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晓得是体育老师和五十次罚写的惩罚吓到了「郝贾庄」,还是我的威胁奏效,这阵子他们安分了许多。
    但才说他们安分,今天就又马上破功。
    「哇靠,梁梓浩,你跑出去淋雨是不是?怎么全身湿成这样?」
    「对啊,也不对啊,这外面的雨都停多久啦,不是从早上上国文课的时候就停了吗?你去哪淋的啊?」
    「不是吧,你被『郝贾庄』欺负到傻了啊?」
    「……」
    午休时间过后,下课鐘声响完没多久,梁梓浩就一身落汤鸡般的狼狈模样回来教室,这让班上的许多同学都吓傻了。
    「哈哈哈哈哈,好爽啊,刚刚厕所里有一间特别臭,好像在大便的样子,为了避免臭的整间学校都是,我刚刚用了三桶水洗呢。」
    「对啊,还是庄词擅英明,知道怎么把厕所变香一点,他三桶水浇下去,厕所就马上香多了。」
    「喂,郝惠贤,别光会夸庄词擅,这水我装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我无言的扶额叹气,这三个傢伙又来了,我看,要不乾脆别叫「郝贾庄」,叫「好屁孩」说不定会比较贴切一点。
    「天啊,他这样也太可怜了吧……」anna摀着嘴,显然也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到了,「这不是国中时期才会弄的恶作剧吗?关哥你告诉我,我现在念的是高中对吗?」
    「嗯,对,」我说,顺便再捏捏她的脸,让她有真实感,「你念的是高中喔,而且还高二了。」
    「王八蛋。」
    「喂,你骂我还骂谁呢?」
    「当然是他们啊,王八蛋,一群王八蛋!」anna又说,接着眼睛巴眨巴眨的盯着我看。
    「干么?」
    「也不想干么,就是,关哥你看,梁梓浩他真的好可怜,我们可不可以……帮帮他?」
    然后,下午第一节下课后,鐘声才刚敲响第一声,我就被半推半就的来到高三班级的教室门口。
    刚才,趁着老师走进来上课前,anna整整哀求了我十分鐘,要我说什么也得帮梁梓浩借到一件乾净的制服换。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关哥,你肯定善有善报!」
    「不要,我不需要七级浮屠,我家也不需要七级浮屠,亏你还跟了我这么久,要我出手救人需要代价的。」
    「关哥,你别这样嘛,就算你跟你家不需要七级浮屠,你也当作日行一善,我认真觉得你们更需要做一点善事来消除一些冤亲债主啊。」
    「……」
    讲到最后,我终于没有耐性,只得伸出右手朝她比了食指。
    可惜还不太有慧根的她一直望着我的指头瞧,还拉着我的手左看右看,「没啊,没事呢,关哥,你的手指很好啊。」
    我傻眼的差点没从她的头巴下去,「我的意思是,这代表一分鐘,我最后再给你一分鐘的时间,讲完之后就不要烦我。」
    「好,那我长话短说,就四个字,帮梁梓浩。」
    嗯,因为这件事,所以我们之间突然有了个食指代表一分鐘的暗号,从那之后,只要我没耐心时,我就会使用。
    「判唯?你找我?怎么了?」
    从三年级教室里走出来的,闪着耀眼金光的不是别人,正正就是我的偶像宋茗青,也是除了我的长辈之外,目前唯二我准许可以喊我判唯的人,另一位是我的青梅竹马兼保鑣,阿谨。
    但偶像也只能是偶像,不是我这种的随便可以褻瀆的。
    「对、对啊,我……」虽然、虽然我是关哥,是女汉子,平时会用拳头说话的人,但面对偶像,收敛一点也很正常,「我想问你有没有乾净的制服可以借,我们同学不小心玩得太过火,衣服湿了。」
    「衣服湿了?」他好看的眉皱了皱,「还好吗?怎么玩到湿了的?」
    「就是不太好才来找你借的,不过……应该还好,衣服换了就没事了。」我说的很心虚,想也知道,怎么可能会衣服换了就没事了,「郝贾庄」一定会继续找梁梓浩的麻烦。
    「好,那你等我一下,我去置物柜里看看我备用的在不在。」
    「好,谢谢。」
    宋茗青是跆拳道的社长,因为练习的缘故,所以都会在教室另外放一套制服替换,只是升上高三了,社团也就练得少了。
    唉,所以考试什么的,真的会毁了一个学生的自由,课程自由、时间自由,还有社团自由。
    「找到了,判唯,给你吧。」
    从他手里接下制服后,我跟他说了谢谢,「最近要考试了很忙吧?」
    「还好,还可以。」他微微的笑,但看得出来很疲惫。
