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薛晓娟。
    “呵,来的还挺齐。”我说了一声,并没有停止站起来的动作。
    薛晓娟可能在假装不知道我在这儿,或者她真被我的样子给吓到了,中间出现几秒钟的停顿间隔,然后,她才说:“曹小兰呢?”
    我也想知道曹小兰在那儿,再见到她,我相信我会毫不客气地拼尽全力地,骂街扯头发地撒着泼打她的,可曹小兰恐怕早就躲起来了。
    我懒得搭理薛晓娟,做起来后一阵晕眩,我稍作停留,开始去整理被李殿晨弄乱的衣服。
    薛晓娟却走上前,主动帮我整理,我推了她一下,她却又坚持着,于是,我就默认了她的帮助,因为我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而随即,“啪”的一声,我的右脸颊一阵火辣辣地疼,好不容易做起来的我,又一次被重重地推倒在了沙发上,头磕碰在沙发扶手上,我的眼前即刻就出现了无数只欢跳着的小星星。
    不仅如此,我还感觉有闪光灯在我身上“咔嚓咔嚓”地拍着照。
    我以为屋内又进了坏人,我又遭劫了,可等我晃晃脑袋,稍微清醒之后,却发现对着我拍照的竟然是薛晓娟,而屋内除了我们俩,并没有其他人。
    这么说,刚才下死手推我的也是她了。
    妈蛋,老娘我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先是被一对儿渣男女算计侮辱,如今又要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拉尿。
    “薛晓娟,你这个疯女人,精神不正常就去上医院,打针吃药输液,法子多的是,就是别在这儿撒野。”我两眼冒火地瞪视她。
    我想起身回扇她一个耳光,可我却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顺带着,我四处看了看,也只有脱下曹小兰给我的那个牌子防备。
    因为宽大的沙发内,我却找不到任何的还击物件,也是,这种地方要有也是杜-蕾-斯之类的东西。
    我紧握着这个牌子,想薛晓娟再疯咬过来,我就弄烂她的脸蛋。
    薛晓娟却开始花枝乱颤地大叫:“关凌凌,亏得萧总那么爱你,可你呢,竟然来这儿做小-姐,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你做小-姐,你全家都卖,我气得压根痒痒。
    “薛晓娟,说话要讲究证据,你再这样满嘴喷粪,小心我真抹你一嘴粪便。”我使出浑身的劲儿站起来,和她一寸之隔地对峙着,手中的牌子也随时准备发挥作用。
    “关凌凌,你还强词夺理,看看你手里拿的东西吧,它是‘玲珑夜总会’的小-姐才有的,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薛晓娟的红嘴唇一张一合地说着。
    我有点儿蒙圈,我手里拿有代表‘玲珑夜总会’小姐身份的东西,怎么可能,我抬起一只手,空无一物,我再抬起一只手,除了那个牌子,也是空无一物。
    忽然,我激灵一下,难道,这个牌子就是。
    薛晓娟好像再也懒得跟我说话了,她抬着高傲的脑袋,扭着妖娆的小蛮腰,气呼呼地走了。
    我盯着那个牌子,看着那个浓缩的坦-胸-露-乳的女人,嘴里狠狠地骂:“曹小兰,你这个贱人。”
    可我不知道的是,我的前半段毁在了曹小兰的手上,而最致命的却是薛晓娟手里的那些照片,那些足以毁灭我的根本就不属实的照片。
    可不都是有照为证吗?
    所以说有时候,即便是眼见,也不一定为真。
    我只顾着恨曹小兰,连屋内什么时候进了人都不知道,突然,我的左脸被狠狠地打了一下,我又开始眼冒金星了。
    恍惚中,我已经没有耐性去辨清眼前的人了,我想我的体能被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给激活了,我拿起那个牌子,照着对面的那张脸,就不管不顾地砸过去。
    “你个贱女人,还报-警,闹大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信不信薛哥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一个恶狠狠的男声传来。
    我再次蒙圈,强睁大眼睛看过去,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满脸横肉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根足有胳膊粗的一节棍子,凶神恶煞地站在那儿。
    于是,我想起来了,刚才,确实是我按的沙发上边的报警装置。
    可满脸横肉的男人并没有看到,他凭什么一进门就打我,还说薛哥让我死无葬身之地的话呢?
    对了,牌子,八成又是代表我此时身份的妈蛋牌子。
    “保安大哥,你误会了,我不是这儿的小-姐,我是被贱人曹小兰陷害的,我给你提供刚才发生的一切------。”我急急地辩解着。
    我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我天真地以为,我只要说出实情,他一定会帮我出气的。
    可随后,我第三次被推倒在沙发上,而这次,我的前胸后背都被踹了好几脚,直到我像死了似的,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了,满脸横肉的男人才又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想我一定是被打傻了,我竟然当着‘玲珑夜总会’的人,要当场揭穿他们这儿发生的丑事儿,我不被打谁被打。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才恢复了意识,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才起身,顶着左右脸蛋上的两处乌青,一瘸一拐地,在众目睽睽之下,犹如丧家犬般地离开了‘玲珑夜总会’。
    一脚踏进家门,一躺在自家床上,我就想昏沉沉地一直睡到死,除了我需要狠狠地休息调整之外我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呢。
    作为母亲,我太失败了,一次又一次地让他跟着我遭劫受难,我贪婪地闭上眼睛。
    但手机又响了,我当即再条件反射地左右观看,难道,他们打回家了不成?
    观察了好一会儿我才相信,四周除了我,再没有其他人了,我是安全的,我摸着肚子,拿起还是一直叫个不停的电话,接听,里边又传来萧楚嗜的声音。
    于是,我和孩子飘摇不定的生命好像找到了依靠,我鼻子酸涩地刚要张口,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说话的机会。
    电话里,萧楚嗜冷冷地说了句:“我明天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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