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柏青有一种他像圣人一样无所不能的错觉,但实际上他却是整个人软啪啪得跟条死猪一样,被温建勛拖到浴室一起洗了个鸳鸯浴。
    洗澡期间不可避免地又是各种被揩油吃豆腐,想阻止也没有多馀的力气,王柏青的心有点累。
    洗好后,浑身香喷喷热腾腾的王柏青倒在床上,生无可恋地看着坐在床边的温建勛,后者一脸饜足,伸出手让手背贴上王柏青的脸颊,凉凉的,王柏青瞇起眼睛差点就被这舒服的温度给矇混过去,于是他瞪了温建勛一眼,温建勛给他一个很温柔的微笑。
    心里暗啐一声,王柏青撇过头把发热的脸颊藏在枕头里。
    「这样会没办法呼吸,柏青。」
    「不要管我。」他刚才叫得好丢脸,想死,虽然很舒服。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温建勛压下身体把王柏青抱在怀里,力道大得像要把人揉进身体里。
    「你好重,不要压我!」王柏青哀嚎道。
    温建勛乾脆翻上床,滚了一圈继续抱着王柏青。
    人形抱枕王柏青很无奈,却又隐约能理解温建勛。
    拉着温建勛放在他小腹上的手,王柏青道:「你就这么喜欢我?」
    温建勛没答腔,只收紧双手的力道。
    后来是王柏青说他快勒死了,温建勛才放手。
    两人一起躺在床上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温建勛先凑过去亲了王柏青,认命的王柏青闭眼回应温建勛的吻。
    小二说得对,喜欢就直接上了,囉嗦那么多干嘛。
    剩下的东西他们总共花费三天时间收集完毕。
    东西全堆在客厅,除了外面弄回来的,还有温建勛里本来就有的东西。
    吃的带了不少,上路后不可能在路边埋锅做饭,所以带的都是方便食用的泡麵,只要有温建勛在的话,他们不担心没有乾净的水源,温建勛藉此表示他在冬天也很有用,王柏青看他一副渴望获得称讚的模样,只能伸手在他头上摸两下后说他好棒好棒,接着就被抱着亲个不停。
    之后他们花一个晚上的时间将那些东西浓缩成两个人能够一次带下楼的体积。王柏青背的是在登山用品店拿回来的登山背包,背包被温建勛塞得差点拉不上拉鍊,里面放的是王柏青当初过来时带的那些衣服,还有一个以防万一用的睡袋,跟一大堆温建勛说野外求生的时候用得到的工具。其馀一些比较零碎的杂物,王柏青是放在自己带的那个侧背包里,内容物也不多,就是手机、充电线、钱包、行动电源等杂物。
    温建勛的背包里装的东西和王柏青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温建勛的衣服多带了几套,毕竟这套是要回王柏青家,衣服方面王柏青到家就不用再烦恼了,但温建勛不一样,温建勛比王柏青高半个头,光裤子的长度就不一样,连衣服的尺寸也差一号。
    整理完后,王柏青有些捨不得地看着温建勛家的电视和ps3,「我还没破关。」
    温建勛短暂思考了一会儿,「也不是不能带。」说完,他就进了储藏室又找到一个够大的运动背包,想办法把游戏机本体和电线全收进去。
    王柏青真心觉得他会被温建勛宠成屁孩。
    内心狠狠感动了一把的王柏青从温建勛身后抱住温建勛的腰。
    「柏青?」
    王柏青没说话,头抵着温建勛的肩膀,他发现被人喜欢着、宠着的感觉真的很好。这样的感觉很棒,他也要让温建勛能体会到。
