的程铭礼,无比帅气,那双又大又漂亮的龙眼里,有星星。
    他其实也就那么感慨一下,他经历的事多,早不会为这些坏事而产生多少情绪波动,只偶尔会厌倦疲惫,这世上坏人为什么那么多,抓也抓不完。
    但,看着努力开解他的程铭礼,他忽然起了逗乐心思。
    他情绪低落,略带沮丧,“你看这梅花花骨朵,没精打采,也没什么精气神,难以产生惊喜之感。这株梅花,也难以再开往年那么漂亮的花了。”
    程铭礼松开枯枝,抓抓头皮,有些口拙。
    鸣谦这番话,将他整不会了。
    他支支吾吾道:“咱们不能歧视它是不是,外貌不是它能选的,它努力开花,就值得咱们赞叹。”
    程铭礼越说越觉得有理。
    他重新拉起解鸣谦的手,边说边点头,“不错,它努力开花,就是世间难得的一处惊喜了,就像是这芸芸众生,都在努力活着,活出属于自己的惊喜。”
    解鸣谦见程铭礼这般哲学,之前的逗弄心思散了,他望着这株梅花,笑了笑,眸光深深,“你说得对,它已经很努力了,它还能开花,它已经活出独属于它的惊喜。”
    这宅子内这些沉默的生灵,和这座宅子努力挣扎,挣扎着活着,确实是奇迹,也是给世间的惊喜。
    解鸣谦打起鸡血,“随我去剩余的那些地点看看吧。”
    这座宅子,和这些沉默的生灵没有放弃,他怎么也得将它们救一救。
    灵性散去,还能再养嘛。
    程铭礼瞅着解鸣谦的脸,见他面色疲惫一扫而空,眼睛晶亮,松了口气,“好。”
    他暗暗得意,看来自己也有煲鸡汤的绝学,以后当做解语花,指日可待。
    程铭礼又给自己多了个定位。
    冬日昼短,晚风如刀。
    解鸣谦将所有阵基全都摸了一遍,再回到集市时,已经晚上六点。
    其他嘉宾顶着假头套,坐在客栈吃饭,一边吃饭,一边商量剧情。
    瞧见解鸣谦和程铭礼,文瑾端着碗过来,在他俩桌子边坐下,禁不住吐槽:“鸣谦,铭礼,你俩知道糖人张是谁吗?”
    解鸣谦道:“刮名字画的?”
    “鸣谦,你怎么知道?”文瑾惊讶。
    他们下午问了卖木人的,捏捏人的,捏面人的,连做风筝的,卖麦芽糖的卖点心的都问过,谁知道,是卖艺术名字画的。
    糖人张,和艺术画,有一毛钱关系?
    “你们没有留意吗,那个卖艺术画的,每次用刮子蘸颜料时,会上下晃动?那晃动的姿势,和卖糖人起势一模一样。”解鸣谦边说边抬起右手,做出捏刮子或者捏勺子的姿势,手臂一上一下的动,动完后他收回手,又道,“还有,他画名字艺术画时,艺术图案多为龙凤蝴蝶等,和糖画那边转盘图案差不多。”
    文瑾没留意这些细节,此时并不知道。
    但他知道解鸣谦不会撒谎。
    他满脸惊叹,“我也没见你在集市上逛来逛去,你怎么知道的?”
    “我经过时,看到的。”
    解鸣谦虽然没在集市上来来回回溜达,但他离开时会经过集市,就随意看看,看着看着,就心底有了数。
    柴导既然给出线索,总不会完全无厘头。
    这考的就是眼力和细心。
    文瑾捧着脸,星星眼望着解鸣谦,“你明天还到处逛吗?”
    要是不逛,他能不能跟在他身边?
    和那些嘉宾在一起,太坑爹了,人多嘴杂,意见不统一,还有专门带歪思路的,要不是第一天全部嘉宾都被追杀,他还以为这些嘉宾里,有奸细呢。
    解鸣谦望向他,“不逛了。”
    明天是第三天,他可以收网了。
    “对了,屠龙宝剑找到了没有?”
    “找到了。”文瑾开口,“在武林盟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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