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中书省,低头不见抬头见,你带头加班,显得我很尴尬嗳!
    装死直接下班回家,你个鸟人还三番两次的?叫人去我家,问某某事?我怎么看。
    我踏马能怎么看?
    用眼睛看!
    柳玄臭着脸开始被迫加班。
    压力?给到尚书省跟门下省那边。
    董昌时:“……”
    冯明达:“……”
    emmm。
    这感觉就跟林平之把辟邪剑谱复印一万份,在江湖上大肆传扬似的?。
    练吧,要自宫。
    不练吧,别人都超过你了。
    好吧好吧,大家都练,齐齐变强一个版本——这不就跟大家都没练一样吗?!
    白他妈自宫了!
    艹!(一种植物)
    尚书省的?两位仆射蚌埠住了。
    董昌时看冯明达,说:“冯仆射是皇太后?之弟、天子的?舅舅啊,这事?儿得您来拿主意。”
    冯明达表示他们慕容家的?家业关我冯家屁事?,坚决不带头:“本朝尚书省以左为尊,还请董仆射示下。”
    你来我往的?踢了半天皮球,终于?还是在听说陛下大力?嘉许中书省时,一起被迫向?现实低了头。
    中书省跟尚书省先后?沦陷,门下省独木难支,到第三天,侍中李淳也加入了加班的?队伍。
    至此,大秦朝六位宰相,有?五位被迫下海,加入了全天工作制的?洪流之中。
    只有?门下省侍中韦仲之头铁异常,脖子巨硬,铁了心跟加班剥削斗争到底。
    第三天下午,其余五位宰相都在加班,韦仲之虽誓死跟加班斗争到底,吃完饭之后?却也没走。
    他亲自提着椅子,到中书省庭院里,坐在正?对着王越办公桌的?那个窗户,大声念书:“千夫所指,不病而死……”
    反复念这一段话。
    中书省的?官员:“……”
    雾草,撕起来了!
    打?起来,打?起来!!!
    韦侍中,揍他个兔崽子!!!
    另一位中书令柳玄难免惆怅。
    被门下侍中上门踢场了,我是该违心支持内卷同?僚,还是顺遂自己的?心意,为仲之兄鼓劲喝彩?
    只是王越压根没给他过多惆怅的?机会。
    众所周知,当反派不能要脸啊。
    听清楚韦仲之在自己窗户外边念得什么之后?,他马上就出去了,不气不恼,笑呵呵道:“仲之兄来啦?仲之兄请喝茶。仲之兄这是遇上什么事?了,怎么如此生气?我今下午就在此处当值,为天子尽忠,仲之兄若有?不虞之事?,不妨来跟我这个中书令说说,叫我开解一二?”
    王越的?行事?风格就是,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你。
    脸面这种东西?就是海绵里的?水,今天丢了,明天再挤一挤,总会有?的?。
    三省六位宰相,总要有?人为陛下做带路党,既然如此,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同?僚讨厌我,那就尽管讨厌嘛,陛下喜欢我就好了啊!
    当今天子尚未及冠,眼见着还能御极几十载,我的?好日子还在后?边呢!
    哪怕运气差点,当今创业未半而中途凉掉,新君继位,但?凡新君是个明白的?,肯定也会喜欢我这种忠直勤恳、为天子考虑的?大臣啊!
    什么,万一之后?继位的?是个昏君怎么办?
    这不就触及到我的?强项了吗?
    王某人最擅长逢迎上意,做带路党啊!
    嬴政吃花椒,赢麻了属于?是。
    侍中韦仲之实在不像王越那样豁的?出去,与?之纠缠良久,最后?还是败走麦城。
    毕竟是涉及到两位宰相的?交锋,当天下午三省还没下值,事?情就先一步传出去了。
    到晚上王越回府用饭,其子王遂不免忧心忡忡道:“阿耶这一回,可是把韦侍中给得罪狠了。”
    “你又不懂了不是?”
    王家人吃饭的?时候不喜欢有?仆婢侍奉,这会儿王越就亲自撸起袖子来给自己盛饭。
    一边盛,一边跟儿子说:“今日下午闹这一场,可谓各得其是。我得天子之心,韦仲之得其直,谁也没输。”
    王遂不曾想事?情还能这样理解:“啊这……”
    “你当三省的?宰相们蠢吗?他们难道真?觉得是我王越故意要同?他们为难?总归是天子的?意思罢了。”
    王越嗤笑道:“三省六相之中,我第一个尊奉天子之令,后?边四个虽心有?怏怏,但?终究顺从,不足为患,而韦仲之坚决不从……”
    王遂试探着道:“阿耶该小?心些他?”