    「你有没有感觉到?」王柏青的语气充满期待。
    温建勛听出来了,「感觉什么?」
    「感觉被我喜欢,感觉很幸福?」
    「……」温建勛真心不知道王柏青手里拿的又是哪齣戏的剧本,不过他决定顺着王柏青一起演下去。他抓起王柏青的手按上自己的胸口,用他一贯低沉温柔的嗓音问道:「柏青,你有没有感觉到我的心跳?」
    一个不怕冷,一个移动暖炉,两人在室内的衣装都很轻便,王柏青没两下就感觉到温建勛衣服下、胸腔里的心脏跳动的频率,还没来得及问温建勛是什么意思,就听到温建勛说:「它能跳动都是因为你。」
    王柏青的浪漫细胞有些不足,他思考很久,在差点就要冷场时猛地抽回手,向后弹了几步再红着一张脸指责温建勛:「你这个人讲话怎么这么噁心!」
    温建勛已经摸透王柏青的行为模式,脸皮时薄时厚。脸皮厚时总会做些让人哑口无言的事,脸皮薄时的样子可爱到温建勛总得忍得很辛苦,才不会把人直接拆吃入腹。
    温建勛嘴角掛着一贯的微笑,一步步走近王柏青时,王柏青下意识向后退,直到他背后撞上墙,退无可退之际,他又鼓起勇气瞪着比他高出半个头的温建勛,试着搬出年长者的气魄:「你想……做什么!」上次讲了「干嘛」的下场是差点被干,王柏青连忙改口。
    温建勛嘴边笑意不减,靠过去撑着墙壁,以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将王柏青圈在自己的领地之内。
    王柏青脑子里想的是壁咚果然很萌,可是他一点也不想被壁咚……其实被壁咚好像也挺不错的,奇怪温建勛什么时候变这么帅,不对,他长得一直都不错。
    温建勛看着王柏青的表情就知道王柏青又在恍神了,不知道对方脑袋里又进行了什么脑内活动,他一手抬起王柏青的下巴低头就是一个深情缠绵的吻。
    于是王柏青飞回来的思绪集中思考着一件事,温建勛总爱把人往死里亲这坏习惯真得要改,他又快窒息了。
    在生死关头走一遭回来,王柏青衣衫不整,温建勛把他亲得晕头转向后毫不克制地对他伸出狼爪,摸他的奶又摸他的胸,裤子被脱到一半又被捏了几下屁股,王柏青怀疑自己的屁股上搞不好还有温建勛的五爪印。满腔的不满暂时还没得发洩,王柏青得先让自己喘过气来,温建勛又得寸进尺咬他的脖子。
    「你够了没啊你!」
    「不够。」伸出舌头在王柏青的脖子舔了一口,王柏青吓得叫出声后,温建勛继续在同一个地方种下第二颗草莓。
    后来是王柏青受不了自己的脖子被亲得又痛又痒,硬是把人推开才重获自由,他也不管自己的脖子被干了什么,先把衣服、裤子整理好,进厕所洗脸前他先转头瞪了温建勛一眼。
    被瞪的人笑得很无辜,想跟进厕所却被赶出来,王柏青在他面前狠狠关上门。
    厕所里的王柏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整张脸红扑扑的,嘴唇红肿,眼眶里还带了点水气,最重要的是脖子上那颗草莓鲜红欲滴,大得很刺眼。
    王柏青打开水龙头捧了把水往脸上泼,再重点洗净自己满脸的口水后,他用沾了水的手去摸脖子上那块深红色的吻痕,碰到时有些刺刺痒痒的,按下去会看,怎么看都是瘀血预备军。
    嘖了一声,王柏青告诉自己一定要找机会报仇。
    开门时温建勛还等在外面朝王柏青伸手。
    王柏青犹豫了会儿,才把手放在温建勛手上。
    温建勛一句话也没说,就只是轻轻笑着看王柏青,王柏青感觉脸上才因为洗脸而降下去的温度又爬上来。
    隔天就要出发,两人早早上床。