    「嗯……加油,然后好好休息。」
    「我知道,谢谢你。」他摸了摸我的头并嘱我快回去上课。
    「知道啦,我现在很听话,都几乎不翘课了。」
    「那就好。」
    「对了,衣服我们整理好就马上还回来给你。」
    会认识宋茗青对我来说也是很紧张的一件事。
    我记不太清楚了,但那时似乎是阿谨因为关老头派他去帮忙协商自己旗下的生意,却不料乔不拢,就突然和对方大打出手。
    那时阿谨跟关老头也以为只是普通的交易买卖,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所以就阿谨单枪匹马去,但谁知道竟会搞出这一齣,敌眾我寡,纵然阿谨再怎么有能耐,也绝对打不赢,可无奈关家那天电话像是卡到,从上到下都打不通,情急之下,阿谨也只好找我了。
    「关哥,是我。」突然在上课时间接到阿谨的电话,而且还气喘吁吁,我直觉有问题,当下立马装尿遁地跑到厕所去,好方便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你怎么喘成这样?」
    「也没什么,就是想跟你好好地说再见……」他有气无力,「我觉得自己好像快死了……」
    「你发什么神经啊?你到底怎么了?」
    「……」
    见手机那端的他没说话,我又急又火的喊了他的全名,「我告诉你喔!你要是敢死,我就让你带进来的那些人滚出关家!看是你这个谨哥大还是我这个关哥威风!还不快告诉我你在哪!这是命令!」
    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他个臭小子还能给我失笑,「没用的,只有你来也没用,替我跟老爷说一声对不住了,他最新要签的生意我没能守住……判唯,你也对不起……」
    「喂!喂!……」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他说完那句之后,他就掛断了电话,并再也打不通。
    无计可施的我又忽然想到他刚才说的什么新生意,虽然不太确定,但我隐约知道那在哪里。
    即使不太想管,但关老头最近心心念念的就是这门生意,我就是不想听也不行,反正也没多少距离,我就去一去。
    于是,在如此刻不容缓的时刻,我真无法顾及那么多,直奔学校后门准备爬墙去救阿谨,怎料却遇见被教官派来站哨的宋茗青。
    「学弟站住!」可能是我头发剪得够短、墙攀的够高、腿也够长、胸也够小,所以第一眼才让宋茗青误认是男的。
    他用力把我拽下来,毫不怜香惜玉,就在我痛的发出惨叫后他才能辨我是雌雄,「你是……学妹?」
    「对啦,我是女的,没礼貌!」那时不知天高地厚,只觉得自己从小打架打到大,一定强的没朋友,所以才敢对着个跆拳道黑带的人叫嚣。
    当时我急着要出校外救阿谨,但宋茗青又不肯放人,心急之下,我朝他挥了一拳,战况一触即发。
    还好他放水放很兇,只是一直接住我的拳脚、或闪或躲。
    我们扭打了好一阵,终于在我整个人被他拎起来后停手。
    「你都输成这样了还不回去上课?难道要我把你扛回去吗?」后来他说,他那时觉得我肯定是个神经病,还带有m的那种被虐属性。
    「你说你是高二的是吧?我叫你一声学长还不行吗?我是高一的关判唯,我朋友出事了,我得去救他!回头你想怎么对付我,再来找我就是!」
    「你朋友出事?嘖,你怎么不早讲!」一听到我这么说,他非但没有强硬逼迫我回去上课,反而比我还更着急。
    他豪迈地将我扛起放到围墙外,接着自己也翻了过来。
    「你……」
    「走!他在哪?我们一起去救他。」
    或许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已经煞到他了,而在他替我救下阿谨,回学校又护着我被训了一顿后,我就决定要喜欢他。
    而也就是因为他,让我的暴戾性格稍微有了压制。
    只是我总形容他是〈爱莲说〉里的那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只可远观而不可褻玩。
    所以我很认份,他那么好的一个人,实在不该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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