    “小?心个屁!”
    王越给了他脑袋上一巴掌:“韦仲之耿介朴直,最不需要担忧,你岂不知君子可欺之以方?”
    又狐疑不已:“你真?是我儿子吗?为什么这么蠢?不会跟纪王府似的?,被贼人偷偷给换了吧?!”
    王遂:“……”
    裴夫人没好气的?瞥了丈夫一眼:“别胡说。”
    又道:“纪王府那位世子长在民间,倒不似一般的?乡野村夫,我先前在纪王太妃处见过一次,迎来送往都颇得体,到底是龙子凤孙,非同?凡响呢。”
    王越倒不曾多想:“毕竟打?小?就被俞大儒看中收为弟子,后?来又嫁了爱女嘛,名?士左右耳濡目染,总会得些熏陶。”
    转而便将话题转到了别处:“陛下昔年在周王府时,颇好百工优伶,我正?准备投其所好,挑几个合适的?人送进宫去,既是给陛下逗乐,若真?有?个万一,说不定便会是王家的?救命稻草。”
    裴夫人蹙眉道:“先帝孝期未出……”
    王越摆手道:“我送的?是男人,又不是美娇娥,怕什么?”
    说到此处,又嘿嘿笑了两声,饶是身在家中,但?还是压低声音:“陛下不就好这口吗?南那个风喔!”
    裴夫人:“……”
    【嬴政点了个踩】
    ……
    三省宰相们加班几日之后?,嬴政方才愕然惊觉(?),继而在朝堂之上大加褒美,倍以崇扬。
    王越立时便出列道:“臣闻海晏河清,圣人在而能臣出,天下大吉。这是即将天下大治的?征兆啊。”
    其余几位宰相想着班都加了,要还是臭着脸站在这儿,叫天子不高兴,那不是白加了吗。
    于?是丧事?喜办,也纷纷出言表示天子圣德,臣下岂敢懈怠,如此云云。
    只有?侍中韦仲之不置一词,始终坚持着不加班、不拍马屁,按时上班,定点下班,此时其余几位宰相出列发声,只有?他手持笏板,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堪称是三省宰相们中的?一股清流。
    嬴政对此很满意。
    一样米养百种人,朝堂之上只有?一种声音,反倒不好。
    韦仲之虽然不捧场加班,但?自己手头上的?工作的?确都是办好了的?,既然如此,嬴政当然也不会赶尽杀绝。
    马上下令从今以后?中枢官员俸禄加倍以酬之。
    朝臣们:“……”
    emmm。
    能站在朝堂上的?,都是五品往上,能在三省听令的?,都是中枢要臣,谁缺那点儿俸禄啊。
    行叭。
    有?总比没有?好。
    感谢陛下百忙之中打?赏的?仨瓜俩枣。
    ……
    嬴政从来都不是会停歇下来的?人,改半日制为全天制的?事?情做完,歇都不歇,便对准尚书省发难。
    圣人讲: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
    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这话之于?皇家,又另有?一重?先辈对于?后?嗣的?保护意味在。
    上了年纪的?先代?帝王的?政令并不都是陈腐无用的?,看似冗杂拖沓的?行事?,或许并不是因为先帝年老昏庸,而是各方利益妥协的?结果。
    新君年轻气盛,总想着新朝当有?新气象,要一举扫除沉疴,有?时贸然行动?,反倒容易惹火烧身。
    故而有?时大限将至的?天子将“三年无改父道”这句话留给继任者,并不是为了束缚,而是出于?保护的?目的?。
    继任者还年轻,三年的?时间不算什么,等一等,看一看,时间会沉淀许多东西?,教会人许多道理。
    不过对于?嬴政而言……
    你在狗叫什么?
    朕不是故意针对谁,在座的?各位统统都是垃圾!
    朕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阻止!
    嬴政将改革的?第一刀捅进了吏部。
    他把中书令王越给尚书左仆射董昌时打?小?报告时上的?奏疏翻出来,再加上黑衣卫调查出来的?几条不法之行作例,对着尚书省的?两位仆射,并吏部尚书、两位吏部侍郎,以及中书省分押吏部的?中书舍人猛然开炮。
    “这个左秀,在下州为刺史三年,人口不见增长,赋税不见稍加,何以吏部评级竟得了甲上,调去上州为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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