    王柏青的睡意还没来敲门,他坐在床上玩手机,八卦板上流窜着各种消息,有好有坏。王柏青随便挑了几篇来看,内容是好事的就跟着乡民在底下凑热闹,有坏消息的就跟着推齐「r.i.p.」。
    半个小时后温建勛已经准备睡了,他先跟王柏青讨了个睡前的晚安吻,王柏青又体会了一次什么叫濒死体验。
    结束后温建勛不忘挑逗般地用舌头在王柏青的嘴唇舔了一圈,王柏青被亲到浑身无力,瞪人的力道经过昏暗的灯光以及眼角的水气柔焦之后荡然无存,脑袋有些缺氧,他昏昏欲睡。
    温建勛顺势将人抱入怀里,王柏青先是不满地挣扎几下,但一会儿就安静了。
    「晚安。」王柏青闷闷地开口。
    「晚安。」温建勛笑道。
    翌日清晨,王柏青被温建勛叫醒,边打呵欠边进厕所洗漱,他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的吻痕已经成了一块黑紫色的瘀青。王柏青朝镜子里的自己翻了个白眼,无奈地挤牙膏刷牙洗脸,上了个厕所洗好手,回房间时,温建勛重新换上之前他们出去找东西时穿的那套衣服。
    光从那套衣服可以知道温建勛确实是个生存游戏的玩家,不然一般人家里哪会有整套的高仿国军作战服。
    可是王柏青跟温建勛提到国军两字的时候被纠正,「这是参考美国陆军的设计修改的。」
    只穿过国军迷彩服的王柏青满头问号,这有差吗?王柏青知道有些外行人看来没差的问题在内行人眼里的差异可以引起宗教战争,因此他也没有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听话地换上温建勛替他准备的那套作战服,他已经不想深究为什么尺寸可以这么合适,问了也顶多就是更深一层地体悟温建勛这个人能和变态划上等号的地方又多了一个。
    换上衣服之后,温建勛让王柏青做做伸展动作。
    王柏青照做,赫然发现衣服的延展性很好,衣服的料子穿在身上也很舒适,比他先前买的运动服都还好穿。温建勛解释这些衣服的排汗性还有透气性都很好,虽然是仿美军设计做的衣服,但使用的布料完全符合美国陆军要求,用的还全是台湾製造的机能布料。
    王柏青依旧有听没有懂,但是听到美军的衣服用的是台湾製造的机能布料时,他才明白原来台湾的纺织业这么厉害。
    温建勛看得出王柏青对这话题的兴致不高,倒也从善如流地开啟新副本,将战场移动到房间之外。
    这天的早餐还是馒头,是温建勛试做的第二批。
    由于前两天他们收集东西时,意外在某家店里发现几瓶来自澳洲的保久乳,带回来后,温建勛发挥他的实验精神找了鲜奶馒头的食谱,只是把鲜奶用保久乳代替,先做一次小馒头试吃口味后,发现味道还不错,就把剩下的麵粉全拿来做馒头。
    温建勛的意思是馒头这种东西要吃还挺方便的,冷的吃、热的吃,直接吃还是夹东西吃、沾酱来吃都好吃。
    王柏青反问温建勛:「你是把馒头当成八仙乐园吗?躺着玩坐着玩还是八仙好玩?」
    连续吃了几餐馒头,王柏青情不自禁地回想起苦闷的当兵岁月,眼角默默滑下一滴眼泪。
    温建勛看见王柏青吃馒头流泪还以为他嫌馒头的味道太单调,特别推荐王柏青馒头沾沙茶酱的创新吃法。
    「……你到底多爱吃沙茶酱?」王柏青知道为什么温建勛的背包特别重,因为温建勛坚持要把家里所有的沙茶酱都带走,足足好几罐,大罐的,一罐七百多公克的那种。
    温建勛咬了一口夹着沙茶酱的馒头,边嚼边思考,「这很难说。」
    「……」王柏青记得之前温建勛还对他说过沙茶酱是仅次于他之外的东西,怎么现在变成有点难说了?
