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不要离开你,不要让我走。”
    笑笑突然哭闹起来,他站起身,就想要冲出来。
    什么温暖,他不要了,他只要妈妈。哪怕妈妈看不到他摸不到他,他也要留在妈妈身边。
    “不许乱动!”
    苗丹妍突然声嘶力竭地大吼,她怒瞪着笑笑,脸色很沉,就像是很生气。
    “笑笑,如果你出来,妈妈就再也不理你了。”
    苗丹妍的声音也失了温柔,很粗噶,像石头磨在砂砾上,嗓子都疼痛起来,火烧火燎的疼痛。
    笑笑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苗丹妍,又看看唐雪舞,猛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妈妈,你不要我了么,妈妈……”
    哭闹不休的孩子,已经忘了他答应妈妈他会乖的事情,
    苗丹妍泪流满面,却死死地咬着嘴唇,不允许自己说出不该说的话,她该做的,不是挽留,而是笑着再见。
    “笑笑,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妈妈爱你,好爱你。可是,妈妈不能自私地留下你,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成长的痛。笑笑,你去吧,以后再做妈妈的孩子,妈妈会加倍的爱你。去吧,妈妈等你……”
    苗丹妍哭泣着说,声声嘶哑,如泣如诉。
    笑笑停止了哭闹,他呆呆地看着苗丹妍悲痛的脸。
    小小的孩子恍然明白,最痛的,不是他,而是妈妈。
    “妈妈,别哭!”
    小手伸出来,想要擦去妈妈脸上的泪水,想要抚摸妈妈的脸颊安慰她,想要告诉妈妈,他也爱她……
    唐雪舞第三遍往生咒念完,她睁开眼睛,看向笑笑。
    光晕打开的通道已经形成,一股巨大的吸力传出来,猛然把笑笑吸了进去。
    “笑笑!”
    苗丹妍猛然大吼一声,扑到已经暗淡下去的光圈旁边。
    地上空空如也,笑笑已经离开,只有四张已经变成空白的符纸,还有地上朱砂隐约的痕迹,她的笑笑,已经离开了,彻底消失不见。
    苗丹妍扑倒在地上,猛然嚎啕大哭。
    杜鹃啼血,苌弘化碧,不过如是!
    唐雪舞眼睛发烫,鼻子酸涩不堪。
    她也很想哭,为苗丹妍母子的悲痛,为心中对懂事的笑笑所产生的不舍。
    不过最后,她只是深呼吸,压下眼中的泪意,把这份不舍放入心底。
    “丹妍,走吧!”
    听到唐雪舞的话,苗丹妍并没有抬头,依然那样扑倒在那里,眼泪簌簌而落。
    “雪舞,你先回去吧,我想,再陪陪笑笑。”
    “丹妍……”
    “雪舞,我没事,别担心……”
    苗丹妍看着唐雪舞,努力地笑了一下。她的脸上挂满了泪,却勉强地笑着。神情悲怆,眼底是深浓的愧疚。
    唐雪舞猛然转身,放开脚步,跑着离开,不想再留在那里,不想再感受那压抑的氛围。
    她知道,这一生,也许苗丹妍都无法忘记笑笑,无法解开这个心结。
    快速地在校园中奔跑,想要让风把心底的难受吹走。
    一圈,又一圈。
    不知道跑了多少圈,唐雪舞停住脚步,剧烈地喘息着。这样超越极限速度的奔跑,让她觉得肺部像被火烧一样,身体的不适,终于把心里的痛给冲淡了。
    好累……
    唐雪舞坐在路边的椅子上,昏暗的路灯落在脸上,她疲惫地闭上眼睛。
    最近这段时间,她经常熬夜,有时候通宵未睡,白天又要上课,尽管身体经过改造,但终究也是人,会疲惫,会累。
    送走了笑笑,唐雪舞紧绷的情绪蓦然放松,疲累的感觉蓦然就侵袭而来。
    靠在椅背上,唐雪舞闭着眼睛,很想就这么眯一会儿。
    疲惫的唐雪舞根本没有发现,悄然靠近的危机。
    两个人影轻手轻脚地向着唐雪舞的方向走过来,看到纤细的女孩儿就那么毫无防备地靠在椅子上,两个人相视一笑,脚步放得更轻。
    夜风吹送,树叶哗啦啦地响着,掩盖了两个人特意放轻的脚步。
    越靠越近,其中一个人手中拿出一个类似手电筒的东西。
    就在两个人影靠近唐雪舞的瞬间,唐雪舞好像有所感觉,猛然睁开眼睛,向着两个人看去。
    六目相对,唐雪舞腰一挺,就想要跳起来。
    来不及了!
    拿着圆筒状东西的人猛然扑过来,手中的圆筒戳在了唐雪舞的手臂上。
    一阵电流猛然袭来,唐雪舞半边身子都被电得麻痹了,刚刚挺直的身子碰的一下,又摔在椅子上,麻得动不了。
    “啧,没想到这个防狼电筒还挺好用的。”
    人影甲挥着手里的防狼电筒,得瑟地笑着,看向唐雪舞的目光,写满了恶意。
    “小娘皮,你落在了我们兄弟两个人的手里,我们必定要好好报仇!”
    唐雪舞借着路灯的光芒看过去,竟然是在她去墨苏家里的时候,拦截她却被她打断鼻梁的年轻男人,鼻子上还贴着药布。而另一个男人,手里拿着防狼电筒,是唐雪舞没见过的。
    当然,现在认识了,唐雪舞怒瞪着他,把他的脸记住,下次一定狠狠地还回去。
    不过,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脱身。
    唐雪舞浑身发麻地坐在椅子上,暗暗估算时间,再给她两分钟,她一定能够摆脱这麻痹的感觉,到时候她一定把那个断鼻梁的男人的鼻子再次打扁。
    “小娘皮,还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们,看来刚刚电得不够劲啊!”
    人影甲一边说着,一边奸笑着,又把防狼电筒戳在唐雪舞的手臂上,按下电流开关。
    唐雪舞身体猛然抖了两下,脑袋一歪,被电得晕过去了。
    断鼻梁两只手来回地摩挲着,按着手指,发出骨节摩擦的响声,他凑向唐雪舞,嚣张地嘿嘿笑着,伸手推了唐雪舞的脑袋一下。
    “小娘皮,你倒是起来跟我打啊,你倒是嚣张啊!打得再厉害,还不是落在我们兄弟手上。老子让你好好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断鼻梁恨声说着,眼里闪过狠戾的光芒。
    他和兄弟两个人被一个小娘们给打断了鼻梁,撞折了手臂,已经传开了,成了大家谈论的笑柄,想想他就满心的怒火,忍不住想要破坏,想要报复。
    此刻,打断他鼻梁的小娘们就昏在面前,断鼻梁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好好教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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