    意识到自己在和沙茶酱吃醋,王柏青有点绝望地咬了口馒头。
    吃着馒头喝着保久乳,就这样解决一餐后,温建勛又拿了几把他改造过的空气枪以及战术背心交给王柏青。
    王柏青不解地看着温建勛,「给我这个……做什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王柏青现在非常排斥使用「干嘛」这个词,只是习惯很难改,幸好他总能在差点脱口而出之前改口。
    「以防不时之需。」温建勛把空气枪塞在王柏青手里,主动地替王柏青穿上战术背包,再帮他将手枪放在该放的地方,连备用的子弹也准备了不少,并且在王柏青打开再次提问之前回答王柏青可能会问的问题,「腐尸和异变者可以用异能处理,但最麻烦的是遇到人。」
    「我相信台湾最美的风景是人。」话是这么说,王柏青还是练习着如何快速从战术背心里拿出空气枪再放回去,练了几次才穿上他的羽绒外套。
    温建勛微微一笑,笑得深沉。
    王柏青也明白这个社会人心叵测,他吃过的亏也没少到哪儿,他只是不会拿那些事情去跟别人哭诉,顶多就是上上黑特板匿名诅咒那些搞他的人吃泡麵永远找不到免洗筷,走路踢到右脚小姆趾罢了。骂完了委屈虽然还在,但至少不满的情绪得到抒发之后,还可以让别人跟着他一起骂那些无良的傢伙。
    随后温建勛将整间房子检查过一遍,才站在配电箱前打开配电箱盖,拉下电源总开关。
    整间屋子安静了,不再有任何电器运转的声音,时间彷彿在这一刻被按下静止键,一切戞然而止。
    王柏青不由得心生感慨,他只在这里住了两个星期,感觉却像是住了两年一样,这十四天里发生的事情太多,很多事的进度真的赶得上两年的发展,好比他多了一个男朋友,然后一下就盗上三垒差点直奔本垒。
    「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要离开还真有点捨不得。」王柏青发表了自己的感想,原本想问问温建勛有什么想法,结果那个屋主却已经站在电梯前等电梯从五楼下来,提醒王柏青记得锁门,他们该走了,「……」把我的感动还给我好吗?
    电梯抵达三楼时两人警戒了一会儿,里面空无一人,他们才放心地走进去。
    「结果还是不知道五楼住的到底是什么人。」
    「专业的五楼大概都是神出鬼没。」温建勛道。
    「……阁下也懂五楼梗?」
    温建勛瞥了王柏青一眼,淡淡笑道:「我的ptt帐号比你资深,如果说以上站次数来算的话差不多是是三等士官长,你的应该是上士吧。」
    「长官好!」王柏青立刻做了一个标准动作。
    「……」温建勛瞇起眼睛,若有所思。
    「……」王柏青后悔敬礼了,他有点害怕。
    电梯抵达一楼的提示音打破这片诡异的气氛,王柏青顾不得外面可能有的危险,第一时间走出电梯,幸好今天没有热情粉丝在外面埋伏,两人顺利离开建筑物后,外头的冷风颼颼,毫无防备的中央空调王柏青被吹得狠狠抖了一下,才连忙提高空调温度。
    「我怎么觉得这阵子越来越冷了?」
    身为冰属异能者,对抗寒冷的方法只能让自己往高冷的方向前进,温建勛道:「也许是因为人类活动减少所造成的影响。」
    「说不定对地球来说,这样的温度变化才是正常的吧……」王柏青喃喃道。
    温建勛没说话,只伸手摸王柏青的头。
    王柏青有点不高兴,「你知不知道摸年纪比自己大的人的头很没礼貌?」
    温建勛呵呵轻笑:「可是柏青,你刚才喊我长官好,长官摸下属的头不行吗?」
    「……」完了完了,这个坑挖得可大了,可能比变殭尸还惨。王柏青抹了抹脸,告诉自己不能再施盐,下一秒他忽地灵光一闪,想起一件事。
    温建勛不知道王柏青为什么突然抬头看他还笑得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王柏青清清喉咙,收敛脸上的表情,:「温专员,你是不是不把我这个主任看在眼里?」王柏青挑眉努力演出一个想找下属麻烦的机车上司。
    温建勛先是一愣,接着笑了,「怎么会呢,我不只把王主任看在眼里,也放在心理呢。」
    「……」
    「不管是上下关係还是下剋上,只要对象是你,我都可以的,柏青。」温建勛笑得善解人意,搞得好像想玩角色扮演的人是王柏青。
    「……你可以我不行!」
    「我行就行了。」说完后温建勛还呵呵两声。
    王柏青扯开话题,「不是要去你停车的地方回我家吗?还不快走!」
    温建勛轻笑道:「可是,柏青,停车场是在反方向。」
    王柏青脚步一顿,动作僵硬地掉头走回去,看见温建勛脸上的笑容,有些恼羞成怒:「笑屁笑。」他恶狠狠地开口。
    看在温建勛眼里,他只觉得王柏青这样也好可爱。
    温建勛笑着牵起王柏青的手,带着他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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